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才如仆
他低低笑出声,满意地亲了亲她的手指,只觉得指腹有茧子?也是一种可?爱又特别的事情。
“文柏西都跟你说了什么?向?我说说。”
不?知为何,卜绘总觉得他的语气有些酸酸的。
她不?信辛弛人已?经抵达这里,还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他想知道的是更私密的,不?如说,他想知道两人之间究竟有没有交情。
一点点都不?可?以。
“他代朋友向?我道歉,没别的了。”
“嗯,看来你们?很熟悉。”
辛弛又咬住她的手指,惩罚性地啃咬,酥酥麻麻的疼痛感?让卜绘有些害怕他在这里做出什么事。
这里是军队后方,她时时刻刻都很小心?,但辛弛这家伙可?不?一定了。
他若是想折腾点什么动静出来,谁都拦不?住。
疯狗一样?!
卜绘按捺着那股酥痒的奇怪感?觉,像安抚大型犬一样?跟他好声好气地说道:“我跟文柏西没有任何关系。他有未婚妻,我怎么可?能跟他纠缠?最?近辉民市很乱,其中原因你是知道的,我们?是被?有心?人抓住当把柄了。”
“我们??”
“我。”她连忙换词。
辛弛还在抠字眼:“你说他有未婚妻,那你没有未婚夫么?”
他都没结婚的打算,哪门子?的未婚夫!
卜绘这样?暗暗腹诽,却没敢说出来:“总之你放心?,在婚约解除之前,我保证不?会再?传出任何绯闻。”
她算是看出来辛弛的想法,就像是护食的野兽,只要被?标记过就属于他,哪怕不?碰也不?允许别人动。
简直是霸道之极。
她嘴上说着服软的话,语气却是不?服的。
辛弛翘起唇,俯身紧盯她的表情,黑暗中的卜绘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轮廓,这让她有些不?安,这次却没错开目光,回以对视。
很漂亮的眼睛。
他的心?稍软,决定现在先放过卜绘。
“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他问,“你选择了立场,卷入这场风暴之中,或许就再?也无法退出了。”
辛弛轻描淡写,却能感受到背后蕴藏没说出口的汹涌暗流。
卜绘静静地沉默了会儿。
“我想拥有拒绝的权利。”
他闻言哼笑一声,将卜绘的手按在她的胸口,隔着薄薄的耐寒布料,她躁乱的心?跳砰砰作响,暴露了她并不?平静的心?态。
“不?是‘权利’,是‘权力’。”
他耐心?地教她。
“……”
卜绘若有所思地想了会儿,虽然不?太懂其中的差别在哪里,但她相信接下来的经历会让她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
房间又陷入安静的沉默。
他们?的聊天内容,似乎不?值得辛弛为此大费周章地亲自?跑来一趟,但能感?觉得到他并无恶意。
因此回报以善心?的卜绘提示道:“再?过一小时巡逻队就会在这附近出没,你想出去是很困难的事,早些离开吧。”
回应她的是辛弛惫懒的低沉嗓音:“那就先睡觉吧。”
他已?经有好些天没睡着了。
浑身血液灼烧滚烫,像虫子?一般啃噬他的骨肉,彻夜的折磨难以入眠,他加了药量才勉强睡得着。
唯一睡着的一次,他梦到了卜绘。
赫音担忧地提醒他不?能再?吃这么多的药物,药被?停了,熟悉的病痛又让他难以入睡。
辛弛向?来是个想要什么就得现在得到的人。
所以他遵从直觉毫不?犹豫地赶到这里。
饶是卜绘已?经习惯他阴晴不?定的样?子?,还是吃了一惊:“你要在这里过夜?你不?走?了吗?”
“嗯,不?走?了。”
他开了个玩笑,收获卜绘震惊的表情,这才满意地在她硬窄的床另一侧躺下。
“骗你的。真没良心?。”
休息室的床是一张单人床,很窄很硬,辛弛高大的身体躺下后几乎占据了床的一大半位置,卜绘只能紧紧贴着墙蜷缩成一小条。
难道就要这样?过夜了吗?
