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合欢后他们都疯了 第148章

作者:公子永安 标签: 玄幻仙侠

  总之, 阴萝常常无法无天, 胡作非为?,就是笃定了神魔一个比一个要脸,不敢在她面?前骚!

  突然遇到了一个比她还能骚的对手, 阴萝顿时就是——

  你?好, 再见,爬走。

  “殿下?这些日斋戒, 怕是饿坏了吧?奴婢可是特意求了主上?的恩典,送上?来?吃的呢。”

  宴享微分双腿,拨弄了下?腰中间的那一枚长命锁。

  “殿下?吃惯山珍海味, 可不要嫌弃奴婢。”

  蛇蛇:“!!!”

  您好, 再见, 是恶评!

  宴享抬手拍掌, 不一会儿, 从?镜屏里走出一队提着食盒的侍女,她们?训练有素, 低着头摆开菜肴,根本都没有抬起头望过他们?一眼,那张黑红大漆的长书案很?快摆出了一桌盛宴。

  这阴艳面?容的权赫宠臣面?带十里春风,亲自上?前捧起了阴萝握鞭的手。

  他柔声道,“就让奴婢,伺候殿下?用膳。”

  宴享解开了缠绕颈圈的鞭绳,手指又钻进阴萝的指缝里,似要拿走她的蛇鞭。

  阴萝虎视眈眈瞅着他,没动。

  他又笑,“殿下?,用膳应是愉快之事,这般利器随身,可不适合消化。还是说,您……更想用这鞭享用奴婢?”

  蛇蛇:“……”

  太骚了太骚了太骚了!根本比不过!

  阴萝突然发现自己的厚脸皮还没修炼到家,她噘了噘嘴,随手扔在他的胸上?,“收好了,它掉一根毛,本殿下?唯你?是问?!”

  宴享目光微动,“殿下?就这般信任奴婢?”

  蛇蛇回眸。

  “任你?也翻不出本殿下?的手掌心!”

  宴享低笑,“殿下?说得?极是,奴婢只是您脚边的一只小骚猫儿罢了,撒尿都只敢在您脚边呢,哪有反抗您的能耐呢。”

  蛇蛇无语。

  你?个骚猫你?再说你?再说!!!

  宴享见好就收,折好缠腰鞭,就牵着阴萝到黑漆大案前坐下?,又递上?了一双金丝玉著。

  “殿下?尝尝这道花折鹅糕,这鹅肉馅最?是鲜美。”

  “还有这金乳酥跟玉露小兔团,甜得?最?宜人。”

  “噢,还有,您可千万不要冷落了这缠花云梦肉,它被厨使精心炮制,炖得?皮嫩肉烂,饱受折磨,只为?了能以最?完美的姿态,进入殿下?的娇贵腹中。”

  蛇蛇:“……”

  还能不能让人吃饭啦!

  他从?蟒袖抽出一张冷素帕,擦拭着阴萝嘴边碎屑,无比体贴周道。

  阴萝忍不住问?道,“你?也是这样伺候父皇用膳的?”

  他就差没把?她抱在腿上?喂了!

  前一个这样做的还是她的小象父,吃饭的时候,就恨不得?把?她种在身上?!

  宴享笑意更深,“主上?有三宫六院,粉黛无数,比奴婢贴心的大有人在,又怎么会稀罕奴婢这么一个阉人的伺候呢?”他又夹了一块焦红的米饼,就听见她说,“咱们?以前见过吗?”

  她歪着头看他。

  见过的。

  他十三四岁的时候,就见过她。

  那一年奉问?国妖魔横行,他也成了妖魔的口粮,当村庄被袭击后,他在大人的掩护下?,拼命地逃跑,却不料迎面?啸开一张血盆大口。

  他绝望了。

  他被蟒蛇吞进了大口里,想到死去的亲人,想到自己即将变成一团模糊的肉血球,还很?有可能变成一团臭臭,他哭得?一塌糊涂,对方?却并没有立即咀嚼,反而扬起那一条粉紫色的血信子,舔了舔他脸上?的泪珠,发出女孩般的嬉笑声。

  “嘻嘻,嘻嘻,甜的,甜的,再哭多一点哪,泪包儿!”

