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狐狸精总想坏我修行 第25章

作者:水蜜桃味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玄幻仙侠

  “他进了一个妓/女的房间,看样子轻车熟路,不像第一次去。”

  林越诧异,“凌大人那般两袖清风之人,竟也会狎妓?”

  燕安谨不置可否,又问了银风几个问题,吩咐道:“还要烦你再去一趟醉香坊,记得将我说的东西带回来,送到开封府。”

  “是。”

  林越梁武还一头雾水着,就听燕安谨道:“林越,你骑快马先去一趟开封府,按照我所说的提前布置。”

  听完一系列的安排,林越问道:“殿下,您今夜便要审理此案?”

  会不会有些太着急了?

  “嗯。”燕安谨掩唇,重重地咳了好几声,神色略显苍白。

  林越有些不放心,“可是过了子时就是初七了,您的身子……”

  燕安谨抬起手,林越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没再多劝。

  梁武见状,转身出门,“那我去让人安排马车。”

  等江采霜来到定北王府,不早不晚,正好撞上燕安谨出门。

  “咦,这么晚了,世子要去哪儿?”

  燕安谨眸光微澜,很快便如常般扬起笑意,温声问:“道长是来找我的?”

  “没错,”江采霜点头,神秘开口,“我刚才去醉香坊,发现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专程来告诉你。”

  “去马车上说吧。”

  马车刚行驶起来,江采霜便迫不及待地分享:“我放心不下,便去了一趟醉香坊,你猜我看到谁了?”

  燕安谨对答案心知肚明,但还是很配合地露出好奇,“谁?”

  江采霜一副你肯定猜不到的表情,神神秘秘地说出一人的名字:“凌大人。”

  燕安谨垂首,掩去唇边清浅笑意,“凌大人负责醉香坊的案子,去醉香坊不是很正常么?”

  “可他不是去查案的,身边连个随从都没带。他孤身一人,径直去了香秦的房间。”

  “香秦?”

  “是啊,我跟谨安第一次去醉香坊的时候,去过香秦的房间,我记得位置。”

  虽然她没看到开门的人是谁,但那的确是香秦的房间没错。

  “你还记得槐街案发现场,马兴凡尸体旁边有一根柳枝吗?”

  燕安谨点头,“记得。”

  江采霜兴致勃勃地分析:“我跟谨安怀疑那截柳枝是有人故意留下的,目的就是为了把马兴凡的命案推到树妖头上。可是谨安说案件相关的细节都是官府隐秘,外人无从知晓。我刚才有个猜测,会不会是凌大人将此事透露了出去?”

  燕安谨思忖片刻,“道长说得有道理。”

  “据我之前的观察,醉香坊的姑娘们表面上彼此争风吃醋,但私底下却关系甚密。若是香秦从凌大人那里得知了树妖案的细节,将此事告诉香佩姐姐,也是有可能的。”

  这便可以解释,为什么马兴凡的尸体旁边,会被人留下一截与之前的案发现场一模一样的柳枝。

  说完自己想说的话,江采霜才想起来问燕安谨:“这么晚了,世子殿下要去何处?”

  “开封府。”

  “你要去审犯人?”

  “槐街一案,我已大致有了眉目,正欲前往开封府审理此案。”

  江采霜一听这话,登时来了兴趣,“槐街案你已经破了?那我跟你去瞧瞧。”

  燕安谨无奈,“好。”

  本想连夜审案,不让她知晓太多不堪的内情,可既然凑巧碰上,便只好带她一起去了。

  等他们抵达开封府,林越已经提前将事情都安置好了。

  正堂内燃着火把,摇曳的火光来回跃动,开封府的官吏分立两边,所有人都瑟缩着肩膀,噤若寒蝉。

  燕安谨缓步走过,众人齐声恭敬道:“拜见世子殿下。”

  落座后,他身边有个空位,江采霜便自顾自走过去坐下。

  坐在这个位置,待会儿下面有什么动静都看得清楚。

  林越见她不打招呼就自己给自己找了个上座,正欲开口,被燕安谨以眼神制止,只得咽下到嘴边的话。

  燕安谨视线扫过堂下,徐徐开口:“凌子淇呢?”

  开封府的判官、推官、府院、六曹皆在其列,就差槐街这桩案子的主审官凌子淇了。

  刘大人硬着头皮回话:“回殿下,凌大人今日不当值,不在开封府,已经派人去请了。”

  他心里也觉得奇怪,平日里这个凌子淇办案勤勉,随叫随到。怎么今天定北王世子过来,这么关键的时候,派人去请他,半天都还不来。

  江采霜兴奋地冲燕安谨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近。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慌,生怕那女子惹得殿下不快,连累他们也遭殃。

  却没想到,传说中暴戾凶残的世子殿下,竟真的倾身过去,认真听那女子说悄悄话。

  江采霜手掌竖在唇畔,贴近他耳边,气息声伴着温软的嗓音入耳,“凌大人肯定还在醉香坊。我离开之前在屋顶上等了一会儿,没见他从房里出来。”

