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永安
来的?大部分都是阴萝新招入司的?女?鸾,她毫不?避讳揭开?肉疤。
“你们也清楚,你们根基薄弱,这?一局我若是倒了,你们知晓众多阴私,又是女?首,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好一点的?能继续做把刀,不?得善终,更坏的?,转卖,配种,折磨,无休无止的?羞辱。”
“我在,你们才在!我荣,你们才盛!”
女?鸾们不?敢掉以轻心?,拔刀向前。
“请司主吩咐!!!”
阴萝飞起一卷漆黑掌经,她拨开?了第二十七页,无数金点明灭,真以为她只是剥皮来玩玩么?那群小畜生的?体内早就被她种了飞火!
但很快,飞火也在消失,看来已有聪明的?发现了她这?一手,主动又将皮给剥了。
这?么心?虚,还说不?是罪魁祸首?以阴萝看来,这?十有八九就是这?群学宫妖魔联合各方势力?,要断她这?个镇国公主的?命数呢!也只有她那师尊,还以为他的?徒儿们都是乖乖顺顺,不?沾任何血腥。
阴萝依据飞火踪迹,从就近的?开?始搜查。
率先迎她的?是黄詹事,他站在府邸前,笑眯眯道?,“国中小岁,热闹天伦,七殿下却想要查府,有些不?妥呢。若是七殿下搜不?出来,臣是清白的?,您又当如何呢?”
阴萝没缠腰鞭,只配了一把腰刀,哪怕身?处困局,语气仍是倨傲的?,“我替妹妹办差,老黄,开?个价,怎么样才肯配合。”
“……”
黄詹事微抽眼角,虽然大家对您的?身?份心?知肚明,但您这?样表露猖獗是不?是太嚣张了?
“这?样,七殿下要是搜不?出来,那就自罚一刀,当是给老黄,呸,是给臣赔罪了,如何?”
心?腹连忙制止,“殿下,不?可自残圣体!”
阴萝眯眼,“好,本殿搜不?出来,我赔你一刀!”
“殿下阔气,请。”
阴萝进?去后,掌经的?金山飞火摇摇欲坠,刹那消亡。
踪迹,断了!
仪鸾司的?脸色也同样难看,她们连地皮都翻了,竟然没有找到一丝异常。
“殿下,没有。”她们低声禀报,“收拾得很干净。”
“走!下一家!”
黄詹事见那红衣皇子都要跨过门槛了,忽然回过头,抽出那一柄腰刀,刺啦一声,割破臂衣,血珠飞溅。
“这?一刀,给詹事赔罪!”
黄詹事有些错愕,这?女?扮男装的?镇国公主一向奸猾赖皮,没想到竟然履行承诺!
他旋即一想,这?李瑶笙敢出入禁地搜查,若是什?么都没留下,日后清算起来又是一笔重账,但她赔了这?一刀,又是挂着替妹妹办事的?名头,却让人?无可指摘。
“是,恭送殿下!”
黄詹事微微躬身?,心?里?却是有些遗憾。
可惜了,假以时?日,镇国公主必成一方疆主,可是她太年幼了,又风头尽露,挡了不?少人?的?路。若是她能学一学那死去的?女?扮男装九皇子,柔软一些,笨傻一些,再讨得父兄喜爱一些,也不?会落得这?么个举世皆敌的?下场!
不?过话说回来,那九皇子就算柔软堪怜,不?也是做了一个腹母,在当权者的?眼里?,再宠再爱,也只是个生育工具。
从詹事府到御史台,每当阴萝赶到一处,飞火瞬间灭掉,仪鸾司的?搜查一无所?获,阴萝的?血衣却是淅淅沥沥,她生生受了二十六刀。
心?腹劝道?,“殿下,这?些家伙做了准备,定是诓骗您至此,想让您血流而尽,要不?咱们别搜了,再想想别的?办法?”
“不?,只有最后一处了,本殿倒要看看,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
而最后的?一处,则是皇长子李长治所?在的?金明台。
“殿下,六,六殿下在此处养伤。”
心?腹小声提醒。
七宝塔一事之后,双方就陷入了半决裂的?境地。
果然,那六皇子李降戾肩头如两座耸山,只披着一件九蟒衣,而在颈下缠着一圈又一圈厚实的?止血白布,胸腹若隐若现,臂间则是套着一枚冷金环,勒着肌纹,他站在檐下,红纱灯笼摆动着殷红长穗,无端显得阴冷。
李降戾冷冷噙笑,“听说七殿下为了替妹妹搜查重犯,一路割肉过来,我长兄不?在,我替他讨要!”
他额发后梳,扎起一把卷毛狼尾,掌心?把玩着一柄束金匕首,羁傲不?逊又透着几分侵犯的?野蛮。
“过来啊,七弟弟。”
阴萝吩咐左右,“你们先去查。”
赤无伤跟她有同样的?默契,驱散了仆从,等她站到他面前,那把匕首也架上她的?颈。
“郑阴萝,别玩了,这?一次谁也保不?住‘李瑶笙’,你要出局了。”
阴萝盯他,“他们算计我,你不?提早告诉我?”
这?少年帝子最是心?高气傲,被她三番两次踩在脚底,也生了一些逆反,他嗤笑,“我算是你什?么人?啊郑阴萝,你不?是说小爷该断奶了吗?小爷明哲保身?,审时?度势,不?再傻傻救众生,都是你教的?,怎么,你又不?喜欢了?”
