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舍山取草
中又闪过?石正海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时的表情?。
不屑、得逞、快意。
章驰翻开收件箱,她的联系人并不多,信息也只寥寥几条,一眼就看见了吴旭的大?名。
点开,最新的一条消息是今天发的。
——“老板安排你?今晚上场。收到回复。”
章驰盯着?消息看了两秒,很轻易地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根本就没有“备选”。
她得罪了老板。
这是被穿小鞋了。
章驰站起身,石正海不知道在哪儿溜达了一圈回来?,就在这时候出现在了负二楼的楼梯口,遥遥看见章驰,伸手指了指她:“乱动什么,不知道自己是备选吗,万一有拳手上不了场,上哪儿找你?去
?”
章驰:“我……”
石正海:“坐回去。”
章驰坐了回去。
石正海撇了撇嘴角,哼着?曲儿从楼梯上慢悠悠地往办公室的方向走。临到门口,他还特意转回头看了章驰一眼,确认她还好?好?待在那儿,钻进了办公室。
章驰明白了。
她就是得在这儿坐到拳场关?门。
不带薪的那种。
外?面的世?界就是这样,秩序、规则,潜在的,浮上来?的,从物理的角度来?看,所有人都是自由的,但从非物质的层面来?看,大?多数人都认为,每走一步,都有许多已经牵上手脚的绳试图将自己绊倒。
有人将这种症状称作讨好?型人格。
但本质上来?说,人所做的所有决定都是身体和大?脑根据过?去已有的经验快速得出来?的最利己选择。
过?去的经验不一定正确,但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得倚靠过?去的经验去规划未来?。
顶撞老板只需要冲动,但赚钱需要的是……
忍。
***
办公室。
石正海正在看电影,他最近来?拳场的频率增加了不少?,主要是手底下新进来?了几个拳手,人嘛,就是图个新鲜,甭管打得好?还是不好?,没见过?的把戏总会让人产生一些?该有的或者不该有的期待。
作为老板,他很理智地知道黑马是稀有事件。
但作为人,他喜欢抽奖。
最近抽到的奖都不错,唯独有一个人不识抬举。
想到这里,石正海觉得电影都没那么好?看了。
他啧了一下。
房间里除他以外?只剩下一个人。
吴旭。
吴旭于是本能地认为这一声不算礼貌的“啧”是对着?他发出来?的,他对着?电脑屏幕办公,没有开小差,认认真?真?在计算这个月的收入支出,他接着?回想自己从今天见到石正海开始有没有做出任何过?界或者冒犯到石正海的举动。
经过?他深思熟虑的思考。
他认为没有。
石正海是个神经病。
神经病做事情?就是没有逻辑的。
吴旭低下头,安安静静地接着?做事。
石正海就在这时候又啧了一声。
吴旭没有办法,只能够抬起头——这个时候再不出声,就显得自己非常没有眼力?见了。
“老板,您有什么事吗?”
石正海皱着?眉头瞥了吴旭一眼,眼神中是迷惑和不解,接下来?又变成了烦躁。
吴旭立马就明白了。
石正海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发出动静,也没有想要任何人去搭话。
吴旭低下头。
石正海却没有准备放过?他:“蠢得跟猪一样。”
吴旭保持沉默。
石正海:“跟猪一样蠢。”
吴旭依然?沉默。
吴旭不愧是职场老手,深刻地明白面对冲突,只有顺其自然?地接受或者让冲突变大?两种可?能。
片刻,石正海抬起头,两根指头压在额头上:“那个……那个什么兔……”
吴旭深思熟虑地接上话:“红兔?”
石正海:“嗯,就是她,安排她晚上打挑战赛。”
吴旭:“又打?”
石正海:“怎么?”
吴旭小心翼翼道:“她这周已经打过?一场了。”
石正海:“拳场有不准一周打两场挑战赛的规定?”
吴旭:“那倒没有,只不过?通常情?况下,要所有选手轮完第一次才能够到第二场挑战赛……”
挑战赛的规则是每挑战成功两次高一级选手就上升一级,如果每一周可?以有同一个选手连赛两场,那么等级的轮替就会加快,刚升上又降下来?,而?一部分选手迟迟等不到挑战赛——挑战赛的风险性很高,有的人急着?等挑战赛升级,有的人巴不得一场都不打,毕竟挑战赛的拳头是最不长眼睛的。
为了公平起见,所有老板手下的拳手都是轮完一组才会重新轮第二次。
石正海打了一个喷嚏,他边揉鼻子边问:“我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
吴旭懂了。
他掏出办公用的平板电脑,在上面点了几下,将红兔的名字添加到赛程表的最后一栏——他早就明白老板对于这个女人的“特别关?注”。
如果让她出赛挑战赛的第一场,无论?胜负,她都会比最后一场提前离开。
但老板希望她在拳场浪费更多的时间。
石正海凑过?脑袋看着?吴旭做事,对于红兔的赛程,他似乎没有任何的异议,只是伸出手指指到了蓝方的参赛选手名字上——
“大?狐狸?”
吴旭很自然?地接话:“一个D级,郎老板的人,新招来?的。”
石正海“哦”了一声。
石正海掏出一支烟点燃,接着?看电影,电影放的是文艺片,人就是缺啥补啥,对于生活中接触不到的东西念念不忘,像他,从来?不看犯罪暴力?电影。
——这也是吴旭认为他是神经病的原因之?一。
他能一边对着?偶像剧、文艺片、情?感类节目长吁短叹,一边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砍下欠债人的手指。
他还放贷。
什么赚钱的他都干,所以他很有钱。
一个很有钱的神经病。
有钱,神经病。
都脱离正常人的范畴。
石正海没有察觉到吴旭平静无波的外?表下波澜壮阔的内心活动,他的眼睛虽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但没有激烈冲突的文艺已经让他的神思溜达到了饱含冲突的个人内心世?界。
他在思考那个叫红兔的女人。
说不出来?的,从那天在楼梯口的碰面开始,他就开始感觉到奇怪。
这种奇怪是他这么多年生存经验带来?的直觉,直觉总是比人为的逻辑更快,但真?的要倒回去找什么线索的时候,它?们就像石子落进河水一样冒个泡就无迹无踪。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古怪。
她跟其他所有的拳手都不一样,面对着?他,没有恐惧、没有谄媚、没有装出来?的不屑一顾、没有小心翼翼地揣度,她就连说很礼貌的话,也让人感觉不出来?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总而?言之?,让他的老板威严尽扫一地。
石正海没有思考出来?什么有逻辑的东西,但他再一次地愤怒了。
“阿旭。”石正海的目光从电影上挪开。
吴旭轻声细语地回复:“老板?”
石正海恶狠狠道:“今晚如果她没被打死,安排她周末上全赛。”
作为老板的助理,吴旭很不情?愿但又不得不开口道:“可?是她这周已经打了三场比赛了。如果一个拳手的上场次数太多,可?能会引发其他拳手的不满。”
作为助理,他必须得告诉老板相关?风险。免得以后出了事被怪到脑袋上。
即使出口就等于讨骂。
石正海:“你?真?的蠢得跟猪一样。”
吴旭现在已经对“猪”字免疫了,他风轻云淡地开始调整赛程安排,在石正海的“深情?”注视下将红兔的名字添加进了本周的全赛。
对于E级拳手来?说,全赛就是他们的……
死亡训练营。
吴旭又在心底感叹了一遍。
真?是个神经病。
老板就是这样,有钱的人从来?不把别人的命当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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