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渚花晚晚
紧接着,原本以为死掉的青女骤然出现,捏住盘古斧,发疯复仇,劈死无数无辜者,还将他劈伤;
如今,父帝又借盘古斧神力,企图将若然杀死。
这把神器之上,实在是承载了太多了孽债。
濯盥听到“若然”二字,一惊,身体比脑子反应快,已经闪身进入兜率宫:“你说什么,若然?”
太上老君不认识濯盥,却见他虽身着朴素,却通身气质不凡,玉质面罩之下,一双眸子深邃幽暗,光这么试探,便可得知,这男子修为已达上神境界!
他是谁?这眸光怎么如此熟悉又骇人?
濯盥眉峰一皱,耐着性子向太上老君道:“我叫濯盥,是若然的贴身仙仆。”
太上老君一惊,面露难色。
原本太子殿下的意思,他十分清楚,本就是想瞒着梨雨轩中人,自行想办法救出若然。
如今若然上神的贴身仙仆都找上门来了,瞧着脾性不是个好糊弄的,再想瞒着,恐怕难了......
千熠冷着眸子望向濯盥,未语。
濯盥见千熠眼神,瞬间心中骇然,他沉着眸子上前摸了一下神农炉,只一下便松手。
这神农炉里哪有什么穷奇!
里面关的是若然!
濯盥心神大乱,全身颤栗,下一瞬,他突然后退几步,大手一伸,修长分明的指节已然握住一把利斧。
那利斧通体银白之色,锋利异常,寒光森然,斧柄雕刻盘龙腾云之上,盘龙之眼乃一颗血红玛瑙点缀。
斧锋上血迹未干,透露出几分冰冷的寒意。
千熠看濯盥手中乍现的盘古斧,眸中寒光乍现——
太上老君更是一愣——
怎么会在濯盥手中?!
怎么会在他手中?!
濯盥未理睬千熠审视的目光,他心心念念着神农炉中,生死未卜的若然,怒吼道:“都让开,让我来!”
濯盥话落,将盘古斧催动,奋力劈向神农炉,神农炉应声而裂。
炉中浓烟滚滚,濯盥被这热气熏得受不了,立马使出风雪之术,迅速降温。
千熠看着濯盥的眸子越发幽深暗沉。
随即,挥出一掌,将神农炉拍碎,四分五裂,硝烟弥漫,渐渐的,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
穷奇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一个若然瘫软地趴在炉面上,雪白的肌肤已被熏得乌黑发紫,她双眸紧闭,生死未卜,衣衫褴褛,体无完肤。
凄惨得犹如雨后残蝶,狠狠跌落泥地里。
千熠与濯盥目光触及到若然的那一瞬间,眸光震惊,二人心脏处宛若被大手捏住一般,疼痛至难以呼吸。
濯盥眼眶微湿,他将外袍脱下,想盖在若然身上,却被千熠早了一步。
千熠将外袍披在若然的身上,裹好之后又将其抱起。
触手惊人的滚烫,体内又是惊人的冰冷,灵力紊乱,冰火两重天。
千熠的心都在颤抖。
濯盥顿在原地。
在硝烟还未散尽之时,吞丹就很懂事地捂着眼睛,跑了出去。
老君以为穷奇还在里面,赶紧回避,找来了当初因为神农炉而淘汰掉的紫云金炉,费了好些力气拖出来,却发现碎掉的神农炉里哪儿还有穷奇的身影?
穷、穷奇呢?
太上老君心中的骇然已经无法描述了。
只见破碎掉的神农炉里,乌黑发亮的鲜血肆意流淌,流一地的血,是阴寒刺骨的,兜率宫里骤然寒冷了起来。
太上老君想起了噬兽一战,他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千熠未说,他已全部明了。
天意,这都是天意啊!
千熠将若然抱了出去,路过太上老君的身侧时:“老君,今日之事......”
“我知太子顾虑,此事,我定守口如瓶,今日我只当若然上神没有罹难,只当太子从穷奇进入神农炉之后,并未踏入兜率宫。”
老君挥手,将损坏的神农炉收起,又将紫云金炉变幻成神农炉的模样,往里面投入几颗丹药,重新燃起文武火,假装还在炼化穷奇。
吞丹瞪着眼睛,向千熠点了点头:“我也不会乱说的!”
千熠双眉一皱,点头道:“如此,有劳二位了!”
