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存宁
侍女回答道:“是的,小姐,当时小姐已经?睡下了,斐斐姑娘得知后也没进来,只说?让我放到门缝处。”
凤柔宜两手?捧脸傻笑?着凝视小纸人,侍女又说?:“小姐,少宗主吩咐您醒来后去?找他。”
一听?说?被大?哥点名,凤柔宜立马垮下脸蛋:“可不可以不去??”
侍女很?为难:“这?个?……应当不行吧?小姐要是不去?,少宗主怕要亲自来请。”
想到大?哥亲至,高?大?身材将整个?房间填满,压迫自己?生?存空间的画面?,凤柔宜狠狠抽了口气:“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她实在可爱,连侍女都忍不住想笑?,凤柔宜磨磨蹭蹭换了衣服,又磨磨蹭蹭去?找凤栖梧,到了书?房门口,还要磨磨蹭蹭不敢进去?。
“进来,柔宜。”
大?哥肯定早知道她在门口徘徊了!
凤柔宜嘟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蹭了进去?:“大?哥,你找我啊。”
凤栖梧正在为女萝修复断剑,他放下手?中材料,下巴轻点,示意妹妹坐。
凤柔宜拘谨而乖巧地落座,双腿并拢,双手?摆放于膝,一副我最乖我从不惹事的模样。
凤栖梧努力不太严肃,免得吓到妹妹:“柔宜,今日叫你来,是想问你,那位叫斐斐的姑娘,是不是常常欺负你?”
自今日斐斐怼了凤柔宜后,那一幕便在凤栖梧心中挥之不去?,柔宜虽乐天?活泼,性格却有些绵软,他怕她交到坏朋友,更怕妹妹付出真心,旁人却只是想从她身上占便宜。
凤柔宜一听?,急得站起来摆手?:“没有没有,斐斐没有欺负我!她不会欺负我的!她就是心直口快,想什么说?什么,没有恶意的!”
凤栖梧轻叹:“不要这?样紧张,坐下来慢慢说?。”
凤柔宜哦了一声,又恢复了先前?的乖巧坐姿:“大?哥,斐斐人很?好的,她还教我修炼呢。”
闻言,凤栖梧顿时不知该说?妹妹天?真,还是傻,他们凤氏一族生?来不能修炼,对方装模作样教她两下,就能让她感动至此,真是傻得要命。
凤柔宜可不觉得斐斐是装模作样,而且阿刃也一直在旁边的,斐斐有时急性子说?了不好听?的话,阿刃就会把她抱起来举高?高?安慰呢!
然后斐斐就会又后悔又拉不下脸,这?种时候,凤柔宜会主动去?拉斐斐的手?,她们就和好啦!
“真的真的,大?哥,我没有说?谎,斐斐还给我剪了小纸人。”
凤栖梧:……
他的妹妹要天?上的月亮都有,怎么小纸人也能讨她开心?
他并不知道那不是普通的小纸人,只要不碰火,就能维持三天?生?命,又能陪凤柔宜玩,又能听?凤柔宜讲故事,她喜欢得要命。
凤柔宜从小到大?都没什么玩伴,基本?上就是跟族里年纪相仿的嫂子们,还有一群豆丁玩,哥哥们都有事情做,爹爹也总是很?忙,好不容易认识了女萝斐斐阿刃,她比谁都珍惜这?份友谊。
最终,凤栖梧还是选择打破妹妹的美好幻想,女萝救了柔宜与怜真的性命,自然是大?恩人,可他不希望妹妹对其太过信任,谁也不能保证她们就是好人。
凤栖梧一旦想要与人搞好关系,根本?不费什么力,没一会儿就让妹妹叽叽喳喳围着他说?话,毫无保留,什么都往外说?,凤栖梧颇为惊讶:“你说?怜真对你阿萝姐姐……”
凤柔宜笑?个?不停,抱住哥哥的胳膊,“对呀对呀,要是阿萝姐姐能永远留在我们铸剑宗就好啦,我就可以永远跟她在一起了!”
凤栖梧失笑?:“你这?小笨蛋,你可知修者寿命几何,我们凤氏一族寿命几何?”
修者动辄数千寿,而凤氏一族只有三百岁寿命,即便相爱厮守,也难以白头,又何苦惹下这?样一桩姻缘?
凤柔宜被哥哥说?得低落不已:“……再过两百八十三年,我就要死掉了,可阿萝姐姐,斐斐还有阿刃,她们还是会如现在年轻,到时候,她们会不会忘记我?”
凤氏一族的命运便是如此,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第85章
凤栖梧摸了摸妹妹的?头, 没有说什?么,人生在世,各自有各自的?命,他们羡慕修者长?生, 凡人却又羡慕凤氏一族有三百年寿命, 只要活着时好好过, 怎么活不是活?
