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渚花晚晚
是啊,方才濯盥出手,快狠到他猝不及防,只能生生用身躯接住。
如此修为,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拦不住!
魔君如今又少了一颗心,修为大减,怕是无法抵御如此劲敌。
他这条命死不足惜,可若是连累了魔君,万死难辞其咎。
不过,哪怕牺牲他,为魔君争取片刻,也能助魔君脱开身去,前往魔界。
念及于此,石冥的神情坚定了些许,他甚至往前迈出一步,将整个身子挡在墨阙身前,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濯盥挑眉,冷冷出声:“你倒是得了一条好狗!”
墨阙闻言,淡淡扯了扯唇瓣,抬手将石冥轻轻推到身后。
淡淡道:“你没瞧见这人是来找本君的,你个没眼力见儿的,自作主张,挡在本君面前,算什么事儿?”
石冥语塞,身子随着墨阙的动作往后挪移。
“魔君......”
墨阙并未理睬石冥,抬眸望着伫立面前的濯盥。
四目相对,方寸之间弥漫着浓重的硝烟!
大战一触即发!
魔界——
墨阙于高位正襟危坐,双唇微微泛白,精致邪魅的眸子垂下,望着摊在地上的尸体,眉间紧蹙,一言不发,神情倦怠。
石冥站于下方,抬首望向高位的墨阙,面色凝重,忧心忡忡。
惊殒并未注意到这些细节,自顾自对着尸体急急汇报。
“禀报魔君,我与石冥找到此人时,他已然殒命,只是不知是畏罪自杀,还是遭人灭口......”
墨阙蹙着双眉,微微点头,淡淡出声询问:“弘桑那边?”
惊殒当即明了,略带惭愧,抱拳回复:“惊殒无能,查不出他到底跟弘桑有没有关系。”
惊殒说话间,墨阙缓缓从高位起身,缓步拾级而下,周身气息复杂,每一步都走得实为稳缓。
出声淡淡:“此事,本君早有预判,当日派你们前去之时,便料到今日会一无所获......如今你能将此人尸体避开六界耳目,悄无声息地带回魔界,实属不易。”
惊殒闻言,垂下脑袋,一声不吭。
石冥首先开口:“能为魔君效劳,是石冥之荣幸!”
话音刚落,石冥在一侧暗暗戳了戳惊殒。
惊殒抬头,只见石冥对他使了使眼色,惊殒恍然。
振作精神,道:“能为魔君效劳,是惊殒之荣幸!”
石冥立于一侧,默不作声地望着款步上前的墨阙。
墨阙闻言,轻轻扯了扯唇瓣,脚下动作不停。
不一会儿便站定,居高临下地望着摊在地上的尸身。
他俯身,见那尸身五官身形并不出挑,隐没在六界都不轻易被察觉,十分适合做幕后之人谋划的废棋。
这人虽紧闭双眼,却从扭曲的五官中反映出死时并不平静安详。
墨阙大手一挥,那尸体身上所穿的衣物便尽数消失,赤果果地呈现在三人面前。
仿佛被沾染黑红染料的无数利刃,割破画满棋格的白色棋盘,那身子冰冷惨白,布满暗黑色伤痕,尤为狰狞恐怖。
惊殒与石冥见状,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定是遭人灭口无疑了!
惊殒忍不住出声:“石冥先去禀报魔君了,自是不知。而我竟也不察,他身上衣物完整,怎知衣物之下的身躯已然被折磨成这般模样!”
石冥沉默不语,却也不忍再看这具可怜的尸身。
“此人,已经没什么可查的了。”
将他折磨如此,堂而皇之扔在魔界,必定掐断了一切有关线索,这不仅是明晃晃的栽赃陷害,也是赤果果的挑衅!
即便如此,也不得不感慨一句:此人果真是一颗完美的废棋。
墨阙大手一挥,一张白色的布匹便完完整整覆盖在摊在地上的尸身之上。
“既是殒身于魔界,本君也不能坐视不理。如此,本君便命你们二人替他选一块好地方,葬于魔界吧!”
