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人睽睽
江雪禾淡然:“我看看。”
陈大不可能开识海,江雪禾想寻到灵根,需要很多耐心。但江雪禾从来不缺耐心。
一边是人潮汹涌吵吵闹闹,一边是江雪禾不动声色地探查陈大的身体。
他在陈大体内找到了一团模糊的光影,确实是灵根……
江雪禾沉思:酸与助陈大长出了灵根?
花时有些尖锐:“你年纪这么小,怎么可能杀得了酸与?我不信!”
被自己吹捧的有点飘飘然的缇婴骄傲:“我是天才啊。”
旁观的江雪禾在风帽下,抬眸望向她,眸若淬雪,骤然染光。
而花时被气晕,管事尴尬:“大小姐,玉牒上已经有记录……”
管事赶紧把玉牒还给缇婴,希望缇婴快走,不要招惹上花时。
缇婴仰着脸,实在漂亮,又实在欠揍:“你平白质疑,我就理解成你在嫉妒我咯。”
这挑衅……
江雪禾蹙眉。
身后的花时眼中浮起一重锐利剑意,两位管事仓促:“大小姐!”
一把寒剑缠着数道符咒之力,从花时识海飞出,斩向缇婴。
缇婴趔趄两步。
她却早有准备,身子狼狈地一侧,躲过攻击。
她适当地吐了一口血,转身将怀中符咒一抛,符咒叠在半空,环绕她,形成一道“金钟罩”,制住了剑意。
缇婴小脸煞白,跺脚:“陌生师姐,你偷袭我?”
花时嘴巴也坏:“就偷袭你!”
两人如小孩子一样你言我语地吵起来,周围人议论纷纷。
花时直接横剑:“我试试你!”
缇婴呜呜两声,开始扮柔弱:“师姐,你不相信我杀了酸与,那就当我杀不了好了。你当街要杀我,我也只好反击了,师姐勿怪呀。”
她的“勿怪”两个字,已经带了难以压抑的雀跃。
这让原本想走上前关心小师妹的江雪禾顿住了脚步。
花时运着剑气杀向缇婴。
缇婴身形一旋,手忙脚乱地布置她的阵法,来应对这陌生师姐。
缇婴兴奋:打脸!这就是传说中的打脸吧!
话本诚不欺我!
小婴的成仙霸业,从打脸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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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禾的神识从陈大身上收回:“嗯,是灵根。”
陈大五味杂陈:你真的看清了?我怎么感觉你只是忙着关心你师妹呢?
陈大转眼看到缇婴被花时追着打,下巴都要被吓掉了:“这么作死……”
江雪禾瞥他一眼,隔着风帽,这一眼如春风掠水,好像没什么威力,陈大却住了嘴。
半晌,陈大小心翼翼:“仙人,你不帮小仙子吗?”
江雪禾垂下眼,目光落到自己袖口露出一截的少女发带。
他有些疑惑,不知缇婴为什么要挑衅花时。她虽顽皮,却绝不是惹祸精。她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不寻求自己帮忙?
是不喜欢自己这个半道师兄么?
这让江雪禾沉默,周身气息都变得些许冷淡。
江雪禾走神间,听到陈大忧心:“万一小仙子输了,丢脸大哭……”
对面可是坑死酸与的花时啊!而缇婴也是娇气任性。
想起来都头皮发麻。
江雪禾道:“不会的。”
陈大不解,江雪禾并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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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沈行川与沈玉舒站在一处,望着下方年轻人的争斗。
沈玉舒温温柔柔:“哥哥,今年的少年人都有意思。花大小姐的剑意大道无锋,你要收她当弟子吗?”
沈行川睁眼。
他目光一一扫过下方的花时、缇婴、南鸢,最终落到江雪禾身上。
这位冷若冰霜的修士,到此才露出几分困惑。
但他并未说什么。
倒是沈玉舒望半天,迟疑:“和花时打的小姑娘……旁门左道很多,却都不厉害。哥哥相信她真的能杀了酸与?”
