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啊鸭
男人畏畏缩缩，眼神中却有种麻木的冷漠：“慕容老祖宗的命在我这并不值钱，我也不想管她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就是想要为我自己挣钱，把我钱给我在世的亲人。”
云瑶一愣，气笑了：“看不出来，你这样的还挺爱你家人的。”
男人害怕得缩了缩，“我说实话，我生前是个赌狗，原本我们家也算是一个有家底的小康家庭，但都被我霍霍光了，如今舍我一条命，换五万颗灵石，让我家人衣食无忧，我觉得我不亏。”
男人别开头：“老祖宗活着也不可能帮忙我们家，但她死了却能换钱，我觉得很值得。”
云瑶眼色一沉：“那你家人知道你刺杀老祖宗这件事情吗？”
男人颔首：“他们很支持我，而且因为我挣了钱，现在都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换大房子了，还要去旅游呢。”
云瑶愣住，不知该说什么。
只是，她目光阴冷，如同梦魇般，死死盯着男人。
“不，你们哪也不能去。”
男人呼吸一滞，还未等说话，云瑶强硬的按住他头顶，吸取他的记忆！
男人哀嚎一声！
慕容老祖宗从死城外面路过，听到哀嚎很好奇地走进了大厅。
大厅里的鬼魂都聚集在一起。
这中间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好奇地拨开人群，就见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死死抓着一个灵魂。
那个灵魂仿佛被抽空魂魄，发出痛苦的惨叫。
上半身还被晶莹剔透的长剑贯穿胃部，深深扎在地上。
慕容老祖宗有一瞬的惊诧。
这是……杀了她的那个凶手？！
那伤害这个家伙的人是谁？
老祖宗抬眼，撞上云瑶狠戾的眉眼。
她倒吸一口冷气！
云瑶？！
她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为什么还在收拾杀死她的凶手？
难道她在帮她报仇？！
云瑶紧闭双眼，看清了男人的记忆。
买凶杀人的这个男人，她没有见过。
只是觉得相貌普通，还戴了面罩，只露出一双目光炯炯的眼睛。
她需要把这个记忆分给慕容家主去看，让他用他强大的人脉去来找这个人的下落。
云瑶将记忆看了个仔细，确保没有遗漏后，将男人丢弃。
男人好像被抽掉半个魂，仰躺在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施施然站起，寒声道：“我已经看清楚了你家族所有人的脸，我告诉你，我不管你在你的家族里做了些什么贡献，正如你杀死慕容老祖宗的那样，慕容老祖宗的命对你来说，不痛不痒，你全家的命，对我来说也不痛不痒，所以这泼天的富贵，你们接不住。”
男人眉眼攀上恐惧和绝望。
云瑶如地狱而来的恶鬼，轻轻吐字：“我要让你剩下的一家四口，有命挣，没命花。”
慕容老祖宗一怔，突然很想哭。
果然，她在帮她报仇。
甚至追到了死城来。
这个重情重义的孩子啊……
男人恐惧到发抖，呜咽着摇头：“不、不、求你——”
死城城主在一旁冷眼旁观，用法术通知他的手下：“过来捞个人，一个小鬼惹我不开心了。”
云瑶冷漠起身，恰好就迎上慕容老祖宗含泪的眉眼。
云瑶毫无征兆地酸了鼻子，见到她，好像见到了亲人：“老祖宗。”
这仿佛是一次平常不过的见面。
只不过，地点变成了死城。
而她们阴阳两隔。
慕容老祖宗笑着颔首，“云瑶，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云瑶犹豫了一下，指着城主：“他是死城城主，我在凤凰山的时候，他欠我一个人情，我就仗着这个人情来找凶手了，想知道他的动机是什么，本来还打算去看您的。”
死城城主惊愕看向云瑶。
他还能欠她人情？！
那不都是她单方面的压榨和欺负吗！
云瑶见城主不吭声，用手狠狠怼了一下他肩膀！
城主浑身一颤，苦笑：“啊是是是！”
云瑶假笑：“嘿嘿。”
慕容老祖宗挑起眉，注意到两个人之间的微妙气场。
这死城城主怎么看起来好像是很怕云瑶的样子。
她察觉到一丝异样，但是并没有多说，只是道：“城主，老身能和云瑶去一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吗？”
