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锅包漏漏
天啊,卿鸢恨不得自戳双目,强烈的背德感让她拼命挣扎起来。
男鬼同样也很排斥这种感觉,试图收回自己的精神力,还冷冷地指挥她:“向导小姐请不要乱动,为我增加阻力。”
卿鸢深吸了口气,忍住想趁乱抽他的精神力一下的冲动,没有再动。
男鬼倒是把她和他的精神力分开了,但中间还拉着丝,卿鸢鼓起勇气感受了一下。
拉丝的不是她的精神力,是男鬼的。
他的精神力好像强力胶水不愿意和她的精神力分开。
呵,卿鸢冷笑,还叫她不要动,他倒是管好自己的精神力啊。
她没有真的笑出来,可自尊心很强的男鬼教授还是恼羞成怒了,用蛮力断开了自己拉丝的那片精神力。
卿鸢感觉到男鬼的精神链疼得狠狠缩了一下,显出极为罕见的脆弱感,他残留在她这边的精神力倒是一点也不心疼他,快速地和她的精神力融为一体,成了她的精神力。
卿鸢身体里还残留着男鬼的体温,触感,以及他切断精神力前极度羞愤恨不得杀了没用的自己的强烈情绪。
这种感觉好奇怪啊,卿鸢不想继续了,男鬼教授比她更想要结束,冷漠地发话:“收回你的精神链。”
卿鸢照做,可。
男鬼的精神链不知道为什么,像见不得光的蛇群一样阴暗地贴着边随着她的精神链移动而移动。
她停下,他也停下,她再后退,他又跟上来。
这并不是男鬼的本意,他的精神链绷得很紧,明显主人在用力地唤回它们。
卿鸢停下来,接着让精神链向前,比她粗大那么多的精神链却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猛地往后一缩,接着又情不自禁地伸过来,想要和她的精神链连接在一起。
她再一退,扑空的精神链自己绞在一起,显出迷乱的愚蠢样子。
男鬼压抑着情绪的声音响起,这次是在她的耳畔:“我让你收回精神链。”
卿鸢不明白,男鬼都是教授了,怎么还不懂要根据自己的处境改变态度呢?
他现在的处境,是能命令她的情况吗?
而且,她这么收回精神链,他的精神链如果还是忍不住跟着,一直跟到她的精神空间怎么办?
卿鸢操控精神链向前,男鬼的精神链又是一缩,试图抱着自己,不向她的精神链伸过来,可还是有几根漏网之鱼,勾勾绕绕地靠近她的精神链。
卿鸢没让精神链退后,用向老师请教问题的语气认真问:“教授,刚刚您是怎么教无泽前辈的?”
“不要动。”
“不要被人轻轻一碰,就受不了。”
“我记得正确吗?”
焦渴的精神链生生刹住闸,清醒过来,只有链口打着颤,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怎么样。
“这样教导学生的老师自己一定能做得更好,绝对不会还没有被碰,就做出更糟糕的表现,对吗?”
纤细的精神链向着对方精神链张缩的链口游过去,却在链口急迫地扩大到最大,显出不顾一切的丑态时,和它们擦身而过。
以为自己能够不再空虚的精神链贪婪地收紧,紧到都痉挛起来,意识到自己不堪的样子都暴露在对方眼中,已然晚了。
它们收拾好最后的自尊,慢慢地展开,这次无论纤细的精神链再怎么在它们身边游走也不为之所动。
卿鸢不觉得气馁,男鬼教授尖酸刻薄的嘴巴现在这么安静,就很反常。
他绝对不像他的精神链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所谓。
卿鸢睁开眼:“教授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呢?”
她没有猜错,男鬼把唇抿得很紧,下颌线都要绷出比刀刃还凌厉的线条了,被苍白皮肤衬得颜色刺目的血管凸起。
看到他也阴沉地睁开眼,玫瑰色的眼珠好像被露水浸透,卿鸢眼里显出笑意,礼貌地复读:“您是在用沉默和我进行沟通吗?”
