男狐狸精总想坏我修行 第14章

作者:水蜜桃味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玄幻仙侠

  江采霜醉酒后睡得沉,竟完全没有发觉。

  定北王府。

  宋允萧带着刚查到的消息来了王府,却被管家告知世子不在。

  “谨安去哪儿了?”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

  宋允萧径直进了书房,坐在太师椅上慢悠悠地等。

  这次燕安谨托他帮忙查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在太舍里找一个人,既然范围都确定了,自然没那么困难。可他手里只有一首词,还是一首烂大街的词,想找到写词的人就不容易了。

  宋允萧找了许多朋友,分析词中的意象,格律平仄,最后总算打听出了三个人,分别叫马兴凡,荆万清,和范耿。

  就是不知道,这三个人里,哪个才是燕安谨要找的那个人。

  宋允萧茶都喝了半壶,还是没等到人,他便去书桌上翻看,看到了毒杀节度使一案的卷宗。

  他了然地嘟囔道:“估计是去办节度使的案子去了。”

  宋允萧把查到的资料放在他桌上,便起身回府。

  他还得继续研究研究,怎么才能让木头鸟飞起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机关呢?

  第二日,清明,细雨纷纷。

  江采霜刚刚酒醒,听家里出去买菜的下人说,城东槐街发生了一起命案。

  死者,马兴凡。

第11章 第 11 章

  ◎你还认识我师父?◎

  江采霜急忙用机关鸟给谨安传信,匆忙出门,赶去槐街。

  燕安谨在江上忙活了一夜,总算顺利截获虎符,派人护送至皇宫。

  刚回到府上,看完宋允萧给他留的字条,窗外就有一只木头鸟飞了进来。

  木头鸟停在他面前的案桌上,咔哒响了两声过后,传来小道士的声音:“我哥哥查到写词的那个秀才叫马兴凡,住在城东槐街,可他昨晚被杀了。”

  燕安谨吩咐林越带人去歪柳巷,之后便出了府。

  马车快到槐街,经过一个无人的小巷,燕安谨从马车上下来,幻化成书生的模样,手里撑着一柄素白的油纸伞,伞面上绘出河边摇曳在秋风中的白茅,还有从远方归来的一对玄鸟。

  整条槐街被官兵封锁,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小道士被拦在外面,正急得团团转,差点就要跟官兵动起手来。

  燕安谨上前,官兵正要阻拦,他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悬镜司办事。”

  几人立刻恭恭敬敬地让开位置。

  燕安谨瞥向江采霜,意外地发现她今天没戴面纱,露出一张素白灵秀的小脸。

  看到认识的人,江采霜心里稍定,“你来了。”

  燕安谨微微颔首,将伞面往她身边倾斜:“跟我来。”

  江采霜跟着他进了马家的宅院,这次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我哥哥说,马兴凡以前是穷苦读书人。后来不知怎么,突然发家,便不在太舍读书了,还离开了京城。去年南方洪灾,马兴凡靠捐粮得了个散官,又回到了京城,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他发家那年是天元六年,正好跟香墨被骗取赎身钱财的日子对得上。

  “马兴凡骗了香墨的赎身钱,今日他被害,想来是被香墨寻仇了。都怪我昨夜喝了太多新酒,睡得沉,连妖怪破了荷花池的阵法都没发觉。”

  燕安谨认真将她的话听完,递来一方干净的丝帕,“道长别急,先擦擦汗。”

  江采霜一路急着赶来,小脸跑得通红,莹白的额头也渗出一层汗。她没来得及带伞,发丝都被打湿了。

  “好。”她愣了一下,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还有头发上的水珠。

  清明烟雨迷蒙,身穿藏蓝公服的官兵将宅院层层把守,不时有人脚步匆匆地进进出出,到处搜查。

  走进厢房,燕安谨问:“死者是马兴凡?”

  见案发重地进来了陌生人,凌子淇刚要生气,就看到了他腰间的悬镜司身份牌。

  凌子淇只好不情愿地回答:“是。”

  “案发在什么时候?”

  “仵作验尸的结果是,案发时间大致在昨夜酉时三刻到亥时二刻之间。死因暂查是重击后脑,颅骨碎裂,失血过多而死。具体的死因,还要等仵作剖验之后查明。”

  “当时是什么情况?”

  “马兴凡一人在屋里歇息,管家一直守在外面。亥时初,屋中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管家喊了几声没人应,便冲进屋里,发现主人被害,当即便派人报案。”

  博古架下面躺着一具凉透的尸体,从后脑勺开始,迸溅开大片的血迹,连地砖都染红了。旁边则是染了血的碎瓷片,被摔得四分五裂,还有碎片卡在了尸体的腰带处。

  在尸体旁边不远处,有半只手印和脚印尤为显眼。脚印踏在血泊中,后来又转而往外走,留下了越来越淡的痕迹。

  案发现场难免血腥瘆人,燕安谨不着痕迹地往侧面迈了半步,低声问:“地上的手印和脚印是谁的?”

