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恨瑕
“让开!”
师月素死死挡在江景鹤的面前,江景鹤脸色越来越冷,下手完全不留半分情面,只见抬手之间剑光飞闪,剑尖直指师月素命门。
师月素下意识想要闪躲,却不料趁机让江景鹤抓住了机会,冷剑直接斩断灵力构成的重重阻碍,破了师月素的阵法。
另一边的晏吟秋一边护着崔沁一边游刃有余抵挡着李松绝的攻击,神色间丝毫不见半分吃力。
见久攻不下,李松绝脸色越发难看,只得暗中冲着荀妩使了个眼色,荀妩心领神会,连同万剑宗长老一起从后包抄,一时间台上刀光剑影,尘土飞扬。
晏吟秋侧身抵挡两人的攻击,李松绝却趁此机会全力挥掌朝她面门击去,势要将她当场击杀!
“秋夫人,小心!”
江景鹤刚刚摆脱师月素的束缚,抬眼便看到了这一幕,霎时间血液都仿佛凝固住。
晏吟秋下意识回头,温热的鲜血猛然溅在了她的脸上,空气中泛起了淡淡的血腥味。
李松绝痛苦地倒在地上,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他的丹田,鲜血喷涌而出浸透了身上衣衫。
挡在晏吟秋面前的姬隐姿态从容,只是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容之上隐隐带着寒意,他随意扔下了手里的匕首,转身掏出帕子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晏吟秋脸上的血迹。
在场众人皆是满面震惊,尤其是才被江景鹤所伤的师月素,看清他的脸后更是差点晕倒在地。
“玄微仙尊……”
一直未参与战局的文雨眠喃喃自语了一句,而后率先反应了过来,冷声道∶“你是谁,竟敢假冒仙尊的容貌,还伤了云清派的掌门!”
在场众人听到这话也回过神来,唯有荀妩一人认出了姬隐,脸色惨白,下意识就想离开。
“荀宗主,别忙着走啊。”
一直藏在暗处的碧羽突然上前拦住了她,神色冷淡,“没有少主的命令,诸位都不能走。”
“碧澜……你怎么会在这里?”
师月素遥遥看到碧羽,脸色一时间变得无比难看,然而碧羽闻声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紫尧宗长老见云清派掌门受了重伤,一时间气从心来,拔剑便要对姬隐动手,可是还未有所动作,两个无声无息的紫衣人便已经双双挡在了他的面前,修为高深到他竟未有半分察觉。
台下的凡人早在刚刚就已经鸟兽散,如今在场的皆是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见如今这般阵仗,更是纷纷警惕,伺机待动。
姬隐目光冷冽地扫过在场的众人,他的青衣之上还沾着方才云清派掌门的鲜血,明明是清润的面孔,却硬生生多了几分冰冷的肃杀之意。
他持剑将晏吟秋护在了身后,声音平静道∶
“再往前半步者,死。”
第28章
在场众人对此面露警惕,可碍于他们摸不清姬隐的底细,一时间竟当真没有人敢擅自行事,只是默默站在旁边观望,想要?先看看几大宗门的反应。
江景鹤死死盯着姬隐熟悉的面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脸上一瞬间血色尽褪,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半个字。
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像的人……
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姬隐竟然和他师尊仲长芜一模一样,哪怕是他都差点分辨不出两人的差别?。
他很想安慰自己这一切都只是移形换颜所?做出来的假象,然而他的九幽瞳却清清楚楚的告诉他,这便是姬隐本来的面容,绝对没有半分造假。
因为身体原因而未曾露面的赤焰也不知道从哪听到了消息,旁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只有他一人还执意要?来,硬是冲破了九重楼紫衣人的阻拦,闯进了场内。
他脚步匆匆地绕了一圈,远远看?到师月素伤的不轻,连忙上前将?她?扶起。
“师尊,你没事吧?”
赤焰担忧地看?着师月素胳膊上的剑伤,锋利的剑刃划开了血肉,师月素半侧的袖子都被鲜血浸湿,看?着格外?可怖。
他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丹药和药粉,小心翼翼帮师月素处理着伤口?,义愤填膺道∶“到底是谁将?师尊伤成这样的!”