  他都被吓得?忘哭了。

  她许是觉得?无趣,把?他吐了出来?,他被涎水湿漉漉地包裹着,好似装进了一个半透明的水晶球儿,周围有昨夜的水露,蓝盈盈的翠蝴蝶,粉黄色的小山莺,被日光折射得?五彩斑斓。

  他又从?这人间活了过来?。

  而那血盆大口,也在刹那之间落地,变成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儿,绒绒的墨发,扎着一条水桃色的绒尾发带,铃铛儿响得?清清脆脆,而在那条叠萝花的小金纱裙下?,游动着一条粉紫色的小蛇尾。

  他心头鼓鼓涨涨的,说不出什么滋味儿,只觉这妖儿长了一张好甜的乖奶脸儿,被她吃了好像也不怎么难受。

  那一段时间,他被小蛇女当成了使唤的小奴隶,她洗澡他放风,她睡觉他当肉垫,她还骑着他的脖子,在人来?人往的夜市灯节里,去看太平乐的小舞狮。

  他悄悄攒了几?个铜板儿,在他生辰那天,买了一张甜甜的蜜饵米饼,撕一小块喂着她吃。

  她呸的一声吐了出来?,“什么呀,刺喉咙的,也不香,没有核桃碎儿!”

  他有些难过,趁着她转身,捡起来?吃了。

  事后他第一次忤逆她的命令,趁她洗澡时候跑了,躲到一处墙角根里,哭了许久。

  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就只能这样了。

  在生辰即将结束的前一瞬,她轰隆一声钻墙出来?,就用那颗小脑袋,转转盯着他瞧,她那双蛇瞳也圆溜溜的,仿佛一块水汪汪的小翡翠。

  “不许哭啦!哭得?人家耳朵都是海!”

  她拽下?了脖子上?的那一枚流光溢彩的纯银长命锁,“喏,泪包儿,你?请我吃饼,我送你?生辰礼,蛇蛇我可从?不小气的!”她还像小大人似的,给他系在颈上?,嘴里念念叨叨,“大个仔啦,要生生性性,平平安安,乖乖哋啦!”

  那一刻,他想,她便是把?他剥皮蒸了,吃了,他也心甘情愿的。

  后来?有一个高大的黝黑皮的少年找到了她,跪在她面?前,被她气得?踹了好几?脚,呶呶地骂。

  但少年仅是把?她按在胸口,就平息了她所有的怨气。

  她就要走了,说要回她的天上?。

  是天上?神女吧?

  他很?舍不得?,又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铜板,淘来?了一些米面?跟糖块,还有一袋野核桃,他想给她做一些饼,很?软很?香不刺喉咙的饼儿,让她在路上?吃,让云端的神女别那么快,就忘记他这么一块小泥巴。

  她的生命很?长很?长,有一万只蝴蝶的时辰,可他只是个凡人,时光比蜉蝣还短浅,他的一生都磨灭不了神女临凡的记忆。

  或许是那一日河岸边的翠蝴蝶太过热闹,连他的心也热闹了。

  小泥巴鼓足勇气,“你?,你?能不能留下?来?,不,不用很?长,就,就二十年,不,十年,五年也行,我,我阿娘,还有我村里的老先生说,我记性好,领悟也强,日后,日后也能当状元的。”

  他声如蚊蝇,“萝萝,我,我给你?挣个状元夫人,好不好?”

