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焚琴悔棋
“刀……我受不住,妻主快收起来……”
小狐狸法力低微,这刀方才离他太近了,如果不用红绸布遮住,就会对他造成压制,让他连人形都维持不了。
姜向月立刻将大砍刀用红绸遮好,再将小狐狸放回床上,然后才来院子里,一只手拖着一个法师的腿,将两个人拖回了屋子里。
姜向月再次回来的时候,看着阿狐缩成一个大白毛团,瑟瑟发|抖的模样,她一边用绳子捆两个昏迷的法师,一边解释:“别怕,我已经抓住他们了。”
小狐狸的脑袋还埋在大尾巴里,不敢抬头。
姜向月不知道这把刀到底有什么厉害的,但好歹是抓住了。
这两个法师还没醒过来,于是姜向月打算先去问清楚。
姜向月去女法师的身前,将她腰间的那个狐狸毛毡取下来。
当姜向月坐在床边时,小狐狸缩得更小了,浑身都紧绷绷的,他怕极了。
“阿狐……别怕……没有人会伤害你,我答应过会保护你的,刚才我的话还没问完呢,这个狐狸毛毡,是你吗?”姜向月一边说着,一边轻柔地抚|摸阿狐。
现在她都分不清阿狐哪边是头,哪边是尾,反正顺着毛一下一下抚|摸就是。
“妻……妻主……”小狐狸颤颤|巍巍地说。
“我在呢,刚才伤到了你,不是故意的,现在刀已经收起来了,你先告诉我,这个东西是不是你的毛?还有他们是不是欺负你的人?”
姜向月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反正这两个神棍已经砍了,也已经捆了,如果真是他们,那就直接杀了。
小狐狸试探着抬起脑袋,他的绿眸里盛满了泪水,他的鼻子嗅了嗅,看到狐狸毛毡,轻轻点头,又继续去看妻主的脸……
他在妻主的脸上,没有看到对狐狸精的憎恶和厌烦,也没有在妻主的眼中看到杀意,他只看到了柔情,一如往日那般的柔情。
“妻主……这是我的毛,妻主已经看到我的真身了……妻主难道不……”
“傻阿狐,我早就知道你是狐狸变的。”
这回姜向月分清头尾了,她一把抄起阿狐,将他抱在怀里,对着他那双泪盈盈的绿眸说:“第一天就看到你的耳朵和尾巴了。”
“那妻主不讨厌我吗……我可是狐狸精……”小狐狸不可置信,明明伪装得天衣无缝,怎么被妻主发现了!
“我最喜欢摸阿狐的尾巴和耳朵了。”
“咳咳……”
正在他们说话之时,女法师醒了过来。
“你……你竟!”女法师腹部有一道口子,是被怨气所伤,还在汩汩流血。
小狐狸听到声音,吓得一头钻进妻主的怀里,只露出两条大尾巴,一左一右缠在妻主的腰上。
姜向月感觉到腰上的尾巴在收紧,隔着衣裳都要将她的腹肌勒出痕迹。
“这可是狐狸精!你被狐狸精迷住了,快放开我,我帮你收妖,否则狐狸精会害死你的!”女法师捏决想要挣开绳子,但是由于被怨气重伤,凝聚不了灵力,她只得用力气挣扎,但也挣扎不开。
姜向月的手还抚|摸着腰上的大尾巴,她问:“就是你欺负我夫郎?”
“夫郎?你真是鬼迷心窍!你再不放开我,你必会被狐狸精害死!”女法师大喊道。
姜向月摸了摸怀里的狐狸脑袋,刚才问的话没得到答案,她现在最后问一次:“阿狐,是不是他们欺负的你?”
小狐狸抖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又补充说:“他们打我……还拔我的毛……妻主,他们都是坏人,他们刚才还要害你呢……妻主不要信他们……”
姜向月闭上眼,回想一下刚捡回阿狐时,他那一身触目惊心的伤,她将怀里的小狐狸拽出来,团了团,说:“为妻当然信你,我帮你报仇,你乖乖待着,省得又伤了你。”
她将大白毛团塞进被子里,步步朝着法师走去。
“快,快放了我!你怎么能信狐妖的话!”女法师还在喊着。
但是姜向月却绕过了她,去门外拿来了砍刀,一把将红绸拿掉,提着刀站在两个法师面前,她用鞋尖提了提男法师,问:“还装晕?”
