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锅包漏漏
卿鸢慢慢吐息,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
但是为什么会这么热,这么口渴呢?而被子里却又感觉有些潮湿,不知道是汗还是什么。
卿鸢心跳慢下来,耳朵却越来越烫,小心翼翼地侧头往哨兵们所在的位置看。
谁把灯关了?她都看不清乌曜他们了,卿鸢眯起眼努力想要看清黑暗里模糊的轮廓。
卿鸢被门口幽深的绿光吓了一跳,想起那应该是疯狼的眼睛,仍然有些警惕,他大晚上不睡觉盯着她干嘛?不过等她想要再看看的时候,幽幽的绿光不见了,她刚刚看到的好像只是她神经紧张之下产生的错觉。
卿鸢看了一会儿,确定黑狼老实地待在门口后,没再管他,打开光脑。
诀君半个小时前联系过她,卿鸢跟他确定方便视频后,戴上耳机,抓了个小应急灯,把被子拉过头顶,给诀君打过去。
对面是黑屏,卿鸢趴在枕头上,小声叫他:“诀君队长……”
狼王知道他现在的状态瞒不了她,把镜头对向自己:“对不起,卿鸢向导,我现在的样子很难看。”
卿鸢捏住枕头的角角,她能从投影中感觉到诀君今天负伤情况很严重,但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的身上整理过,换了新的作战服,看不出什么伤口,可侧脸到脖颈处都是翻涌着毒雾的灼伤痕迹,看起来很是狰狞恐怖。
狼王有些难堪地侧了侧脸,想把丑陋的样子藏起来,又怕影响她观察,强行让自己以端正的姿势接受她的注视,脖颈处的青筋浮起。
卿鸢知道狼王不愿意让人看到他如此脆弱狼狈的样子,很快收回目光,打算催动精神链:“我来帮你治疗吧。”
诀君叫住她:“抱歉,卿鸢向导,我们这里的情势有些严峻,今晚安排了紧急会议,我的时间不多。”狼王看着屏幕,眼底显出眷恋,不过很快就将情绪收好,“跟向导汇报完我的情况就要回去,不用担心我,执行任务中,这样的伤势是很常见的。”
他还要带着伤开会?卿鸢顶着被子坐起来,小声但很有感情:“不行,你的伤口面积那么大,如果一晚上不管毒素,它们渗透到你的全身,甚至整个精神体的,你本来就有旧伤……”
看狼王还想安慰她自己没事,卿鸢皱起眉,抱起应急灯,幽幽的灯光趁着她幽幽的目光:“诀君队长,这个时候,你应该听从向导的命令。”她也不想用向哨关系来压他,可如果不管他,他明天真的会顶着这一身伤继续作战。
不过,她也不想影响他的任务,卿鸢深吸了口气,准备好拼尽一切冲刺:“给我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让我大治特治。”大治特治(划掉)大吃特吃。
“不,那么急,向导会很难受的。”诀君摇摇头,看卿鸢又要皱起眉,抿了抿唇,虽然竭力保持冷静,耳朵却还是因为过于难为情而有些发烫,“如果向导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一边开会,一边接受你的治疗。”
她不介意啊,但是,卿鸢有点担心诀君:“你可以吗?”他的伤那么严重,治疗起来反应应该会比较大,被会议上的其他人看到,会不会不太好?
诀君缓缓吸了口气,胸膛将绷起来的作战服撑得更紧:“我可以忍住,不会让向导难堪。”
她不会因为他感到难堪啊,卿鸢还想说什么,但诀君的副队已经来通知他,其他小队的队长在等他了。
诀君应了一声,站起身,他也拿了耳机,只戴了一边,对副队点头:“请他们进来吧。”
光脑被他放在旁边,没有刻意遮挡,但别人不特意看过来也看不到,而且这么放卿鸢的视角很好,可以把一会儿参加会议的哨兵都暗中观察到。
诀君看着抱着应急灯的向导:“今晚很危险吗?”
