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幼崽后被宿敌捡回家 第8章

作者:钟星星 标签: 仙侠修真 相爱相杀 甜文 成长 轻松 玄幻仙侠

  糜月端着碗小口喝着粥,心里闪过些许怪异感,怎么感觉他成了管家似的。

  谢无恙看着她好好用完膳,叮嘱她道:“这里平时无外人打扰,你可以随意进出,但唯有顶楼,你最好不要进去。”

  随后独自起身离开了暖阁,似乎回了自己的寝殿,殿门紧闭,不知在做些什么。

  糜月揉了揉吃得有些发涨的肚皮,打算去散步消消食,熟悉打探下周围的环境,方便以后踩点。

  她刚走出门想到什么,回头看了看层叠的小楼,说起探查,她连这座悬海阁都还没完整地逛过呢,不如就先从眼前的开始吧。

  整个悬海阁共有七层,于是她便一层层地往上溜达。

  第一层是悬海阁主殿,只摆着几张闲置的桌椅,看得出主人没有什么待客之心,侧殿是她住的地方。

  往上第二层是谢无恙的寝殿,殿门紧闭着,糜月直接掠过。

  最让她惊讶的是,从第三层到第六层竟然全都是满满的藏书。

  一排排的博古架摞满了各色书籍、剑谱,还有一些地志、文集、杂记,甚至还有讲堪舆、天仪、卜筮的书,堪称五花八门。

  糜月扫了两眼,便觉得眼花。

  光从看书的喜好,她就知谢无恙和她顶不对付,没有一本符合她的口味,这些书拿来垫桌脚她都嫌厚。

  她烬花宫的寝殿里也有几排藏书,书名都相当直白,一目了然:

  《论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妖女》、《合欢宗独家双修指南》、《魔尊夺爱追妻夜夜宠》、《失忆后妖王带崽找上门》……都是她翻了好几遍的心头好。

  且说,那本《合欢宗独家双修指南》还是某年生辰,合欢宗宗主送给她的正版书。大抵是因为烬花宫和合欢宗名声一样的臭,糜月和合欢宗宗主有些惺惺相惜和臭味相投,在众多修仙门派里,她唯独和合欢宗宗主关系最好。

  那本双修指南香艳绝顶,还配有插图,栩栩如生,糜月闲来没事就会翻一翻,只是还没来及派上用场就变小孩了。

  可惜啊可惜。

  那些可都是她珍藏的宝贝,也不知道她走之后,沈灵淇有没有帮她好好收好。

  糜月一边想,一边慢悠悠地往顶层的阁楼走。

  她想起方才在席间谢无恙的叮嘱,为何单单顶楼不能去?莫不是藏着什么宝贝,或者有秘宫的线索?

  糜月一身反骨,越不让她去的地方,她偏要去看看。

  顶层的殿门没有设置阵法,就这么虚虚地掩着,糜月见状心中窃喜,姓谢的也忒大意了,这不是方便她偷……不对,方便她踩点吗?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门,侧身钻入,殿里一片漆黑昏暗,窗户严丝合缝地关着,几乎没有光亮透进来。

  殿内摆放着许多杂物,八仙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木匣。影影绰绰间,糜月发现正对着她的墙壁上似乎挂着一幅女子的画像。

  那画中女子梳着双环发髻,长裙飘逸,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那画像的五官,但从气质和身形,依稀能瞧出来是个绝艳姝丽的大美人。

  糜月摸黑往殿内走了两步,怎么感觉这画像上的人有些许眼熟?

  “嘶嘶~”

  古怪窸窣的响声让她脚步一顿,糜月偏头,对上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瞳,宛如黑夜里燃烧的鬼火,层层的鳞片反射着冷白的碎光,从木匣子里探出头来,正在悄然地朝她的方向流动贴近。

  “妈呀,蛇!!!”

