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朽罢
这两人怎么好像没听懂的样子?“不应该啊,他应该挺出名的啊……”
很好,总算听清楚了,两人表情逐渐如遭雷劈。
对上许瑶讶异怀疑的眼神,宿半微硬着头皮解释:“我们跟他曾经闹过点不愉快,但是重新洗牌了,再见应该也会跟陌生人一样了吧。”
虽然话语间极力挽回了局面,但不妨碍许瑶听出故事感。
朝两人竖起大拇指,她诚心实意佩服,“厉害,敢跟气运者杠,不愧是贺局手下出身。”
尴尬笑应付,此刻两人都更加后悔去招惹了鹤凌序。
这谁能想到,他还是个大气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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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祸乱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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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色方桌上有序摆着胭脂红高底盘,其里的奶白灵果久露而无一点氧化痕迹。
琥珀颜衫女子继又嚼下一块,才缓缓出口:“凭我对偷渡者的了解,他肯定是要先引出气运者,也就是叫鹤凌序的那个仙君之后,才能掠夺气运。”
宿半微的铜绿暗纹窄袖随意摆放在平滑玉桌上,淡淡血色的指尖轻按。
须臾,她抬起眼,“也就是说,很快会有祸乱出现了。”
“要引出鹤凌序,祸乱首先必须难控,而偷渡者有内应,他自然也会知道这一点。”
简单几句话而已,话量却极重。
鬓发垂肩的许瑶不由得感慨,这任务者的脑子确实灵光,一下子就分析开了。
掸了掸裙上不存在的灰尘,笑言:“怪不得他们说,任务者个个堪比军师,你们的脑子就是比我们的好用啊!”
“不过因为来得早,了解些行情而已。”
不置可否,许瑶叠起腿,“偷渡者无非就三条路,让气运者自愿赠予,或者细水长流侵蚀掠夺,还有就是……杀鸡取卵。”
空气一滞。
所谓杀鸡取卵,就是直接杀了气运者短暂掠夺小部分气运。
但这个世界里的是个大气运者,所谓的小部分也极其肥硕。
“如果先拿到任意门,他完全可以采用第三种之后,快速用任意门逃离。”宿半微脑子转得飞快,“自愿赠与首先就可以排除掉,鹤凌序不是个愚钝之人,除了涉及感情……”
但是现在这个因素已经被她彻底抹去了。
逐条分析的声音还在继续,“细水长流侵蚀掠夺不实际,对偷渡者来说,猎杀者对着虎视眈眈,他没有那么多时间耗。”
这么说……三人心里齐实一咯噔。
紫金貔貅发冠的男子顺着揭开了她未尽的意思,“这么说,只有杀鸡取卵了……”
不行!做事干脆的许瑶率先当机立断:“务必保护好气运者!”
“……好。”宿半微低声答应。
唯一知内情的钟迟担忧地皱眉望她,也不作声地跟着点了个头。
他不担心鹤凌序,只担心半微。再来一次,她可就真的要泥足深陷了。
但任务者,不该逃避任务。
垂眼叹气,钟迟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一切早已是有定数的。
是圆是方,是合是分,冥冥之中或许已有结论了。
不像他考量到这层,宿半微反倒突兀想起之前许瑶带过的一句话——
“等等,许瑶,你之前说现在感受到气运很不稳定,现在应该还是平静阶段,怎么会不稳定?”
当时没来得及深思,许瑶也没有正面回应,现在一回想就有了疑点。
被唤名字的女子嘴里含着灵水,当即抬头,待滑下喉咙后不自主摸了摸后颈,揣测说道:“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感受到气运者可能情绪起伏大,或者……在生死边缘游窜?”
