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枫愁眠
一旁的媿姈闪动着眸光,跪在了?司樾的另一侧, 在媿娋从司樾身上稍稍退开后, 便扭捏羞涩地也凑到了司樾脸旁。
这活色生香的一幕, 司樾游历小世界时虽然常见,可?尚不能理解其中深意。
她只觉得,媿娋似乎打算从她口中吸取些?什么?,便顺从?地给她渡了?点魔气。
才几百年道行的美人琵琶何曾感受过混沌界大?魔的魔气, 当场气血上涌, 双眼迷离。
她撑着身子恍惚了?一会儿,最终双颊酡红地醉倒去了?一边。
和司樾接吻完的媿姈亦是如此。
司樾挠了?挠头,她头一次给人渡气,似乎过了?些?。
看着不省人事的两姐妹,她发了?会儿呆, 最后决定躺在两人中间,和她们一起睡觉。
昏昏沉沉的一晚上过去。
第?二天一早, 两姊妹睁开眼, 猛地起身, 就见身旁躺着呼呼大?睡的少?年。
她们在床上对视一眼, 谁都不记得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 只觉得身体轻盈,修为都大?涨了?一截!
“难道是天生纯阳之体……阳气太足, 把我们吸晕了??”
媿姈点头,觉得不无可?能。
媿娋看向床上的少?年, 眼中浮现?出贪婪的欣喜,“这样的补药, 竟给我们碰上了?,只要?吃了?他,就能省几百年的苦修!”
“且等?等?,”媿姈道,“还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好人。”
“好人?”媿娋嗤笑一声?,“他问都不问就和你我成亲了?,能是什么?好人。”
见媿姈尚有顾虑,媿娋道,“你要?是不信,那我们再?试。依我看,他连头一关都撑不过去。”
想起从?前那些?男人,媿姈不免叹了?口气,对这少?年也不抱什么?希望,只是道,“先试了?再?说罢。”
从?这天起,司樾过起了?皇帝般的生活。
她住着玉楼金阁,家里奴仆成云,又有两位倾城之姿的美娇娘伴在左右,一个温柔小意,一个倚姣作媚,且都极善舞乐。
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打睁眼就是饮酒作乐,晚上还得通宵打牌。
“喝呀,郎君喝呀!”湖心亭里,媿娋持着酒杯往司樾嘴里送,腕上的两支金镯相互碰撞,击声?清灵,折光奢靡。
司樾日日被她灌酒,只今日这半晌就空了?两个坛子。
一旁媿姈身着湖蓝长裙,正?为她抚琴,湖风徐徐,不需用酒,光这琴音便足够醉人。
“我不想喝了?。”司樾推开酒杯。
媿娋一顿,依言放下杯来,搂着她问:“那郎君想做什么??”
“嗯……”司樾眸光微移,“我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这里,我有些?腻了?。”
琴音一停。
媿姈抬眸,愣怔地望着司樾,“不过月余,郎君就腻烦我们了??”
那一双杏眼眼波粼粼,叫人哪里舍得拒绝。
但司樾支着头,嗯了?一声?,不改说辞,“我腻了?。”
“是我们哪里不好?”媿娋噘嘴,不乐意道,“好吃好喝地待你,你说腻就腻了??你要?是不喜欢我们这样,那就自己说出个名堂来,我们照着做就是。”
司樾想了?想,“我看话本子里写,一般这个时候,我就该去皇城赶考,或是从?军;再?接下来,我就该尚公主…”
“尚你个亲娘!”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媿娋狠狠戳了?脑袋。
“才成亲多久,你就想着这出了??”
百年来,两妖从?未见过这么?快变心的男人,这小子倒好,想百步穿杨,也不看看自己箭有多长。
“我只是说说而?已。”司樾揉着被戳的地方,“结婚好像也没什么?意思,我暂时应该不结婚了?。”
这话把媿娋给气笑了?。
“好啊,你既然?腻了?,那我也不来烦你,我走就是。”她提裙就走,本以为司樾会来拉她说些?软话,没想到这人一动不动。
媿娋真给气走了?。
她气冲冲地离开,媿姈看向桌后的司樾,款款坐去她身边。
“郎君,依我看来,你也不是个贪恋酒色之徒。”她道,“你要?是真想成就一番事业,我和妹妹定倾囊相助。”
这一个月下来,媿姈只觉得司樾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纨绔。
寻常男人喝了?那么?多的酒,又日日被她们吸食阳气,早该亏空虚浮了?,可?司樾依旧双目清明?。
她看自己和媿娋的眼神,也并无淫.欲,到现?在也没有真正?和她们交.欢过一回。
低俗的把戏或许拿不住她,该换个方法了?。
“事业……”听媿姈这么?说,司樾摸了?摸下巴,“我对做官行商都没有兴趣,你呢,你想做什么??”