她恐怕一晚上都得睡不?着了。
残存的善心?又摇摆不?定,让她很想小发雷霆。她脑海组织着措辞,试图劝说辛弛睡在地上,或者她睡在地上也不?是……
耳畔传来低低的忍耐叹气。
他闭着眼睛,臂膀忽然钻过卜绘的腰间,将她捞到自?己的怀中。
一阵天旋地转,卜绘的后背从冰冷坚硬的墙壁换成了辛弛燥热的胸膛——她竟然被?抱到他的身上,像多叠了一层三明治一样?压着他。
卜绘翻身想从他身上滑下来:“我去睡地上。”
“你是想被?军队遣送回去吗?体质这么差,还敢贴着墙睡。”面对她的反抗,辛弛无动于衷,手臂像烙铁一样?禁锢着她,害得卜绘翻了个身就被?压住了。
“……”
辛弛说得没错。
这些天她赶得太急,吃得敷衍,休息也断断续续。军队的条件很简陋,无论是外面还是房子?里都很寒冷,哪怕穿着防寒材料的衣服也让她有些轻微感?冒。
她已?经连喝几次营养补充剂用来维持清醒了。
卜绘心?底暗暗腹诽。
还不?是因为他占据了自?己的床吗?
辛弛的身体温度略高,她趴在他的怀中,薄被?被?他拽着全盖在她的身上,像是卷住一个饭团般裹得严严实实,从里到外都是热烘烘的。
这个冬天实在太漫长太寒冷。
难得躺在如此温暖的环境里,卜绘全身心?微微松懈,强烈的睡意席卷而来,几乎是铺天盖地般将她压倒,实在无暇思索更多。
她枕着辛弛的胸膛睡着了。
……
卜绘被?智脑的提示音吵醒。
几天的倦意被?一扫而空,她精神地从床上翻坐起身,发现自?己还被?被?子?卷得严严实实,头?发乱糟糟地散落。
辛弛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仿佛做了一场荒诞的梦。
卜绘坐在原地愣了愣,无事发生似地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或许是休息得还不?错,这些天都精神很好,卜绘接连忙碌数天,名声渐渐在军营内部?传开了。
都说辉民工厂来了个帮手,修得又快又好,长官们?都抢着用她。
维修师们?也时常找她学习交流。
今日的赤红的天空烈日,温度还算舒适,或许是身体也暖和过来,手脚活动都没那么僵硬了。
午休时间,两名维修师带着饭来找她聊聊天,顺便带来最?新的消息。
“这一场仗要打到什么时候啊?”
“放轻松,应该最?近就要结束了。”年长的维修师露出笑容,是一位中年红发女性,“每年总要有一段时间打仗,把这些流窜的家伙全部?抓起来,我们?也就可?以准备回家。”
年龄稍小的是刚从军校毕业的男生,正是期待建功立业的年纪。
他兴奋地说道:“要是能去前线就好了,我想申请上战场做战时候补。”
“老老实实在这里修战舰不?好么?再?熬个三五年,你有了军衔,以后一辈子?吃穿不?愁,若是立了军功前途更是一片大好。”
“可?是老师,您已?经在翁达星待了二十多年,难道不?觉得枯燥吗?”
被?唤作老师的女人不?赞同地瞥向?他:“等你再?过十年,不?,或许再?过几年,就会发现平静的环境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卜绘一边吃饭一边点头?:“我赞同高老师的话。”
“连你也这么说。”
男生撇撇嘴,没好气地指指点点:“还是我帮你抢的饭,没良心?的卜绘!”
听到“没良心?”这几个字,卜绘不?禁愣神,脑海里又浮现男人冷淡的面容,似乎也是这般语气指责她来着。
“……喂。在想什么?叫你半天了。”
“啊。”
卜绘回过神,手中被?塞了一把鲜艳的野花,花瓣很小,约莫拇指大,黄色白?色零零星星散落在绿色的枝叶间,是男生给她的。
他的笑容很不?好意思:“谢谢你上次帮了我。我偷偷摘的花送给你和老师,你们?一人一半。”
“翁达星也有花吗?”她很惊讶地望向?那捧阳光下明艳动人的鲜花。
高老师没好气地说道:“是埋葬士兵坟地的花,这小子?胆子?很肥,去检查坟地监控的时候偷偷揪回来的一把。”
卜绘:“……”
还真不?知道该不?该收下了。
他从梯子?上跳下来,朝她们?做了个滑稽的鬼脸,惹得两人都哈哈大笑。
“卜绘,等你回到辉民市,我会让学弟推荐你去学校进修,你真不?应该在工厂里当个普通的工人!”
卜绘老实巴交地挠头?:“那我得从基础知识学起呢,还是算了吧。”
她没上过学,也不?想去上学。平民付出高昂的学费和代价,再?被?学校的贵族学生们?欺辱几年,还不?如老老实实当个工人。
她不?想自?讨没趣。
男生还要说什么,忽然听到飞行器嗡嗡的动静,他们?抬头?,赤红的天上一道黑点越来越大,正在急速备降,一副极其嚣张肆意的姿态停在他们?不?远的地方。
上一篇:被S级哨兵觊觎的F级向导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