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噗噜
带着强压到现在的病痛和男人才能理解的羞耻与绝望,他默默转过头,整条蛇都颤抖着缩成了一团。
“你看吧。”秦情神色自如的爬起来,除了脸颊看起来还是红扑扑的,整个人看起来已经寻不到半点暧昧情动的痕迹。
她跪坐在大蛇旁边,好声好气地哄:“你现在这个状态强求也是求不来的……而且客观来讲,确实不该在这里见到你,你先回去休息好不好?等你状态真正恢复了我再去找你。”
“我不要。”他硬邦邦地回道,蛇尾绞着她的被子,脑袋埋在枕头下面,闷声闷气的声音听着也是愈发幽怨:“那里不是监护室,那是监狱。”
看不见令他安心的巢穴,寻不到自己熟悉的气味,也感觉不到本该与他亲密无间的伴侣。
现在这样虽然也很绝望……但万一呢!万一他努努力就成功了呢!
……唉。
秦情眼神放空,有点说不出的头疼。
理论上来讲,她是应该努力再劝一劝,要奥兰多回去自己的地方慢慢休息好好调养的。
……但是,要靠她自己一个人扛一条十多米长的大蛇回去几层楼之外的监护室吗。
“奥兰多。”秦情有点迟疑,有些不安,但还是十分残忍的,提醒说:“你知道的,你现在就算留下也是什么也做不了。”
原本还在努力试图自欺欺人的大蛇猛地抬起脑袋,蛇瞳透出清晰而深刻的震惊和羞恼:“你不要现在说这个!”
开了这个十足羞耻的头,秦情反而彻底冷静下来了:“但事实就是如此。”
“哎呀,其实如果您不介意我现在这个样子的话……”大蛇绞着尾巴,扭扭捏捏,羞羞答答的表示:“我也不是不行……”
秦情:“……我还是介意的。”
她叹口气,看着床上哼哼唧唧抱怨着扭来扭去的大蛇,心中只有一片无悲无喜的冷静。
她伸手摸了摸大蛇漂亮的鳞片,在他饱含控诉的目光中坦然离开这里,去重新洗漱一遍之后又十足平静的回来,然后拉开被子,心静如水地重新躺好。
银紫色的大蛇甩甩尾巴,慢吞吞地把自己埋入被子下面,试探着缠上了少女的小腿。
女孩犹豫片刻,虽然有点抵触冷冰冰的蛇身,但看他病恹恹的可怜样子,到底还是默许了他把自己重新缠过来的动作。
如果缠上来的不是一条冷冰冰的蛇,她都要怀疑奥兰多的本体是不是什么有着分离焦虑的狗。
“小姐,小姐……”奥兰多期期艾艾地凑上来,尾巴尖反复蹭着她的小腿,但蛇的体温太冷了,对比少女柔软温热的躯体,一种莫大的空虚恐慌几乎是瞬间包裹住了他的心脏。
他像极了那个与她不相称的异类。
你会抛下我吗?他惶惶不安的想,你会不要我吗?你会愿意施舍给我哪怕一点点的爱么……
被这种恐惧感驱使着,他几乎想要顺从蛇类的本能,把她整个囫囵吞下去,藏在自己的血肉之下。
但是这样会让她很痛,那怎么办,把自己切开让她吃下去么?我不能靠自己与她生出血肉的牵扯,那能不能反过来让她吃下去我的一部分?
他这么想着,蛇头也不由自主地伸到少女的面前。
秦情没有反应,近乎纵容的看着他各种奇奇怪怪的动作。
大蛇的脑袋先是凑过来蹭了蹭,然后探出蛇信,试探着想要触碰她的唇齿,在注意到她没有闪躲的意图后,又跃跃欲试的想要撬开她的嘴巴。
……他还是很想试试能不能把自己塞进去。
秦情叹着气,配合的张开嘴,在这颗大蛇脑袋上轻飘飘地咬了一口。
女孩啃咬的力度并不重,大蛇却像是被咬住七寸一样,彻底呆住了。
秦情趁机按住大蛇的脑袋压在怀里,感觉到对方完全没什么力气地敷衍挣扎了几下,然后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她怀里不动了。
第147章
秦情睡着的时候很安静的,但身边的那条蛇却不是。
在必要的时候,奥兰多的耐心可以好的可怕。
原生种的身体素质强悍,但要消化领主级的蛛毒也仍然需要一点时间,他有些太过急切,也着实太过自傲,以至于错误估计了自己虚弱状态结束的时间……也因此付出了相当惨痛的代价。
不过不打紧, 优秀的商人总是擅长吸收失败经验的。
当他冷静下来后,立刻从这件事里找到了可以入手的全新切入点。
——无论原因如何,小姐现在是坚信自己身体状况是十分严重,且严重到什么都做不了的程度的。
不得不说,这个结论有点令人丧气。
……但是谁能说这不是个机会呢?