铸剑宗连出数条人命,唯一算得上外人的?只有女萝一行,为了避嫌,也为了不给凤柔宜及凤怜真惹麻烦,女萝在几经思索后,还是决定辞行。
她们要等到秋尘剑修复完成, 所以并不会离铸剑山太远, 此时她做出这样的?决定可谓无比明智, 即便凤柔宜一家相?信她们,但其?他旁支呢?万一再次出现有人死亡, 他们真的?能够完全不去怀疑女萝等人吗?
因此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同时,离开也能给女萝更多机会,凤柔宜每天都要寻她好多趟, 若是想?再次进入凤凰神殿, 就得挑无人注意时潜入,再在天亮前离开,但不在铸剑宗,就可以得到更多时间。
护山大阵无法阻止女萝,她唯一需要注意的?只有刻在四根柱子及法器链条上的?凤凰阵。
得知女萝要走, 凤柔宜大哭一场,却怎么也无法将人留下, 还?因此生了凤栖梧的?气,认为是大哥害得女萝要避嫌,凤怜真则随她一同将女萝送至山下,他话很少,只道:“……后会有期。”
斐斐说:“又不是就这样一去不回,我们的?剑还?没拿回来呢。”
凤怜真又对女萝说:“关于如何提炼姑娘的?藤蔓,令其?更加坚不可摧,我会继续努力?,不会停下,一旦有消息,便立刻通知姑娘。”
女萝含笑?点头:“有劳了。”
凤柔宜眼圈一片红,女萝哄她道:“我们离得不远,就在三十里地外的?小城中,你?若想?见我们,随时都可以来。”
凤柔宜吸吸鼻子:“那又怎么比得上你?在我隔壁,我走两步就到?”
这是无可奈何之事,凤柔宜委屈地揉揉眼睛,突然跑到女萝身后,对凤怜真说:“二哥,我决定跟阿萝姐姐她们一起走,反正?留下来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还?要让你?们担心我的?安危。”
凤怜真眼露错愕:“柔宜……”
“好不好嘛,二哥,好不好嘛!”凤柔宜开始撒娇央求,她伸手专注女萝衣袖,眼巴巴地问:“阿萝姐姐会保护我的?,对不对?而且我还?要跟着斐斐修炼呢,二哥,你?就让我跟阿萝姐姐她们一起吧,等我的?生辰一过,她们就真的?要走了,以后还?不知能不能再见。”
凤怜真最是心软,尤其?是对妹妹,根本?无法拒绝其?要求,只好无奈答应。
凤柔宜欢呼一声?,连衣服行李都不收拾,反正?她有钱,需要什?么都可以重新买,万一回去被其?他兄长?抓到,他们可没有二哥这样好说话!
阿刃斐斐都知道女萝离开铸剑山是为了更好的?潜入,但带上凤柔宜……她们下意识朝女萝看去,女萝也知自己最好是拒绝,可凤柔宜的?眼睛明亮而又欣喜,充满依赖,她实在无法说出无情的?话,便答应下来。
凤柔宜再次欢呼,并毫不留恋地跟哥哥说再见,惟独凤怜真站在原地望着她们的?背影,过了许久,才低声?道:“你?又怎知我……”
凤柔宜第一次出门不用哥哥跟,也无需族人保护,她欢快的?宛如一只出笼小鸟,见她这样开心,原本?还?觉得带她不妥的?斐斐,再说不出反对的?话。
与哥哥们在一起,凤柔宜从未见过人间疾苦,即便人世间有无数人于苦海挣扎浮沉,她也不会见到,在她的?世界里,天是蓝的?风是柔的?任何人都是友好的?,所以当她们刚打尖住店,就听见有女人哭喊声?传来时,凤柔宜吓了一跳。
“阿萝姐姐,发生什?么事啦?”
客栈不远处是民居,巷子弯弯曲曲却又错落有致,从她们入住的?二楼可以清晰看见有一处民宅聚集了很多人,女人的?尖锐哭叫几乎刺透耳膜,凤柔宜捂住耳朵,斐斐爱热闹,立马从二楼飞身而下,阿刃跟了两步到窗边,回头看女萝一眼,女萝失笑?:“去吧去吧。”
随后凤柔宜眨巴着大眼睛,女萝摇摇头,朝她伸手:“走吧。”
凤柔宜立马眉眼弯弯,女萝刻意没有带她走门,而是像斐斐阿刃那样走窗,凤柔宜感受着腾空而起的?风声?以及剧烈加速的?心跳,激动又兴奋,就是落地的?瞬间突然脚软,差点摔倒,幸而女萝将其?托住。
她乖乖被姐姐牵手,穿过人群,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离开家门,跟朋友在一起,凤柔宜看什?么都稀奇。
女萝放纵这种好奇,在她看来,凤柔宜就像是当初与她一同离开山谷的?九霄,小幼崽离开熟悉的?环境、保护自己的?亲人,第一次正?面外头的?世界,那么所见所感,与被人群簇拥时便截然不同。
人挤人,到了声?音来源地,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没有,好在阿刃高?大,抢了一块位置,一手护着斐斐,另一手举起向女萝招呼,于是凤柔宜再次感受到了何谓有趣好玩,她被女萝带着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穿过摩肩接踵的?人群,期间还?险些被人踩到脚,总算是成功来到阿刃身旁。
短短时间里,斐斐已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兴冲冲对女萝说:“姐姐,这家的?男人被人毒死啦!城官已带人来调查过,说男人是被毒蛇误咬,这女人却非说是为人所害,还?说凶手就是那个小丫头!”
