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沓
司祯对他笑了,美地动人心魄。
“来亲眼看着我是怎么脱离你们剑宗掌控的。”
曾木柔以眼神示意格梦拿出天药。
格梦的眼睛在看到司祯身前那符的时候就没眨过,被曾木柔提醒后回神,从桌上抓起四个小药丸,囫囵塞进一个好看的木盒里。
司祯看到了格梦的动作,一言难尽:“……天药,就是这些小药丸?”
格梦证明自己:“你别看它们很不起眼,很有用的!”
曾木柔看到格梦的样子笑出声,但还是帮格梦说话:“她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医师了。”
司祯相信了,接过小药丸就要吃。
格梦伸手拦住了她:“不不不,你的金丹还有其他不痛苦的解决办法。”
司祯这回是真的疑惑了。
曾木柔看着司祯,慢慢道:“天机阁以符篆的攻击性来衡量一个符修的天赋,格梦炼不出攻击符篆,但在非攻击符篆方面,她是个天才。”
她接着说出一个让司祯震惊的事实。
“格梦是第一个炼出转生符的人。”
“这个被天机阁判定为最低阶的符篆,不仅仅能转灵气,炼到至强后,可转万物。”
格梦有点不好意思低头:“可是我的灵根已经没有啦,不能再炼这种符篆了。”
她看向司祯:“但是帮你抹去这个符很简单的,那个偷学我符的人,没学到这符的两成功力。”
这话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司祯震惊。
原来格梦在符篆的造诣不比天机阁天才曾木柔弱?
原来剑宗宗主,那个丑兮兮的白胡子老头也是小偷!
司祯转头,意味深长看着宋时禾:“你这么能偷,你师尊教的?”
她又看向格梦:“你都没有灵根了,还能用灵气吗?”
格梦点头:“我还有金丹。”
曾木柔闪到格梦的身后,将自己的灵气渡给了她。
曾木柔的这些灵气会暂存在格梦的金丹。
司祯瞬间置身于一个海蓝的世界。
淳厚带着雷蛇的灵气之中,一张极其繁复的,堪比天地广的金色符篆只现了一个虚影。
只是一眼,司祯就感受到了强烈的威压。
这个虚影转瞬即逝,带走了司祯身上浅浅的符篆之力。
金丹上的符篆,在接触到金色虚影的时候,杳无痕迹。
海蓝的世界瞬间消失。
司祯的面前又出现了那颗合抱粗的参天古树。
曾木柔扶着正在喘气的格梦,对着司祯淡淡笑着:“你自由了。”
从此剑宗再也不是束缚她的枷锁。
从此海高鱼跃,天高鸟飞。她站在这个少女的起点,像是预见了她搅动滔天波澜的那一天。
宋时禾看着司祯身上盈着淡蓝的光,跟他的联系一丝也无,崩溃地喊着:“不!”
他不断尝试着挣开身上的束缚,但却只能以一个被捆绑的屈辱姿势躺在这里。
他躺费力地扭头看着不远处的司祯。
此时她像是个天之骄子,上天的宠儿。
为什么,为什么这两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女人要帮司祯?
司祯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她们施以援手的地方。
他宋时禾才是应该得到一切的人!
看着司祯手里的天药,宋时禾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那是他的东西,他的!
怎么重来一世,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呢?
宋时禾甚至不敢深究这一切发生变化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因为结果显而易见。
上一世他所有的顺利来源于司祯,而这一世所有的不顺,也来源于司祯。
没有司祯为他的修仙路保驾护航,他什么都得不到。
宋时禾不愿接受这样巨大的落差。
但他无能为力,只能愤恨地盯着司祯看。
司祯看到了宋时禾,啧啧咂嘴。
她慢悠悠走过去,给躺在地上的宋时禾展示自己的金丹。
“看到了吗?这个完好的,漂亮的,是我的金丹哦。”
“你有吗?你没有吧。”
宋时禾感受到腹部的疼痛,又咬碎了一口牙。
司祯还觉得不够,不断刺激着宋时禾脆弱的神经:“你再看,这金丹上一点符都没有。”
她感叹:“好光滑啊。”
宋时禾像个丧家犬,都不忘放狠话:“不要得意了,师尊会救我的!”
司祯却像是被这话提醒了,她嗤嗤笑了起来:“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这一茬了。”
“你们剑宗里是有人会修复金丹的呀。”
司祯觉得不爽,伸手把宋时禾的金丹碎成粉沫沫。
宋时禾痛苦哀嚎,血从嘴角流出。
“不够的,还不够。”司祯嘟嘟囔囔。
然后把手,放在了宋时禾的灵根。
宋时禾开始不顾身上的疼痛剧烈动起来:“不要碰我的灵根,不要碰!”
“灵根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司祯看着地上蠕动如蛆虫,又如水蛭只会吸血的玩意儿,冰冷地看着他,缓缓道:“你也知道,灵根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啊……”
她一双狭长的眼睛里满是疑惑,歪着头看宋时禾:“那你们剑宗,为什么还谋划着,要把我的雷灵根挖出来,供你升仙用呢?”
“是不知道灵根没了,就等于把我毁了吗?”
宋时禾的嘴唇翕动,牙齿相碰。
面前的女人无辜地看着他,像是真的很疑惑,无害极了。
但宋时禾从脚底升出寒意,面前的女人像是洪水猛兽,让他只看一眼就开始发抖。
他祈求着:“求求师姐,求求师姐不要动我的灵根。”
“灵根没有了我就不能修炼了,师姐……”
“师姐,看在我们同宗的情谊,不要毁我的灵根……”
小狐狸从司祯的肩膀跳到宋时禾的身上,从没对司祯露出来的尖锐爪子狠狠划上了宋时禾的嘴。
一双狐狸眼里的冰冷,和司祯一模一样。
这是他的姐姐。
不是他的师姐。
看着狐狸软绵又带着锋芒的样子,司祯勾唇笑了笑,连看宋时禾脸上深刻入骨的痕迹都带着对自己的宠物调皮玩耍的纵容。
她的愤怒渐熄,不想再跟宋时禾周旋。
“借把剑?”
司祯对曾木柔说。
曾木柔真的很富有,她的乾坤袋才像是一个修真者应该拥有的。
不像她,作为一个剑修,连一把剑都没有。
实在太穷了。
她记得小说里她是有剑的,但是从剑宗出来的时候她走的太急了,忘记带。
不过那把剑也不算是什么好东西,还不如曾木柔的好用。
剑宗最好的剑,在宗门大比,宋时禾捧回第一桂冠之后,就给了宋时禾。
可惜了,她不会回剑宗,依旧是个没有剑的贫穷剑修。
曾木柔讶然:“你居然没有剑?”
司祯卖惨:“是啊,剑宗真的很抠门,连一把剑都不给我。”
曾木柔没说二话,把乾坤袋里最好的剑拿出来:“给你了。”
司祯惊喜,看着曾木柔更觉得亲切,眼睛闪闪发光。
曾木柔:……
早知道给她一把名贵的剑就能得到她的喜欢,她应该早就这么做的。
接过剑的司祯再也不想看到宋时禾恶心的嘴脸,以灵气控剑,剑锋直指宋时禾的灵根。
古树下,一剑悬空。
剑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