换一种思路,她现在提防谁都不会提防自己。
蛇总是安静地,他耐心等着少女的呼吸渐渐变得轻缓,状若温顺的大蛇才慢吞吞地开始行动。
他悄无声息滑下床榻, 慢悠悠地重新关好门窗,又卷了一条蓬松绒毯盖在床上,确保现在的床上十分暖和、半点凉风也透不进来之后——
奥兰多很干脆地调高了室温。
不多, 就一点点。
大蛇在床边等待着,先被扔下来的是那条盖上去的绒毯,然后是本来裹在少女身上的那条厚被子,他优哉游哉地在旁边听着磨磨蹭蹭的窸窣声,没过一会,就连枕头都被秦情扔了下来。
估摸着差不多了,大蛇才慢吞吞地重新爬回床上,舒展着蛇身,挨在少女的旁边。
她始终睡意昏沉,对外界毫无防备。
……自然也包括他在内。
大蛇有点得意地晃了晃尾巴, 一切条件准备就绪,这种时候只需要稍微给出一点点带有引导意味的暗示,她就会自发自觉地去寻找最舒适的地方。
秦情闭着眼睛,失去枕头的感觉让她有些不习惯,女孩抬手下意识摸索着什么,大蛇恰到好处的凑了过来,她似乎已经辨别出来了对方是什么,但是没什么感觉、也没什么防备的凑了上去,大半身子都贴在了大蛇身上,汲取他身上这点珍贵的凉意。
蛇身温凉柔韧,鳞片细滑如玉,贪凉的少女半梦半醒之间并不在意自己做了什么——也许她就算醒来也是不会在意的,蛇将自己的尾巴缠上她的腿,十足眷恋、又十二分小心地将她圈了起来。
……
秦情算是被热醒的。
大蛇趴在她的身旁,同时充当着抱枕和枕头,看着架势应该是一晚上都是十分配合地随着她摆弄着,秦情用热得有些发懵的脑袋思考了一会,推开缠在腿上的大蛇尾巴,然后跳下床去,看了一眼现在的室温。
……二十八度。
她拿着室温计,再回头看着床上那条看起来非常无辜、甚至在刻意摇动尾巴卖弄乖巧的大蛇,长久沉默着。
下一秒,秦情面无表情地抄起地上的枕头,毫不客气地冲着那条故作羞涩拧来拧去的大蛇砸了下去。
奥兰多敷衍着躲了几下,秦情对皮糙肉厚的蛇身没有兴趣,目标精准就是要打他脑袋,大蛇故作矜持的向后缩了缩,引着愤怒的少女继续靠前。
眼见着她一条腿已经重新压在床边,不知何时垂在床下的蛇尾抬起来,无声无息递到她的脚下。
只需要轻轻一抬,就能让她失去支点,直接跌入他早早准备好的圈子里面——
……
“秦情小姐?”
偏偏就在此时,门口响起了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
那声调懒散,尾音慢吞吞地拉长着,是莱利院长的声音。
一人一蛇动作同时停下看向门口,区别是一个有些诧异,一个则是强忍怒气的阴沉不悦。
秦情本来想去开门,又被大蛇用尾巴卷着腰重新拽回来,她无奈,只能隔着门回应:“我刚刚醒……院长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奥兰多的尾巴收回去,自顾自把床榻拍得啪嗒啪嗒响,就算是他天生不信邪,现在也有点怀疑自己和这片土地是不是天然犯冲了。
——要不然的话,为什么每次眼看着就差一步成功、然而下一刻总能被人折腾出点奇奇怪怪的幺蛾子? ? ?
