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夫在上 第358章

　　还是那个怀抱，没有任何变化，人怎么就不是那个人了呢？

　　我想不通，问他，“你是千尘？”

　　“不是，”煜宸声音微哑，“就像你不会变成煜灵一样，我也不会变成千尘。”

　　我一怔，有些听不懂了。

　　不会变成千尘，那他不就是煜宸吗？那他为什么……

　　我直接问，“你是煜宸？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煜宸却抱我更紧，“过去的记忆，我记起的越来越多了。”

　　“所以呢？”我昂头看他，“因为你想起来前世的记忆，九世轮回，所以你对我的感情被这些庞大的记忆给冲淡了？”

第559章 怕伤害你

　　“不是。”煜宸似是不想多说，但对视上我一双含泪的眼，他紧蹙眉头，妥协般的道，“跟你想的，恰恰相反。”

　　恰恰相反？什么意思？

　　我以为煜宸因为这些记忆不爱我了。相反的话，那是他更爱我了？既然更爱我，那他干嘛疏远我？这不自相矛盾吗？

　　我不解的看着他，“你究竟为什么疏远我？”

　　“因为我害怕，”煜宸抬手捧住我的脸，拇指轻捻我的眼角，将我眼中的泪水刮去，他道，“林夕，我怕控制不住我心底的欲望伤到你。”

　　煜宸说，我跟云翎轮回的那九世，他也全部都是在的。与云翎和我不一样，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不管他有多努力，多想抓牢身边的人，他最后的下场都是众叛亲离。

　　那些记忆涌进他的大脑里，与他自己的记忆混在一起，这就让他偶尔会产生一种现在的幸福很不真实的错觉。

　　刚生出这种感觉的时候，他喜欢黏着我，对我真实的触碰让他心安。可那段时间傅炼正在锻炼他和教我法术。我们两个被分开了。

　　听到他说他在感到不安，我的心猛地袭来一震刺痛。我心疼的问他，“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问出口后，我才意识到是我太大意了。有些事他不说，我也该想到的。

　　有的人有个童年阴影，长大后想起来都会做噩梦。何况煜宸回忆起的是九世的记忆，那就像一个沼泽，将好不容易上岸的他，再次拖向泥沼深渊。

　　他心智再坚定，他也得有一个接受和消化的过程。可我们没有给他这个时间，我们在不断的要求他变强。

　　傅炼出事，凤族出事，云翎出事，每一件事都压在他身上，要他去挑大梁。我们太习惯依赖他了，却都忘了，他精元毁了，他刚融进新身体里。最开始他连这幅身体都控制不了，他的记忆还混乱着，他不需要我们帮他做什么，他只是需要时间！

　　“别哭了。”见我又红了眼，煜宸边帮我擦泪，边道，“那个时候没说，是因为我觉得没什么，现实和回忆，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煜宸很理智，虽然记忆像洪水一样的涌向他，但他那个时候并没有受到记忆太多的影响。他还是分得清楚的，直到有一天在傅炼的法相中，他杀死金龙后，人躺在地上，极度疲惫的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他梦见我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嫁衣，站在闺房的窗前。窗外是一棵桃树，粉白的桃花盛放，微风吹过，便有花瓣轻飘飘的落下来。

　　他站在桃树下，看着窗内的我，凤冠霞帔，是他从未见过的漂亮模样。那一刻他还在想，梦到这样的场景，这是不是在暗示他，他欠我一场婚礼？

　　这时‘我’像是发现了他，眼中透出雀跃的亮光，抬手跟他打招呼。

　　煜宸抿唇轻笑，心里十分满足。他也抬起手，准备跟‘我’打招呼时，却突然听到‘我’甜甜的叫了一声，“云翎！”

　　煜宸愣在原地。

　　一身新郎装的云翎从他身后跑过来，翻窗而入，与‘我’相拥。

　　然后他就惊醒了。

　　醒来后，他发现周围只有他一个人，他一身的伤。煜宸跟脆弱是不沾边的，只是在这个瞬间，他所处的环境与他这段时间不停跳出来的记忆重叠在了一起，让他有些分不清他的处境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变过，他还是孤身一人。关于我，只是他的一场妄想。