女人不服城官结案,于是坐在门口哭喊哀嚎,引来无数百姓围观,城官带着几位城卫站在一边,面上羞窘无奈兼而有之,女人愈发哭声?不停,而斐斐口中的?小丫头,瞧着顶多也就七八岁,穿着比身子短了一截的?衣裳,露出的?手腕脚踝上,还?有许多伤痕。
“死了就死了呗,你?再找一个不就行了。”斐斐开始说风凉话,“怎么会有女人因为死男人要死要活啊,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不都是?”
众人循声?看来,见她稚嫩貌美,竟无人指责,女人则哭得更大声?:“当家的?,你?死得好冤枉,你?死得好冤枉啊!这狗官明知你?为人所害,却非说你?是叫蛇咬死的?,我看就是这丧门星的?锅!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你?这扫把星、白眼狼!我这好端端的?家,全叫你?给祸害了!”
说着,拽过小丫头就要揍,谁知巴掌抬起来却落不下,手腕随即传来一阵剧痛,正?要破口大骂,一仰头看见面色冷淡的?女萝,不由得有些惧怕,“你?、你?是谁?凭什?么管我的?事?”
凤柔宜连忙将小丫头从女人怀里拉出来护到身后,壮着胆子骂道:“这孩子这么小,你?也能怪她?你?看她身上的?衣服,明显不合身,这样瘦小又有这样多的?疤,我看你?才是坏人!”
女人怕女萝,却不怕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凤柔宜,她骂道:“要你?这小蹄子多管闲事!她吃我家的?喝我家的?,要不是我男人好心把她带回来养,她早让狼给叼了!她一来我家,我儿?子死了,我男人也死了,她不是丧门星,难道你?是?!”
凤柔宜嘴笨,不会骂人,小脸顿时憋得通红,斐斐立刻开口:“死的?是你?儿?子你?男人,分明是你?命硬,把人给克死了!不然怎么你?没死?这小丫头要是能克死人,你?怎么还?活蹦乱跳,如此中气十足的?骂人?”
凤柔宜立刻点头:“就是就是。”
斐斐双手叉腰,气势磅礴:“你?家男人好心帮人养孩子,就把人养得这样瘦小?连合身的?衣服都不给做一件?她身上的?伤又是哪里来的??!”
凤柔宜:“就是就是。”
女人一时语塞,强词夺理:“死丫头偷懒耍滑到处疯玩,把自己弄伤了关我家什?么事!”
斐斐哈了一声?:“既然她受伤与否不关你?家的?事,那你?家死了人,又关这小丫头什?么事?”
凤柔宜:“就是就是。”
斐斐牙尖嘴利,女人骂不过她,于是斐斐得意地昂起下巴,雌赳赳气昂昂,“要我说啊,这家里死了男人,真可以说是福报了!往后你?不用伺候男人,给他们洗衣做饭,也不用受他们的?气,这是好事儿?啊,恭喜你?,赶紧张灯结彩庆祝去吧!”
这话说的?,连旁边城官的?脸都绿了,斐斐浑然不觉,她说的?可全是心里话,没有一句虚假。
女萝摁住斐斐的?头,免得她激起男愤,一会儿?被围殴。
有斐斐这样插科打诨,城官总算是得了喘息机会,他对女人说:“仵作?已验过尸,郝大成确实是被毒蛇咬死,并非为人所害。据他前几日与人喝酒吹牛时所说,他在城外山上捉了条青尾百步蛇,这青尾百步蛇毒性极强,因而鳞片蛇胆蛇牙都十分珍贵,能卖出天价,想?来是郝大成没有将蛇扣好,令其?游出装蛇的?坛子,这才葬送了性命。”
女人一听,愈发不满:“不,不是这样的?,就是她害的?,就是她害的?!”
