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生 第33章

作者:春熙一枝花 标签: 玄幻仙侠

  扶光哭笑不得地说道:“两只丑小鸭在跳舞。”

  谢温烬摇摇头否定道:“你是....是....天鹅。”他将下颚抵在扶光的肩膀上,似笑似哭。

  “最后一舞,最后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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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主角团就要长大啦(除了谢某人,谁让他最小)

第43章 杜鲁特

  最开始那场冲突最后以两个闹着玩的孩子的姿态相拥言和,据说合约里两大军校共享资源的那一条让拉普罗斯的人笑了足足三天。

  此后的两年内,尼德霍格与拉普罗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和平。

  有些枯黄的叶片落在扶光的发顶,她心不在焉地坐在那一片树荫下,对面层峦起伏的山峰形状各异。扶光拿下那片树叶挡在左眼,一个很完美的毫无意义的动作。

  扶光慵懒地抻了抻腰,眼尾泛着困倦的泪花。“说好的十点集合,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扶光单手撑在地面利索地起身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她的头发又长了一些,已经快及腰了。一开始枯燥发黄的头发也变得乌黑,也不知为何,随着年龄增长眼睛会变得愈发狭长。

  扶光靠着树干点燃一根香烟,十七岁的她个子已经快窜到一米八。她俯瞰着山下还在进行基础训练的新生,修长分明的手指夹着那卷烟递到嘴边深吸了一口。

  烟雾过肺,吐出来的薄淡不已。她右眼下长了一颗泪痣,在阳光下有些发红。扶光不耐烦地跺着脚,直到罗霄一脸歉意地赶来。他的脸漾着薄红,鼻上还有些细汗。

  罗霄喘息道:“抱歉,教堂的事情太多耽搁了。”

  扶光“嘁”了一声往他身后看,空空如也。

  她额角的青筋暴起,攥着拳隐忍道:“真是没有一点时间观念啊。”

  话音刚落,钩锁扣住树干的声音就传到耳边。一阵风掠过发梢,雷曼顺着钩锁迅速转移到山顶。树枝摇曳,她悠闲地绑了一个高马尾随后开口问道:“这次又是什么烂掉牙的破任务?”

  提起任务扶光的脸便皱了起来,她盘腿坐在树下顾着腮帮子一脸烦闷。“我得去捡垃圾了。”

  雷曼:“?你终于决定转行了?”

  扶光便顺着她的话故作浮夸道:“是啊,说不定到时候你还会在垃圾站看到我呢。”

  罗霄戴着的金丝眼镜折射着阳光,他关切地看着扶光问:“到底怎么了?”

  扶光愁眉苦脸的样子让人担心,她将笔记本盖在脸上靠着树闷闷地说道:“切茜娅要我去布鲁赫,两年前那个人体实验的事情是扳倒尼德霍格的重要一环。她让我去赌场那里当个清洁工,就是扫垃圾的。需要你们两个来掩护我,帮我弄一个假的身份证明,再有一个推荐我进去。”

  A区所有的身份证明都要经过教会的手,所以假身份自然需要罗霄来帮忙。至于推荐信,雷曼的家族都是布鲁赫的老熟人了。扶光眨巴眨巴双眼故作无辜地看着他们,雷曼翻了个白眼凉飕飕地说道:“什么叫做我家族的人都是布鲁赫的老熟人?”

  罗霄看了她一眼反问:“难道不是吗?”

  “就算是也不用说的这么直白。”

  扶光打断了两个人的拌嘴,谢温烬与应诀最终还是被尼德霍格召了回去,无非就是要体现他们的大度。两年前的那件事情仍然会让扶光深夜惊醒,那张血淋淋的脸挂满泪水质问着她,为什么要帮助一个赫鲁人杀掉自己。

  为什么要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去可怜一个卑劣的人种。

  梦魇缠身的那段时间,扶光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刚从阴间被捞回来的活死人。

  “所以......”

  .......

  她真的变成清洁工了。

  赌场的灯光明亮如大堂,身着各色制服的男女都慇勤地端着酒杯流转于各个赌桌,运气好的时候,会有那么几个阔佬将钞票放在那些男人袒露的胸口。

  比起这些人,扶光更像是花园里的一根狗尾巴草。她戴着白色的清洁帽,挂着刚被烟灰弄脏的围脖,淡蓝色的臃肿保洁服和一个遮挡面部的口罩。

  才刚刚打扫好的区域又被某个喝得烂醉的赌徒吐的一片狼藉,隔着老远扶光都能闻到酒臭味。她的眉头都快皱成一条毛毛虫,最后认了命万般不情愿地朝那一滩呕吐物走去。

  “脏事儿我背,你们好事儿相随啊。”扶光咬牙切齿地在星链的群聊里发出这条语音,为了不让自己一个人忍受这恶心,她特地拍了一张照片发在群聊里。

  不出所料的,雷曼开始炮轰扶光。就当扶光准备再发一张不同角度的呕吐物过去时.....

