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野行月
冒着渡劫时被劫雷劈死的风险也要犯下这等杀孽,他到底图什么?
那凶手不仅吸食生气,还拘走人的魂魄。
司黎又看向那坑中的富商,“可为何那女富商未被吸食生气呢……”
晏行寂耐心为她解释:“那凶手杀了她只是临时起意,灭口罢了,至于拘走她的魂魄,是不想我有机会施展还相术,没必要花费功夫吸食她的生气。”
他的目光又落到那男子身上,“但这男子不同,凶手是专门杀他的,吸食生气和拘走魂魄都是提前计划好的。”
晏行寂转过身,眼前的密林昏暗幽深,一排排老树笔直而立,斑驳的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倾洒下来,簌簌声响间混杂着呼啸的风声。
一座座坟墓散乱排列,有新有旧。
白袍青年唇角勾起,在此地此景当中笑意显得有些邪佞。
“阿黎,不妨来猜猜这些坟里是不是一样。”
他话音刚落,敛镜剑出,庞大的威压横扫而去,黄土遍地,露出其下的尸骸。
司黎一眼望去,尽是瘦骨嶙峋浑身青灰,只剩一张皮包裹着骨架的模样,有男有女,但多是男子。
不用晏行寂释放灵力,她便知晓这些人与今夜死去的那男子一样。
被吸食了生气,拘走了魂魄。
“他到底想做什么?”
司黎实在不明白,又是吸□□气又是拘走魂魄,偏生那凶手还与青霄剑宗弟子失踪一案有关。
他犯下这么多事,到底想做什么?
司黎看向眼前密林处摆放的几十具干尸,耳边一阵阵风声传来,她末了叹了口气。
“将他们重新安葬吧,”
“好。”
晏行寂爽快应下,将那掀起的黄土重新埋回,重新掩盖住这几十具含冤而死的尸骸。
他们死在霓湘楼,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或许至今都没人知道他们的死讯。
司黎看着眼前的几十座土丘,每一个土丘下面都是一具尸骸。
被吸食了生气,被拘走了魂魄,甚至被埋葬在这么一个无人知晓寂静荒凉的地方。
她看了许久,终究还是沉默叹气,“等查到真相,揪出来那人后,报官吧。”
总得有人来认尸办理后事。
晏行寂颔首:“好。”
***
两人回到霓湘楼之时里面依旧是一片歌舞升平,这方风月场所多是日夜营业,晏行寂从轩窗上翻进去,而司黎则是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径直从大门走进。
果然,刚进入大堂便瞧见三娘神色焦急似是在寻什么。
司黎挑眉,三娘瞥见了她,眸光登时一亮,唇角挂上笑意朝她急匆匆走来。
她刚上前,那股令司黎直冲大脑的熏香涌来,她慌忙屏住呼吸。
三娘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姑娘,你去了哪里啊,我可是找了你许久。”
司黎眉眼弯弯:“姐姐找我作甚?”
她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让三娘越发安心。
看来这姑娘不仅钱多还人傻。
三娘娇笑着靠在司黎身上,将她拉到一旁,“司姑娘,今夜那与你竞价的女富商有事先走了,这钱也没付……”
司黎忍住心中的笑意,装作茫然的模样,“啊?可是我瞧见那女富商去付钱了啊。”
三娘的笑容有一瞬间几乎僵硬在脸上,毕竟是风月场所的人,多少还是圆滑些,很快便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是去付钱了,她说要回屋拿钱,然后便不见了,一直也没来付钱……”
她凑近司黎,小声在她耳边道:“姑娘,那公子可是一等一的好姿色,要不姑娘你……你今晚包了他?”
原来打得是这般主意啊。
司黎装作为难:“可是……我现在又不想花那么多钱了,你知道我那会儿只是在与她斗气……”
三娘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凝滞在脸上。
这姑娘不愿意花钱买,可那些女客也拿不出来上万的灵石啊。
那那公子今晚是要砸手里啊!
三娘勉强地笑笑,避开一旁穿行的宾客将司黎拉到安静的拐角处,“那姑娘你愿意出多少钱,这……这起码得……得这个数吧?”
她纤细的手伸出三根手指。
司黎挑眉:“三百?”
三娘尬笑:“姑娘你可真会开玩笑……”
“三千?”
“……不太好吧。”
司黎装作为难:“你要我三万吗?”
三娘疯狂点头:“嗯嗯!”
