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幼崽后被宿敌捡回家 第2章

作者:钟星星 标签: 仙侠修真 相爱相杀 甜文 成长 轻松 玄幻仙侠

  不行,她变小孩子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糜月思忖半晌,作出了一个决定。

  撑着贵妃榻的边沿轻轻蹦在地上,踩进鞋里后习惯性地想提上鞋跟,却发现平时合脚的鞋,此时已经大如船,根本没法穿了。

  她干脆踢掉鞋,赤脚走到侧殿的书桌边,研磨舔笔,飞快地写完了一封信。

  以她现在身高需要踮着脚才能够得着纸张,小手费力地握着笔杆,字也写得歪歪扭扭,但好在能看出是她的笔迹。

  糜月搁下笔,走到窗边,用手指捅破油纸,看到殿前阶下灯火煌煌,树影寂寥,各宫的弟子们皆已散去了。

  她又转身来到靠墙的整排书架前,左右看了看,把书桌旁的椅子搬了过来,爬上去拿起第三排书架上一本不起眼的书。

  随着书册被抽出,檀木书架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了一个幽暗的暗门。

  这是她专门给自己修建的密道。

  如今的主宫殿是她继任宫主后新建的,目的就是修建这条密道。她这人惜命得很,担心哪天被仇家打上门来,万一不敌,给自己留条后路。

  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就派上了用场。

  糜月提着裙子,钻进了幽暗逼仄的密道,身后的书架在她的身影没入黑暗后,严丝合缝地复位原状。

  ……

  一个时辰后。

  琼山脚下的溪水潺潺,星辰月辉在清透的水面抛下碎光,这条小溪是从山涧流下的山泉水,清澈冰凉。

  糜月光脚站在溪边的碎石地里,双手掬起一捧溪水,洗了洗脏兮兮的脸。

  密道的出口就在山脚不远处,但尚在烬花宫的辖地里,她刚出密道,就碰见了两个下山的弟子。

  那两个弟子看见她的背影,以为是哪家的孩子乱跑便喊了一声,倒是她自己心虚,跑得跌跌撞撞,还不小心在草丛里跌了一跤。

  一路从山脚走到这里,跟逃难似的,小脸上抹得全是灰,糜月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倒并非是她不信任宫中弟子,而是烬花宫人多眼杂,她执掌烬花宫的这些年,恣意肆行,从仇家多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宫主失踪,总好过变成幼崽还功力全失。

  前者传出去,大家还会猜忌她是跑去哪里游山玩水,短时间内不敢擅动,而若是后者,只怕今日不慎露出风声,明日烬花宫就要被仇家踏破了门槛。

  糜月就着溪水一边洗脸,一边沉思。

  她尚有几处秘密藏身处可以当临时落脚点,暂避风头,她陡然返老还童,定是冲击境界时功法的推演出了问题。或许静养几日,身子就能恢复如常。

  可若是……

  一直变不回来呢?

  糜月怔怔看着星光下的水面倒映出的小包子脸,一时透心拔凉,悲从中来。

  要想恢复原身,最直接粗暴的办法,就是找到原版的《烬虚诀》,知晓第八重的心法,自然便知道是哪里的推演出了错。

  可是不恢复原身,她如何能攻得下隐剑宗,又如何能拿到完整的功法?

  仿佛陷入了死局。

  更何况,隐剑宗有她的死对头谢无恙坐镇,别说她现在功力全失,换做先前,她也没有十足把握能攻下隐剑宗。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强行突破,走这一步险棋。

  可恶,那姓谢的真是她毕生死敌,命中克星啊!

  “怎么会这样啊!该死!——嘶。”

  糜月将这笔账全然归在了谢无恙的头上,朝着流动的溪水忿忿咒骂一句,顺脚地踢了一脚碎石。

  她太高估这副五短小身板,石子滚进溪水,溅起朵朵水花,脚趾后知后觉地传来剧痛。

  小姑娘强作镇定,黑着脸原地忍了两息,嗷地一声抱着受伤的脚丫痛呼出声。

  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过羸弱,疼得糜月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完全没有留意到她身后不远处的丛林里,一双双萤火般翠绿的吊睛正在锁盯着她。

  软垫悄然地落在草地上,伏低的黑影不知不觉地在向溪边那个幼小的身影靠近。

  等糜月察觉异常,愕然转头时,那数道黑影已然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尖利的犬牙朝她脆弱的脖颈咬来。