“不可能。”宿半微一口否定。
断完情了,情绪和生命安全都不可能有问题。
“我也说不准……毕竟大气运者比较罕见,也不排除细弱情绪放大反馈给我。”
说得通。
沉默缓缓点头示意,褪下薄蓝衫的宿半微勉强放下了心。
*
没等他们有点什么新动作,就先得到了葬情城城门封锁的消息。
经打听,才知周遭妖兽再度乱狂,相比之前更为凶腾,无奈只能采取闭城之策,以限制人流,减少损害。
而经凌序仙君此前查证所得,这次便可轻易判断,更为强大的控妖丹之人新现了。
“出现得这么巧,不会是偷渡者吧?”钟迟唰一下打开漆柄折扇,边扇边猜道。
许瑶报臂倚墙,“说不准。”
无人关注的角落,三人在密切注意着城中心高于平地九阶的祭坛。
周铺赭砖,平覆玄玉,掐丝兽面檀椅各列其上。
大观坐于檀椅上气度非凡的男女,稍微了解下修仙诸派格局的,心里便会有数——翘首仙派几乎可说皆聚于此了。
仙君一同莅临凡城,自当拿最为神圣之地来招待,因而祭坛上的要么是名门正派的代表,要么就是有头有脸的独士。
像宿半微他们拿来掩饰的身份——无名散修,就只好被安排在祭坛下周。
三人轻扫过台上诸人面孔,唯一反常的是右侧前首的檀椅上,不是众人早先笃定的凌序仙君,反倒是一袭金纹白袍的水凝仙君。
凭借许瑶开挂而来的遮音阵,钟迟拿刚合的扇柄抵上下颌,好奇道:“诶,乾泽不是鹤凌序来吗?”
……
没人理他。
转头一看,一下就看到猎杀者在借不经意的打量动作,缓慢细致地在环视在场的人,像是冷酷猎人在搜寻偷溜掉的猎物。
近距离对上她眼底血腥杀意的冰冷和蓄势待发的危险,他差点没把扇子拿稳。
乖乖,猎杀者认真起来,果然看起来就不好惹。
心有余悸地僵硬往反方向转过头,就看到也没理会他的宿半微在眯眼远视台下斜对面的一隅,似乎陷入了沉思。
他也跟着眺望去。
乌泱泱的人,各有着装,还真看不出来她在看谁。
正要开口,一道陌生女声倒抢先传了过来,“来的竟不是凌序仙君么?我以为此番有机会能一睹其姿容呢!”
声音不掩浓浓的失望。
有男声迟疑道:“我之前听说凌序仙君对一凡女动情,无法接任掌门一位,这谣传说法难道是真的?”
“怎么可能?!凌序仙君大道光明,断不会为一女子折道!更何况还是一介凡女!”
拍大腿声响亮,可见说话的人情绪有多激烈。
弱弱声音起,“如果呢……其实我觉得,若是我为那女,必然死都甘愿了。”
钟迟觑了眼面色看起来还算平静的半微,觉得这人说得不大准。
也幸亏不大准,要不然死都甘愿还得了?
“没有这个可能!凌序仙君定是有要事在身!”
“其实我也觉得不可能……”
“荒谬,任谁动情,都不会是凌序仙君,少传些无据之言!”
……
“有些人注定不能跌下,我知道。”宿半微偏离视线,对上不住偷看她的和眸男子,提唇点头,“我很好,不必担心我完不成任务。”
钟迟:……他看起来这么不近人情吗?
以此看来,当真没有人能够接受高临云间的凌序仙君跌下其位。
她,似乎做了件所有人喜闻乐见的事。
……
“你看那个玄衣男子。”转开了话题,宿半微身子不动,光嘴唇开合出声。
钟迟跟着半微的眼神方向以及描述,于人群中跟着锁定了一男子。
素线玄衣,同色发冠将发高束,由于斜侧观望,因而可见清晰深刻的下颚骨线。
身形高,气度稳,即使是尚显平庸的脸蛋,也因气质而毫不逊色周遭比他更为靓眼的仙君们。
收回视线,钟迟嘶了声,扇子无意识轻击手掌,也陷入了兀自思索中。
这人这般气度不凡,绝不是能够泯然众人的角色,但所有的人却下意识忽略掉了他。要不是半微专门点出来,他也根本就不会注意到。
有疑点。
确实,第一眼宿半微确实也没注意到,但偏偏,他察觉到她眼风的时候极快转来的一眼,才让她起了个意外心思。
白肤的玄冠仙君对上她不闪避的眼神,黑漆漆的眼珠子因距离的缘故像蒙了雾一般,秘不可窥又逼人心痒。
站姿清正,端脊直颈的,长身玉立手垂臀边的沉稳样子,越看莫名越有些熟悉感。
可明明,这脸,她从未见过。
“为何长视本君?”
一道虚渺泠远的声音直撞入她的耳内。
冷漠生疏的传音语调,他似乎也不认识她。
“无意冒犯,仙君见谅。”遮音阵撤下一角,宿半微动了动嘴唇,无声发音。
显然他看懂了口型,半覆睫后又飞快掀起,随即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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