无泽和坐在后面的哨兵都看过来,男鬼咬紧的牙关松了一瞬,可在发出声音前就又一次咬紧,咬得更紧。
喉结重重地下压,把不可能成调的声音按下去。
他知道让那些声音流出来会好受很多,哪怕只是轻轻地喘一喘都能缓解许多。
但他不能那样做,在从来没被他放在眼里的学生面前那样做,他宁可死。
卿鸢注意到了男鬼想要开口又忍住的细节,体贴地问:“您是不是想让无泽前辈他们出去?”
“那您得完整地说出来啊。”
“不然学生会误会您的意思的。”
她用好学生的样子和男鬼教授“沟通”的时候,精神链就在他的精神链旁边,都不用靠近,就足够让那些粗大的精神链像放到烤盘上的鱿鱼腿一样难耐地卷曲。
卿鸢停顿了一会儿,操纵她的精神链爬上粗大的精神链。
起先她以为只有她的精神链在动,后来感觉不对,停下来,才发现男鬼的精神链在不知不觉中抽动得比她还要剧烈,它们缠在了一起,自己折磨自己,把原本暗黑的链身都搓得发红。
自我折磨成那样,最后还是忍不住,甚至翘起来,祈求与她的精神链相连,构建精神通道,卿鸢从它们不顾廉耻突破极限还在扩弓长的链口中闻到了香气。
卿鸢看向男鬼教授,他咬唇的力度在加大,可双眼在挣扎中不可挽回地涣散着,玫瑰色的眼瞳化得越来越柔软漂亮。
男鬼的精神链和他的人一样,都是那种平时最不讨人喜欢的玫瑰的花瓣,只有被狠狠捣烂了,才会把藏起来的香味和艳丽都释放出来。
要不要和男鬼连接呢?
他的精神力精神链都很奇怪,明明一开始也没什么异样,和她的精神力融合后,就好像离不开了似的。
卿鸢一边思考,一边无意识地用精神链逗男鬼教授的精神链,等她回神,男鬼的精神链被她逗得自己系了个结。
好像还是个死结,卿鸢赶紧操纵精神链帮它们解开。
不是,它们怎么这么“听话”啊,她让它们打结就打结?
要是真打不开,以后精神体放不出来了,不会把男鬼教授憋坏了吧?卿鸢把自己吓得一哆嗦,还好最后还是打开了。
这么一折腾仿佛红肿了一圈的精神链更想要她的精神链了,卿鸢感觉有点对不起它们,叹了口气,让她的精神链凑过去。
让她没想到的是,急着和她连接的那些精神链却在关键时候像花瓣一样打开了,她的精神链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直接冲到了藏在精神链最中心,最私密的位置。
它们猝不及防地穿过了一层能量膜。
“不……”奥古斯丁浑身一震,猛地清醒过来,痛得皱起眉,修长的手指张开,试图阻止她,可那些纤细的精神链还是流入了他的精神空间。
那里已经好久没再打开,能量膜都是他花了很多很多时间,好不容易才精心修补回原状的。
玫瑰色的眼瞳缩紧,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闯进那里?
第52章 就要升破级
不要进去。
那里……太脏了。
奥古斯丁的手慢慢放下来, 精神链穿进被能量膜时,因为羞耻和憎恶,他的眼角泛起红, 接着玫瑰色的眼眸更为阴沉,精神力翻涌,把只是破了几个小洞的能量膜彻底撕下来。
可就算这样也无法再追回对方的精神链, 它们已经被他存放在精神空间里的记忆淹没。
卿鸢在意识到精神链进入到男鬼教授的精神空间的瞬间就在往回收, 奇怪的是, 她突然感觉不到自己的精神链了, 接着一阵失重的感觉袭来,等她安稳下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阴暗狭窄地下长廊, 长廊只有最上方开了扁长的窗口, 无论光线还是空气都很有限,卿鸢刚一吸气就闻了一鼻子腐烂发霉的臭味。
她转头看, 发现长廊没开窗的那侧都是牢房。
她踮起脚往牢房门上的小口里面看去, 一开始什么都没看到, 忽地一声巨响有一双眼睛贴到小口上,眼睛用力地瞪着,眼角都要被扯裂了, 吓得卿鸢差点后退,不过很快她就发现, 这双眼睛里面并没有映着她的身影。
这个人看不到她。
卿鸢看着牢房里的人疯疯癫癫地跑到床边冲空气比比划划。
卿鸢收回目光继续沿着走廊往前走,走到尽头, 看到几个人拉着一个没见过的仪器进到一个小牢房里面,那个牢房的门只有正常的门的三分之一,那些人进去的时候嘴里都骂骂咧咧的。
卿鸢跟上去, 牢房里面太憋屈了,卿鸢感觉转个身都费劲,这里面真的能住人吗?