卿鸢听到他的问话,嗯了一声,又把声音压低了些:“有点吧,不过戎予队长安排好人保护我了。”
诀君没再多问,让精神链深入到狼王精神巢的投影,轻声说:“我开始了。”
诀君微微点头,看向走进来的哨兵,神色依旧,只是微微攥紧了手指。
卿鸢现在很熟练了,不敢让小水珠吃得太猛,让诀君太过难受,但无论她还是小水珠都要馋疯了。
诀君今天的伤口实在太可口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卿鸢把目光放到进到画面里的哨兵身上,眼睛微微睁大。
这几个哨兵队长都戴着那种把整个脑袋都包进去的金属面具,造型恐怖的金属面具看起来都很有年头了,甚至还有锈迹,这让它们固定在哨兵脸上,脖颈处的卡扣看起来更加恐怖,让卿鸢想到了古代羞辱折磨囚犯的酷刑面具。
好疼好疼,卿鸢的幻痛症又犯了。
卿鸢无法通过厚重且浮夸的面具看到他们的表情,所以也不确定他们是否发现她的存在。
应该没有吧,卿鸢看他们都是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坐下的。
只有一个面具上有个金属长鼻子的哨兵队长稍微向她这边偏了偏头,似乎嗅到了什么味道。
卿鸢老实地趴在枕头上,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长鼻子哨兵把头转了回去,再没看向这边。
卿鸢发现自己的心跳在刚刚加快了,似乎她的身体更清楚,对方已经察觉到她的存在了。
不管了,卿鸢收回注意力,小声问诀君:“这个速度可以吗?”
诀君刚听完了一个哨兵队长的汇报,又听到她的问话,点头:“可以。”顿了顿,“但明天的清除工作,如果能够再加深一点会更好。”
这话也是在跟她说吧?卿鸢试探地叫小水珠放开一点,对看起来只是在认真开会,丝毫没有显露其他异常的狼王说:“受不了的话,就告诉我。”
诀君应了一声,看向提出另一个想法的哨兵队长:“嗯,不用顾忌太多,我和我的队员还能坚持,后方不用担心,你们把握好自己的节奏,放开手脚去做。”
明白,卿鸢会意,让小水珠不用再收敛了,她趴到枕头上,闭上眼,把自己的意识也完全灌进狼王的精神巢投影。
巨大的银狼在忍耐极致的煎熬,咬着自己的尾巴,身体用力地蜷缩着,卿鸢轻轻叹息了一声,用精神链安抚它。
银狼从紧咬的齿间与毛茸茸的尾巴中发出一声呜咽,蓄满力量的肌肉可怜兮兮地抽搐着,卿鸢将自己的意识也覆盖上去,这是她新学的,精神安抚方法。
有意识地让自己的意识与自己高度同步,这样精神体就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她,譬如此刻,如果她把新学的知识实践得很好,银狼就能感觉到她在拥抱它。
她好像做到了,银狼向她的怀抱蹭了蹭头,她再接再厉,试着把被它咬得湿漉漉的大尾巴拿出来。
“会咬坏的。”应该说已经咬坏了,卿鸢皱眉,看着渗出血迹的大尾巴,轻轻摸了摸。
刚开始那条毛茸茸的尾巴勉强还能忍住,颤抖着保持安静,然后难过地甩了甩,最终屈服于自己的欲念,圈住了她的手。
卿鸢动了动自己的手,和意识高度同步后,她的感官也更清晰更具体,她甚至能将狼尾的毛发中挑出一根,捏紧,在指尖揉搓。
她的实验,让银狼又抽搐了一下,她赶紧放开。
银狼反应这么大,诀君真的没关系吗?卿鸢试着让意识浮起来,睁开眼,却没有断开连接。
“诀君队长,你还好吗?”
她的问话和长鼻子哨兵和诀君说话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诀君队长,你好像很热啊。”
卿鸢向那个哨兵看去,莫名从金属面具中看出了一点戏谑的表情。
诀君冷冽不带情绪的声音响起:“我没事。”
“还是轻一点吧。”长鼻子哨兵低眼看过来,像是在看被诀君捏紧的记录光板,又像是看放在旁边的光脑,“万一坏掉了,里面的电液会流得哪都是,不好收拾。”
诀君看向他,慢慢地放开手:“谢谢12队长的提醒,我真的没关系。”
长鼻子哨兵没再说话,转头听其他哨兵讲话了。
卿鸢想了想,也叫小水珠轻一点,那个长鼻子哨兵说完话后,她就觉得那些带着面具的哨兵好像都在有意无意地看这边,那种从容又饶有兴趣的窥视,让她感觉不太舒服,小声跟诀君说:“我们还是把画面关掉,打语音吧。”
诀君没有反对,卿鸢把通话模式切成语音,趴在枕头上闭上眼,和小水珠一起专心治疗。
会议好长,毒素也好多,卿鸢眼睫微颤,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快要被掏空了,突然感觉有什么微烫柔软的东西舔舐了一下她的肩胛骨。
她睁开眼:“诀君队长,你开完会了吗?”
