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永安
雷夏连带着那箭上的耳珏都给摘下来,物归原主。
江双穗冷不防被?人揭穿低贱的婢女身份,只觉得?四面八方?的视线都在凌迟自身,她羞愤无比,“我?,我?清清白白,绝没?有盗窃八王姬的私物,我?,我?只是借用一下,我?会还的,你们?凭什么污蔑我?……”
“喔?你会还?真的假的?”
阴萝似笑?非笑?,“怎么,你是闲得?慌,把我?家的马,我?家的弓,拉出来溜一溜这日头?您可真是人美心善!”
江双穗咬唇,有些哑口无言,她低声反驳。
“反正,反正马儿跟弓还有那么多,咱们?帮一帮苦命人,也,也没?有错吧,八王姬,我?知道您善——”
“好?脏啊。”
阴萝嫌弃捏起那两枚昆火,堵住了江双穗的嘴,“全是骚味儿,有些牲畜啊,家养都养不熟,以为拉一泡,这地儿就是她的了,啧,给我?擦拭再送来。”
“是!”
江双穗如遭雷击,满脸惨白,她娘是八王姬的乳母,风风光光敬着,何曾被?当面落下这样的侮辱?
她气得?手指头都在哆嗦。
雷秋掏出一面桃金绸缎,仔仔细细给阴萝拭擦,而雷夏则是执行之前的任务,尽职尽责收回?江双穗的发饰跟华美衣裳。
“你们?要干什么,放手,放手!!!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啊!!!”
少女被?羞辱得?浑身发颤,带着哭腔。
阴萝抛着那两枚昆火耳坠,如同起落的日月,“干什么呀,当然是扒光你的华服首饰,丢进这小乞丐的宽阔胸怀里,让你们?俩亲亲热热抱着,一块儿在疫病里,血连血,肉连着肉,甜甜美美地腐烂,成全前世未了的心愿啊嘻嘻。”
被?扒到只剩下最后一层衣物时,江双穗放声大哭,声声泣血。
阴萝无动于衷。
她可不爱羞辱小废物,但一剑劈了她头颅,让她干净利落去?死,她也咽不下这口气。
你清清高高开城门献敌,你清清高高在敌国皇宫弹着你的琵琶,你清清高高睡着你的高床,你清清高高撩着你的魔种,你都聪明到明哲保身这个?地步了,难道会不知道有千千万万的百姓正在被?敌军杀戮?
难道会不知道有千千万万似你我?这等的女子正在被?敌军侮辱?
你知,你什么都知。
只是扒了身衣服就哭得?死去?活来的,还没?扒你的皮,做一篇祭祀大文呢。
啧。
真是孬货。
九百年后孬,九百年前也孬,可见废物不管历经多少次劫难,脑子还是那个?脑,不会有半点长进,否则她早就修成正果了,哪里还需要挖她眼?睛,挖她神骨,挖她神徽?
“够了!你们?适可而止!!!”
蒋松庭心疼得?面部抽搐,一把挡在江双穗的面前,气愤喝叫。
“马跟大弓还你们?就是,你怎么能如此侮辱一个?清白好?女子?简直就是蛇蝎心肠!似你这等权贵,享着万民的供奉,喝着万民的血肉,还欺凌万民的肉身,简直不可理喻。”
“啪啪啪!说?得?好?!”
阴萝摘了一枚真珠,扔到蒋松庭的面上,尚且温热柔润,他快得?来不及品味这一缕旖旎,就被?阴萝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你这清白好?女子,盗的是结盟之礼,毁的是两国交好?,祸的是生灵涂炭,按律,当斩,你既怜香惜玉,你替她去?走一走黄泉吧。”
蒋松庭神色变得?极为难看,仍在强撑。
“你口口声声说?什么结盟,焉知不是蒙骗的伎俩……”
萝萝歪头,“臭乞丐儿,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这里一粒粮食也不多长,还能给你长出一匹汗血宝马来?做什么美梦呢。少给本宫装,这贱货滥用盟礼,充作什么救世小仙女,你还当真信哪?看来东陵国被?灭,都是蠢死的。”
蒋松庭眸心微震,“阁下,莫要胡乱攀扯,我?并非东陵人士!”
阴萝可是一条小毒蛇,没?有放过猎物的道理,她露出了一口雪白利齿,从骏马跳下来,挟住一柄精美细长的匕首。
“听说?东陵的人皇种完美无缺,手指都是六指,又?长又?细,是不是真的哪?本宫真想?收藏起来,好?好?赏玩一番。”
蒋松庭:“……”
阴萝抓起他的手腕,黏腻的温热,似蛇母一般。
蒋松庭骨子一个?激灵,本能甩开。
“——啪!”
阴萝扬手赏了他一个?耳光,血桃色抹额红得?凌厉。
后者惨遭灭国之灾,四处流亡,还差一点断气在死人堆里,本就气血不足,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哪里经得?住阴萝这个?重击,当场就被?扇到了地上,吃了一嘴的飞灰。
倍感屈辱。
那一条绛红色的裙摆合着灼灼流霞,同样折落下来,似花一般开在他的手背。
阴萝抬起他的手腕,命人冲洗一番,露出原先修长的、分明的筋骨。她忽然凑唇过去?,模样虔诚圣洁,亲吻那一根的六指。
……?
