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焚琴悔棋
姜向月听到抽噎声,她试着转过身,看到小哑巴哭得超凶。
“怎么哭了?是疼的吗?这个药不好用吗?”姜向月问着的时候,视线虽然看向小哑巴,但没有直视小哑巴的身体,只是看着他的脸。
小狐狸赶紧止住哭声,但心里更难过了,主人还在关心自己,可自己却卑劣地骗了主人,他真想跟主人立刻坦白,但那样……会被杀掉的。
人都是讨厌妖的,更讨厌狐狸精,他一直都知道。
他更知道,“狐狸精”这个词不是好话,人还会用这个词骂人呢。
所以更要瞒着身份了。
“到底怎么了?”姜向月真的没懂他在哭什么。
小狐狸强行忍住眼泪,他说不清楚,也不能说,于是决定岔开话题,他举着伤药,指了指自己的后背。
因为后背的烧伤他看不到,他也不敢乱涂,毕竟伤药如此珍贵。
他虽然不知道这药是多少银钱买的,但是涂上之后,就感觉伤口不是那么疼了,想来肯定很贵吧,毕竟连盒子都这么精致。
姜向月明白了。
“原来是自己够不到,你直接跟我说就行了,不用哭成这样的。”姜向月朝着床边走去,又呐呐道:“哦,忘了你不会说话。”
看来小哑巴是急哭了。
而她又背对着小哑巴,小哑巴又喊不出话,肯定急坏了。
真是可怜啊。
姜向月想起什么,她去柜子里拿来一个铜铃铛,来到床边,说:“这个给你,这是之前家里还有牛时,拴在牛脖子上的,你要是想叫我的话,可以晃铃铛,我就能听到了。”
小狐狸从主人手中珍惜地接过小铃铛,又将没上完药的给了主人,他乖乖趴下,时不时晃一下铃铛玩。
主人给的诶!
姜向月克制自己别乱看,但她没忍住,还是看了一眼。
小哑巴屁|股后的尾巴怎么又不见了,那里的皮肤光滑白皙,倒是没有伤。
但他的尾巴耳朵怎么时有时无的?
不过姜向月也不问,她赶紧蘸着药给小哑巴背后的烧伤都涂好。
小狐狸还时不时呻|吟一声,他不是疼的,是药涂到伤口里很舒服,他舒服得呻|吟。
一边呻|吟还一边玩铜铃铛。
姜向月一直被动地吞|咽着口水,小哑巴这声音搞得她的心里乱乱的。
她反复在心里告诫自己,小哑巴是个受尽欺负的小可怜,自己绝不能再欺负他!
等上完了药,姜向月又去桌前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水,这才冷静多了。
等她转过身的时候,小哑巴已经穿好衣裳了。
动作真快啊。
姜向月挠挠头,她看向门口的棉花包袱,还是得开口:
“你先别穿,把衣裳脱下来……”
小狐狸猛地坐直,他眨巴眨巴绿眸,心里大叫不妙。
主人给他上完药,现在是打算“享用”了吗!
可是……可是他会暴露身份啊!
不过没关系,刚刚上了药,已经好一些了,是时候好好报答主人了!
【作者有话说】
参考物价:崇祯十六年,棉花每斤值钱320余文。
第8章 自卑的小狐狸
“我怎么配穿这么厚的棉衣?”
小狐狸动作很快,眨眼间又将自己脱光了,然后乖乖躺平,闭着眼睛。
尽管一动不动,但他还在微微颤抖。
他很紧张,也很害怕。
主人想怎么对待他都行的,但是不能做到那一步。
他不能暴露狐狸身份!
一定要藏好了……
可是,一会儿发生什么,就由不得他了。
估计是藏不住的吧,主人怎么会不做到那一步呢……
小狐狸心里悲戚地想着,就算今天被主人享用完,发现了身份,再被主人杀掉,他也知足了。
临死之前,还能感受到在主人动手之前的温暖。
尽管那些温暖,是他隐瞒身份骗来的。
果然如那些人所说的,卑劣下贱的妖,就是该被打被杀的吧。
小狐狸悲戚完,心里还升起了一丝期待。
主人是那么好的人,不知道一会儿会是什么感觉呢?
