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黎粒只
天花在古代虽然不能治愈，但还是有办法可以预防的。
“你快说！”陆晏时激动了起来。
“给没感染的人接种牛痘疫苗，可以避免天花的发生。”曲扶风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天花这个病在1980年被世卫组织宣布彻底消灭，所以现代人对这个病了解得不算太多。
但他对天花有点印象，因为他的爷爷曾经染过天花，奶奶一直贴身照顾他没出事，正是因为奶奶是牛奶厂的挤奶工，得过牛痘。
“牛痘和天花相似，但症状较轻，感染牛痘后的人会对天花产生免疫。就是说不会再次染上天花的意思。”
在曲扶风的一番解释下，他们总算明白了这个牛痘疫苗是什么东西。
“那若是现在给五皇妹接种这个牛痘疫苗，她能不能活下来？”陆璟着急地询问，陆璃也止住了哭声，一脸期待地看着曲扶风。
曲扶风再次摇了摇头。
“没有感染之前接种牛痘疫苗可以治疗，但已经染上了，那就不行了。而且，研究出牛痘也需要一段时间，不是说有就能有的。”
原本还满怀希望的陆晏时三人立刻又垂头丧气了。
“不过若是能找到感染过牛痘的人去精心照顾五公主，避免交叉感染，再加上淑妃娘娘天生神力，五公主若是遗传了她的体质，或许能撑下去。”曲扶风谨慎地提出了建议。
感染天花后，通常会突然出现高热、寒战，浑身无力，并且肌肉酸痛的症状。
这样的情况下，人很难照顾好自己。
若是让没感染过的婢女去照顾，那就是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人头。
婢女感染之后，别说照顾五公主了，自身都难保。
所以最好能找到一个免疫的人去照顾五公主。
“可我们上哪去找感染过牛痘的人啊？”陆璟喃喃自语。
“赤彝族！”
“赤彝族！”
陆晏时和陆璃同时开口。
赤彝一族擅长养牛，可以说他们小孩都是在牛背上长大的。他们长期接触牛，或许有人感染过曲扶风说的牛痘。
“不等了，打他们！”陆璃着急地催促。
早一天找到感染过的人，五皇姐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大。
“行，整军，夜袭赤彝族。”陆晏时毫不犹豫地下了命令。
赤彝族的人个头都很高大，之前他担心他们人少打不过，所以才谨慎地打算等辛破山把其他士兵带来了再发起进攻。
可现在事关女儿的性命，他决定不等了。
反正有“九公主”在，有什么好怕的。
“父皇，三思啊，不能就这么去打他们。”陆璟赶忙开口劝阻。
“你不想救五皇姐吗？”陆璃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第206章 他还没有九妹妹靠谱？
“当然要救小五，但我们人少啊。”陆璟很无奈。
“我们有炸药，不怕他们。”陆璃气呼呼地看着他。
陆璟叹了一口气：“直接上炸药，万一把那些感染了牛痘的人炸死了怎么办？”
陆璃“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还有这一茬。
“那怎么办？”她扁扁嘴，又要哭了。
陆晏时也想到了这一点。
若是直接去找赤彝族要人，他们包藏祸心想要造反，说不定反倒会利用奸计害死小五。
但璟儿说得也有道理，直接上炸药，说不定就会把他们需要的人给炸死。
“那璟儿可有什么好建议？”陆晏时看向了他。
陆璟挺起了胸膛，一字一句道：“让儿臣去吧，咱们以理服人。让他们放弃造反，心甘情愿归顺大夏。”
“大皇子不可！”这下轮到曲扶风站出来反对了。
大皇子过去，那不是给敌军送人质吗。
陆晏时扫了一眼陆璟，也沉默了。
长子过去，确实不合适。
他几斤几两，他这个当父皇的很清楚。
长子去了，未必能活着走出来。
“父皇，您相信我，我可以的。”陆璟看出了他的反对，急迫地开口替自己争取机会。
陆璃反应过来，举起手，大声嚷嚷了起来：“我和大皇兄一起去！”
“你个小孩子，凑什么热闹，你乖乖在父皇身边呆着便是。”陆璟板着一张脸教训起妹妹。