沈行川淡然闭目:“世有天才,不在下方。”
沈玉舒一怔,想起什么。
沈玉舒诧异:“哥哥还在记挂的,难道是断生道那位杀遍全谷叛逃的天才少年,夜杀?”
第21章 梦之有二8
缇婴修为不如花时。
众人心中可惜缇婴,并敬佩花时:这一届年轻入门弟子中的魁首,非花师姐莫属了吧?
花时运剑直刺时,也不将缇婴放在眼中。
缇婴这微弱的修为,不可能杀得了酸与的。
花时想逗逗这个说不定会成为自己师妹的小姑娘,傲慢地想:她太跳脱了,我教教她规矩。
带着符咒的剑锋眼看要劈中缇婴,缇婴不知磕磕绊绊地在符纸上画了什么符,整个人在原地消失。
黄纸扑上剑锋,空落落的。
下一刻,缇婴出现在了观看热闹的一个修士背后,笑嘻嘻道:“陌生师姐,我在这里。”
花时不回头,剑气重新飞去。
缇婴身形变化极快,在人群中时隐时现,鬼魅万分。
缇婴几次乱窜时临时布下的小阵法,不能伤到花时,却能拖延花时,还一会爆炸一会迷雾的,弄得花大小姐一身洁净的衣裙,越来越凌乱沾灰。
人群一边躲着这两人,一边窸窣讨论:“这小姑娘是谁?居然能在花大小姐剑下躲这么久?”
“我看这小姑娘也没什么本事,她对花师姐的伤害微不足道,花师姐的剑却能伤到她。”
“她说她杀了酸与……她叫什么?”
有人开始关心起缇婴的名字,那些登记弟子的管事则愁眉苦脸:“谁能拦拦花师姐?这伤到街上的修士怎么办?”
围观众中,陈大心中已决定去玉京门求仙,便觉得自己和江雪禾、缇婴更亲近一些。
陈大看缇婴被花时追成这样,心里为缇婴捏把汗:“江仙人,你还不帮小仙子吗?”
江雪禾分外沉静。
他拥有远强于寻常人的耐心。
他耐心地想了解缇婴,弄清楚缇婴在做什么,又为什么不求助自己,是否是不喜欢自己。
江雪禾眼睛看着打斗:“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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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川兄妹将下方的乱象看在眼中。
沈玉舒失笑:“这个和花小丫头打起来的小姑娘,有些意思。这世上打得过花时的人千千万万,能把花时逼得这么暴躁的,却很少。”
她遗憾:“要不是她天赋太差,我现在就想收她做弟子了。”
如她与兄长这样修为高深的人,往往只看年轻人一眼,不必探查灵根,也能对少年人的深浅判断一二。
沈玉舒评价了这么多,沈行川沉静:天赋?
那算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沈玉舒垂下眼,心中轻叹一声:兄长是族中数一数二的天才,若非兄长,沈氏家族不能在玉京门寻到位置,自己也不可能有今日际遇。
自己想在玉京门有一席之地,只能一直努力讨好这位兄长……他少言寡语,自己已经习惯了。
沈玉舒微微笑着,说起了兄长一定更感兴趣的那个话题:“哥哥见过夜杀的话,下面这些孩子的小打小闹,自然不放在眼中。”
沈行川眼波动了动。
沈玉舒问:“哥哥真的再也没找到夜杀吗?”
沈行川答非所问:“四年前,我赶到断生道时,整个谷中尽是死尸。种种证据证明,夜杀叛逃,世间无人能容他。”
沈玉舒:“可惜了。断生道虽不是什么好地方,其中的双夜少年却风头正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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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小镇中,修士们聚在玉京门登记之处,而漏风的一个偏僻草棚中,女子凄惨的尖叫声被隔绝在一个阵中。
一个黑衣少年懒洋洋地坐在小凳上,脚踩着下方已被他剥皮削骨、浑身是血的女子。
他用刮魂刀,一遍遍刷这女子的灵骨灵根。
女子在地上如虫豸一般扭爬,只剩下白骨的手沾着一层血皮,颤巍巍地扯住少年的衣角。
女子凄声:“我能说的都说了……放我死吧,我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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