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锅包漏漏
“吃别人不能再生的精神体吗?”卿鸢想象了一下小水珠吃狗狗吃猫猫吃狼吃蛇的画面,皱起眉,“不太好吧?”
小水珠吃的元素力一般都是哨兵们外溢出来的,而且吃了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的。
无泽脸色苍白,但还是看着她漾开笑意。
卿鸢怀疑她是不是长他痒痒肉上了,她好像很轻易就能戳中他的笑点,让他笑起来。
眨了下眼,卿鸢把狼王他们精神巢精神菌的变化告诉了无泽前辈,问他有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经过你的净化,剩下的、变成透明的菌丝可以吸收其他有害的毒素和没变成透明的菌丝了?”无泽摇头,“我没听说过这种情况。”
“它们会不会学习了我的精神体的净化能力啊?”卿鸢听他都没听过,有点不安,“它们变成透明的以后,和我的精神链好像,我怕我……”是怪物。
她没说完,但无泽前辈好像懂她的意思。
“卿鸢同学只是很特别,因为特别才有跟比人不一样的地方。”看她还微微皱着眉,无泽稍微蜷起手指,按捺住想要抬手为她抚平眉间的冲动,很轻但也很认真地说,“如果卿鸢同学是怪物,那我也是,我们互相掩护,一定可以好好地隐藏在人类里面。”
这回轮到卿鸢笑出来了,无泽前辈的话好可爱啊。
感觉他说完,他和她都长出了怪物的犄角、尾巴,偷偷背着人类碰头开会,等走出这个办公室,就又都变回正常人的样子。
她的话提醒了无泽,让他提议:“卿鸢同学可以留一点精神链,我用它们给那些污染源做实验。”
好主意,卿鸢眼睛一亮,探出精神链,还让小水珠甩了一碗水让无泽的精神链捧走了。
卿鸢感觉今天来找无泽前辈收获很多,忍不住弯起眉眼:“我吃了你的风,你带走了我的水,我们两清了。”
无泽看着她的笑脸,眼里也浮起笑意。
怎么可能两清呢?他就把他的命欠给她了,如果她愿意,他也愿意一直还,一直还下去。
卿鸢从无泽前辈那里出来,看了下光脑。
她的室友还没给她回消息。
她又给她发了条消息,吓唬她如果再不回她就要告诉导师了。
她是以开玩笑的语气发出的信息,可眉心却是皱着的。
室友平时光脑都不离手,连去卫生间都要刷星网,怎么会这么久不回她消息?
难道昨晚忙了一晚上,今天还没起来吗?
卿鸢开着光脑等室友回消息,没等到室友的信息,倒是等到模拟系统给她发来消息,说是为了补偿她因为故障带来的损失,会按照她的筛选条件,为她联系符合条件的哨兵和她进行模拟练习。
这可是好消息,她正愁时空系哨兵都太高傲,不会加入模拟系统接受匹配邀请呢,就是不知道系统什么时候能帮她联系上。
光脑震动了一下,她以为是室友或者是模拟系统,赶紧点开,一看发现谁都不是。
是奥古斯丁那位男鬼教授,他要她过去一趟。
卿鸢不想过去,绞尽脑汁想了个借口给他发了过去。
他秒回:【是公事,必须到,不要让我出具审讯组的指派函来请你。】
过了一会儿又补了一条:【时间可以通融,你选一个方便的时间过来。】
卿鸢对着光脑屏幕挥了一拳,几天不见,男鬼教授还是那么欠揍,亏她还为他的记忆碎片里那个可怜的小男鬼难过了一下呢。
虽然他的经历值得同情,但也不是别人要无条件原谅他的刻薄冷漠的理由,她该讨厌他还是讨厌他。
卿鸢看了一下自己的时间表,把他排到明天上午,明天下午她约好了和熊熊队长进行模拟训练,应该能扫去上午见到晦气男鬼的阴霾。
下午卿鸢没什么安排,去了图书馆,用积分换了高级借阅卡,在借阅室里泡了两个多小时,抱着一摞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上的书出了图书馆。
有点饿了,她从图书馆后面绕了一下,打算去食堂看看,却不想,刚一转过墙角就遇到了霸凌现场。
几本书散落在地上,一只脚踩在上面,那人低着身,满脸笑意地念出那本书封面上的字:“《植物系哨兵的孕期指南》?哈哈哈哈,我说你训练完了急急忙忙地往图书馆跑什么呢,原来是怀孕了,不知道怎么办了呀?来,让我们看看我们小孕夫的孕肚,看看大不大,怀了几胎了。”
“听说植物系的浪货在孕中还能继续不停受孕,结果的时候,都分不清是谁的种,最后大的小的都没人要。”
“一看你就不懂植物系,他们自己就能怀,只要被人轻轻碰一下就行,这和碰瓷有什么区别?不怪没人会负责……诶呦,你看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有人管你吗?有人管你,你会自己偷偷跑到图书馆里借这种书?”