  糜月惊叫一声,吓得掉头就跑,脚底生烟。

  正在屋内打坐的谢无恙,乍听到那声突兀的惊呼,倏地睁开眼,一连串“哒哒哒”慌忙下楼声传来,紧接着“砰”地一声,殿门被大力地紧紧关合。

  谢无恙寂然不动,清淡含雾般的狭长眼眸往殿门的方向看去,灵识如过境的风般瞬间扫荡了整个悬海阁。

  锁在自己屋子里的小姑娘,似乎受了点惊吓,但无事。

  谢无恙松了口气,他的灵宠倒是被她吓得不轻,纷纷蜷缩回了匣子里。

  ……

  糜月背贴着屋门,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心有余悸。

  谢无恙他果然是个变态啊!

  哪个正经人会在自己的寝殿里养蛇啊?太可怕了!

  她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最害怕的东西就是蛇了,方才那一眼,让她现在还头皮发麻。

  糜月也不敢乱跑了,老老实实地在自己的房间里呆着,连晚膳都让侍从送进了房里。

  入夜前,糜月把窗户和门都关得死死的,检查了好几遍,方才提心吊胆地躺在床榻上,抱着自己的小被子,裹得像个虾球,连脚指头都不敢露。

  养这么可怕的东西,还不锁门,简直没有公德心!

  谁知道那些蛇会不会半夜跑出来钻她被窝咬上她一口?

  糜月战战兢兢,一整晚都没睡踏实。

  辗转反侧间,她做了个噩梦,恍惚梦见了幼年时在无涯学宫的日子。

  无涯学宫算得上是修仙界第一学府,由无涯道人一手创办。无涯道人已是半步成仙的修为,对神相的凝练更是炉火纯青,各大宗门挤破了脑袋,都要把自家孩子往里送。她娘亲——便是当时的烬花宫主,也不例外。

  糜月小时候就生的好看,娘亲又是烬花宫主,刚入学宫,就成了众星拱月般的存在,每天兜里、书箱里全塞满了小同窗们讨好送的饴糖。

  糜月含着金汤匙出生,不像旁人会看宗门出身交朋友,她交朋友只有一个标准:看脸。

  于是,那批学子中,最漂亮的男孩子就成了她的同桌。

  她对待朋友也大方,吃不完的零嘴都会分给同桌,但对方似乎并不领情,每每都是推拒说:“不必了,我不吃。”

  糜月是个安静不下来的性子,上课时也会叽叽喳喳,先生懒得管,越发衬得旁边的人沉静孤僻。久而久之,糜月对他就只有一个印象:她这同桌虽然长得漂亮,但是是个闷葫芦。

  糜月永远忘不了那年冬至,先生教他们凝结神相。

  神相乃是神识的显化,神识越强,显化出的神相也越强,每人因为功法和天赋不同,凝结出的神相虚影也不尽相同。

  她天赋异禀,先生不过演示了一次,她便掌握了精要,凝结出了一朵堪称完美的九瓣烬花神相,在半空中徐徐旋转,仿佛一朵美轮美奂的莲花法宝,惹来众学子们艳羡的赞叹。

  先生正要夸奖她,下一刻,赞叹的声音更响亮了,但似乎并不是朝她。

  糜月扭头一看,她那闷葫芦同桌竟然也凝结出了神相。一条洁白如玉、身形粗长的蟒蛇如有实质地攀绕在小男孩的肩头,他双眼紧闭,额头落汗,似在苦苦坚持着。

  那蛇如新生般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见了她旋转着的烬花,瞳孔兴奋地竖直,如同看见了美味的猎物,旋即便朝她的神相扑去,张口就咬掉了她一片烬花花瓣。

  糜月神识剧痛,当时便昏了过去。

  ……

第7章 你怕我?

