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风来
怪不得,祁渡对她那么好;怪不得她曾经只是擦破皮,都能惹来他的心疼;怪不得……
涂萝咬着牙,后知后觉的痛席卷了全身。
好疼啊……
她想回到不帝山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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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大醒 ◇
◎她看着他,眼睛泛红,像是要滴出血来,“恶心!”◎
云鼎山的剑尊, 救了一只兔妖;
云鼎山的剑尊,要与那只兔妖结为道侣;
云鼎山的剑尊,在新婚夜一剑碎了那只兔妖的灵关,只为了给自己早逝的小师妹制造重生的容器;
云鼎山的剑尊, 是因为愧疚, 才让那只堕妖后又被占了躯壳的兔精留在身边……
已经过了好几日, 涂萝都没动弹过。
她侧身躺着, 没有闭眼,看着窗缝里的一点光亮, 嘴唇干涸到开裂。
桌上一片空荡, 地上全是瓷器的碎片, 一大滩水渍缓缓流淌,蜿蜒至无人的门口。
房间里散发着死气沉沉的味道, 阳光照了进来, 近乎惨白。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涂萝眼睫丝毫未动, 嘴里吐出一个字:
“滚。”
她很冷静, 声音沙哑得有些卡顿, 即便只是一个字, 也带出了零星的坎坷。
脚步声停住, 没再上前。
片刻后, 涂萝听到他在收拾地上的狼藉, 皱起了眉头, 猛地将另一侧桌上的东西全都扫了下去——
“我说滚!滚出去!”
万浮针一瞬间扫落出去, 擦过祁渡的脸。
他没有多, 脸上传来刺破的疼痛, 一道血痕淌了下来。
他的声音很温和, “先吃点东西。”
涂萝:“滚。”
很漫长的寂静,祁渡将屋子收拾好,才离开。
涂萝依然没动,就这么看着那一抹微渺的光芒,眼睛干涩到快要转不动。
后来,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双唇被人撬开,一股清甜的暖流涌了进来,她猛地睁开眼,奋力将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去,“滚开!滚开!”
她没什么力气,连挣扎都是微弱的。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她闭上眼睛,想也没想地抓上去,“滚!”
涂萝照着那张脸又抓又打,毫不留情,长长的指甲在他脸上留下一道很深的划痕。
她将冰碗打翻在地,滚热的汤汁溅开,全都烫在了祁渡的手背上,红了一片,她还觉得不够,将手里能够抓到的东西全都往他身上扔——
“滚啊!滚!”
她似乎只会说这句话了。
她不想看到他,一点也不。
只要看到他,她就会忍不住想,他为什么还不去死?
他怎么不去死啊?
她想让他们都去死、都下地狱!都别在她的眼前晃!
她再也受不了了,一秒钟都受不了,只要一看到他就会回想起那日大婚,她一身是血地倒在血泊里,看着他带着祁月离开。
他没有看她、一眼都没有看她。
涂萝那时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他都没有回头。
好疼啊……
怎么会那么疼?比堕妖还要疼。
可她流不出眼泪来,眼睛是干涩的,胸口的地方像是堵了一团落水的棉麻,吸了水之后,沉重膨胀,卡进她心脏里的每一丝血脉。
她的血液流动不起来,心脏跳动得缓慢,可一瞬间又快要炸裂,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
他怎么能够这么对她,她做错了什么?
是她做了错事吗、还是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想质问,却知道自己不想要答案,只是想发泄。
她一个字都不想跟祁渡多说,只要看到他就觉得痛恨、恶心。
她恨不得就这么死过去,死在他的眼前。
这样他会痛吗?会跟她一样难受得要命吗?或者仅仅只是一时的内疚?
涂萝从前不是这样的。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能想到以死来伤害另一个人,只要能够刺痛到他,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她觉得自己好像疯子。
她不哭,也不闹,不吃不喝,她只想伤害到祁渡,对他还以同样的伤害。
她要捅他一剑,可那不够,那不够……
只是报复的一剑,怎么比得过她满心满意信任他时被残忍地背叛来得痛苦?
她的身体也被占了,祁渡给她造了一副冰莲的肉身——
真是可笑啊,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呢?
一边说着会对她好、一边在计划着怎么占用她的身体复活他的小师妹吗?
一边看着她的眼睛说着最温柔的话,转身却在编织着预谋要将她的灵魂逼出去之后暂时存放的莲身吗?
堕妖……
堕妖……
涂萝如今才知道,原来她那幅堕妖体,竟然是重生的最好容器,没有任何禁制,可以容纳所有灵魄鬼魂,不会有排异反应。
甚至只要宿主有足够的灵力修为,堕妖体也能变成宿主原本的样子。
多么好的打算啊——
祁月占了她的身体,还能变成她自己的模样。
她还得看着自己的身体顶着别人的脸,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涂萝低着头,看着自己完全提不起力气的双手。
她又开始恨——恨自己为何只有这幅被施舍的烂身。
她应当跟着红缠一起修炼,不问世俗凡事的,她们说好了要争霸七宙,若是她好好修炼,不去沾惹什么情爱——即便沾惹了情爱,被辜负,她一剑还回去便是,何至于现在这般痛苦?
她用力地捶打着胸口,想要让气顺一些,可还是忍不住地发抖,浑身都在颤。
祁渡似乎很紧张地要查看她的情况,被她呵斥一声甩开,“别碰我!”
她看着他,眼睛泛红,像是要滴出血来,“恶心!”
那样浓烈的恨意,一点没有掩饰,就这么直直地表达出来。
祁渡顿在原地,垂眸看着她。
他原本有一双清冽的眼眸,此时此刻被太多沉重的情绪搅得浑浊不堪。
他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可,触及到涂萝那双眼睛,什么都没说,只剩苍白的脸色。
他的指尖也有些抖,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去收拾涂萝刚才砸碎的东西。
涂萝看着他的脸,定定地看着。
她抬起脚,踹在他的脸上。
祁渡没有防备,猝不及防地往后倒,脸上赫然一条鲜红的血痕。
他面不改色地擦掉,站起身,对她道:“还是要吃点东西。”
涂萝猛地闭上眼睛,“我死了不是更好?我死了,你就可以跟祁月双宿双飞。”
“别说傻话。”
祁渡在她面前坐了下来,声音比鹅毛还要轻,“我是你的道侣,日后……”
“不是!不是!”
涂萝分明就没有哭过,但声音却染上一丝浓重的沙哑,“你是什么狗屁道侣!你是凶手,你是骗子!骗子!”
祁渡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喉结上下滚动。
他低垂着眼眸,没有反驳她的话。
片刻之后,他才道:“……我晚上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涂萝看着他的背影,又将手中能拿到的所有东西全都往他身上扔了过去——
“砰!砰!”
还伴随着涂萝的一声声滚。
重物击打着脊背,祁渡指尖陷进肉里,没有停顿,关上门。
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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