千熠便抱着若然,头也不回地飞身离去。
濯盥包好盘古斧,眸色冷凝,紧跟其后。
兜率宫终于恢复了平静,好似方才的一切都未发生过。
吞丹突然叹了口气:“师父,您说那个姐姐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太上老君赶忙捂住吞丹的嘴巴,好声好气安慰道:“太子殿下吉人天相,有他庇佑,那女子又是上神修为,断然不会有事的。”
吞丹点了点头,认认真真坐在一旁添起了火。
第一百零七章 :惊呆了陵游
医仙府,两道身影疾驰而过。
陵游正赶着金乌之芒晒草药,突然发现原本晒得好好的草药湿了一大片。
咦,怎么突然湿了?
陵游捏着“湿漉漉”的草药闻了闻,大惊:“血?”
童子闻言,慌忙摇手:“这可不是我的血,我晒草药的时候可没有受伤!”
陵游糊涂了,既然不是他二人的血,那这血是从哪儿沾到的?
想破脑袋也想不通,陵游一扔沾血的草药,道:“算了算了,染了血的草药都不能要啦,你赶紧分辨一下,把它们择出来扔了吧,哎呦可惜了......”
陵游说罢,便走进自己的房间,整个屋子都是草药之香,闻起来十分舒服。
一脚刚踏入房间,陵游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立马打起十二分警惕,踏进内室,看见内室墙壁处,密室的石门前,留有一滩乌黑血渍。
再联想到方才在草药上发现的血渍,陵游眼皮子跳了又跳,心想不好。
一个轻轻蹲下,长臂一捞,便抄起一旁的棍子。
陵游屏气凝神,放缓脚步,缓缓将密室的门打开,也未看清密室中人,便紧握木棍,一通乱砍。
熟料,却被濯盥大力捏住手腕,丝毫动弹不得。
陵游睁眼,撞见一双藏在玉质面罩之下的幽暗冷眸,冷得陵游只打哆嗦,那冷眸中还泛着一丝杀气,直教陵游不敢说话。
完了完了,他今日恐怕要命丧于此?
“放了他吧,他是医仙府的医仙,陵游。”
一声温润清冷的声音从濯盥身后飘过。
陵游方才哆嗦的腿脚在听见这道声线之后,顷刻间便站得稳稳的。
他越过濯盥,见药浴泉池中,一身形伟岸的男子五官精致,星眸耀眼,一身儒袍尽数浸泡于黑漆漆的药浴,却抵不住他风姿俊秀,神韵独超。
他怀中好似还抱着一个分辨不清容貌之人,身裹华服,仿佛深受重伤。
陵游大惊,匍匐跪地,道:“陵游见过太子殿下。”
“免了这些虚礼。”千熠淡淡道,“我知你密室的药浴泉池用药十分珍贵,贸然闯入还望见谅。”
陵游打着哈哈:“殿下想用药浴泉池,大可同我说一声便好,珍贵不珍贵的,还得看给什么人用!”
千熠深深望了陵游一眼:“传闻什么伤都能治好?”
陵游犯为难了,说话变得吞吞吐吐:“是的......也不全是,有些伤就治不好!”
医仙府的陵游,乃六界最高超之人,若是连他也有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那若然......
千熠与濯盥闻言,顿时紧张了起来,他们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比如?”
陵游见千熠与濯盥如此默契,没来由地头皮发麻,他眼神飘忽至千熠怀中辨别不出容貌之人,不禁想到一个可能。
这受伤之人,该不会是个女子吧?
看着千熠与濯盥如此紧张的模样,该不会他们二人都心悦于这女子吧?
陵游一脸看破不说破的模样,却在心底唏嘘不已:哎呦,这可难办了,一女岂能侍二夫?
陵游被濯盥冰冷骇人的眸光盯得头皮发麻,心里不断嘀咕:这人怎么好似个瘟神似的,长这么恐怖的眼神?
又禁不住千熠那处传来的审视的目光,陵游忙收回心思,吞了吞口水:“情伤”
千熠与濯盥语气冰寒,异口同声:“滚!”
陵游“嘶”了一声,讪讪道:“哎好嘞!”
陵游欲哭无泪,准备默默退出密室。
濯盥却在此刻拦住了陵游,叮咛道:“多拿点儿痛伤药材来,最好是能修复灵力的药材。”
陵游看了一眼脚下黑漆漆的药浴泉池,神秘莫测地呵呵一笑,点了点头,立马退出。
等陵游走后,千熠看着若然,眼眶通红。
他扯下裹在若然身上的华服,轻轻用药浴泉池之水,浇灌在她体无完肤的肌理之处。
心痛地千熠,一滴清泪划进药浴泉池中。
千熠仿佛当濯盥不在场,他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若然身上,隐忍许久的情感终于得以宣泄。
濯盥眸光变了变,变得古怪,憋了许久,终于将忍在胸腔中那团气送出:“你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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