方才江景鹤虽然不留情面,但到底没有真的下死手,这剑伤虽然样子看?着严重,实际上却都只是皮肉伤,并?未伤到内里,将?养两天也便好了。
“我?没事,你怎么找过来的?”
师月素摇了摇头,她?甚至顾不上刚刚江景鹤对她?出手的行为,视线在姬隐和碧羽的身上来回移动,面上神色越发复杂。
明明这两张脸她?都无比熟悉,可是眼前人却早就并?非曾经之人,她?只觉得万分陌生。
赤焰顺着师月素的眼神看?了过去,登时也被吓了一跳,惊讶道∶“碧澜师姐……还有玄微仙尊,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碧澜和赤焰昔日同为师月素门下弟子,只是数年前就已叛离宗门,一直以?来不知所?踪,赤焰只当她?是过世或是隐居,没想到今日竟然又见故人。
还有玄微仙尊,他不是已经陨落了吗,为何会死而复生出现在这里……
“姬公?子,今日诸位仙家都在这里,我?们不如?有话好好说?,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见事态越发焦灼,被碧羽拦下的荀妩尴尬一笑,主?动出面打起了圆场,“今日之事许是有些误会,大家这样打打杀杀的,传出去也并?不好听……”
“那崔沁分明就是魔修,人人得而诛之,晏吟秋与她?一丘之貉,还能有什么误会!”
李松绝被人喂下了丹药,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一双怨毒的眸子从姬隐与晏吟秋的身上滑过,冷声道∶“正邪不两立,我?云清派决不允许修真界有这等毒瘤存在!”
“我?才不是魔修,你这是污蔑!”
一直被晏吟秋护在身后的崔沁瞪了他一眼,又扯着晏吟秋的袖子低声道∶“晏夫人,你信我?,我?真的不是魔修……”
“我?知道,你当然不是。”
晏吟秋拍了拍她?的手,环视了一圈蠢蠢欲动的众人,冷声道∶“今天有我?在这里,谁敢胡言乱语。”
魔修生性残忍,常靠炼取其他修士的五脏六腑而得以?修炼,手段狠辣,一向不为修真界所?容。
崔沁是纯粹正统的水灵根,修习的是青摇尊者留下的琼霄心法,晏吟秋几天前与她?擦肩而过时还感受不到任何的异样,怎么可能突然就变成了魔修,又这般碰巧在宗门大选被发现了。
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设计陷害,打着杀魔修的名?头,想要?趁此机会将?她?和崔沁一并?解决掉。
晏吟秋的视线从失魂落魄的师月素身上滑过,又落到眼前义愤填膺的云清派掌门和一脸心虚的荀妩身上,顿时觉得头更疼了。
这就是树敌太多的不好,得罪的人太多了,排除法用起来堪比大海捞针。
“事情的真相还没有弄清楚,大家何必闹得这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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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台上,他快步走到姬隐的面前,低声道∶“少主?,莫要?忘了主?上的嘱咐。”
他本来没想插手此事,只是瞧着姬隐那副护犊子的模样,心知今日必然难以?善了,只好现在就搬出了压箱底杀手锏。
姬隐闻言脸色还是有些难看?,但到底还是微微点头,勉强算是答应了下来。
“岑濯山?”