  “您已被禁言一个小时。”

  扶光气极反笑,可面对着那一大滩呕吐物,她实在是无从下手。

  远在监狱里的切茜娅似乎与她心有灵犀,发来一条信息:“在布鲁赫可比在尼德霍格的特殊监狱待着舒服,知足吧。”

  扶光握着扫把的手紧了紧,忽然一个人被簇拥着走进来。赌场的老板一见到那位西装革履的政客便谄媚地走到跟前对他嘘寒问暖。

  “您大驾光临我这间小赌坊真是让我荣幸至极,杜鲁特先生。”

  名单中用红笔加粗的人名让扶光忍不住侧目,莱文·杜鲁特年近半百就已经坐到了A市高级检察官的位置,他位高权重,与尼古拉德·赫斯关系亲密。同时,他也是提出并实行赫鲁实验的官员之一。

  “喂!这么恶心的东西你不收拾难道等着老子来给你收拾吗?”领班人咋咋呼呼地走过来,一部分人的视线被吸引到这里,包括杜鲁特。

  他打量着扶光的身段,虽然有些过于高挑,但身材曲线都是优美的。他看不清她的脸,但白皙的皮肤和那双狭长犹如弯刀的双眼让他第一次产生这种异样的感觉。不同于平日里见到的女人,他身边的女人大多经过手下的调·教,温顺如绵羊,很懂得如何去讨他的欢心。

  男人总是如此,希望美丽的女人对他逆来顺受,又希望征服充满野性的女人,期盼着将她们驯服,仿佛女人不是人只是他们用来炫耀和证明自己个人魅力的战利品。

  看待猎物一样的眼神落在扶光的身上激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她从小到大,最厌恶的就是男人的自以为是和他们恶劣的凝视。不过,为了完成任务,她还是需要忍一忍。

  一个能够很好接近目标人物的机会,等到她拿到自己需要的证据与情报以后,她一定会挖了杜鲁特的眼睛拿来泡酒。

  扶光不擅长扮柔弱,她便佯装愤懑地瞪着领班人,她颤抖的声线听起来好似真的委屈般,又控制着语气和音量,给予人一种隐忍克制的楚楚可怜模样。

  不出所料的,杜鲁特朝她走过来,“绅士”地挡在她面前。杜鲁特的眉头在看见那滩呕吐物以后微蹙了一下,他整理了一下板正的领带,沉声道:“稍安勿躁,先生。尽管清扫是她的本职,但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而言,这还是有些困难。”

  他脸上的皱纹很少,看起来平常没少保养。胡子打理的很干净,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将近五十岁的男人,垂涎着与他女儿同龄的孩子。扶光在心里冷笑一声,杜鲁特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且不带目的,“你先去清理其他地方吧。”

  不过扶光的确是如释重负,至少她不用再面对这滩呕吐物了。

  扶光转身时杜鲁特的视线更是肆无忌惮地游走在她后背,老板心领神会地看了一眼扶光,谄笑道:“这个小姑娘十七岁,是雷家人介绍来的。您和雷家的人不是也称兄道弟吗?待会我就安排她来哄您开心。”

  杜鲁特闻言眉眼间流露出满意之色,他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您能在这里经营这家赌场那么多年,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啊。”

  扶光快步走到厕所,她扯下面罩弓起腰干呕了几声。被那种眼神注视实在是令人作呕,她的马尾斜在瘦削的肩膀上,眼里快要溢出的厌恶又被她重新掩藏了起来。扶光的长相随着年龄递增逐渐变得锋利充满攻击性,她上挑的眼尾和浓密的睫毛平日里看起来有几分怠惰,分明的下颚和硬挺的鼻梁与长眉看起来更加凛冽。

  她打开水随意地冲了一下手,赌场是有休息的客房的,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便找了一个看得顺眼又没锁上的客房想要小憩一会儿。推开门走进去的顷刻扶光便被刀抵住了脖颈,那人将她抵在墙上,扶光却不见慌乱,她举起双手,俯视着那个年纪不大的女孩。