男法师连忙睁开眼说:“与我无关啊!我就是一个外门弟子!”
女法师怔了一瞬,说:“师弟!那狐狸精的毛毡还是你送给我的,你……”
不等女法师的话说完,姜向月已经手起刀落。
只需一刀,两颗人头同时落地。
姜向月将刀擦干净收好,又去地窖拿来一个大麻袋,将四截神棍全部装进去。
姜向月扛着麻袋去了地窖,将他们放在角落里,省得流出的血染脏了储存的粮食。
姜向月回到屋子里时,见到床上那个被子包还掀开一角在偷看。
姜向月看着地面,又想了想院子里的血,在屋子里找了一圈,问道:“阿狐,你往日里擦地的抹布放在哪了?”
她的语气轻松,就像是妻主随口问夫郎,某件衣裳在哪一样。
第63章 妻主喜欢毛毡?
那狐狐也给妻主做一个
小狐狸都吓得快傻掉了。
刚才短短不到半个时辰之内, 一个又一个的惊吓在他面前“炸响”。
又是见到合欢宗的坏人,又是被妻主发现身份,又是亲眼见到妻主把那两个坏人杀了,他吓得都不敢眨眼了。
“是不是放在厨房了?”姜向月见阿狐不答话, 她自言自语一声, 又去院子里找了起来。
平日里, 这些家务都是阿狐做的, 她自然不知道放在哪。
小狐狸缩在被子里,他慢慢从被子缝隙里滑下来,毛茸茸的肚皮贴着地面,四爪放低, 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走到门口, 看到妻主已经找到抹布了, 她正在擦大门上的血。
姜向月其实听到声音了, 是细微的铜铃声,尽管阿狐没有脚步声, 那她也能听到。
小狐狸贴着墙面,狐狐祟祟地走到门口,隔着三步远蹲在妻主的身后,缩着脖子盯着妻主的背,他虽然紧张害怕, 但并不是惧怕妻主呢。
因为妻主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妻主待他也那么好。
“等会儿村长还要来, 我先打扫完再跟你说, 你先回屋吧。”姜向月轻声说。
小狐狸又“嗖”的一下蹿回了屋子, 躲进被子里, 缩成一个大毛团。
他心里也乱成一团, 在想自己究竟是怎么暴露的。
姜向月擦完了大门,又倒水洗了院子,又进屋擦了地,干完这些活,将抹布也洗了,放回原处,进了屋子,看到床上那个鼓起的小被子包。
姜向月步步走近,但是没有坐在床边,只是提着椅子坐在一旁,她的手里还拿着那个小狐狸毛毡。
“阿狐,刚才你吐血了,你是受伤了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大夫?”姜向月想起阿狐嘴角的血,刚才事发突然,还没关切他呢。
小狐狸慢慢从被子角里钻出个脑袋,他只露出一双狐狸眼,还是泪盈盈地望着妻主。
“妻主……”
“嗯,我在。”姜向月答应了一声,她将狐狸毛毡放在手里,一下一下抚摸着,仿佛是在抚摸阿狐。
小狐狸的视线落在妻主的手中,他慢慢从被子里全钻出来,后爪坐在床上,抬起前爪,对着妻主颤颤巍巍地说:“狐狐害怕……妻主能不能抱抱……”
“嗯。”
姜向月立刻坐到床边去,将大白毛团抱在怀里。
她刚一碰到阿狐,那两条大尾巴就再次缠上她的腰,仿佛生怕她丢下自己。
“妻主真的不厌恶我吗……”小狐狸将脑袋埋在妻主的怀里,他还是没有安全感。
“我的夫郎又漂亮又贤惠,还能干,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讨厌你呢?”姜向月说着,又狠狠揉了一把狐狸耳朵,继续道:“我夜夜都喜欢揉你的耳朵和尾巴,好摸极了。”
“可是妖精卑劣下贱,世人都该讨厌妖精才是,人族不是经常用‘狐狸精’一词骂人嘛……”小狐狸缩在妻主的怀中,听着妻主温柔的语气,感受到妻主胸膛的震动,他已经不是那么怕了,但心里还是不踏实。