她在亲吻世人眼?里的灾难与不详?
她究竟想?做什么?前一刻还扇着他的脸,下一刻又?……?
这登真国的粉红蛇蝎女,翻脸无情,怎么这么难以捉摸?怕是择夫婿都得?给吓跑了吧。
蒋松庭喉结微颤,想?得?纷乱。
怎么会,这天降灾星的唇也比旁的女儿要软厚肥润一些,两端似月牙儿轻俏上翘,唇肉浮着一抹浅浅的粉色光油,宛若一碗樱桃粉珍珠羹,又?像是陷进了某种桃红色洼地。
吻起来会淌着蜜吗?
他又?暗自唾弃自己,这种境地被?女人迷惑!
下一刻他的指根被?收进去?,彻底沦陷进着妖魔的红粉泥沼里。
?!!!
蒋松庭呼吸沉重,耳根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红。
然而。
“刺啦。”
更为剧烈的疼痛袭来,他冷汗浸身,指圈被?切了一截,她往后仰着头,嘴里还叼着那一根血津津断指,唇色都被?染得?愈发红魅。
这登真国的阴毒蛇蝎小王姬吃吃地笑?。
“这人皇后裔六指,当真是滋味不错,就当是今日给本宫的赔礼了。若日后还有冒犯——”
“我?一件一件拿走你身上的东西?。”
“你的肢体,你的自由,你的心脏……”阴萝吻着那根人皇第六断指,恶意滔天,“都得?给我?做下酒菜。”
第25章 第二个火葬场
东陵皇太子没有见过阴萝这样的坏胚子。
或者说, 在他的印象中,就没有这样的坏女子!
哪怕是妖后,也是魅、奸、邪, 一眼望过?去, 泡满腐烂胭脂的死气。
哪像她这样的?
她阴毒、冷酷、悍鸷, 偏偏如少女般纯真蜜甜,那就像是一颗脆生生的、茸毛柔软的荔血桃,披着一层华艳娇小玲珑的外表, 桃核早就被那一条贪心的芽蛇吃空, 你若是拨开这层外衣,可能不是汁水四溅, 而是血水滔天。
怎么会有少女会跟毒蛇、凶鸷、贪狼还有雏凰花这样的心?象联系在一起??
即纯真美艳, 又残暴无双。
因而断指被取走的那一瞬,除了撕裂般的痛楚从断根处传遍全身,他还有一点儿?迷茫跟困惑。
皇太子羞耻看着他那一根手指被收进偏红肉桂色的糯唇里。
仿佛进食。
向来在少女、少妇、甚至老妇面前都游刃有余的皇太子, 在这一奇诡境地里, 几乎丧失了应对的能力。
无论是母后、姐妹、公侯小姐还是一些女婢,或多或少诠释了恭顺、贞静、柔美、温善等特?质。
便是边疆之地的蛮族, 女子也大多是勇武,强壮,行事?利落而不?拘小节, 这两地的风情结合起?来, 软硬皆有, 就是东陵皇太子最?理想的意?中人?形象。
而江双穗, 就是闯进皇太子里的第?一位初恋白月光。
她聪敏, 善良,爱笑, 虽然比不?上蒋松庭见过?的诸国绝色,但胜在身上有一股儿?脆利特?殊的豪气,爽朗大方,行事?仗义?,不?怎么在乎那些身外之物,让落魄流亡的皇太子耳目一新,才短短几日就有了一两分不?可?捉摸的情愫。
若是放到过?去选妃大典,她定能登入皇太子心?仪爱妃的前三名。
若是再下一番苦功,太子妃也未尝不?可?。
可?这样的白月光,竟然只?是一个盗窃主人?财物赠人?的小婢女?
衣着华美是装的?爽朗大方是装的?行事?仗义?也是装的?!!!
皇太子大受震撼。
那他这些日喝的净水,吃的热饼,以及涂得见效极快的伤药,都是主人?的失物?!
他被一个内贼偷了主人?家的东西给救活了?!
蒋松庭简直是羞愤至极。
这样的救命之恩,对他来说,堪比奇耻大辱!!!
尤其当他看见自己这难得心?动的白月光,本以为是高高在上的无暇神女,就那样被一个粗蛮的婢子压住,鬓发凌乱,衣不?蔽体,哪里还有前几日的从容灵动?
如此火辣辣的一幕,他非但没有半分旖思,反而回想起?他见到阴萝这坏胚子的第?一眼,她那薄纱笼罩的锁骨前,那一枚开得富丽无双的金皇旋覆花,以及她张唇说话时?,那隐隐约约弹跳起?来的软红。
不?对!
东陵皇太子过?了一遍之后,猛然意?识到——
他疯了,他到底在想什么?
重要的是,他的六指被夺!
这相当于什么情况呢?
相当于传国玉玺被劈开了两半!他的继承权也被阴萝劈成了两截!
问题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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