司黎抱胸靠在身后的墙上,笑盈盈看着满脸期待的三娘:“可我现在不想花那么多钱了,一万,一口价。”
“……姑娘。”三娘笑得格外勉强,“我也就是个打杂的,这要是让我们霓湘楼少赚那么多钱……掌事的会罚我的。”
掌事的。
司黎心下了然,故作茫然问她,“你不是掌事的吗,可我看这霓湘楼今夜前前后后都是你在忙活。”
三娘摇头:“不是,掌事的不咋出门,平日这霓湘楼都是我在管,我也鲜少见她。”
她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无人后,小心翼翼凑到司黎耳边道:“我来这霓湘楼都二十余年了,这掌事的平时鲜少出门,脾气也不好,我时常路过她门口时听到她在砸东西,大吼大叫地骂人,我们整栋霓湘楼都不敢惹她。”
三娘退开些许,眸中带了祈求:“所以姑娘,你就当体谅体谅我,我是真的怕了这掌事,若要让她知道这次赔了这么多钱,我会被她处罚的。”
司黎挑眉:“我们各退一步,两万,不行就算了。”
三娘还想挣扎:“姑娘……”
“不行我就走了,我也不是非要他不可,两万上品灵石可够我包了你们整个霓湘楼的小倌了。”
“哎哎哎,姑娘等等!”
眼见司黎要走,三娘连忙上前拦住她的去路,讪讪笑着低声挽留司黎:“姑娘先别走,等我去问一下。”
不等司黎答应,她纤细的身影转瞬消失在拐角处,司黎脸上的笑意也凝滞下来。
她回想起方才三娘所说的话,三娘的意思是那掌事的在这里起码已经二十年了,可她明明那般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
她尚未想明白,拐角处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司黎面上迅速切换表情,依旧是那副人傻钱多的模样。
三娘的衣角从拐角处显露,司黎笑眯眯靠着墙看她。
“姑娘,掌事的说可以,就两万。”
三娘亲昵地挽起司黎的胳膊,随着她的靠近,那股刺鼻的馨香再次传来,隐约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司黎柳眉微拧鼻尖轻嗅,而三娘正好挥起衣袖,那股浓烈的熏香险些将司黎熏得晕厥过去。
这霓湘楼的熏香……当真是有些上头。
三娘领着她去账房交钱开房,司黎爽快地从乾坤袋中取出灵石,拿着钥匙正要转身往开好的屋内而去,三娘叫住她。
“姑娘,稍等一下。”
三娘偷偷摸摸递给她一个玉瓶,司黎茫然地接过,打开瓶口轻嗅一口,沁入鼻息的满是雪莲的清香,带着几味中草药香。
她并没有闻到些许奇怪的东西。
“姑娘。”三娘凑到她的耳边,“那公子身高腿长宽肩窄腰的,奴家在这霓湘楼这么多年,一眼便能看出他是个天赋异禀,身体顶好腰有劲的。”
司黎:“?”
三娘瞧见她不懂,耐心地与她解释:“这药膏可是我们霓湘楼特制的,都是给姑娘用的,若是那公子弄得你疼了,就涂上些许,冰冰凉凉的也不至于——唔!”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司黎伸手捂住了嘴,瞪大美眸看着脸已经羞红成一片的司黎。
司黎:“我知道了,多谢三娘!”
在三娘促狭的目光中,司黎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拐角处,直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
司黎躺在窗边的软榻上翘着腿,一旁的桌上摆着她今日尚未吃完的吃食,她便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等着晏行寂被领来。
窗户并未关严,一阵阵夜风时不时顺着缝隙吹拂而来,吹乱她额前的碎发,凉快又清新,吹散些许这屋内的熏香。
或许是青楼的缘故,这里的每间屋内都燃着熏香放着香炉,连床榻的木料都被那香熏透,这香气可让人浑身燥热经脉翻涌,长时间久待下去便会热火焚身。
这才是霓湘楼的揽客之道。
司黎是修士,自是不受这香的熏染,但她依旧觉得难闻,直刺激的她上头。
她等了许久都未等到他,天色也已黑透,今日忙碌了一天的司黎有些昏昏欲睡,抵在软榻边的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歪着。
她是在一阵霜雪气息间醒来的。
宛如雪后春山,到处都是清冷的雪松香,将那刺激的她几乎作呕的熏香吹散些许,昏涨的大脑也清醒许多。
她被抱在晏行寂的怀抱,高大的青年毫不费力地将她横抱在怀中,如视珍宝一般小心翼翼。
司黎忍不住推拒了下:“晏行寂,放我下来。”
可他并未理会,只是将她往怀里更加揽了几分,随后柔声道:“不要吹风睡觉,这里天气冷,你的剑法偏阴容易着凉。”
他快步将她放置到床上,起身关上了被司黎打开的窗。
司黎脱了鞋盘腿坐在床上看他,“你方才去了哪里,我等了你许久。”
晏行寂方还柔和的神情一窒,脸色迅速冷淡下来,耳根处涌上一阵薄红。
司黎眯了眯眼。
晏行寂无措地别开眼:“无碍。”
他这般反应,司黎陡然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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