  在他那一方?窄小的天地,状元是他最?高、最?高的一条出路了,他一定会发了疯往上?爬,给她吃更多的不刺喉咙的甜饼儿。

  当时这位九天神女殿下?也是这样,歪着脸儿,坐在那耀眼无双的金车上?,手腕环着蕉叶碧玲珑的半开口镯子,撑着脸颊的那一汪软肉,娇嗓傲慢。

  “你?要娶我呀?”

  “嗯……嗯!”

  他胡乱点头,发旧的衣衫都要被他揪烂了,他低头一看,小草鞋还透了个洞,他羞怯地将大拇指头蜷了蜷,缩回了暗处。

  “嘻嘻,就你?这个面?瘦肌黄的小□□,还想娶本殿下?回家?让本殿下?跟你?吃着哈喇喉咙的小米饼吗?你?瞧瞧你?的指甲缝,全是土灰跟血迹,唉呀,脏死啦,你?离我远点儿!”

  男童窘迫藏起了一双脏兮兮的小手,连带着那一块核桃小米饼,他没有任何工具,只能用手剥开一颗颗的核桃,再碾碎进米饼里,他想说它不脏的,他都是用干净的筷子拣出来?的。

  他咬了咬唇,“我,我知道,我现在还,还没有什么,但我一定,给你?挣很?多很?多。”

  “你?能挣什么呀?”小帝姬说,“你?就是个凡人,连灵根都没有,运气还那么差,三十五岁就要死掉啦,你?快别想啦,好好养几?口家畜,攒点钱儿,早点娶个媳妇儿传宗接代吧,或许还能留下?些什么呢!”

  “今天就是我们?最?后一面?啦。”

  他不甘心。

  他怎么能甘心?!

  这绝不会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他发誓,此生必当不择手段往上?爬。

  爬得?更高一点,更高一点,直到爬回我的神女身边。

  为?了更早一些爬到这至尊帝姬的身侧,作为?一名贫家子,他放弃了遥不可及的状元之路,他在无权无势的十七岁,在一间昏暗又糟糕的小屋子里,在还未体会到那动人的情/欲爱恨时候,就亲手阉杀了自己。

  为?我的至高傲慢的神,献祭我所有。

  他进宫做了一个小太监,从?内侍到掌事,从?殿前到御前,他杀的人越来?越多,夺的权越来?越盛,三十六王国的王公贵戚,公主娇姬,都可以是他笼中的狗,只要他高兴。

  他所做的一切,只为?在重逢之日,她问?出的那一句——

  “咱们?以前见过吗?”

  他可以从?容且面?带微笑地回答。

  “是的,神女殿下?,我等您很?久了,您还记得?我吗?”

  还记得?哪个被你?羞辱过的小□□吗?我是凡人,我没有灵根,可是您看,我一样主宰着这所谓的天下?豪巨。

  阴萝:?

  她只是为?了凑个气氛,故意问?一问?的哪,还真是以前见过的吗?

  虽然蛇蛇的记忆还算不错的,但要她在茫茫众生中,寻一张百来?年都没有见过的面?孔,简直就是在为?难她的脑壳!

  于是她很?真诚地问?,“你?谁哪?是那个渴死了偷喝我洗脚水的凡人小子?还是那个背过我过河的凡人小和尚哪?唔,唔,我想想,还有谁来?着?喔,是不是哪个偷了马蜂窝被马蜂蜇成面?饼的凡人倒霉蛋啊?”

  内相宴享那一张完美无缺的笑脸,崩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凡人,小子。”

  阴萝奇怪看他,“你?会跟一个玩具从?头玩到尾的吗?当然多人才好玩的呀。对了,你?没说,你?是谁啊?”

  她没认出来?。

  她没认出来?。

  她没认出来?!!!

  宴享内心涌起一片黑色潮海,漫过他的双眼。

  也是,这九天神女哪里会记得?蝼蚁的一面?,他为?她受尽屈辱的前半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甚至没有名姓的玩具。那他往上?爬又有什么意义?只是为?了她看一看蝼蚁有多能忍辱,为?了再见她一面?,可以连命根子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