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魔法少女赵大锤
有的人,不仅话多,还完全不注意社交距离。
沉皿盈正挤着他睡,本来是缩在床边,但地方就这么大,他似乎中途翻了个身,就和缩在他怀里没什么区别了。
不会还在梦里吧?
垂眸,科拉肯还不太清醒,像是试验一样,他一手从她脖颈下穿过,从前面揽住肩膀,另一只手的掌心完全盖住她的小腹,弯着腰,按着向怀里压,充分感受那份实感。
下巴贴住她的侧脸,抵在了耳朵那里,棉质面罩能透出呼吸,炽热的呼气忽地吹进沉皿盈耳中,引得一股微妙的不适。
即便熟睡,她还是本能反应地向前拱腰,但却被牢牢锁住,被按得动弹不得。
沉皿盈被弄醒了,她眼睛都睁不开,感觉自己都没睡多久:“好困啦,你做什么?”
科拉肯的动作忽地僵住。
这次他彻底清醒了。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动作太过亲近,他有些尴尬,只好卸下力气,再顺便把她挪开,起身下床。
他实在把握不好社交距离,还有这种关系的拿捏。
奇怪,明明早上出门前跟她拥抱还隔着很多东西,没有触感,说很不错来着。怎么这就进展到到这一步了。
好像在身体接触上适应了不少,是因为脱敏了吗。
“你来精神了?”而沉皿盈刚刚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她迷糊着,只记得什么放右边放右边,说出来的话没过脑子,“要帮忙吗?”
科拉肯眼睛顿时瞪大,眼神微妙了起来,然后就真看见她没什么力气地举起了手,弯了弯手指。
用力深吸一口气,他避开了视线:“不。”
本想迈步去卫生间,但隐约还有噩梦在萦绕,科拉肯回头又看了她一眼,沉默半晌,有话说。
“我会把孩子当成自己的,”他刚睡醒的眼神像男鬼,脸也是黑的,“但你不要再和他见面了。”
感谢老公哥,刚起床就发表他难得、难以理解的长难句发言,沉皿盈茫然地念了几遍理解,然后瞪大眼睛,困意没了一半。
这人睡醒起来说什么胡话呢?
他干什么说这种话,她哪里表现的不对,像外面有人的样子吗?
就因为问他要不要帮忙吗,还不许她小资料看得多啊!
第17章
大兄弟, 你说的这还是英文吗。
睡意瞬间溜走,而且就算她真的很想闭上眼睛,把睡眠再给续上,现在这状况太过微妙,放着不管绝对不是个好主意。
沉皿盈感到无力,茫然地和老公哥的背影干瞪眼,也不知道这人脑子到底在往哪里转。
英语听力理解难度更上一层, 反正也都听不懂, 他还不如直接跟她讲德语。
那个真的完全陌生, 根本不用动脑子, 全当助眠听。
她睡着前确实是在思考对策,想着要努力维护住友好关系,先顺着科拉肯来。
发挥的情境怎么会来得如此快。
沉皿盈的想法当然很好,但她现在眼神发直,认识[第一天]的老公哥让她别再和[那个男的]见面,请问这种情况,她要怎么发挥?
那男的。
谁?
她明明记得,自己虽然现在是有了个老公哥, 但实际一直单身。
就过去了不到1天而已,怎么就老公情夫双双俱全,国外给安排这么极速的吗。
所以她素未谋面的情夫哥在哪里?
科拉肯起身走了两步, 发现裤子不太对劲,这才想起腰带已经抽了出去, 便脚步一拐,在去卫生间前先走去了衣柜。
他背着身拿东西,说完那句意义不明的话后就始终沉默,也不扭头理会她。
那还出不出门了啊...?
沉皿盈惦记睡前的出门允许,但她现在不敢开口提,人要学会察言观色,没有赶着往枪口上撞的。
沉默的老公,提防的他,蠢兔子们错认后爸,一整个破碎的家。
沉皿盈无声叹气,为自己看不到未来的人生感到苦涩。
她只好换了个姿势,改为趴在他的床上,撑着脸,主动跟他搭话:“你想听个有意思的故事吗?”
科拉肯没回头,但也没无视她:“什么?”
“我想到我们研究组有一个学弟,西班牙来的,”沉皿盈终于找到了能用的素材,“我有次做噩梦,梦见他死了,他怕我伤心,非要在午休时间表演一个睡醒o起,证明他活的很健康。”
“ ...”
有意思的故事?