  拿刀的手都在颤抖。

  扶光大致地观察了漆黑的周围,血腥味被浓重的香水味掩盖,面前的孩子大口大口喘着气。

  “你抖成这样,一点威慑力也没有。想要吓倒敌人,首先就不能流露出胆怯。”这句话切茜娅以前常和她说,她一直觉得这句话很酷,今天也终于是轮到她说了。

  那女孩双手脱力,小刀落在被血浸泡了许久的地毯上。

  扶光顺势关上门,指尖扣住开关,登-----

  眼前的孩子约莫着十三岁,凌乱的发丝和衣物或许是因为不久前的缠斗。

  扶光的视线飘向倒在床上的男人,他的胸口绽出大片血花,没了声息。

  那女孩手臂上的袖章是赫鲁人的标识,扶光的心微微提了起来。

  还真是误打误撞,找到了个新线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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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十章大概都是光光子一枝独秀了

第44章 争吵

  赌场的音乐并不像想像中那么嘈杂,相反古典的乐曲听起来就像一条兀长的河流在远方流逝。只是看似清澈的河水只是一层虚伪的表皮,撕去那层表皮,河里满是四肢扭曲面目狰狞的实验体,血臭味冲天。

  扶光的手轻轻覆在小女孩的头顶,摩挲着她毛躁的发丝。切茜娅被关在牢里已经有两年,如果再不快点将她救出来的话,只靠他们几个人硬碰硬就是杯水车薪。扶光将那把刀踢到过道旁,皮靴踏在地板上,沉闷的氛围让一向欢脱的她反而有些不适应。

  扶光探出男人微弱的脉搏,她眉梢一挑,问:“你打算怎么处理他?”这样的话对于一个小孩而言未免有些太惊悚,小女孩吓得一动不动,瞳孔都收缩了些。

  扶光拔出腰间的手枪拖腔带调地“嗯”了一声,“因为欠下大笔赌债走投无路自裁,是个好理由。”赌场的房间从不设置摄像头,也方便了她办事儿。

  一个小孩,足够掀翻尼德霍格了。

  扶光眸里的冷光闪烁着,仿佛与夜幕上那几颗清冷的星星相互对应一般。接着男人的伤口逐渐愈合,原本失焦的瞳孔也逐渐凝聚有了光。扶光仄首问道:“他打你了吗?”

  小女孩啜泣着颔首,扶光眉梢一挑一副了然的神情。男人刚恢复力气,还没来得及开口扶光便扣动了扳机。

  砰----

  “啊!!”那女孩捂住耳朵蜷缩在墙角,尖叫声被枪声掩盖过去。扶光的异能清除掉了手枪的指纹后,她吹散枪口的热气,将枪放在了男人手中,留下他的指纹。

  男人的手脱了力,枪也掉落在一旁。

  扶光简单地清理了现场,只留下一个自裁的假象。她重新戴上口罩,眸子转向小脸被吓得煞白的女孩身上。“跟我走还是待在这儿?”

  房间隔音好,一时半会她并不担心有人会来,况且来了的话再解决掉就行。

  这两年扶光可不止是长高,小女孩抽噎着说道:“我跟你走......”

  扶光重新戴上黑色的口罩,她扯掉皮筋墨发如绸散了下来。她一边脱去保洁服一边垂眸看着才到自己小腹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扶光习惯性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又想起对方是个小孩,遂利索地将烟别在耳朵上。

  “德洛莉亚·琼斯.....”

  扶光心里暗诽道:“怎么名字都这么长。”

  离开房间后雾蓝色的水覆盖了整个地面,水雾蒸发带走了其他人来过的痕迹。

  她可不是时时刻刻会待在那当保洁员的人。

  德洛莉亚必须得小跑起来才能跟得上扶光的步伐,她喘着气又不敢慢下来,害怕扶光嫌她走得慢就把她留在这个恐怖的地方。

  转过墙角扶光就迎面撞上一个喝得神志不清的人,男人的脸红肿得就像个红烧猪头,他骂骂咧咧地伸出手要推搡扶光却被她闪身躲开,扶光的腿往后一踢踹在男人腰上。

  “别挡道。”

  只要将德洛莉亚带回去,让她写一封控诉信印成传单散发就可以引起轩然大波。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会出现在这个赌场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出乎意料的是德洛莉亚抓住她的两根手指气喘吁吁地说道:“谢谢您救了我,我的养父在尼德霍格,能不能麻烦您送我到那里。”

  扶光轻抿着唇,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扶光询问道:“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德洛莉亚怯生生地说道:“亚当·琼斯。”

  扶光点头以应,很快打开星链联系谢温烬。

  星链那头的人很快接通,语气止不住的欢喜:“老大!”

  扶光:“亚当·琼斯你认不认识。”

  谢温烬“啊”了一声,很快说道:“他是我的老师,算是尼德霍格唯一一个有良心的好人吧。”、扶光习惯性地应答,半晌忽而反应过来不对劲。“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