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白切黑剑尊后我死遁了 第113章

作者:山野行月 标签: 玄幻仙侠

“阿黎,我真的不累。”

见少女只是盯着那下面的台阶看,晏行寂有些无奈地唤着她,心底却悄然浮现蜜意。

司黎回首,少女似是叹了口气,随后从他身边走过。

“走吧。”

“好。”

向前走了不远,司黎便瞧见了那所谓的……神殿。

其实说是神殿也不准确。

那宫殿坐落于山巅,建筑风格是司黎在这修真界中从未见过的,倒是有些像她那个世界的西幻建筑风。

宫殿有些破败,布满了蛛网灰尘,墙壁上隐隐还有裂痕,十根天柱拔地而起在殿前伫立着,天柱却满是裂痕,整个神殿尽是岁月的痕迹。

这……真的是神所居住的宫殿?

可若不是,谁能有这么大本事穿过西海?

那仙山上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层台阶又是谁所凿,这神秘诡异的宫殿是谁所建?

司黎边往前走边看向四周,在距离神殿数十丈外,一棵苍老虬劲的巨树挺拔而立。

如今正值盛夏,即使是在山顶,它也依旧枝叶繁茂,郁郁葱葱,象征着磅礴的生命力。

司黎震惊的并不是它的生机。

而是……那上面挂满了红绸。

整棵树上挂满了数不清的红绸,随风摇曳着,因着雨水的冲刷显得有些颓败,红色已经被冲刷掉许多,有的甚至已经破损,但无一个掉落在地,树下没有一根掉落的红绸。

隔得这般远,司黎也能隐约看见那红绸上似乎写了字。

她呢喃道:“有人曾来过这里。”

传闻西海有仙山,仙山上有神殿,神殿前有神树,写上愿望挂上红绸便能实现愿望。

有人曾经爬上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层高阶,爬上了这神殿,一笔一划写下了满树的红绸,求神明实现他的愿望。

她突然想起了晏行寂的话。

——“不止有雾气,还有别的。”

——“它受到攻击会下意识呼唤同伴。”

——“那凶兽獠牙很多,咬人很疼,唾液还有毒素。”

——“神殿存在,神树也有,但实现愿望是假的。”

他为何会知道那么多?

司黎回过头来,身后的青年目光望向那棵挂满红绸的树,下颌微扬,眸光有些茫然。

察觉到司黎的目光,他看向少女。

双目对视,司黎读懂了他眼底的情绪。

少女转身,毅然决然地走向那棵神树。

“阿黎……”

晏行寂伸手想要去拉她,可司黎的背影是罕见的坚决,大步走去不给他任何机会。

修长的手指尖轻颤几下,青年的眸光有些无措,终究还是缓缓收回了手。

司黎来到树下,近距离看,才发现整棵巨树,挂了成百上千的红绸,皆都系的很紧,像是怕被风吹掉一般。

她看向眼前的一块红绸,上面的字迹力道虬劲,落笔却工工整整,看得出来是极为仔细地写出来。

熟悉的字迹,写着:

“吾妻阿黎,回来。”

眼眶有些微酸,司黎看向别的。

每一条红绸上,都写着同样的话。

“吾妻阿黎,回来。”

她看了一条又一条,都是一样的话。

似乎是担心神明看不到,于是他写了几千条。

又担心神明厌烦,几千条只写了一个愿望。

吾妻阿黎,回来。

他那般不信神佛的人,有朝一日会虔诚卑微地在这神殿前规规矩矩、一笔一划写下虚无缥缈的愿望。

司黎回头看向晏行寂,青年依旧腰杆笔直长身玉立,沉默地看着她。

她鼻头蓦地一酸,忽地有种想落泪的感觉。

心口处有些悸动,一股难言的酸涩顺着经脉流向她的四肢百骸。

他为何会知道西海那凶兽的习性,因为这是他经历过的。

他被满海域的凶兽围攻,被它们的獠牙贯穿,所以他知道它们会召唤同伴,知道它们的唾液有毒。

他爬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层高阶,写下足够挂满神树的红绸,可愿望没有实现。

她没有回去。

她忍不住开口:“晏行寂,你是傻子吗?”

为了一个根本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传言,独自一人闯西海,爬上神殿,写下满树的红绸。

“我……”晏行寂张了张唇瓣,对上司黎复杂的眸底,那些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说什么呢?

说他实在没办法了。

他入魔时想过用邪阵复活她,即使满手杀戮血腥,可方秉青拦下了他。

方秉青说那样的复生阿黎会疯掉的。

他绝望到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看到了这个传言。

西海神山,神殿,神树。

神明可以实现他的愿望。

可他来到了神殿,写满了红绸,神明依旧没有实现他的愿望。

也是,早就没有神了……

司黎只觉得胸口有些许堵塞,她重重呼了口气,那股郁结却依旧难以消解。

“阿黎,都过去了……”

青年瞧见她的模样以为她生气了,无措地上前便要去抱她。

司黎并未挣扎,也并未说话,安静地被他抱着,晏行寂分辨不出来她的情绪。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方还面容温和的青年在一瞬间陡然冷沉下来,将司黎牢牢护在身后回过身来,目光不善地看着来人。

可少女却是不愿意躲在他身后,迅速调整好状态,在同时从他身后出来。

来者一身破烂道袍,像是许多年未曾换过一般,款式不是当下流行的任何一种,胡子和头发都已经花白,面容苍老,周身的生气颓靡不振。

这人起码有七八千岁了。

修真界创立总共才三万五千年。

“你是……”司黎迟疑开口。

老者看了看晏行寂,又望了望司黎,在青年逐渐危险的目光中微微一笑,藏着无尽的情绪,有感慨,有无奈。

司黎有些不解。

她从未见过这老者,为何这老者像是认识她一般?

老者道:“我叫太淮。”

太淮……

太淮?

司黎不可置信:“六千年前玉虚派创派之主,太淮道君?”

太淮颔首:“正是老朽。”

司黎自是知道太淮道君是谁?

当今三宗六派,太淮便是创立玉虚派的老祖,可他早已在五千年前便飞升了。

他是玉虚派飞升的第一人。

都已经飞升了,早都该斩断与下界的联系了,为何会在下界?

“前辈当真是太淮?”

不是司黎不信,而是太过荒谬。

书上记载太淮便是在五千年前飞升的,飞升之后还能来到下界吗?

或者说……他根本没飞升。

太淮并未开口,身旁的晏行寂回答了她的话:“是。”

晏行寂目不转睛看着太淮,青年字字冰冷:“他是太淮,玉虚派的老祖,当年我来到这里之时见到过他。”

只是两人相处不是很友好罢了。

司黎敏锐地察觉出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她小声问他:“你与太淮道君发生了什么吗?”

两个人看着都想给彼此一刀的感觉。

晏行寂却是毫不避讳声音,冷嗤一生,抬高音量似是生怕太淮听不清一般。

他冷声道:“放走了他的鸡,打折了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