  糜月从梦中醒来,揉了揉尚有些混沌的脑袋。

  没错,那个可恶的同桌就是幼年的谢无恙。

  拜他所赐,她被他的白蛇神相咬掉了一片烬花花瓣,从此,她的九瓣烬花莲变成了残缺的八瓣。

  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年,许多幼时的记忆都已模糊,但唯有那个场景,让她此生难忘,她也因此“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那时候谢无恙多大来着?七岁还是八岁吧,她也记不清了。

  因为比起后来成为宿敌打打杀杀的那些岁月,她与谢无恙幼年的这桩纠葛,实在不值一提。

  糜月只记得后来,她娘亲气疯了,来学宫里讨要说法,当时的隐剑宗掌门领着谢无恙,给她下跪请罪。她昏迷了三日,谢无恙就在雪地里跪了整整三日。

  再后来,谢无恙就没有再在无涯学宫出现过。

  “……你看起来似乎没什么胃口。”

  温润清磁的嗓音打断了糜月的思绪。

  她脑子里还在想这件事,早膳用得心不在焉,惹来男人的询问。

  因为她怕蛇,所以整个琼山的蛇都被除尽了,她好久都没有做过这个噩梦了。

  谢无恙怕小姑娘够不着,特意给她盛了一碗白粥,摆放在她面前。

  糜月下意识地往后一躲。

  “你怕我?”谢无恙留意到她的小动作,眉梢微挑。

  糜月心道,不是怕,只是单纯地排斥和厌恶。

  她不禁想,自己之所以会走火入魔变成小孩,会不会跟她幼年时的灵识受损也有关系?不然没道理,前几任宫主修炼都没出过错,偏偏到她这里就发生了这等离奇的怪事。

  “顶楼的蛇是我饲养的灵宠,它们从不会伤人。”

  谢无恙见小姑娘神思不属,想到昨夜的动静,以为她当真被吓到了,于是安抚道,“它们更不会无故跑出来,你不必害怕。”

  不会伤人?

  要不是她吃过亏还真就信了,糜月心下冷哼。

  谢无恙今日穿着一袭竹月白衣,袖口纹着斜月梅枝,半束着发,墨染似的发间只戴着一根款式简单的发簪,端得仙姿秀逸,云淡风轻。

  糜月好像就没见过他穿白、青、蓝三色以外的衣物。

  多亏了那张过分俊美的脸撑着,他的衣品真就和今日的菜色一样寡淡。

  倒是不见他腰间常别着的长剑,比素日多了几分居家的自在闲适,听说他已经修成了心剑,可以将本命剑收于掌心穴窍。

  她因幼年时被他的神相啃了一口,害得自己如今走火入魔,他倒好,没事人一样,修为又更上一层楼了。

  糜月心下来气:“我不想喝粥。”

  眼见小姑娘神思恹恹地单手撑着下巴,小手握着勺子搅了半天,粥都快凉了,一口都没往嘴里送,最后双手把碗往前一推,干脆不吃了。

  谢无恙看着桌子上清淡相宜易消化的粥点,并无觉得不妥。

  明明昨天还胃口极好,今日怎地忽然变得挑食起来?

  糜月昨晚本来就没睡好,看着满桌子清淡的白粥小菜,更没有什么胃口。

  委屈又赌气地瞥他一眼:“谢无恙,我要吃核桃酥饼。”

  核桃酥饼……?

  谢无恙闻言一怔,看着此时几乎和她幼年时没什么分别的糜月,眸底泛起涟漪,一些陈年的记忆随之被勾起。

  在无涯学宫同窗时,那人也是这样的年岁,脖子上总是挂着一个双鱼流苏的银项圈。项圈坠着一个小香囊袋,袋子里没有装香料,而是日日装着一块核桃酥饼。

  他第一次见她时,她便从那香囊袋里拿出了一块核桃酥饼,用手掰开成两半,大方地递给了他一半,问他吃不吃。

  她说是这酥饼是她娘亲手做的,每天都要吃上一块才解馋。

  她幼时最喜欢的食物也是核桃酥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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