有一直在听她说话,科拉肯手里正抓着新腰带,手指收紧,力度则随着内容而逐渐加重,心情很复杂。
一部分,她真的要在这时候讲这种故事吗。另一部分,刚刚的接触过分亲近,她果然还是发现了尴尬的事情。
怪不得要问那种问题。虽说他还是觉得,进展太快了,不太合适。
“不过后来他就做不到了。”
沉皿盈轻声,语气怅然,恰到好处地留下悬念,等他继续问。
而科拉肯想到了那一长串的死亡名单。全都是奇里乞亚大学的学生,跟全灭没有区别,分外惨烈。
落在他眼里是陌生的名字,但对于沉皿盈来讲,那些都是她的校友与同学,甚至还有她的朋友。
那点尴尬与不满瞬间消失,科拉肯甚至在犹豫,他这时候是不是该安慰她一下。
她这半年可都是与怪物,还有尸体一起度过的。
他声音都放柔和了许多:“...他死了?”
沉皿盈没注意到他的体贴,讲到这里就想乐:“不是。他没了。”
科拉肯:“?”
好冷。
“那家伙是个渣男,没了算报应,”她漫不经心地耸肩,摊手,无所谓地甩了甩,觉得活该,“我可不喜欢那种私生活乱七八糟的,还得是像老公哥你这样,顾家的男人才最好了。”
话风一转,精准且刻意,直接拐到重点上。
沉皿盈明确了故事的最终目标,眼神顺势瞄科拉肯。他左手提着裤子,可能是怕掉下去,右手拿出了新腰带,没说话,但动作流畅自然了许多。
路过这边,去卫生间的时候,还稍显无奈地瞥了她一眼,再没说什么奇怪的话了。
他在暗爽。
沉皿盈偷偷攥拳,有戏。
但科拉肯还是反手关上了门,让她出去,不要偷看,也不需要帮忙。
沉皿盈真觉得他这个人蛮奇怪的,她只好默默坐回床上,双手抱胸,皱眉沉思,很怕他回拒多次,结果在哪天突然给她搞个大的。
拜托别搞突然的,她可受不了。
洗漱完毕,脸上的油彩也擦掉了,科拉肯走出来的时候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有点微妙,带着思虑,但他以为是和油彩有关,没往其他方面想。
没和沈皿盈抢床,他在床边的地上坐下,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
科拉肯抬眸,和沈皿盈对上视线,对方一直在想不健全的事情,被这一眼看的心虚,眼神闪躲地避开了。
他将其理解成了忧虑,垂下眼帘,在想该怎么开口才好。
目前他依旧受雇于政府,小队的任务也是和她学校有关,说不定还和她本人有关。
科拉肯很怕她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忐忑不安,但现在情况有变,他当然是会率先考虑家庭,自然站在她那一边。
把她交出去是不可能的。
他也提起过自己要辞职,虽然失败了,但想法还是没有变。
事关彼此的关系,科拉肯认为,他们需要好好聊聊。
好好聊聊,好陌生的文字。这句话竟然是他想出来的吗。他怎么聊。
经过努力,沉皿盈终于清除了脑子里的无用废料,有了和科拉肯对视的底气,她恢复自信,勇敢地迎难而上。
老公哥面罩露出的部分终于恢复了原本的肤色,那双大眼睛眨了几下,灰蓝的瞳孔透亮,专心看着她,都没挪过地方。
怪专一深情的。
...他可是不久前还沉着脸警告她不要和情夫见面呢,这人绝对没有他眼睛瞧着无辜,想想他的工作,再看看桌子上的那堆武器吧沉皿盈。
悄悄地握拳,沉皿盈在提醒自己别被外表欺骗,坚守本心。
两人面面相觑,只有对视,没人说话,气氛莫名尴尬。
酝酿了一会儿,一直这样不行,科拉肯想找个话题开口:“看看腿。”
老公哥,你这有点太直白了。
愣神,沉皿盈欲言又止,不过还好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乖乖配合,把之前磕到的那条腿探了出去。
科拉肯牵过她的脚踝,略微拉近查看,身体接触起来确实没一开始那么拘谨了。
他的手掌温度更高,染得那块皮肤泛红,掌心与指腹擦过,微微发痛的同时还有点磨得发痒,沉皿盈下意识地咬住嘴唇,揪住床单,很怕会发出什么不合适的声音。
不是很严重,科拉肯放了心,没忘跟她肯定:“我不会害你的。”
沉皿盈试图剽窃他的句式,不想就自己被这么奇奇怪怪的检查:“那看看dic...”
接收到了不明的目光。
及时止住话,低下头,她分外乖巧:“没事了。”
谨言慎行沉皿盈,别瞎搞抽象了。
虽然嘴上乱说,但她倒也有听见科拉肯的话,内心并不能完全赞同。
现在关系还算和谐友好,当然不会害她了,要是发现不对劲的话可怎么办。
现在时间充裕,他也醒着,沉皿盈终于有了打听的机会:“还没说呢,所以你们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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