还真能,她在角落看到了一个小孩,他长得瘦瘦小小,身上套着个破麻袋就算是穿衣服了,浑身脏兮兮的,看着窗外的眼睛是很少见的玫瑰色。
就算这么惨,但小孩的脸蛋看着还是很漂亮,没有污垢的地方白得发光,卿鸢一下就认出来了,男鬼教授?
向导的精神空间和哨兵的精神巢可以存放记忆,它们往往都在精神空间(精神巢)的最深处,需要刻意探索,才能找出来。
卿鸢以前从来没这么做,想都没想过。
她现在所处的不会是男鬼教授的记忆吧?不是,他的记忆怎么就在精神空间门口?
她要怎么出去?卿鸢摸来摸去找出口,把小男鬼都摸了摸也没找到出去的方法。
小男鬼比长大可爱多了,要是把脸洗干净,肯定是粉雕玉琢的
那些人缩缩巴巴地围在小男鬼身边,夹着嗓子问:“小朋友,你能把你的精神体再给我们看看吗?”
小男鬼抬起小脑袋,睨着他们:“给钱。”
“小朋友,你这样可不行。”说话的人摇摇头,指着他们拉进牢房里的仪器,语重心长,“我们用这个一起给你检测过,你的精神体是治疗能力达到S级的圣天使,这意味着你是一名向导,向导有帮助哨兵的义务,你应该感到荣幸……”
小男鬼皱起眉:“我。要。钱。”
有人掏出一张星币卡,小男鬼瞥了眼颜色:“很。多。钱。”
被嫌弃星卡等级不够的哨兵做了个无语的表情,收回星卡:“那你想不想从这里出去?给我们治疗,总比以后被那些异化哨兵当血包要强吧?”
小男鬼听进去这句话了,过了一会儿点头答应,不过还是补充:“治疗按次数算钱。”
“我一年只能治疗一次,今年的次数已经用了。”
有人忍不住挽袖子:“这个小东西怎么这么多屁事?要不让我揍他一顿……”
“别吓到他,圣天使确实是消耗很大的精神体,他还这么小,一年能用一次就不错了,等到他再大一大,我们就可以……”
就可以什么,卿鸢很好奇,可她都把耳朵凑过去了,还是听不到那些人在小声密谋什么。
当天,这些人就把小男鬼带出了牢房。
卿鸢上一秒还在脏污的牢房里,下一秒竟然就来到了富丽堂皇的房间,小男鬼也换了套看起来很贵的纯白丝绸衣袍。
小男鬼也是好起来了,卿鸢虽然不喜欢他小小年纪就很男鬼的样子,但看到他不像在牢房里那么惨了,她的心里舒服了很多。
有年纪不是很大的侍者进来,向他行礼:“圣子殿下,请问您准备好了吗?”
小男鬼没有回话,抱着一本厚厚的书,径直从那人面前走过,那人起身后偷偷在小男鬼背后做了个鬼脸。
小男鬼走过透光的长廊,院子里有很多玩闹的小朋友,看到他都停下来,不情不愿地对他行礼,叫他圣子殿下,小男鬼统统不用正眼看人家,一副十分看不上他们的样子。
只在一颗机械球滚到他脚边时,低眼扫了一下,他身后的侍者立刻把那颗球丢开了,还训斥了玩球的几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