卿鸢停下脚步,看着一道背后收拢着白翼,身影修长的哨兵捂着自己的小腹,小心翼翼地低下身,一只手去拿地上的书。
第88章 开始升破级
捡书的人动作顿住, 和看向他的卿鸢视线交接在一起,片刻后,眼里显出慌张, 匆匆避开她的视线,书都没有拿稳,匆忙起身, 捂着小腹侧身微微打开翅膀挡住自己, 又过了一会儿, 想到什么慢慢把手放了下来。
上次卿鸢见他是在任务过程中, 他是负伤、紧急受审的状态,理应比回到基地整顿好的样子要好一些,可他并不好, 脸上有伤口, 羽翼好像也被人恶意修剪过。
不过,他把自己收拾得非常安静整洁, 金色的头发柔顺发亮, 羽翼的羽毛也根根洁白分明, 侧身时,被一缕倾斜下来的光笼罩,浑身都泛起一圈皎洁神圣的光辉, 下意识护住小腹的动作,莫名增加了他身上的神性, 让他看起来仿若流落凡间的落难天使。
“一碰就止不住结果的小男昌夫怎么不说话了?不服气啊?不服气也没办法,谁叫你自己不检点, 让自己莫名其妙地大了肚子,说不清来源,那你就得乖乖被我们教训, 这就是规矩。以前你带人查我们的时候,不是很高傲吗,继续傲啊,躲什么……”围着他的几个人发现了他的异常,纵然他已经很快从卿鸢这里转开头,可还是叫这些人看到了她。
“哟,这位不会就是让我们的将槿督察长怀孕的……”
卿鸢甚至没听到那人打算用什么词来形容她,就看到一簇柔软的绿藤突然勒住了那人的脖颈,那人洋洋得意的脸顿时变得紫红,甚至都没来得及放出自己的精神体还击,身体就软了下去。
绿藤嫌弃地放开那人,立刻那人脖颈时,藤蔓表面扯出密密麻麻、纤细如丝的纤维管,它们好像是活的,有意识地扎进人的皮肉里,大力地抽取血液,灌注进自己的藤条里。
卿鸢睁大眼,想起上次她在哨兵精神巢看到的“小草”,是那么孱弱、干枯、奄奄一息,她还很同情它,叫小水珠给它浇了很多很多的水,就算是后来,哨兵把藤蔓唤出体外,让她看到了“小草”全貌,它们也是柔软细瘦、好不容易开出来的花被她看一眼就能碎掉。
她还记得它们有个很中二的名字叫圣域之藤。
原来它们是这么凶残的吸血藤吗?
卿鸢后脖颈一凉,想到她还让这些藤蔓缠上她的手腕就感到后怕。
剩下的几人还想做什么,绿藤如同鬼影在他们身侧悄无声息地竖起摇晃,不用交手,就已经明白他们不是他的对手,赶紧扯起地上半死不活的同伴,落荒而逃。
绿藤快速退回到哨兵的袖口衣摆里,哨兵没有回头,蹲下身,安静地一本本拾起书,有的书掉落得比较远,他下意识又按住了小腹,然后才倾身去拿。
一只白皙的手帮他拿起了那本书,他顿了一下,低头接过书:“谢谢。”
说完便起身,一副根本不认识她的样子,但他袖口里有藤蔓钻出来,非常熟稔地往卿鸢的手上缠。
浅金的头发,白中透着淡粉的脸庞,纯色的羽翼,好像由最浅又最梦幻的油彩涂抹出来的美丽天使仿佛要融化在阳光里,颤着眼睫想把藤蔓收回,可更多的藤蔓从他的衣摆下冒出来。
那些藤蔓钻出时摩擦着哨兵在特殊时期分外敏感的皮肤,瞬间就留下淡淡的红痕,并让哨兵险些失去站立的力气。
让他更难堪的是,他的一条藤蔓还很骄傲地竖在卿鸢面前,晃动着给她看上面结出的青涩小果,那几颗小果子好像是比禁果还要令天使羞愧的存在,他赶忙握住那条藤蔓,小心地将那些小而脆弱的果子收在手心里。
这些不会就是她无意间帮他授粉后整出来的果实吧?
那他……卿鸢看向哨兵,他穿着有些宽松的白色作战服,看不清具体的轮廓,只觉得他的腰腹还是很窄很薄的,但他在她的目光里,想要捂住腹部,又按耐住的手还是暴露了他的秘密。
卿鸢闭了闭眼,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没有霸总的钱,却闯了霸总的祸。
满脸绯色,反而更有圣洁感的哨兵在她懊悔的时候,转身再次要离开,卿鸢叫了他一声:“将槿。”
她能记住这个哨兵的名字还多亏了和他一起被她审讯过的黑翼哨兵,那个恶毒但笨蛋的漂亮哨兵连他两个字的名字都记错了,开口就叫他将松。
白翼哨兵停住脚步,有些茫然地看向她:“向导认识我吗?”
卿鸢比他还懵,他不记得她了?可他之前和她对上视线还会立刻躲开;欺负他的哨兵刚一提到她,他就放出精神体攻击他;他的藤蔓也表现出和她和亲密的样子。
是装的吧?
