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绎
小颂也被他蠢到了：“萧姐现在把你吃了，是直接割肉去骨省事，还是把你打碎做糊糊？”
孟孝蘅满脸涨红：“那能一样吗！俘人而食，日杀数千。贼有舂磨砦，为巨碓数百，生纳人于碎之，合骨而食。你比古人还懂吗？这么多人，杀着吃得杀到什么时候。”
小颂冷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林云志道：“杀羊宰牛怎么杀就怎么杀，就好像费多大劲似的，人还不用退毛剥皮呢。古代吃人的经验丰富，没人会在一百斤肉里加一斤屎和酸臭的胃液。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再说就要吐了！”
李强按着桌子：“我不赞同卢骥的观点，不能公开规则，不能由我们节目组规定什么样的人算是皇帝，什么样的人称帝了不算。那争议性太大了，会转移话题。”
卢骥顿时生气：“没有争议！皇帝得有实权和军权，控制足够多的领土。”
李强反问：“多大的领土算是足够多？多少人口算是足够多？怎样算是实际控制？是军队盘踞就算是，还是以派出官员执行法律收税治理为基准？如何研究调查当时情况？就算是盛世，对边境的实际控制也是存疑的。不能画这道红线，要不然该死的昏君立刻就能找出无数借口来，证明咱们节目组说话不算。”
卢骥手里转着笔问：“制定好规则还能让他钻空子？那说明规则没制定好。”
萧砺道：“立法很难涵盖所有犯罪，会有滞后性。”
“小卢提出的有道理，只占领都城仓皇登基，确实不能算正式的皇帝。”林云志想明白了：“老李说得也对，这些聪明人最会玩弄法律。法不可知，则威不可测。”
萧砺立刻给她鼓掌：“林老师说得对啊。”
海云露弹了弹这篇雄文：“祭酒大人，我看她这上问，黄巢和安禄山都称帝了，敢不敢杀。敢当然是敢，现在黄巢只是一个城主，安禄山早已转世投胎去。杀他们难道比杀宋明的皇帝更过分吗？只有一点，黄巢是唐朝的敌人，但真把他算个皇帝，是不是有点抬咖了。”
林云志：“诶？”
海云露：“您让我管商务，这一个咖位是一个价格，人分三六九等。黄巢是做了一番大事业，结束了数百年来的门阀统治，名声很大，名望挺高。但还是差了点，不是说上过热搜有水军做数据就算一线明星了。他最多能算是个小爆的网大男主，那靖康三傻和叫门天子正经是国际名流。”
林云志脑子很乱，琢磨了一会：“这个借口不是很能说服人啊。”
孟孝蘅道：“以老夫之见，就应该先杀李隆基，再杀黄巢。萧夫人杀安禄山的手段，超不过唐太宗，就不必了。”
卢骥小心注意萧姐的神态，她看都没看孟孝蘅一眼，嘿嘿。
李强暗喜，虽然我很强，但有时候我不用很强：“林祭酒，我大概整理了一下大家的发言，可以作为回应武则天的参考。您看看。”
林云志接过去就一句话：“好字！”好一手硬笔书法，写的清楚又漂亮，神采飞扬，配合他有书卷气的外貌，真不错。
回应：经过调查，99%知道黄巢其人其事的灵魂不知道黄巢当过皇帝。黄巢的政权当权时间短、范围小、控制力太弱，实际上也不够著名。因为从未正式执政，也从未有过暴君或昏君之风评，虽然在考虑的《弑君》范围内，但经过综合考量，各方商讨，为避免偏离主旨因小失大，暂时还没有排到黄巢，至于之后什么时候轮到黄巢，请耐心等待。
“好！”林云志拍桌：“前面再加两行对她那篇文章的肯定，然后凑点字数显得多一些，就这么回应就行了。萧萧，下一场你想杀谁？”
萧砺：“李隆基。”
“就这么定了。”
萧砺点点头，忽然没忍住发表些感慨：“我挺喜欢电视剧里那个版本，温柔体弱的寿王，活泼好动的王妃，哎，本来多好一对CP。连个代餐也没有。”
我们仨可以在一起好好过日子的。可恶啊！
林云志一边写报告一边叹气：“我不太喜欢电视剧里那种杨玉环温柔认命的设定，就不能把她写成黑化坏美人吗？杨家都嚣张成那样了，我不信她没有恨恨的乱花钱。”
卢骥突然振奋起来：“我也特别不喜欢长恨歌！我平生最恨老头配美女！王八蛋才这么配！”
想起准女友和准岳父的鼓励：“您这次进去，能不能带上我？我虽然晕血但是可以给您打杂。”
萧砺：“再说吧。”
