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永安
需要?稳一稳局势。
只?是她这么一弄,他原先的情热如飞灰一般冷却,再也拾不起来。
郑夙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他抬手将她的裙带系上,淡淡道?,“郑阴萝,你确定是要?在这里跟我做得天?昏地暗,而不是去给你的伴生小宠报仇?你就不想知道?它们,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被祭到?鼎中的吗?”
“那些元祖,元尊,本就是活成精儿的老怪物,哪怕不在你的眼前,他们也能操弄棋盘,你手段还很稚嫩,破绽亦很多,不能总是仗着过去身的强横,掉以?轻心。”他道?,“先从你的金阙天?查起,从你最近得罪过的仇人,一寸又一寸的,风过留痕,总会有线索的。”
阴萝问,“郑夙,现在你不介意我大开杀戒了吗?”
郑夙沉默片刻,“我什么时候介意你大开杀戒了?我介意的向来是你不见苍生,滥杀无辜罢了。”
阴萝又笑,“可是他们愚不可及,总爱做尊者?的马前卒,与我对着干儿。”
郑夙道?,“贪痴嗔慢疑,众生皆愚钝,你既勘破,为何不让他们做你的楼下石,船畔水?削弱与收拢,这不冲突的。”
他耳侧一热,是她双手捧着。
“郑夙,我的神?主,我的高?鼎,您真是,时时刻刻,怕我滥杀,时时刻刻,都要?把众生刻我神?台入骨三寸。可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你知道?这里是何种恶地,你知道?我是什么狠毒心肠?你知道?——”
她舌肉绕出一朵蛇形花蕊。
“我最想对你做什么糟糕至极的坏事吗?”
而高?神?郑夙的声?嗓愈发平缓,“不会的,我知道?,你是郑裙裙。你不会那样对我。”
“不会?不会?真不会?嘻嘻,郑夙,你对我的了解可真是——”
“烂。透。啦。”
她降手一劈,万座悬空彩楼轰然坠落,从中坠落出无数情欢妖魔,他们连衣衫都没穿好,就惊慌失措地飞逃。
只?听得那一道?蜜嗓淋淋滴落,“从今以?后,这欢喜圣天?,是我求欢之所,渎神?之地,欢爱之天?,诸位若是进来,扰了我的兴致——”
“会死喔。”
“很惨喔。”
“唰唰唰!!!”
“嘭嘭嘭!!!”
欢喜圣天?的域结放开,妖魔们哪里还敢停留,争先恐后逃离凶地。
而阴萝的眼瞳里,除了映出郑夙束眼的那一段绿绸带,以?及他身后那乌暗凌乱的妖魔星海。三息还没过,曾经热闹混乱的昆那夜迦再无那靡靡之音,清净得不像是欲界高?天?,反而像是一座梵音袅袅的鲜红佛宫。
郑夙也有机会离开。
然而他指尖微动?,想起她说过要?吻尽诸天?神?佛妖魔,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先留在她身边一阵。
小蛇似乎察觉到?他的犹豫不定,也曲曲绕绕地盘踞上他的手背。
“郑夙你要?完了喔。”
过家?家?的又稚气的调儿,还吐出了舌儿。
“我要?把你吃干净,从头到?脚,从血到?骨,从身到?魂。”
郑夙如今已经很习惯阴萝的娇娇病病的模样,并不是很放在心上,他只?是抚了抚她的耳颊饰环,零零碎碎,还扎耳朵,“这些都碎了,拆了换过吧?”
她鼻尖溢出一道?蜜笑,“不用,反正都要?碎的。”
郑夙微怔。
阴耸的、湿冷的鳞尾从他脚边开始收紧,其?次是小腿,他似乎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腥味。
“……吟潮?你吟潮纪来了?”
郑夙立即去翻她的云雨鳞,触摸中途,他能感知到?双鳞密齐,光润完好,应是白青青的,好似一块水汪汪的碧玺,并不是尖锐泛滥的姿态,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她怎么会突然进入高?热的情况?
直到?他觉察到?了一道?初初运转的异法。
“……六欲天?功?”
至此。
这位始终冷静的天?阙高?神?勃然色变,紧握她的炽烫臂腕,“郑阴萝,你在做什么,停下来!!!”
六欲天?功,是欲界天?,欢喜门的至高?真法,却是为神?洲天?族所不齿的邪法!
他从小就把阴萝带在身边,授她天?族法诀,炼她天?族神?道?,便是为她塑造一尊至圣的、纯粹的无上道?身,可今日她竟然要?舍弃他所有的培养心血,去转修一门堕落的、次等的、交杂着无数浑浊情欲的欲法?
“你破解了那四本合欢手札?”
郑夙神?情一沉。
阴萝娇声?道?,“郑夙,你可真坏,人家?把这么好的真法送到?我们的身边,你呢,偏是拆得七零八落,好在人家?是个?好学生,又将你拆散的补了回去,这才窥见了真径!”
“——这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天?阙高?神?陡然厉喝,“欢喜天?门修的全是这一门邪法,你难道?没看见他们成日过的是什么日子?”
阴萝歪头,“醉卧美?人膝有什么不好?”