卿鸢抬起手,给他看不顾他阻拦又伸出藤条缠住她手腕的藤蔓:“你说呢?难道你的藤蔓不管对方是谁都会这么黏人吗?”
白翼哨兵也为自己不知廉耻往向导上爬的藤蔓感到困窘,被她一问,眼睫低下,没有反驳,认真道歉,把藤蔓从她身上唤回来:“对不起,但我真的不记得我们认识。”
卿鸢认真看了看白翼哨兵的表情,又有点怀疑,看他的样子不太像是假的,她提醒他:“你身陷污染区,我是负责救援你的随行向导,在你获救后,我审问过你。”
白翼哨兵眼里浮现出错愕和警惕看着她:“你怎么知道这些……我查过档案,里面没有我的审讯记录。”
卿鸢看着他,越来越感觉他没有在演,他的眼神太真切,眼尾都有些泛红了。
“我刚刚说了啊,就是我审问的你,我怎么会不知道?”
“不可能。”白翼哨兵摇头,看金粉色的眼瞳不复之前那么平静淡然,看她的目光甚至多了一分敌意,“你不可能是我的……主人,她已经不在了。”
啊?卿鸢感觉自己的CPU散发出了淡淡的糊味。
她什么时候成了白翼哨兵的主人,还不在了?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只有我和主人知道的事情?”白翼哨兵眼神变得肃冷,一步走出光下,向卿鸢靠近,从他衣服下钻出的藤蔓也进入了准备攻击的状态,仿佛活虫般的纤维管在疯狂扭动,卿鸢密恐都犯了,下意识往后退,藤蔓生长的速度比她快多了,很快就爬上了她的手脚。
她的余光都看到立起的藤蔓在她脸侧甩动了,可藤蔓并没有真的伤害她,在关键时刻,哨兵止住了它们。
卿鸢并没有没坐以待毙,在藤蔓爬到她身上的时候,她也探出精神链缠住了哨兵的精神巢,可哨兵停下并不是因为她,她还没有来得及叫精神链发力。
是他自己停下来的,还用一种特别复杂的眼神深深地看着她。
“你的精神链……”
哨兵眼下有淡淡的乌青,垂眸的时候,显得疲倦又脆弱,声音很轻像是呓语:“好像主人的。”
卿鸢想到该怎么让哨兵想起她了,让精神链试着进入哨兵的精神巢。
他连她的精神链都记得,那肯定会记得小水珠。
卿鸢没想到她的举动引起了哨兵很激烈的反抗,她的精神链刚进去一点,他的精神巢便猛地收紧,所有甬道都死死闭合起来,与此同时,他的翅膀也打开,亮出羽翼的锋芒像是要对她做什么,但最终只是在她的身侧轻轻合拢。
她和哨兵之间最后的光线也慢慢被他的翅膀遮挡住,但她依旧能看到他眼底的浅浅水光:“不可以……只有主人能进到里面……”
他说着拒绝她的话,可看她的眼神却有些迷离,人也低下头,在一点点靠近她,轻轻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越嗅,唇舌就越干燥焦渴,抬眼看向她的时候,眼里的渴求太浓腻湿润,实在无法隐藏,于是就化成了丝丝缕缕的水线轻轻勾缠着她。
一个比天使还圣洁美丽的人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卿鸢脑袋里冒出一个有些老土,但非常贴合他的形容词:纯欲。
他的人还能和她保持距离,他的藤蔓却忍不住一会儿碰碰她的手腕,一会儿蹭蹭她的颈间,也不多碰多蹭,很容易满足,稍微沾到她的气味,就立刻翘起末端,像开心小狗的尾巴一个劲儿地摇晃,然后又用末端拱拱她的手,想让她摸摸它,看卿鸢没反应,它们甚至急得把自己往她的手指下送。
卿鸢忍不住提醒哨兵:“你的藤蔓……”
哨兵听到她的声音,眨了下眼,眼神清醒了很多,意识到自己和藤蔓做了什么,耳朵都红了起来,小声和她道歉,把拼命勾引向导的藤蔓抓走。
卿鸢也没再勉强他记起她,换了个方法,问:“你的精神巢看起来很缺水,我可以帮你浇一下水。”
她记得上次见他的精神巢,有两点让她意外。
一是,他有两个精神巢,一个正常发育,另一个不知道为什么是萎缩起来的。
二是,他正常发育的精神巢看起来也不太健康,干涸得厉害。
这次见他萎缩的那个精神巢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正常发育的精神巢还是很干,甚至比上次见还要干。
“谢谢向导的好意,但我只能接受我的主人的浇灌。”哨兵并没有因为她的提议心动,喉结缓缓滑了一下,脸颊似乎更红了,很有礼貌但也很坚定地问,“可以请向导收回精神链吗?我这样已经很对不起我的主人了。”
卿鸢暂时没抽出精神链,想先把事情问清楚:“你有过几个主人?”难道是她自作多情了?他的主人其实不是她?
这个问题让哨兵一怔:“我只有一个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