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钟星星
程令飞怀着抱着一柄被布料包好的长剑,脸上顶着俩黑眼圈,疾步如飞。——他熬了?整整两个通宵,才锻造出了?这把令他满意的剑。
他看见糜月身边的夏沥:“诶,师姐,你不是?说不来的吗?”
夏沥没好气地催他:“你哪次闯祸不得我来擦屁股?都什么时辰了?你才来,抓紧点。”
程令飞被凶得不敢吭声,连忙扒开草丛,委身钻进狗洞。他钻入之后,观察四周,确定院中无人之后,朝洞口打?了?个手势,糜月抱着月饼第二个钻入,夏沥殿后,三?人十分?顺利地钻进了?院子内。
三?人轻手轻脚地绕过?园子里的花草,月饼闻到灵草的气息,馋得在糜月怀里挣动不停。
糜月趁着俩人没注意,偷偷薅了?一把灵草塞给了?月饼,后者才算安分?下来。
进入内堂,那只神龙鼎正摆放在大?堂里最显眼的地方。
近距离看着这口青铜鼎,糜月才发现?鼎身上雕刻的蛟龙更加栩栩如生,龙尾后摆,龙首高昂,仿佛下一秒就能从鼎身上飞入云霄。
“师姐,我、我这就开始了??”程令飞站在青铜鼎前,显得很紧张,扭头去问夏沥。
“嗯,动作快些,司徒长老怕是?快要回来了?。”夏沥催促他。
程令飞于?是?深吸一口气,把包在长剑上的布扯下来,淡淡的光芒萦绕在剑身周围,仿佛流动的星火,从流畅的剑身一直延伸到剑柄。
糜月眼睛一亮,这把剑跟夏沥那把北斗七星剑,不分?伯仲,看来今日必不会?教他失望了?。
程令飞双手托起精心锻造的灵剑,目光灼灼地望着那只青铜鼎,如同在铸剑大?会?时那般高举双手,将灵剑献祭般地用灵气送到鼎口处。
在灵剑飘至鼎口上方时,骤然一道刺目的白光打?在了?剑身上,耀眼灼目,亮得教人睁不开眼。
程令飞见状差点潸然泪下。
有神迹异象,他通过?神鼎的认可?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在耀眼白光中缓缓自转着的灵剑,忽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白光瞬间如同被浇灭的火焰,骤然间消失,“咣当?”一声,长剑掉落地上。
程令飞连忙弯身捡起灵剑,一边心疼地抚摸擦拭剑身,一边懵逼地问夏沥。
“师姐,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认可?还是?没认可?啊?”
那些通过?认可?的剑都被安安稳稳地送回到原主的手中,到他这儿怎么直接被吐到了?地上啊。
“我看看……”
夏沥也有些纳闷,拿过?他手里的灵剑仔细查看,只见剑身上被渡了?一层浅淡的白光,是?神龙鼎赐下的祈福祭纹没错,和她的灵剑残留的光芒一样,能增强剑的威力。
但不知为何这道白光,明显比她的剑要微弱不少。
就在夏沥和程令飞研究灵剑的功夫,糜月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本空白的书籍和一杆毛笔偷偷丢进了?青铜鼎里。
心中默念:功法功法,住在鼎里的神龙大?人在上,我要烬虚诀的全卷功法!
小?姑娘双手合十,圆润的杏眼望着青铜鼎眨巴了?两下,同样闪着期待激动之色。
虽然口诀里的那句“蛟龙吞月时”,她尚不解是?什么意思?,但今日是?满月之日,这只镇宗之鼎也符合口诀里的蛟龙,应当?会?给她一些指示吧?
就算给不了?功法,给她画一幅能找到秘宫的地图也好啊。
糜月耐心等了?几息,青铜鼎却?毫无反应,但也没有把书和笔吐出来。
还差什么?
她挠了?挠头,遂转念一想,有书有笔,但没墨汁啊,于?是?低头在储物袋里扒拉半天,又找到半瓶墨汁丢了?进去。
青铜鼎依旧没有相应。
糜月想起来,司徒衫一直用灵石在供奉这个鼎,难道这鼎喜欢灵石?
肯定是?了?,没有供奉,神龙鼎也不能帮她白干活。
她干脆一抖储物袋,又把上千枚灵石投放了?进去。
灵石倒入鼎口,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无穷无尽的空间,连灵石掉落的声响都没发出。
糜月傻眼了?,这鼎胃口这么大?,真能吃啊。
她有些急了?,小?手在储物袋里继续摸索着。
灵剑长刀暗器,还有从其他门派缴获来的法器、丹药,摸到什么统统往里丢。
她手里摸到一个小?红布包,一时想不起来这是?个什么东西,不管了?,先丢进去。
摸到一本书册,拿出来才发现?是?唐玉容送的那本进阶版双修指南,糜月犹豫了?一下,这个好像还有用,先留着吧,反手又塞回了?储物袋里。
夏沥打?量了?那剑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一抬头,看到糜月的小?动作:“月月,你往里面丢了?什么?”
“没、没什么……”
糜月略显慌张地把小?手背在后面,她的半个储物袋都快被掏空了?。
该死的,这神龙鼎怎么光吃不吐啊??