卢骥红着脸说：“您有狗有刽子手，身边也得有干活的小厮，哪能事事都让您自己操劳。擦桌子扫地牵马跑腿，末将愿往。”
林云志看他这样顺眼多了：“也不是不行。萧萧是应该管理一个团队，不用总是单打独斗，怪累的。萧萧这次要换一下妆造，不要太奢侈，海云露你在广告方里选一选，合适的品牌允许赞助，给观众一点新鲜感。人血馒头要研发什么新品，设计出来，再做成那样。”
萧砺对此不置一词，会议之后，又单独关起门来说话，随手整理她乱七八糟的办公室，把乱扔的背包帽子和外套各自归位，有点母爱泛滥：“唐殿臣那边怎么样？”
“不好办，他妈温温柔柔的只是哭。”林云志无奈的蜷成一团：“你看他人很好，很热心，也很孝顺。唐大哥说他心里是很喜欢咱们这个节目的，但他帮过咱俩的忙，所以不愿意让人说他挟恩图报，凭当初的关系，把更有才华的人挤下去了。另一个原因是他妈妈害怕胳膊拧不过大腿，觉得咱俩算是谋反。懂了吗萧大王？”
“行吧，二当家的。”萧砺看了看乱七八糟的书桌，只把笔归拢了一下，文件没动：“咱们这次把李三绑了，直接撕票是吧？”
林云志咯咯笑，轻笑了一阵，忽然大笑：“要不然你就真冒充土匪，绑他一次？要他拿半壁江山来赎身！我真想知道谁能出来反对，太子肯定不敢，忠臣也不敢。哈哈哈哈好癫狂的剧情。社稷为重，还是君为重呢？”
萧砺若有所思，感觉熟悉：“哎这不是金国干的事吗哈哈。那我就说要复兴大汉！我也可以是谁谁谁之后。”
林云志笑的弯弯的眉眼突然抖了一下眉毛：“那汉高祖不得爽死。”
……
万山用了0.1秒考虑自己是不是太偏激，柳下锦凭长相就不可能在追求女神方面取得任何进步，萧队长一向认为主动追求她的人别有所图，都有政治目的——她这个逻辑压根就不成立！
但挺好的。
现在消息已经在后土宫中扩散，他们现在重点节目的宝藏女主播，虽然天天一心扑在工作上，不是加班就是补课，但有个柳下锦一门心思的想拆台，追求她，胆敢劝她放弃事业，疑似私通怨气。
萧砺不在乎柳下锦在她隔壁碍眼，难道这点家长里短的小事，也要让她自己操心吗？
也不能指望胡雁归干什么，那狐狸指望不上。
同事有点好奇：“柳下锦是真的很有钱，虽然长得普通了点，萧姐完全不心动？她工资这么高？”
万山又不能说，以前俩人上班时偶尔会私下嘲笑一些明星，只注重商业价值，忽视了政治价值，只知道对资本低头，挑衅国家底线。“萧夫人除了喜欢兵器之外，没什么爱好，要说她一箪食一瓢饮，有点夸张了。但她物欲比较低，更愿意为了意义做事。”
第115章 直播弑君这部门，在林云志之下，只有萧砺、副编导杨光远、商务负责……
直播弑君这部门，在林云志之下，只有萧砺、副编导杨光远、商务负责人海云露、衍生品负责人李强四个人有单人办公室。小颂佛奴等舆论战选手有办公室，其他人都在一间大厅里，其地位可见一斑。
卢骥散会后悄无声息的跟上一个人，等对方回头，使了个眼色，去窗边说话：“孟先生，您也看出来了，咱们这个部门，暗地里排挤您和我。”
孟孝蘅瞥了这个年轻人一眼，他是先来的，甚至先萧砺一步，也可以算是林云志的班底，但现在混成这样。和这小子没什么沟通的必要，拈着胡子笑道：“哪有这话，大家各抒己见。今天他说得对，明天我说得对，哪里就算得上排挤？”
卢骥是有家传的，他自己上场争权干的一塌糊涂，但在旁边陪坐时候看得清楚：“林祭酒太年轻了。”
“年少有为嘛。”
“我是为了林祭酒担心，她觉得萧砺是她提拔的，跟她一条心。可是您看萧砺带进去直播的人，有一个是林祭酒安排的人么？都是她自己的人脉，她自己的下属，上班时为她之命马首是瞻，下班了住在她家里。”
孟孝蘅深以为然，但不吱声。看出来了，萧砺可不是甘居人下的人。但是萧砺比林云志更有容人雅量，不至于别人说了词儿的话，立刻跳起来群起而攻之，非要把对方的嘴堵上不可。
话题到此为止，直播开始认真准备。
萧砺被按在化妆镜前，请来的化妆师在精心给她修眉。
林云志指手画脚：“睫毛也卷一下，要定型能多保持几天的。萧萧不会化妆，她也没空拎一包化妆品。给她做一个比较唐风的发型，能融入大唐的，女性发型。配胡服穿的。”
萧砺手里拿着一张纸，默默背诵，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镜子：“这和没修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林云志捧着她的脸端详了一会：“更精美更锐利了！你不懂。你是美而不自知。”