城主点头如哈巴狗：“可以可以可以！”
慕容老祖宗：“……”
他也太怕云瑶了吧。
她离开大厅，云瑶紧随其后。
两个人来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找了个稍微安静的地段。
老祖宗慈爱地看着她：“我本来还想着，我死得如此突然，没有办法和自己的故人一一告别，如今见到你，我还是很欣慰的。”
云瑶内疚蹙眉，心中好像是积压了一块大石头，如鲠在喉：“老祖宗，我也很遗憾没有见到您最后一面，但如今你能在死城住下，我可以让死城城主给你选一个好的地段，若是有机会，我把朵朵还有慕容家主都带过来，你们还能见面。”
慕容老祖宗一怔，眼眶隐隐有些红了。
她也是心动的。
可她说：“我时间要到了，他们说我功德圆满，可以直接遁入轮回，让我去投胎了。”
云瑶大吃一惊：“这么赶吗？”
说完这话，她又意识到这句话不礼貌，打一下嘴巴：“但这样子是最好的，鲜少有人功德圆满可以直接投胎，您这样，证明您这一生很圆满。”
慕容老祖宗笑得豁达，“老身已经死了，死了的人，就别再惦记活着的事情了，本来我死得匆忙，还有很多的挂念要讲，如今你来了，我想求你帮我传个话，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她继续补充道：“我很快就要去投胎了，公家让我在这死城转一转，看看全新的风景，我的时间不多了。”
云瑶赶紧捏诀甩到角落：“您对着这个光点说话，我会把您的脸和声音记录下来，给您的家人看。”
她抚着心口，真诚道：“我保证给您带到！”
慕容老祖宗温温柔柔地笑：“老身信你的，云瑶。”
她轻轻抚摸云瑶的脸颊，爱怜又慈祥：“因为你是魔尊，你一言九鼎，更因为，你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第400章 告别慕容老祖宗
云瑶愕然：“魔尊？我？！”
她是怎么知道的？
慕容老祖宗笑着指着她的左下腹：“你别否认，也别忘了，老身的神眼还在，看得见你身上澎湃的魔气。”
“如此澎湃的魔气，我从未在魔族身上见过，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是魔尊，毕竟我听说，魔尊是个女人，再加上很多跟你有关的事情都有魔尊出现，所以我想，这也不难猜。”
慕容老祖宗也不意外，反而特别赞许：“你这样的孩子，确实不像是我们修真大陆出来的人，没关系，魔族人又怎么样，你一直都是你，我很喜欢你这个孩子。”
慕容老祖宗温柔道：“我先去录视频了。”
云瑶震惊得看着她的背影。
看她平静得像是喝水一样，接受了她的魔尊身份。
她还以为，如果老祖宗知道真相，一定会讨厌她。
她竟然依旧用平常心来对待她。
云瑶后退几步，给老祖宗足够的空间。
老祖宗背对着她录视频，情到深处，她还擦了擦眼泪。
等到一切都录完，老祖宗转身感激地看着云瑶：“云瑶，谢谢你，或许我的死亡是早已命中注定的，但是我想说，如果我不是遇见你，我的死就会有更多的遗憾，谢谢你让我不再遗憾。”
云瑶不太适应这样的感激，摇头：“我没做什么。”
慕容老祖宗眼眶红红，像是奶奶一样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不，你做了很多。”
她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钟声。
钟声贯穿死城。
仿佛催着人的灵魂，勾着人要去到哪里。
云瑶突然感觉心慌，看向慕容老祖宗：“老祖宗！”
慕容老祖宗反倒非常平静地拍了拍她的手，“时候到了，孩子。”
她的眼神充满慈爱，不疾不徐地叮嘱她：“以下我要说的，我也跟慕容朵朵说过，我要跟你再说一遍。”
老祖宗握住她的手，仔仔细细地道：“你一定要有梦想的活着，去完成你的目标，不要活在任何人的期许和框架里，不要让任何人限制住了你的灵魂，你要开心，快乐的活着，你有很多种可能，你是好的，哪怕你是魔尊，你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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