媿姈一笑,“我一个妇道人家,只求为你延绵子嗣,操持好家里,哪有什么?事业可?言。”
“嗯,我知道。”司樾倏地点头,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你挺想要?孩子的。”
她的回答让媿姈有点说不出来的怪异,可?又挑不出毛病,便微笑着依偎在了?司樾肩头,“不知何时,我才能诞下郎君的孩子呢……”
司樾扭头看向她,“生孩子伤身,你本来就弱,还是算了?吧。”
以媿姈的修为,想要?孕育她的魔力,只怕魔子还没落地,母体就要?被吸干了?。
但媿姈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以为她是单纯地怜惜她。
她心下有些?动摇,恍惚了?一瞬,继而?扣住了?司樾的手,笑道,“也好,那就让妹妹先罢。”
“媿娋么?……”司樾想了?想媿娋带着个小骷髅猛猛喝酒、夜夜勾引男人的模样,有点喘不上气来。
“我看还是算了?,让她带……孩子有点前途未卜。”
媿姈噗嗤一笑,媿娋确实不太像个良母。
她抬头,吻了?吻司樾的下颚,美眸中倒映着点点期冀的湖光。
司樾了?然?,扶着她的腰,张开了?嘴。
一缕紫雾悄然?间渡进了?媿姈口中,滋润着她的五脏六腑。
这一瞬,媿姈恍惚觉得自己的皮囊都年轻了?许多。
这一个月的练习下来,司樾已然?掌握了?剂量。
她及时收敛魔气,望着满脸红晕的媿姈,道,“你也得找点儿正?经事做做,总这样贪懒,不是个正?道。”
只一味吸取别人的精气,又不勤加练习,长此以往,妖丹虚涨,一旦到了?瓶颈就很难突破。
司樾难得说点正?经话,媿姈却没有听进去,也听不懂这话的深意。
她搂着司樾的脖颈,眸中一片陶醉之色。
吸食司樾的魔气能令她功力迅速大?涨,比吸其他男人的阳气高效得多,也舒服得多。
司樾的气息中没有男人的污臭味,是纯粹的魔力。
她于天下妖魔而?言,如五.石散之于文人骚客,吸食一次后便食髓知味,放手不下。
除了?这取之不尽的纯粹精气,更让媿姈心生满足的是,比起千娇百媚的妹妹,司樾似乎更偏向她一些?。
媿娋索吻,司樾总是推三阻四,而?她从?来不需要?多言。
这是少?有的事。
不管是生前还是成妖之后,男人们总是更宠爱媿娋那样的女子,觉得她呆板无趣。
正?如媿娋心底暗暗妒忌媿姈出身清白一样,媿姈心中对媿娋也有一分羡慕。
这样的嫉妒根深蒂固,由不得媿姈做主。
媿姈之骨,多是大?家主母,虽然?贤淑,却不得丈夫宠爱。
组成她的不止是骸骨,还有那骸骨之后纠缠了?数十世的冷落。
司樾的这一分偏爱,令媿姈升起了?一丝隐秘的欢愉。
她有些?舍不得杀司樾,总想着往后拖延。
她想拖,可?媿娋却等?不及了?。
湖心亭之后,不过三五日,媿娋便对司樾说,她们的一位表妹要?来府上暂住,问司樾是否方便。
人家的房子,司樾当然?无所谓,倒是媿姈有些?心不在焉。
晚上司樾睡后,媿娋拉着媿姈出房,关上门就质问她,“当初是你说要?试他的,怎么?这么?久都没个响儿?”
“我……”
“你什么?,”媿娋冷冷地睨着她,“你当我不知道——他更喜欢你,你就动心了??别忘了?,男人都是一个样。”
她戳了?戳媿姈的喉咙,“你身上的那些?骨头,都是怎么?来的?被男人卖了?几百次还这么?蠢,要?不是你算我半个姐姐,我先杀了?你!”
“我没有。”想起从?前之事,媿姈别过头去,眼睫半垂,“我又没不答应,什么?时候碍过你的事了??”
窗外冷白的月光打在她脸上,愈显得她单薄冷清。
这幅姿态却换来媿娋一声?冷笑。
“别在我面前扮可?怜,要?不是我,你早就被那些?和尚道士给收了?。”
邪师制作媿娋所花费的精力、女子是媿姈的三倍有余,媿娋的功力也强于媿姈数倍。
这些?年来,她们四处杀人,自然?引起了?修士们的注意。
诸多修士找上门来,若非有媿娋在,单凭媿姈一妖断不能逃命。
“天生弱就罢了?,都死了?几百次了?,还揣着那妇人之仁。”
媿娋冷睇着她,“只要?吃了?他,你我功力大?增,何惧那些?和尚道士?难道——你还没有过够被追杀的日子不成?”
媿姈抿唇,不想再?待在这儿听这些?冷言冷语。
“我说了?我不会妨碍你的,”她推门就要?出去,“我的日子快要?到了?,接下来,随你看着办吧。”
媿娋抱着胸,目送她离开。
几日之后,媿家表妹登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