  “我们比对过了,两个印子都是来报案的管家的。他自称当时想看看老爷是否还有鼻息,只是那个时候,马兴凡已经死了,他吓得后仰过去,手印便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案发前后,可有谁来过?”

  “马家家大业大,院子里养了家丁和打手,都说没有见到任何可疑人员出入。况且,昨夜下了一夜的雨,院中花圃土地松软,若是有人经过,定会留下脚印,可花圃中暂时没发现有印迹。”

  “门窗和房梁可检查过了?”

  凌子淇答:“已经检查过了,门窗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房梁上积了陈灰,灰迹完整,厚薄均匀,没留下有人藏身过的痕迹。”

  从报案到现在,官兵已经将这里搜查了个遍,对这里的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燕安谨环视四周,发现屋中陈设简单,除了博古架后面以外,没有其他可以藏人的地方。

  “外面的院墙看过了吗?”

  “还没有。”凌子淇被提醒到,连忙令人去检查。

  过了会儿,手下回禀:“回大人,墙头生满了青苔,下过雨后十分湿滑,并没有脚印。”

  凌子淇脸上不由泛起了愁容。

  案发当时,家仆立刻冲进了屋中,却没看到任何人。

  里里外外都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马兴凡就这么凭空被杀了。

  难不成,又是所谓的“妖邪作祟”?

  凌子淇并不知道燕安谨的真实身份,这会儿他正带领手下忙着仔细勘验现场,实在腾不出功夫来应付悬镜司。

  于是他便说道:“这里人多眼杂,还请大人和这位姑娘,先去花厅休息片刻。若是还有其他信息,我会派人通知二位。”

  燕安谨正欲转身,瞥见博古架旁边的一条细柳枝,目光一顿。

  衣袖在这时被人轻拽,燕安谨回头,就见江采霜挤眉弄眼,示意他看柳枝的方向。

  燕安谨冲她颔首,“那我们便告辞了。”

  两人从长着青苔的石阶上走下去,燕安谨撑开伞,将娇小的身影也笼罩在伞下。

  江采霜觑了一眼守在这里的官兵,凑近他小声说道:“刚才的柳条你看到了吗,接下来我们去歪柳巷看看?”

  那树妖昨夜破了她的阵法,说不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小生也正有此意。”

  他们并肩走过青石板路铺成的深巷。细密的雨丝打在油纸伞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轻响,像是一颗颗豆子在滚锅里炸开了壳。

  快要走到歪柳巷的时候,江采霜好奇地问道:“刚才你给他们看的那块令牌是什么?”

  没想到燕安谨直接从腰间解下令牌递给她。

  江采霜伸手接过。

  令牌入手冰凉,是玄铁所制,正面刻着一面明镜,背面则是悬镜司三个字,下面还缀着天青色的串珠流苏。

  她疑惑地抬起头,“你不是读书人么?怎么还会有官府的令牌?”

  虽然不知道悬镜司是什么,但是那些人一看到这个令牌,便让他进去。这应当是官府的牌子吧。

  “我有亲戚在官府当差,这块令牌是从他那拿来的。”

  “噢。”江采霜把令牌还给他。

  如果她也有令牌就好了,这样她往后去捉妖除祟,就不会像今日这般被拦在外面,便会方便许多。

  看出她的依依不舍,燕安谨唇角微弯,轻声道:“我这里还有一块,回头拿给你。”

  他语气温柔,夹杂着浅浅的气声,伴着伞外的雨声听起来,更显得低磁醇厚。

  江采霜乌黑的杏眸亮起,却有些不敢相信,“我们不过才刚认识,你就愿意把这么重要的令牌赠与我?”

  谨安敛眸思忖片刻,低声问:“道长可认得清风真人?”

  “认得,他是我师父。”江采霜惊诧地问道,“你还认识我师父?”

  谨安点了点头,眸光微闪,“有幸与尊师有过一面之缘。”

  江采霜神色间带着兴奋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师父是清风真人?”

  “道长所用的青铜罗盘,我曾在清风真人手里见过。”

  “原来如此。”江采霜恍然大悟。

  她只当是遇见了师父的朋友,当即便对谨安生出了许多亲近之意,也卸下了对他的防备。

  “道长既是清风真人的爱徒,应当听说过藏在拂尘观内的一件至宝。”

  江采霜歪头看向他,“什么至宝?”

  谨安低眉浅笑,一副温良无害的模样,“改日再与道长细说。”

  歪柳巷没像前些日子那样戒严,不过暗处还是有很多官兵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