师月素看?见那人却是眯了眯眼,再瞥了一眼旁边挟持紫尧宗长老的紫衣人,衣袍之上隐隐带着兰花纹,她?的心里便已经有了判断,冷声道∶“你们是九重楼的人。”
“师道友,许久未见了。”
岑濯山淡淡一笑,抬手示意碧羽和其他人都退下,自己温声道∶“九重楼无意于诸位仙家结怨,只是情急之下才行此举,方才多有得罪,还未诸位莫怪。”
话音刚落,全场登时一片寂静,众人皆是沉默无言,只是八卦的眼神却暗戳戳地在姬隐和晏吟秋的身上打量着。
晏吟秋护着崔沁,姬隐护着晏吟秋,这三个?人简直一层叠一层,活像是老母鸡护着小鸡仔似的。
若不是年龄对不上,他们当真要?以?为崔沁是晏吟秋丧夫之后和姬隐生下来的私生女。
只是姬隐的容貌长相属实是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刚刚差点吓了他们一大跳。
九重楼行事神秘,向来不过问世事,在场之人除了荀妩曾见过姬隐之外?,其他人只听过他的名?号,谁曾想这人竟和大名?鼎鼎的玄微仙尊长得一模一样,远看?根本瞧不出半分区别?。
再看?姬隐对晏吟秋的态度,明显就是旧相识,甚至不惜冒着得罪整个?修真界的风险出手相救。
至于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就有待商榷了……
江景鹤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他握住剑柄的指节都开始泛白,可就像是从前他看?着仲长芜与晏吟秋恩爱一般,他与他们之间隔着一层无形的壁障,只能像一只阴暗的老鼠一样暗中窥伺。
明明早上的时候晏吟秋还夸过他的眼睛很像师尊,他还在心里暗自庆幸,可如?今姬隐的出现却给他扇了重重的一巴掌。
有了这般相像之人做替代,那他在晏吟秋的心里又算得了什么。
在看?清姬隐长相的一瞬间江景鹤就知道,自己这一次又输了。
而且输得比上次还要?狼狈彻底。
晏吟秋看?着他们八卦的眼神,心里清楚等到宗门大选结束后必然又是谣言漫天,只是她?现在实在懒得管,干脆趁机接着九重楼的威势发难。
她?转身看?向在场众人,冷声道∶“只凭一块测灵石便说?崔沁是魔修,诸位未免也太过武断了吧。”
姬隐握住晏吟秋的手示意她?安心,可却被晏吟秋一把甩开,他也不觉尴尬,只是转头对岑濯山淡声道∶“东西拿来了吗?”
荀妩和岑濯山既然先?后过来劝和,九重楼也并?非不讲道理,既然修真界这些人想要?个?说?法,那他便给他们一个?说?法。
“拿来了。”
岑濯山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温声对众人介绍道∶“这是九重楼的净魔石,如?果这位崔姑娘是魔修,那将?其握在手中必然会遭到反噬,反之则安然无恙。”
他转头看?向师月素,大大方方地将?净魔石递到她?的面前,又道∶“昔日无骓道尊也曾用过净魔石追捕魔修,师道友应该见过,可以?随意检查。”
师月素与仲长芜同为无骓道尊座下弟子,当年自然见过无骓道尊手中的净魔石,是在场最有发言权之人。
岑濯山既然这么说?了,师月素也并?不推脱,接过来细细端详了片刻,冷静道∶“通体剔透,内有一簇业火,确实是净魔石,崔沁到底是不是魔修,一验便知。”
“既然如?此,那崔姑娘,请吧。”
岑濯山笑了笑,将?那块净魔石又递到了崔沁的面前,示意她?将?此物握在手中。
崔沁本就问心无愧,自然不怕检验,二话不说?直接将?那块晶石拿了起来。
晶莹剔透的晶石在她?的手掌中隐隐泛起了黑气,可是还未凝聚成型便已经消失不见,水晶再次恢复了原样。
一直看?热闹的文雨眠愣了一下,不由得好奇出声问道∶“这……到底是不是啊?”
师月素也没想到会是这般发展,她?看?着那块依旧纯净的净魔石,脸上的神色却已经和缓了下来。
“她?不是,魔气都未成形,应该是无意沾染上了,若是魔修的话,如?今已经不能安稳站在这里了。”
崔沁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反倒是晏吟秋闻言皱了皱眉,她?上下打量了崔沁一样,最终将?视线定格在她?的手腕上,伸手便将?上面的红绳扯断。
鲜艳的红绳落在地上登时变成一阵恶臭的黑烟,转瞬间消失不见,只有一个?小小的金坠子滚进灰尘中。
“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是在大街上随便买的,我?大哥说?要?求一个?好意头……”
崔沁的话还没说?完便猛然停顿住,她?环视了一圈,脸色陡然间变得惨白,只能干巴巴解释道∶“许是集市上人多,所?以?无意沾染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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