郑夙忍了又忍,“你是真不知道?吗?他们若是情瘾发作,是男女不忌,老少都行!”
他是见过那妖帝施展的欢爱之海,稠腻,蠕动?,不堪入目。
他轻缓口气,试图纠正她的心结,“郑阴萝,你是神?洲至尊,天?族高?帝,你将来也许是六界共主,你竟要?舍这第一等的道?法,去追逐着末流的情爱,放任肉身堕落在腐朽脆弱的爱海里?”
“第一等!第一等!何为第一等!”
雪发女君蓦地放声?大笑,“我的高?神?!我的至高?信仰!唯有你给我的,方是第一等,你从不堕过神?台,你是真傲慢孤高?啊!”
“是,你天?赋至高?,是天?道?之下第一人,是神?道?冠绝的郑却祸,你连天?道?都能养得,你什么做不得呢?”
“可我偏要?——”
“偏要?这末流!这末法!这末等的情爱!助我再登高?天?!”
她双臂如缠蛇,圈禁了他的颈段,又似末劫之蛇,湿润引诱。
“你是我挚爱,也是我唯一供奉,郑却祸,你会助我的,对吗?”
连模仿他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绝无这等可能!”
郑夙拂开了她的手,竟是很冰冷入骨的语气,“这是邪法,是叛佛之法!郑阴萝,现在停下来,还来得及,你一旦入道?,它就会像附骨之疽,永远地,操纵你的欲骨,让你从此离不开男欢女爱!”
“若我非要?修呢?”
“你长大了,兄长我管不了你,本就不是你的兄长,你好自为之!”
他竟起身,要?从这红臂上飞跃出去,再也不回头。
但阴萝只?是笑吟吟看着。
看着他还没跨开第二步就僵在原地,紧接着他后背细细发颤,热汗淋漓,跪倒在地。
她小调轻飘飘的,“怎么办呢?哭喜天?好像又不安分了呢。”
郑夙掐着喉颈,想着到?如今的境地,还不如一举掐碎,但阴萝晃到?了他的跟前,鹡鸰香珠的花金筘解开了一小串,颈肤细腻白暖,他是看不见,却能源源不断汲取着那一股蒸得软熟的鹅梨小香。
郑夙喉间男珠生涩滚动?,“……走。离开我。”
阴萝抬臂跨进去,被他挟腰甩开,语气更加生硬冷沉,“听不懂么?”
“滚。”
可见是真的把郑夙气狠了,从降生至今,这位高?神?竟然对她飚了第一个?脏词。
他宁愿自己挨着,也不愿意去碰阴萝。
阴萝见他半靠在赤红象臂上,如同陷入一块蜜红的洼地,那一把黑峻浓丽的马尾早就失落在腰后,随着情海的高?涨,手背筋骨拔起棱棱,他狠咬着下唇,淡红染成猩红,可还是不够,远远不够。
郑夙几乎是崩溃的。
他明知道?她还在跟前,甚至是眼也不眨看着。
郑夙有些自暴自弃,他翻身过去。
阴萝同样跟着翻过去。还凑得更近。
“……”
这!活!爹!
神?祇当着阴萝的面儿,没有任何技巧,粗暴揉了自己。
那一把玉如意的釉质是很漂亮的青白色,甚至是有些半透明的,光感很好,澄澈透亮,形状异常精巧美?观,质地也坚硬耐磨,只?是等阴萝接过的时候,它已经变成了另一副狰狞骇人的紫艳魔相?。
郑夙凭借着残余的理智撞开她,只?是没走几步,又跌了下去。
从昆那夜迦的第一臂到?十二臂,他一次比一次坠得慢,气息也越来越急。
最后。
阴萝还没走到?他近前,就被他挟腰拥了进去。
分明他们做着这世间最亲密的事情,享着这最艳烈腥膻的盛开,可神?祇的声?音却都是碎的,哑的,惨烈的。
他绝望埋在她的胸花之处。
“郑裙裙,哥哥,求你了,回头,行么?”
第185章 第五个火葬场
阴萝释开手心?, 好奇看着?中央的一处,它竟开出了一朵青白玉色的曼荼罗情花,边缘隐隐泛着?紫艳的光泽。
“郑夙, 这六欲天功真有意思, 采补你之后, 它还给我奖了一朵小花儿!”
周身冷冷,没人回应。
阴萝扭头。
从颈骨到尾椎,泊起一条优美冷白的背线, 腰窝略微凹陷, 上?面全是小兽般的齿痕,咬得又凶又狠。阴萝摸上去的时候, 那条白冷背骨动也不动, 仿佛就此死去一般,阴萝又从他侧腰滑下去,这次被男身神祇捏住了腕骨。
“郑阴萝, 你要?也要?了, 爽也爽了,你少来招我。”高神?郑夙的厌世感?更重, “我怕转身,会忍不住,弄死你。”
他养她多年, 才把她养成天地最尊贵的女君, 她转头就把他当?炉鼎给炼了!
从未有像现在这一刻让神?衣冠绝的郑却祸感?到耻辱, 他连清冷兄长的肃正模样都不装了。
“郑却祸, 真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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