惊殒与石冥闻言相视,四目交汇,眸光微动。
听令抱拳,齐齐出声道:“是!”
惊殒和石冥手脚利索,将尸体抬了出去。
宫门前。
惊殒不明所以,忍不住出声询问石冥:“为何你方才在殿中对我那般使眼色?”
石冥抬着尸体走在最前面,随口糊弄道:“魔君方才夸奖你,你纵使自责,也不能垂着脑袋一言不发。有什么遗憾,下次做好便是。作为同僚,我不过是好心提点......”
魔君刚与濯盥交完手,看似是平局,但他当时在场,看得真真切切,濯盥的修为略占上风,魔君并未捞到一丝好处。
惊殒苦桑着个脸,他是真怕魔君心血来潮询问起来,一来二去反而耽误了魔君独自调养生息。
倒不如赶紧处理好尸体,他与惊殒赶紧退下,留下魔君一人恢复元气。
虽不知二人如何结怨,光看濯盥当时神态便晓得此事非同儿戏,连他都深受重伤。
而魔君的意思便是此事不可声张,说自己受伤是小,主要是怕毁了人家的清誉。
人家?
是谁?
濯盥?
............
可石冥从前并不在意这些。
惊殒望着石冥的后背,沉默一瞬,一会儿便没心没肺地扯了扯唇:“想来也是如此......”
说话间,二人渐行渐远。
“噗——”
惊殒和石冥皆已离去,墨阙终于将忍在胸腔里的鲜血吐出,殷红一片洒在地面上,像一朵盛开的冥府艳花。
濯盥的修为果真深厚,怎么也不像一介小仙的修为。
若不是他在万千变幻的招数之间,识得一处微弱的破绽,豪赌一番,如今怕是要身首异处了。
鲜血沾染在墨阙泛白的唇上,墨阙自嘲得抬起指腹抹去,又揉搓于双指之间,眼角逶迤,妖孽得勾人心魄。
呵呵,这位濯盥仙仆,怕是对自己的小姐动了歪心思!
墨阙望着鲜红的血色,心神微动。
有朝一日,他定要将今日之仇报尽!
不过于他而言,这些还不算大事儿。
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查出从雪族出来的凶手死在了魔界。
如今六界骚动,看似是雪族先出了问题,其实也同样狠狠泼了魔界一身脏水。
饕餮、混沌、梼杌都被放了出来,可为何只有魔界的穷奇没被放出来?
难道当真是魔界守卫森严?
墨阙不信。
六界更不信。
弘桑为了抢夺他的魔君之位,可是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例如,悄无声息地在他堂堂魔君的眼皮子底下下毒,意图置他于死地。
难道这次的事情,弘桑就真没掺和一脚?
再者,观之雪族。
滕六自从知道了青女做天妃的真相,雪族与天族的心已经离间。
可他是个认死理的主,认定了做临渊的随从,就要一辈子侍奉到死。
或许他,真还不至于作出什么幺蛾子。
魔界奸细勾结雪族奸细,目的看似就是给雪族扣个屎盆子,恶心咱们高高在上的临渊天帝。
可实际,魔界的一举一动也尽在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帝掌握之中。
如今他一方小小的魔界君主已然查出凶手死于魔界,更何况纵观六界的临渊天帝,焉能不知?
要是传出,魔界出了奸细与雪族暗中勾结,魔界的天恐怕都要变了。
墨阙望着指腹中愈渐干涸的血色,眸光也愈发冷凝。
说不定就是临渊天帝一手策划,妄想通过此次事件,借机打压魔界和雪族。
这次凶兽,旨在打破三足鼎立的局势,由谁打破更好呢?
雪族明面上有个司雪做天妃,雪族论谁都不肯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妖界和人界的实力又不成火候。
只有魔界最为合适不过!
可是魔界有他独当一面,六界皆知,魔界是最不愿意做这始作俑者。
如今六界又有哪一界能够打破雪族避世的宁静?
又有哪一界能够在雪族混乱之际,将怀疑的目光引向魔界?
只有是,也只能是天界。
试问天界,谁有这么大的权力?
除了太子千熠。
就是天帝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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