  糜月下意识地便想凝结神相,翻身朝偷袭的狼群丢去。

  一掌出去,无事发生。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粉拳:“……”

  再度抬眼时,野狼已袭至她面门,她甚至都能闻到狼嘴口中的腥气。

  糜月压着眉,眼里闪过怒气。

  虎落平阳,如今连这些畜生都敢欺负她。

  她转而迅速摸向腰间的小乾坤袋,还没来及掏出杀器,与此同时,一道裹挟着杀意的剑风破空斩来。

  月光下的剑刃反射出雪色寒芒,白光闪过,几滴温热的血喷溅在了她的面颊上。

  只一剑,三头野狼尸首分离,轰然倒地。

  糜月搭在乾坤袋上的小手悄然松开。

  “咔。”

  剑刃抖落血滴,扣入剑鞘的声响,伴随着一道年轻男声,清润似浸了泉水,温沉好听:“小丫头,可有受伤?”

  糜月循声看去,树影下站着一道身影,天太黑了,看不清脸,只能隐约看到他身形挺拔隽秀的轮廓。

  他从袖中拿出了一张竹青色的绢帕,细致地擦着握剑的手指。他的指骨清瘦肃白,分明没有沾染上血,却被他翻来覆去地擦。

  糜月摇摇头。

  哪怕他不出手,那几头畜生也伤不了她。

  倒是脚指头还在隐隐作痛。

  “这里荒郊野外,常有野兽出没,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哭?”那人又问。

  糜月扭过头,死要面子:“谁哭了,是风大吹了眼睛!”

  那人似乎也不想戳穿小姑娘的自尊心,只问:“你家住何处?我送你回家。”

  糜月闻言更悲伤了。

  家?

  她现在哪里还有家?

  她如今说自己是烬花宫主,都未必有人信。

  糜月心情不佳,对于这多管闲事的救命恩人也吝啬言语。

  那人见她不应,从树影暗影中走了出来。

  皎皎月光下,他白衣胜雪,墨发及腰,星月在他眉眼间映出一抹清冷细碎的棱光,腰间坠挂着九玄寒玉铸成的剑鞘,夜风袭过,空青色的剑穗随风微晃。

  身姿如兰亭玉树,端得比风清,比月朗。

  糜月盯着来人的面容,被泪水糊住的杏眼却不敢置信地惊恐睁大,再睁大。

  谢、谢无恙?!

  救命!这厮怎么还找上门了!!

第2章 哥哥,我能跟你回家吗?……

  糜月脸色大变。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面前的剑修化成灰糜月都认得,正是她前一刻还在心底怒骂的死对头克星——东极剑尊谢无恙!

  她在河边蹲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能遇见他?他本家是姓曹吗!

  糜月心中一团乱麻,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同时脑子飞速运转。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可是烬花宫的地盘!

  莫非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提前来踩点的?

  此时的山门无她坐镇,弟子们被她放了大半天的鸽子,如今都在各宫休息,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们白天要去征讨的敌人,此时已悄悄探进了自家地界。

  这老贼若是趁机偷袭,弟子们定会元气大伤。

  烬花宫·危!

  他走到已然傻掉的糜月面前,看见小姑娘睫毛上尚挂着泪珠,伸手入怀,又重新拿出一块干净的竹纹绢帕递给她。

  “擦擦脸。”

  嗓音端得清和无害。

  小姑娘没吭声,也没有接,圆睁的杏眼甚至比方才被狼群围攻时,更为惊恐。

  “……”

  谢无恙下意识轻抿了下唇。

  他难不成比那群野狼更可怕吗?

  把腰间的坠剑往后撇了撇,他朝着小姑娘走近一步。

  “你别过来!”

  他近一步,小姑娘便立马退一步,握拳瞪他。

  谢无恙只好站定原地:“我并非歹人,这附近常有野兽出没,你独自呆在此处很危险。”

  糜月如芒在背地握紧小拳头:“坏人可不会说自己是坏人,你看着就不像好人。”

  仇敌相见,分外眼红。

  换做是半日前,她见到他哪里还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同他废话,定是二话不说直接拔剑开打,可是眼下,这副踢个石子都能把自己伤到的渣弱体质,顶多能做到的是跳起来锤他的膝盖。

  虽然不知他来此处的目的,但得想办法让他赶紧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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