  少女的杏眸乌黑莹润,澄澈如琉璃,燕安谨眼底含笑,缓缓点了点头。

  又等了约莫半刻钟,凌子淇扶着刚刚戴上的官帽,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下官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燕安谨见他匆匆赶来,反倒露出了春风和煦的笑容,低磁的嗓音也慢悠悠的,听不出半分怒意,“凌大人可真是让我们好等。”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凌子淇瞬间如坠冰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砸得乌砖地面都发出一声闷响。

  “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定北王世子态度温和,看似一副和善好说话的模样,在场却没有一位官员敢替凌子淇求情。

  只因大家都知道这只是表象,真正的燕世子喜怒无常,杀人都不带眨眼的。

  燕世子笑面阎罗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燕安谨的视线在凌子淇身上停留,直到他满头冷汗,快要支撑不住倒在地上的时候,他才终于发话:“起来吧。”

  随即吩咐人,带槐街一案的相关人员到堂前来。

  凌子淇劫后余生般地喘了口粗气,外袍的灰都顾不得拍,慌慌张张地起身,站到队伍最后。

  仵作、马府管家和家丁,香佩和她的婢女起翘,甚至连马兴凡的尸体也被一同抬了上来。

  尸体被蒙了白布,仵作躬身站在尸体一旁。香佩起翘跪在左侧,马府众人乌泱泱跪在尸体右边,马管家脸皮红如猪肝,像是吃多了酒似的。

  凌子淇见这阵仗,才知道要审的是槐街马兴凡被杀案。

  “可、可是世子殿下……这桩案子下官还未能告破,可否再宽限两日,等这起案子破了再……”

  案子是前天夜里发生的,到现在满打满算还不足两日,他就算神仙下凡,也不可能来得及破案。

  燕安谨并未理会凌子淇,他狭长的眼眸上挑,开口便是一句:“香佩,你可认罪?”

  香佩中途被换过牢房,身上穿着干净的囚服,面色比江采霜上次见到她时,好了许多。

  她脚腕戴着枷锁,跪在地上辩解,“大人,香佩那日只是按照马老爷的要求,陪他喝酒唱曲,不到戌时便乘轿离开,府上的管家家丁都可以为民女作证。民女实在不知自己犯了何罪?”

  起翘也随她一起跪着,手中比划了几下,嘴里发出“嗯嗯啊啊”的音节。

  燕安谨语调慢条斯理,“事发到现在,应该没有人同你说过案件细节。但你不辩别的,偏偏只辩了时辰。”

  香佩额头贴在地上,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因为民女走的时候,马老爷还好好的,定然是在民女走之后才出的事,也就是戌时之后。”

  “在你与婢女离开后,有谁见过马兴凡?有谁能够证明,马兴凡那个时候还活着?”

  马府管家和家丁纷纷道,“大人,醉香坊的姑娘离开后,小的们都没见到老爷的面。”

  管家补充了一句:“是香佩说老爷睡下了,不让人进去打扰,所以我们才不敢进去。”

  香佩的气息乱了一瞬,不过很快便镇定下来,从地上抬起头,“大人,民女是最后一个见到马兴凡的人,确实无人能证明马老爷那时候活着,但也没人能证明,马老爷那时候已经出事了。难道仅凭此,就能定了民女的罪吗?”

  燕安谨并不心急,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语气,“你在供词中声称,你离开之前,马兴凡酒醉昏昏,你便扶他去塌上歇息,我说的可对?”

  “是,这都是马老爷的吩咐。”

  “在你走后,马兴凡并未再见客。可他的尸体被发现时衣冠整齐,鞋袜都好好穿在脚上,这一点你要如何解释?”

  香佩瞳孔收缩,深呼吸了两下,辩驳道:“那日不准燃灯,匆忙间,兴许是民女伺候不周给忘记了。”

  眼见燕安谨压迫力十足,下方的嫌犯已有恐惧张皇之相。

  担心出现惧怕之下草率招供的情形,凌子淇忍不住提醒道:“世子殿下,香佩离开马府时有马府家丁作证。况且,案发之时,管家立刻进屋,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在场。”

  言下之意,那时候香佩并不在现场,既然如此,她又怎么能作案呢?

  “案发之时……”燕安谨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指尖轻轻叩了两下桌面,“凌大人以为的案发,是什么时辰?”

  “据管家的证词,应当是亥时初左右。”

  “为何?”

  “管家说,他是在亥时初听到的瓷器碎裂……”说到这里,凌子淇话语顿住,面露惭愧。

  谁说瓷器碎裂的时间,就是马兴凡被害的时间?

  只是他们先入为主地把这两件事给联系在了一起,所以才以为马兴凡在当晚亥时初遇害。

  “是下官想错了。可是,那个时候屋里没人,花瓶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掉下来?”

  燕安谨淡然自若地轻啜了口茶,转头问林越,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殿下,已近子时了。”

  “差不多了。”

  燕安谨话音刚落,屏风后面就传来一声“哗”的一声。似乎是花瓶落到了地上,碎瓷片从屏风下面飞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燕安谨让人挪开屏风,只见一个博古架竖在后面。

  “这……屏风下面是镂空的,我们并没有看到有人过去,花瓶怎么自己掉了?”

  “屏风后面没有门窗,也不可能有人丢石子把花瓶打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香佩面色几番变换,先是震惊和不敢置信,最后化为一片灰败。

  她的脊梁渐渐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