萧砺：（⊙＿⊙）
化妆师：“您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萧姐不只知道她自己漂亮，还觉得我手艺不行，一直都想暴起打人，手背上青筋都蹦起来了，纯属给林祭酒面子。
萧砺笑笑：“精致度＋5，挺明显的。我只是不太喜欢有别人拿着刀在我眼皮上面划来划去。”
化妆师了然，递过阴间研发的睫毛夹：“那您自己卷眼睫毛？”
林云志：“行吗？你专业吗？”
萧砺泡帅哥不靠翘翘的睫毛，但是：“我的情史不仅能出本书还能把作者送进去，你还不信我？”
“去你的吧！”
萧砺看向这个化妆师，虽然是个长得挺中性的男人，不是花美男，但气息很微妙：“您是林祭酒专用的化妆师，怎么称呼？”
化妆师笑笑：“陆灵。我们老家夸小孩说’这小孩真灵‘，那个灵。”
萧砺问：“我们林老师的妆容都是您负责的？”
陆灵开始摆弄她的头发，先梳顺，可以扎个不长的马尾，也很适合披着，唯独不适合唐代发型。而这发型很有设计感，就算随意披散也能衬托她的眉眼脸型，显然不适合胡乱用药水变长：“是的，三年前左右，林祭酒跟我约过一次妆发。还算满意。”
“确实好看，林老师的眼光非常精准独到。”
林云志在旁边埋头写报告，顺便写个草稿，关于两场’杀掉李隆基‘的对比：“嘻嘻！他真的能听懂’修短一点‘这句话。很难得的。你知道找一个不自主发挥，完全按要求做的发型师有多难吗？这不是钱不钱的事。”
萧砺问：“您生前做什么工作的？”
陆灵继续梳理她的头发，柔声细气的说：“什么工作都做过，主要还是化妆师，年轻时干过保安，传菜员，摆过摊。BOSS需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队长别开枪，自己人。”
他的话说完了，嘴唇却还在动：我是警察。
萧砺松了口气往后微微一靠，她真怕是别的什么组织，偷偷派人潜伏到林云志身边。眉头一挑：“以后我要是想约您，给我画个晚宴妆什么的，怎么约？”
林云志得意洋洋道：“我雇了他哦，你有需要跟我说就行。萧萧啊，被我掌握恋爱频率喽！”
萧砺笑道：“那可掌握不了。”
“哦？”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不用化妆。”
林云志：“啧啧，外面那些狐媚子把我好好的主播都给教坏了。”
萧砺问：“您现在事业有成，因公忘私，不考虑自己的感情生活？”
林云志穿着一件浅黄色钉珠刺绣重工连衣裙，忽然眼若桃花，微微红了一红：“我这不是正在挖人过来么。你可别给我拆台，咱们俩的交情，犯不上争夺一个男人。”
萧砺恍然大悟，难怪她突然又贴心又细腻的给别人帮忙，而不是冲上去大叫贞节牌坊有屁用让我们专心搞事业：“好啊！”
……
柳下锦看向情妇：“她让你转告我什么？她愿意了？”
蝴蝶夫人跪坐在他面前，柔顺的垂着头：“萧砺没有说话，是她身边那个男的，在小说里殉情的那个，替她说的。”
“说。”
蝴蝶夫人战战兢兢把万山的原话复述了一遍：“一个商人别想和国家掰手腕。做人做鬼最重要的是认清局势”
柳下锦简直是怒不可遏，一把掀翻了摆在手边的小炕桌：“商人怎么了，别看不起商人！他以为后土宫很了不起吗？后土宫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吗！他们做不到的事多了！”
他抽出钱包，翻了翻，掏出一张符纸。
蝴蝶知道规矩，膝行上前，张开嘴等着他把符纸塞进来。
“再说一遍，万山说了什么？”
蝴蝶的陈述和方才一字不差。
“很好，很好。”柳下锦气得发抖：“在澹台子规之后，再也没有人敢这样侮辱我！你过来。”
……
两天时间转眼过去，辟雍内部提供了八个陪练，有身手了得的文职人员，也包括安保中的精英。以及一间绝对秘密安全的训练室，可以避免有人看到男鬼和女鬼有亲密接触——打架摔跤也是亲密接触。
萧砺快乐的投入训练，被人暴揍围殴也暴揍别人。
爽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