小丫头面无表情,不说话也不解释,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女人瞧。
城官又道:“我等已排查过平日与郝大成交好之人,看他们是否因这条蛇生出贪念因而谋财害命,但根据死亡时间来看,他们都没有作?案机会,郝大成死于家中,因此断为是疏忽所致。唯一的?问题就在于这条蛇迄今为止还?未找到,街坊邻居们平日要小心些,我们也会四处搜寻,谁若是看到了蛇,务必第一时间通知城主府。”
周遭围观的?百姓交头接耳,铸剑山附近城池,上到城主下到城卫,基本?都是秉公?持法,鲜有私心,城民们对其?也很信服,于是在城卫的?疏散下纷纷散去,不再关注。
女萝还?能听见附近邻居说郝大成一家人对小丫头不好,天天让人洗衣做饭啥活儿?都干,却不给饭吃,一身衣服穿好几年,都短成这样了,有好心的?邻居婶子给小丫头点吃的?,郝家女人还?要出来骂,倒是郝大成确实是个老实巴交的?人,除了好喝点酒,偶尔耍耍酒疯外,不打媳妇也不打孩子,大家都在感叹怎么这样的?好人,却偏偏碰上这么个不讲道理的?媳妇。
女人呆坐在门槛上,突然又开始掩面痛哭,她就一个男人一个儿?子,偏偏父子俩全死了,剩下她一人孤苦伶仃,也不知往后的?日子要怎样过。
小丫头挣脱凤柔宜的?手,重新走回女人身边,女人也从门槛上爬起来,失魂落魄地走回家门,看客已散尽,她的?喜怒哀乐也不再为人在意。
入夜,整座城除却更夫还?在敲锣唱更外,已是一片寂静,劳累了一天的?人们躺在床上进入梦乡,月光如水洒在地面,将地堂照亮,一个小小的?身影自郝大成家柴房走出来,伴随一阵悉悉索索声?,她从怀里取出了一条细长?的?蛇,将堂屋的?门推开一条缝,随后把蛇放了进去。
眼看那条蛇将要进入堂屋,忽地却蛇身扭曲僵硬,原来是不知何处的?藤蔓将其?紧紧捆绑,面无表情的?小丫头一惊,抬眼转身,却见白日所见的?黑衣女子正?站在自己身后,她眼睛一眨,张嘴就想?咬女萝,被女萝一掌击在后颈,整个小人便软绵绵倒了下去,被女萝连着蛇一同带走,不曾留下丝毫痕迹。
斐斐阿刃柔宜都在客栈等待,见她成功将孩子带回来,纷纷上前查看,女萝怕伤到孩子,不曾用力?,小丫头很快便醒了来,她一醒,便瞪大眼睛警惕地望着身边的?人,而后火速翻身从床上钻到床底下,嘴里发出嘶嘶的?类似蛇的?声?音,把凤柔宜吓了一跳。
女萝单膝跪地,趴在地上:“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床底下脏,你?出来说话好不好?”
小丫头直勾勾盯着她,不说话,女萝又不敢就这样把孩子拖出来,免得她情绪激动,这时阿刃拿起桌上一盘零嘴,这是下午她跟斐斐还?有柔宜在街上边逛边买的?,她将这盘零嘴推入床下。
小丫头一开始还?警惕,可能是饿极了,抓过盘子里的?食物?,也不管用不用剥开油纸,胡乱往嘴里塞,吃得是狼吞虎咽,看得凤柔宜都有点瘆得慌。
等她吃饱了,她就把自己盘起来——半点不夸张,真的?是盘起来,像蛇一样,然而由于孩子个头有限,盘的?不算稳妥。
四人想?方设法,怎么也没法将这小丫头哄出来,疾风跟九霄同样尝试,小丫头对它俩比对女萝等人还?要警惕,竖起耳朵左看右看,这时,当车拟态成了一条小蛇模样——吞食金色蛊虫后,原本?只能拟态成同类的?它,也能够拟态成为各种不同蛊虫,蛇也是蛊的?一种。
果然,看到蛇,小丫头瞬间眼睛一亮,当车向她游去,她也不拒绝,甚至主动将当车抱入怀中。
“我就说嘛,那什?么郝大成,酗酒成性的?家伙,怎么有本?事捉到青尾百步蛇?肯定是这丫头捉的?。”
当车温顺地用尾巴轻抚小丫头的?脸,好一会儿?,终于将小丫头从床底哄了出来,她灰扑扑脏兮兮,但仔细去看却会发现,她其?实长?得非常好看,眼尾天生上挑,带着点不自觉的?艳丽。
由于是初相?识,女萝没敢给她换掉脏衣服,在当车的?安抚下,一声?不吭的?小丫头终于开口说话,回答了女萝问她姓名的?问题:“小蛇,我叫,小蛇。”
寻常人家,哪有这样给孩子取名的?,女萝又问她母亲在哪里,因这个问题,小蛇眼里渐渐浮现出泪水:“死了,让我……跟舅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