“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院长听起来似乎也不用急着要她开门面对面对话,隔着一扇门,不紧不慢的提问道:“我就是问问,监护室的某位重症病人昨天一晚上不知所踪,左右盘问一圈都没见到那位先生的影子,您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秦情单手抓着枕头,面无表情地回头砸了好几下身后缩起尾巴转开脑袋的大蛇,然后才若无其事地回:“真抱歉,不知道呢。”
门外的院长有点惆怅的叹了口气。
孩子大了,不好管了。
“……行吧,你不知道他在哪儿。”院长沉闷的叹息声隔着门板也十分清晰地传了过来,听得秦情有些微妙的心虚。
但是莱利院长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坚持太久,他像是重新琢磨了一下自己的措辞,然后才道:
“那我也就是走过路过顺便提醒一句:今时不同往日,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资格同您见面的,当然啦,您现在可能感觉还不明显,但也差不多是时候该开始注意起来了。”
“……”
秦情顿了顿,没有忽略院长忽然转化的称呼。
奥兰多自然也没有。
——到现在为止,唯一能让这位偶尔用得上正式敬称的,就只有柳德米拉将军一人而已。
原本还有些姿态懒散的大蛇慢慢直起身子,他看着少女单薄的背影,似乎若有所思。
……
莱利院长说完这句话后就离开了,并没有在她这里停留太久。
还是个小姑娘呢,院长唏嘘道,适应这个身份估计需要一些更多的时间,而在那之前,他也有些事情单独提醒一下。
——她应该要有些上位者的矜持自觉了。
她自己估计是注意不到的,所以就需要一些相对靠谱的人来帮着提醒这方面的分寸……当然,有必要的话,也需要帮她顺手清理掉一些额外的“骚扰”。
这件事上,珊黛本来是最合适的,不过这位如今被柳德米拉扔过来的一堆活折腾的焦头烂额,估计短时间内也腾不出手来帮忙;至于其他人么,总归是和她熟悉的自己说不上话,自己熟悉的又不适合接这个活……
莱利院长犹豫不到一秒,就把麻烦踢回了柳德米拉那里。
“……你还真是会给我找事情做啊,”柳德米拉耐着性子听完莱利突如其来的提醒,半真半假的抱怨起来,“你说你这方面这么敏感,转了一圈最后怎么就跑去当了军医了呢?”
“您不要借机会转移话题,”院长毫不客气地反驳一句,“其他的问题姑且不说,如果您未来的总参谋长是这种软绵绵又好说话的性子,您自己也会觉得很麻烦吧? ”
“这个倒是没办法的,那孩子一直都这样,总不能说她当了我的参谋长就要开始耍性子打官腔了吧?”对于这个问题,柳德米拉也是有点无奈的,“而且说句实在话,现在能有这么多人愿意信赖她,难道不就是因为她是这样的性格吗?”
莱利不说话,只是很清晰地啧了一声。
“行啦,晓得你那个烂脾气,不用这么阴阳怪气的提醒我。”隔着电话,柳德米拉翻了个白眼,“警卫本来就是有意安排的,本来想要定的是云楼那小子… …但是他军衔有点低,破格往上拎一拎倒是也行,就是说不过去。”
而且这一点不止是将军有些顾忌,就连云楼自己的自尊心都撑不过这一关——他非要堂堂正正的站在心上人面前不可,要他因为上面的一时偏爱就破格提拔,比让他死了更难受。
所以现在云楼跟着珊黛到处跑,那个架势,那个状态,柳德米拉看见了都只能摇头感慨一句真不愧是年轻人。
“不太巧,我倒是不太赞同选那只小狗的。”莱利幽幽道,心说小狗也就是在主人面前是可爱小狗听话小狗,换个对象那就是开局直接咬喉咙的疯狗,真让他来那他的军医院说不准昨天晚上就要被拆了……
他略作思考后,问:“让安德罗斯来呢?他现在也需要个重新适应的过程,跟在小姑娘身边正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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