“师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程令飞忽然道,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听,那声音很细微,似乎是?从神龙鼎里的内部传来的。
听他这么一说,夏沥也隐约听到了?一阵沉闷的嗡鸣,那声音似乎越来越响,仿佛蛟龙在愤怒地低吟。
连糜月怀里的月饼都警惕竖起了?耳朵,连嘴边的灵草也不吃了?。
面前的蛟龙鼎的三?足在轻微颤动,仿佛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声响古怪,程令飞咽了?下口水,有点忐忑地扯了?扯师姐的袖口:“我们要不先……”
他剩下的“撤”字还没说出口。
“轰隆——”
下一刻,冲天的火光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冲破了?屋顶,也掀飞了?三?人一兔。
……
第27章 这娃是难带吧?(修)……
谢无恙此时正在掌门?居所,同?纪通和几?位长老一起品茗喝茶。
这茶名?为“云隐翠露”,只生长在云雾缭绕的山谷中,每一片茶叶上都蕴含着浓郁的灵气,取最嫩的那一截,不用慢煮,热水一激,便是满室清幽茶香。
纪通知道谢无恙不喜人多吵闹,没事?不会找他过?来,回回找他喝茶,实则都是有旁的事?要说。
谢无恙也不着急,一直在等他开?口?。
纪通看到烬花宫主赴宴后,本以?为此次铸剑大会必定会有些波澜,这种?预感在她们要留宿时更甚。谁知负责监视她们的弟子来报,她们连一晚都没有住到,赶在日出之前就?离开?了。
原以?为烬花宫会闹事?或是来抢孩子,结果都没有发生,除了大会之后他师弟跟合欢宗主起了点小?龃龉,其他的竟然都很顺利。
倒显得他小?题大做了。
喝了半天茶,也该进入正题了,纪通给云松鹤长老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清清嗓子说道:“听说那日,烬花宫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离火宗和其他门?派的联手截杀……”
谢无恙闻言饮茶的动?作微顿。
云松鹤长老接着道:“那离火宗不敌大败,烬花宫却将路过?的弦音宗少主给掳走了。”
谢无恙蹙眉:“……江蘅?”
“听说是那妖女看上了弦音宗少主的姿色,把人掳回去做了侍宫,现在弦音宗掌门?急得上火,怕是不日便要跟烬花宫宣战了。”
纪通装作第一次听到这消息,也跟着夸张地应和:“竟有这种?事??好歹是一宫之主,如此跋扈行径,实在是闻所未闻。师弟,你可知道此事??”
说完便去看谢无恙的神情。
在他看来,就?算谢无恙和烬花宫主有了个孩子,也更改不了两宗敌对的事?实。且那烬花宫主实在是品行败坏,连强抢男修之事?都做得出来,实在配不上他的师弟,他不希望谢无恙还对那妖女存有什么旧情,诚心想让他看清那妖女的真面目。
“现在知道了。”
谢无恙仿佛听了一件无关痛痒的八卦,反应淡淡:“弦音宗掌门?有四子三女,江蘅并不受重视,弦音宗不会为了他得罪烬花宫,更不会同?烬花宫开?战。”
弦音宗和烬花宫从前并无恩怨,且江蘅和糜月还有几?分同?窗之谊。
谢无恙不知那假扮糜月之人为何将他掳走,但想来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
纪通摸了下鼻子,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烬花宫主把江蘅绑去做了侍宫。”
他生怕谢无恙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他有点纳闷,他这师弟是真的对那妖女没感情不上心,还是单纯地喜怒不形于色?若是前者,他倒是能放心了。
殊不知他们以?为的那个烬花宫主压根就?不是糜月。
“所以?呢,师兄想说什么?”
谢无恙撩起眼皮看向纪通,清凌凌的目光仿佛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后者有点尴尬地打着哈哈,“没什么,喝茶喝茶。”
话?音未落,陡然之间传来一阵明?显的震感,伴随着遥远的轰鸣,连同?桌案上的茶盏都跟着抖了抖。
几?人循声望去,似是司徒长老府邸的方向,火光大作,一瞬间染红了天际,炸出一小?团蘑菇云。
“你们一个个的心思都飘到哪里去了,不好好修炼,再等十年,你们都炼不出本命剑!”
而此时正在剑池边教导弟子的司徒杉,正手拿戒尺,对着几?个剑招不规范的小?弟子厉声训斥。
小?弟子们被批得头也不敢抬。
直到天边火光晕染开?来,一个小?弟子指着他身?后的方向,好心提醒他:“长老,您的院子……”
司徒长老冷哼:“我的院子如何,你少给我攀扯别的!”
小?弟子挠着脑袋,结巴道:“您的院子,它好像炸了……”
……
爆炸发生的瞬间,程令飞和夏沥的第一反应,都是扑过?去把糜月护在了身?下,而糜月则下意识紧紧护住了怀里的月饼。
直到漫天的灰烬散去,程令飞咳嗽着手捂胸口?,夏沥撑着腰,扒拉开?身?上压着的碎石,艰难地从碎石堆里站起身?来。
俩人起身?后,连忙一同?拉起身?下眼冒金星的小?团子,低头检查她有没有受伤:“月月,你没事?吧?”
糜月咳出一缕黑烟,缓了片刻,摇摇头说:“我、我没事?……”
她被搀扶起来,发现怀里的月饼身子软踏踏的,仿佛昏厥了过?去。
糜月连忙抓着它的身子急得使劲摇晃:“月饼!醒醒!月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