　　过了一会儿，混沌的大脑恢复清醒，他又变成那个理智的煜宸，现实和回忆分的清楚，只是刚才那种深入了骨子里恐惧迟迟挥之不去。

　　再后来，他就听到了我喊他，他跑过去，就发现了我一个人倒在通道里，周围都是血，傅炼不见了。

　　他找到我，并且把我带回魔王宫殿，这是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是，在他找到我，看到我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刻，他就猛然生出一种想法，那就是带我走，把我藏起来，让我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当然，他的理智没有让他做出这种事，但是随着以前记忆想起的越多，他的这种想法就越强烈。

　　他以前也霸道，占有欲也强，但他从没有过把我囚禁起来的想法。现在他知道他这种想法很危险，他在控制他的欲望，所以他不是不想，是不敢离我太近，他怕他会失控。

　　他偏执，他不安。他在黑暗里待了太久，看到一点光亮，就想要将光据为己有。这片光只能是他一个人的救赎，如果光做不到，还要去照耀别人，那他会把光熄灭，然后一起坠进黑暗。

　　得不到的救赎，他宁愿亲手毁掉，也不会给别人！这就是他现在的想法。他知道不对，他在控制也在努力的改。

　　全部说完，见我愣住。煜宸眸色有些慌，看着我的眼睛道，“林夕，你别害怕，我只是需要时间，等我把过去的记忆梳理好，我就不会再有这种想法了。我能控制住自己，不会伤害你。”

　　我摇头，心疼到近乎窒息，“煜宸，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这样的心路历程。九世孤苦，对我来说就是一个词，但对煜宸来说却是一段段令人窒息的回忆。如果有可能，我宁愿煜宸没有恢复前世记忆。

　　他只做煜宸就好。心魔和天界战乱，这些都不是他的责任。他凭什么要为了去摆平这些事，而去忍受折磨！

　　“煜宸，我没有害怕你。”

　　我当然相信他足够理智，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否则他也不会在生出这种情绪后，还能把云翎带回来。

　　我双手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尖，轻轻去吻他的唇。

　　煜宸身体僵了下，他下意识想推开我，却被我制止。我的身体紧贴着他，唇摩挲他的唇瓣，“煜宸，我爱你，我是你一个人的，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煜宸喉结滚动，嗓音沙哑，“林夕，我不是在跟你说笑，你最好离我远点。给我一段时间，我会处理好这些记忆带给我的麻烦。等我恢复，我们再像以前一样。”

　　“我不。”我拒绝的果断，“煜宸，你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了，你不必再像以前一样，什么事都一个人去处理，一个人忍过去。煜宸，我会在你身边，我会帮你……唔！”

　　不等我说完，煜宸低头就封住了我的唇。

　　他吻的急切用力，这段时间的克制和忍耐在这一刻得到放纵。

　　我有一种他想不管不顾在这里要了我的感觉，我心里有些慌，嘴巴还很疼。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推开他的时候，胡锦月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哎呦我的个老天爷！”胡锦月叫道，“你俩不是出来杀人的吗？这咋还啃上了？满院子的尸体，还有死后没闭眼的呢，你俩不觉得周围凉飕飕的，气氛不大对劲儿吗？”

第560章 任务完成

　　我趁机推开煜宸。

　　煜宸冷飕飕的目光瞥向胡锦月，没有了克制，他的目光里是带着杀气的。片刻后，他黑眸的杀气才消去，化为一片孤冷。

　　胡锦月被煜宸的杀气吓到，向后退了两步。然后他转眸看向我，试探性的问，“小弟马，我出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你觉得呢？

　　我看这只傻狐狸一眼，“大厅里的麻烦都解决了？”

　　胡锦月忙点头，“妖化了的人都杀了，还没妖化的人也都喝了酒。现在活着的那些人一个个上吐下泻，正在把体内的妖气往外排，大厅里已经不是人能呆的地方了，那个味儿，简直让人中毒！”

　　胡锦月说话时，云翎也从大厅里出来了。他披着斗篷，身体隐在斗篷里。面容白净，呼吸平稳，看来刚才在大厅里，他并没有动手帮忙。

　　看到云翎，煜宸冷声问，“看到这些人，你还想挑起战争么？”

　　云翎看着煜宸，神色不变，“我只是想杀天帝！”

　　“天帝屠了凤族，凤族生你养你，对你有恩，你想为凤族报仇。那这些人类的亲人，是不是也可以为了给他们报仇，而来杀你？！”