回答她的是,耳机那边仍在讨论任务事项的声音,偶尔还能听到诀君在说话。
他还没开完会,可是,卿鸢把脸埋在枕头上,比昨晚更熟练,也更具技巧的浇灌养护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那么严肃正直的哨兵队长是怎么做到,一边用意识滋养萎靡的花朵,一边和别人理性分析问题的?
卿鸢绷起足弓,指尖勾着枕头,然后把它抓紧,小水珠本来吃得就开心,感觉到狼王的献祭,它更加兴奋。
恍惚了一会儿的卿鸢想起被子外面的乌曜等人,尤其是那头疯狼,羞耻心爆棚。
“不行,诀君队长,还有其他哨兵在……我会出声的。”
缠绕她的意识顿了顿,却没有停下来。
她吸收了太多高级异种产生的毒素,如果不及时补充体力,明天恐怕连下床的力气都不会有。
卿鸢缓了一会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而且她也需要电量,供给她明天治疗其他的哨兵。
另外……她好像有点喜欢这种感觉,如果突然停下来,她也会难受。
卿鸢躺回枕头上,努力说服自己,他们没做奇怪的事情,只是工作需要,长长的眼睫覆下来:“诀君队长,今晚要快一点。”她怕被发现,也怕那头疯狼受太多刺激。
“还有,请帮我捂住嘴巴。”她担心自己不小心会哼出来。
抱歉,卿鸢向导,狼王的意识充满自责,带着比她更重的羞耻感漫上来。
轻轻堵住了那道轻弱的喘息。
慢慢激烈起来。
他也感觉到了诀隐的异常,所以有意地压抑自己,他只是服务向导的工具,不应该偷偷满足自己的欲念,更不应该让别人通过他窃取到她的恩泽。
黑暗里,亮起幽绿的光,诀隐的唇张开,刚要吐出微烫的气息,看向床那边,就看到乌曜静静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诀隐侧头,垂下眼睫,努力地想要抓住越来越缥缈的香气。
可恶的软骨头,竟然有意地避开他……诀隐抿唇,但如果是他,他会比诀君更不择手段地将他和她封闭起来。
不要说一缕,就是一丝她的气息,都不会放出去。
诀君应该也想不到,诀隐低眼看手里弹出刀刃的小刀。
他会那么贱,贱到只一丝的气息,就得让他用深可见骨的伤口“交换”,诀隐后脑蹭着后方的支撑,用眼角渴望地看向床那边,慢慢握住了刀刃,完全不怕痛地慢慢上下抽动,然后是高挺的鼻梁,然后是凸起的喉结……
明明只能看到被子,可还是叫他忍不住兴奋,把刀刃压得更深。
乌曜终于忍不住,皱眉对那个在黑暗里把自己搞得鲜血淋漓的疯魔哨兵开口:“够了,你想吓到她吗?”
诀隐轻喘了一下,把手放下来,歪头看乌曜,目光有几分认真:“你看我这个样子不觉得开心吗?如果你开心。”他把头转回去,兽眼有点失焦地看前面,“她应该也会开心。”
乌曜确实有点没想到,诀隐发疯的方式只是伤害自己。
他以为他会向别人,尤其是卿鸢向导本人发泄。
乌曜静了片刻:“你会这么想,说明你不了解她。”
“你了解她?”诀隐眼神顿时阴冷下来,鄙夷地看向乌曜。
乌曜没说话,丢给他一瓶能让哨兵快速止血的外伤药:“别让她闻到味道。”顿了顿,罕见地将尖锐的情绪外显出来,“我都觉得想吐。”
诀隐虚起眼,来不及教训这个犬族,就又接收到了新一轮感觉,抬手按住唇角,差点在犬族的注视下,露出狼狈失态的样子。
他摇晃着站起身,乌曜挡住他:“你只能在门口。”
“让我离她近一点。”诀隐试图利诱,“回去以后,我去你的队里,让你们拿我撒一天的气。”
乌曜没动,诀隐皱起眉,原形毕露:“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
乌曜仍然没动,诀隐长指前端慢慢探出利爪,正要行动,床上的向导翻了个身。
乌曜和诀隐同时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