他从来都没做过,之前修炼媚术时,那秘籍上写着,这件事的感觉全靠女人的心愿“赏赐”,女人想要男子疼,就会粗|暴行事,男子就会被弄得痛不欲生,女人想要男子愉悦,就会温柔行事,男子就会爽得失智。
小狐狸心里想,主人明明一身阴气缠绕,可见其心狠手辣,但给自己上药时都轻手轻脚的,生怕弄疼了自己,所以主人应当会很温柔吧?
那有没有可能,就算暴露了身份,主人也会留下自己的小命呢?
小狐狸又在心里摇摇头,不会的,所有人都是讨厌妖的,就像合欢宗里那些人一样……
主人至多,会赏自己一个痛快死法吧。
那就已经很好了!
姜向月挠了挠头,她话还没说完呢,小哑巴怎么躺下了。
突然困了?还是哭累了?
行吧……
看来是小哑巴做家务累得倒下了,那就让小哑巴睡觉吧,她一个人来做衣服。
就是小哑巴睡觉怎么不盖被啊。
而且姜向月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女人,看着赤身裸|体乖乖躺好的小哑巴,什么都一眼看尽了,这勾得她心潮澎湃。
于是姜向月拿起叠好的薄被,给小哑巴盖好了。
小狐狸倏地睁开眼睛,一双绿眸还盛着刚才没哭完的眼泪呢。
主人怎么给他盖上了?
不来“享用”吗?
小狐狸一骨碌爬起来,比划比划……
姜向月见他又起来了,问:“不睡觉了?要是不睡的话,就和我一起做衣裳,把我的衣裳改改,给你做身棉衣,而且要给你量身呢……”
做棉衣?
小狐狸的毛绒耳朵冒出来,抖了两下,没听错吧,主人不是要“吃”他,是要做衣裳诶!
怪不得要他脱下衣服!
竟然误会主人了!
小狐狸更拼命地比划比划着,想对刚才的事道歉和解释。
姜向月完全看不懂,她去门口,将一大包的棉花拎到床头,又去柜子里拿来剪刀针线。
小狐狸赶紧挪了挪,让开位置,让主人也上来。
地下冷,姜向月当然也上床来一起做衣裳了。
只是……
姜向月受不住小哑巴赤身裸|体的挨着她坐,于是她又拿来被子,裹在小哑巴的身上,关切道:“别着凉了。”
外面的风雪还没停,屋子里虽然生着火盆,但还是冷得很。
小狐狸用薄被将自己裹好,乖顺地点点头,他刚才脱完就想裹被子来着,但是未经主人允许,他不敢动主人的东西。
“会缝制衣裳吗?”姜向月问他。
小狐狸拼命点头,他很会做针线活儿的,缝制各种形制的衣物都不在话下,就连鲛纱那般难做的布料他都会做得很精美。
可惜……
那件鲛纱被抢走了。
“会就好,那先把内衬拆了,再裁剪好你的尺寸,然后再装棉花。”姜向月拿起剪刀,让小哑巴的手在两边拽着那件夏装。
小狐狸却摇摇头,他指着主人袖口的那个破洞,又指了指一旁的棉花们,又是一通比划比划。
小狐狸的意思是,他不要棉衣,主人的棉衣还破洞呢,而且主人的棉衣也很单薄,应该给主人的棉衣絮些棉花。
姜向月完全没懂小哑巴的比划,看不懂就不看了,还是干活要紧,现在小哑巴还光着呢。
他本就伤重虚弱,别再把他冻病了。
现在姜向月可是身无分文,她请不起大夫的。
小狐狸见主人不理自己,他叹了口气。
姜向月去揪棉花团了,她避开没看小哑巴的身体。
量身是让小狐狸自己量的。
等小狐狸量完,折了一道印记,两个人很快就裁剪完布料。
现在姜向月那身夏装改小了不少,让小哑巴穿上试了试大小,大小正好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