　　煜宸道，“云翎，一旦打起来，战争波及的范围，会比你想的大得多！今日之事，不管是哪一方干的，总归人类是最无辜的。真打起来，只会有更多的人类遭受牵连。云翎，放弃联合古神的想法吧。”

　　我一惊。

　　我万万没想到酒庄这件事竟然会跟天界的旧神新神之争联系到一起。喝了酒的人会逐渐妖化，变成不怕死，没有感情只知道攻击的半妖。这些半妖的确适合送到战场上。

　　突然想到什么，我忙问，“煜宸，这件事如果真的与天界有关，那阳世里，应该不会只有这一家帮他们制造士兵的地方吧？”毕竟打仗需要很多的士兵，当然是越多半妖越好了。

　　煜宸点头，“你去通知楚渊他们，让他们去找。还有，胡锦月，你去联系五大仙家，让五大仙家的总堂口发出命令，堂口内所有的仙家一起出动，决不能让半妖扩散，危害阳世。”

　　胡锦月说了声好，然后身体化作一只红毛大狐狸就跑走了。

　　我走到一旁，把楚渊叫了出来。

　　楚渊来后，看到满地似人又似妖的尸体，他惊了下，随后问我，“林夕，你们这是又惹上什么麻烦了？”

　　我把事情简单说了下，最后道，“楚渊，我们需要你帮忙。”楚渊是鬼，他手里掌控的是阴间的力量。孤魂野鬼对阳世可以进行地毯似的搜查，有他帮忙可以确保不会出现遗漏的地方。

　　楚渊点头，转身离开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停下脚步，转回头对着我道，“林夕，龙月去转世了，现在在孕妇的肚子里，再有七个月，她就出生了。你说我应该她一出生，就去找她。还是等她大一点再去找她？”

　　我知道楚渊是想把龙月当童养媳一样养在身边，可一出生就带走，这是不是也太心急了点？

　　我道，“楚渊，等她大一点，你再去找她吧。”

　　“长大后会不会不容易培养感情？”

　　我没想到楚渊竟然会有这种担忧，当真是越重视越拿不定主意。我道，“她是个小不点的时候，你就养着她。你不怕她日后拿你当爹，不拿你当老公？”

　　楚渊恍然，“林夕，你说的有道理。等她情窦初开，我再去找她。”

　　说完，楚渊化作一团鬼烟消失在了夜幕中。

　　我跟楚渊说话时，云翎从大厅大门慢慢走了过来，他停到煜宸身前，看着煜宸，讥讽的道，“煜宸，当年你挑起战争的时候，你可有想过会三界混乱，生灵涂炭？”

　　话虽是问煜宸的，但云翎却没有要等煜宸回答的意思，他继续道，“你想过。你不仅想过，你还曾为了胜利不择手段。你为什么看到这些半妖，立马就会想到这些半妖与天界争斗有关？因为把人类制作成武器，这些都是你发明出来的手段！煜宸，你做过的残忍的事情比我不知道多多少，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育我！”

　　“煜宸，今天的新神和古神，所有的问题都是你造成的。你才是罪魁祸首，别把责任往我身上推……”

　　砰！

　　不等云翎把话说完，煜宸握起拳，对着云翎就是一拳。

　　云翎被打的身体一歪，倒在地上。煜宸是用了力了，一拳就让云翎唇角见了血。

　　煜宸没有就此作罢，他冲过去，提起云翎的衣领，“云翎，当年我以死谢罪，现在你也想死一次么！”

　　“轮回转世算什么死！”云翎阴狠的道，“你该魂飞魄散！煜宸，你该跟你的心魔一起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才叫谢罪！”

　　煜宸现在正在消化那些负面的记忆，他心理已经很有负担了。云翎又说这种话，这不是在刺激他吗？

　　我刚打算劝架。就看到煜宸脸色完全冷了下去，他半眯起眸子，冰寒的杀气泄出，“云翎，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那你动手啊！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要我的命了！”云翎直视着煜宸的眸子。

　　“好，成全你！”

　　说着话，煜宸握起拳，对着云翎的心口就打下去。

　　“不要！”

　　不等我冲过去拦，就听到身后一声哨响，一支羽箭割破空气，向着我的后心就飞过来。

　　一支箭，我是躲得开的。可身后的飞箭却在靠近我时，瞬间幻化出百余支。漫天的飞箭，齐刷刷的射向我！这是打算把我扎成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