“那是世人没有福气,不像我,能有你这么好的小夫郎,阿狐,别再说傻话了,我喜欢你,只要有我在,就不许任何人欺负你,我会永远保护你的。”姜向月抱紧了大白毛团。
“妻主呜呜呜……”小狐狸啪嗒啪嗒掉眼泪,连脖颈的狐狸毛都打湿了,“妻主……那些坏人把我关在地牢里,逼我吃药,还拔我的毛,放我的血,经常打我,我九死一生逃出来,要不是被妻主捡回来,我都活不成了,我的妻主是这世上最好的妻主……呜呜……”
“没事了,他们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人欺负你了。”姜向月闭上眼,又想起之前遍体鳞伤的阿狐,这两个人真是穷凶极恶,竟然把阿狐虐待成那副模样,一刀砍了真是便宜他们了。
“嗯嗯,有妻主在,我就放心了,只要妻主不要丢掉小狐狸就好。”
“傻狐,我怎么会丢掉你。”姜向月见阿狐终于放下心防,她又问:“所以你到底哪里受伤了?”
小狐狸忍住哭声,抬起脑袋看着妻主,回答:“没有大碍,是被刀上的煞气伤了一下,我现在变不回人形,那煞气霸道强悍,我得休养一下才能恢复。”
“那你就待在家里慢慢休养。”
姜向月低头看着阿狐的脸,用指腹慢慢擦掉他狐脸上的眼泪,可是他的脸毛也被打湿了,真是可怜巴巴的,她顿时想起刚才的事,阿狐一个瘦弱的小男子,竟然敢跳出来挡在她的身前叫她快跑,还真是可爱。
此时,大门外又传来村长的敲门声。
小狐狸刚放松下来,此刻又紧张了。
妻主该不会被发现吧!是不是连累妻主了!
姜向月摸摸阿狐的脑袋,嘱咐说:“在屋子里待着,我去处理。”
姜向月走到院子里,如今天气酷热,院子里洗地的水都晒干了,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她打开大门,看到村长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几个推板车的女人,板车上堆满了粮食。
都是从各家各户强制搜刮来的粮食,都是要交给神棍的粮食。
“姜娘子,你家得交十斤米。”村长拿着簿子说。
姜向月皱眉,问:“我家怎么这么多?”
村长说:“你家两口人,而且刚才法师的话你也听到了,要粮食十万石呢,而且法师还说来帮你驱邪呢,姜娘子就别找借口了,对了,两位法师呢?怎么不见人?”
“法师跟我说了两句话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姜向月也不过多纠缠,反正这两个神棍已经被她砍了,这粮食也运不走,最后还不是要回到她的手上。
她去厨房里,拎来早就准备好的一袋子米,放到村长带来的板车上。
“这不就对了,等法师求来雨啊,咱们就有救了。”村长去了下一家。
姜向月关上大门,重新锁好,回到屋子里,见到小狐狸正在用爪子摆弄那个狐狸毛毡。
“没事了。”姜向月坐回来,说:“这个就是他们拔你的毛做的吗?”
“嗯,拔毛很痛的……虽然毛都长回来了,但当时很痛。”小狐狸委屈地说着,还眼巴巴地望着妻主。
姜向月向来一下就能明白阿狐的撒娇之意,便一下一下揉着白狐狸,揉得小狐狸哼哼唧唧的。
“怪不得刚捡回来的时候都秃了。”姜向月听着阿狐的哼唧声,突然想到什么,问:“冬天那帽子手套里的,是不是你的狐狸毛?”
“嗯……我身无分文,浑身上下,也就只有些狐狸毛了呢,我想报答妻主。”小狐狸被妻主揉得彻底放松下来,妻主向来温柔,只要他一撒娇,妻主就会哄他,他心里踏实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