“若是九公主跟着一块去，微臣以为，此事或许可行。”曲扶风再次站了出来。
陆晏时看了一眼陆璃，又看了一眼陆璟，点了点头。
“嗯，带上小九，一起去吧。”
这下陆璟彻底傻眼了。
他怎么感觉在父皇和曲大人眼里，他还没有九妹妹靠谱？
得到父皇和曲扶风的信任，陆璃很是开心，她抬起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掷地有声道：“父皇放心，我一定会说服他们归降的！”
“注意安全，护着点你大皇兄。”陆晏时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正准备说自己一定会保护好九妹妹的陆璟顿时哽住了。
“好！小九会保护好大皇兄的。”陆璃认真地点了点头。
陆晏时找来了自己的人，安排好后续一切，便让人把陆璟和陆璃送去了赤彝一族的地盘。
……
同一时间，皇宫里，已经乱套了。
皇帝不在，皇后和淑妃监国，贤妃负责书院的事情。
本来一切都井然有序，没想到尚宝司少卿之女尹盈盈忽然染了天花，还传给了五公主陆琼英。
贤妃发现此事后，第一时间把五公主留在了宫外，然后让太医熬了防止疫病的药让所有人都喝下去。
“淑妃，你别怪本宫，本宫不让五公主回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曲知微一脸愧疚地看着沈流筝。
沈流筝还没从女儿可能染了天花的打击中缓过来，僵硬地点了点头。
陆琼华不明白为什么姐姐为什么不能回宫，只是隐约听到宫人们议论天花，死，之类的字眼。
她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即便不知道天花是什么病，她也明白“死”是什么意思。
死就是永远也见不到了。
她一想到永远见不到五皇姐，立刻嚎啕大哭，跑去找自己的母妃。
“母妃，我要见五皇姐，我不要她死。”
“琼华听话，你乖乖在宫里呆着。你五皇姐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沈流筝搂住了女儿，坚定地开口。
这话像是安慰女儿，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向来懂事的陆琼华这一次却不听话，哭着闹着非要见姐姐。她哭得嗓子哑了，眼睛肿了，就连睡觉也念叨着姐姐的名字。
沈流筝默默守着小女儿，眼泪无声地落下。
她已经没了父兄，老天爷难道要这么残忍，把她的女儿也夺走吗？
半夜陆琼华惊醒，发现母妃坐在床边，扑到她怀里嚎啕大哭。
“母妃，我要见姐姐，我梦见她了，她很害怕。”
沈流筝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被女儿勾了出来。
她紧紧抱着女儿，直到天亮，这才咬牙做出了决定。
让他们俩隔着门见一面。
趁着琼英现在还清醒，让姐妹俩说说话。
皇后得知此事，前来找她。
“淑妃，你可考虑清楚了？”
若是这个时候去见面，虽然隔着院门，但还是会有风险。
“嗯，我想听听琼英最后的声音。”沈流筝哽咽地点头。
她在战场上战无不胜，面对成千上万的人死去都能保持冷静理智，但牵涉到女儿，她没法淡定。
夏书鸢叹了一口气：“身为皇后，本宫要劝你识大体，你若现在去见了琼英，定然会有朝臣借机攻讦你。让你不得再踏入朝堂，避免将天花传给各位大人。”
“但身为一个母亲，本宫不想拦你。你若想清楚了，那便去吧。”
夏书鸢也是有孩子的人，她能理解沈流筝。
若是她的孩子也染上了这种不治之症，她宁可和孩子死在一起，也不愿让孩子自己孤零零地死去。
“多谢皇后娘娘。”沈流筝郑重给皇后行了一礼。
她带着陆琼华出宫，去了书院。
陆琼英哭了一晚上，已经接受了自己染上天花的事情，没有闹着要见母妃和妹妹。
得知他们来了，陆琼英反倒拍着门大喊：“母妃，你快带妹妹回宫，不要靠近我！”
她已经知道了天花的厉害。
若是染上了，会很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