薄薄的?寒光顺着她耳骨往下,他恶意扬起浓眉,“好多伤啊,真狼狈,你说这?一刀,我该插进?你哪里?会比较痛呢?”
而下一刻,他的?手腕被她握住。
赤无伤就想甩她出去,她却把住匕首,勾进?了脖颈,阴萝撕开?半边鲜红盘领,用刀尖挑起了那一根石青色的?丝绦,正是小兜衣用来系颈的?,它脆弱得只需要他轻轻抬手,她就会在他面前赤露着双山,声名一败涂地。
“你在威胁我?!”
赤无伤沸血冲上头颅,更加怒不?可遏,“你以为我不?敢割碎你的?衣裳,让大家都来看,你才是李瑶笙吗?你已经暴露了一次,这?次女?扮男装再被看到,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
可是匕首却不?仅仅停留在丝绦处,它沿着玉璧滑落,很轻巧,没有割破丝帛,却带着他走了一回那之死靡它的?圣地。
“……”
卷毛小狼尾倏忽烧红了耳根,“你,你不?要脸!”
阴萝趁机问他,“谁告的?密?你哥李长治做了什?么安排?不?,或者说,继后,做了什?么安排?”
“啪!啪!啪!”
庭中响起了掌声,皇长子李长治笑容满脸,“神女?驭狗,诡计多端啊。”
赤无伤:?!!!
“你才是狗崽种!!!”
他反骂回去,并将阴萝藏到身?后,他叨叨咕咕埋怨她,“让你在外头少玩火,你偏不?信,现在好了!”
李长治不?怒反笑,“不?愧是神洲出来的?,这?种紧急场合,都还能打?情骂俏呢。”
此时?心?腹又来传报,“殿下,此地也没有妖魔踪迹!”
阴萝当即变脸,掀回那半边盘领,就要离开?金明台,李长治悠悠来了一句,“殿下,你似乎忘了一刀。”
贱人?!
阴萝瞪他,却是膝盖一顶李长治的?腰刀,出鞘的?瞬间,也割破她一侧脸肉,渗出一行血迹,愈发显得凶戾暴虐。
赤无伤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领教了,大哥哥。”
阴萝皮笑肉不?笑,将他的?腰刀狠顶了回去。
子时?,五印法天坛城。
这?本是佛陀留下的?一处渡化妖魔的?祭坛,没想到迎来的?第一个对象,还是他们的?“公主殿下”!
众臣默然,簇拥在仙皇李谋身?旁。
“主上,主上,七殿下率营军闯进?来了!”
众臣皆是微微一震。
亥时?发生的?抓捕,子时?就杀到了坛城,这?位镇国公主,远比他们想象中要有魄力?,果真是留不?得了。
仙皇李谋示意宴享,“劳累先生了。
众臣眼观鼻,鼻观心?,有谁能比他们的?主上还损呢,竟让宴貂寺来处决孪生兄妹!这?下怕是公主得恨之入骨!
宴貂寺亦然挂着笑容,轻轻叩掌。
五印祭坛,圣火煌煌,那人?却好像信步闲庭,辫发松松垂落颈前,那一条青绿腰裙如莲花开?落。阴萝一眼就看见她哥,穿着她的?青绿裙,被众生架到了刑台,灰白蝴蝶凌烈飞舞,那双微狭长的?猫儿眼似有所?觉,望了她一眼,竟是个道?别的?笑唇。
恍惚间她又在另一场烈烈火海里?,听他笑语。
‘妹妹,阿哥来了。’
“公主,请。”
“刺啦——!!!”
尖锐寒光擦过宴享的?耳垂,不?夺性命,却是警告。
“郑夙!不?准你往前一步,你回来!!!再前我杀了他!!!”
阴萝怒喝,没由来得恐惧,连神语都飙了出来。
“放肆!”
仙皇不?怒自威,“把七殿下拦住!卸了箭具!若违命,谋逆论处!”
“嘭!!!”
却见那七殿下亲手折了那一副宝弓,木刺扎进?手心?,鲜血淋漓,他轰然跪下,双手交叠,举高头顶,“我李氏兄妹,愿交还浮罗界珠,众妖宝库,还有仪鸾司跟府军,还请君父,国臣,饶了我兄妹这?一回!”
阴萝将额头磕到砰砰作响,额头蜿蜒血迹。
“这?么说,七殿下是承认,你的?妹妹是纸皮妖傀?还未祭祀就怕成这?个样子。”
继后掩唇而笑。
而身?后一声惊呼,那公主一身?青绿裙烧成纸尾,纸白蝴蝶漫天飞窜,宴享被人?撞开?,他脸色大变,连忙熄了火,但阴萝已经跑了过去,双脚被灼成了白骨,她捞起那一张人?形纸皮,哭得惊天动地,“笨蛋!笨蛋!谁让你替我!你就不?会逃吗?!”
“疼不?疼啊?疼不?疼?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但长兄却说,“给你留了五颗煎蛋,热一热再吃。”
?
现在这?个重要吗?!
阴萝气得眼泪都不?掉了,反而夹起了眉头,“郑夙!你又煎那么多!你想我噗噗噗放屁是不?是!”
“嗯?不?哭了?”郑夙揪了揪她灿亮的?小泪珠,用神御之语回应她,“哭甚么?都是假的?,你哥只是先走一步,谁让我是你长兄呢,又不?是第一回替你收拾烂摊子。”
消逝之前,他双手捧起小姑娘的?脸颊,与她抵着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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