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果茶
哪怕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恰好在她心情不好时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
雌性人鱼撕碎凶兽的画面历历在目。
他或许会被她撕碎,被她活生生咬死。
濒死的恐惧激发了君卿的求生意志。
反抗或逃跑吗?
任何雄性人鱼都知道这不会是个好选择。
这只会更加激怒雌性,遭到更凶残的对待。
君卿展开鱼鳍,腹腔嗡鸣,喉中发出古老神秘的歌声。
许尽欢感受到他的尾巴尖端在努力地蹭她,讨好她。
她金红的眼睛微微睁大,诧异看向他。
他在向她求偶,卖力地展示自己,推销自己,希望能得到她的留情。
许尽欢嘴角微勾,透着几分戏谑,再度转动权杖。
他疼得声音卡壳,眼尾泛红,却坚持着继续唱了下去。
权杖底下的软肉献媚地、讨好地吸吮着权杖,努力取悦着她。
许尽欢忽地俯下身,扣住他的脖子,将他抓了起来。
在他惊惧无声的惊呼中,她抓着他,往海面游去。
白色人鱼的尾巴紧紧缠在她身上,身体紧贴着她,浑身都在因恐惧而颤抖。
许尽欢将他带出海面,将他丢到了一处礁石上。
人鱼拥有两套呼吸器官,能离开海水,在空气中呼吸。
脱离海面的许尽欢很快切换过来,无任何不适。
被她丢到礁石上的白色人鱼干咳着,双眼被灼热的日光刺得迷蒙,他泪光闪烁地眯着眼,捂着脖子,颤抖的胸腔起伏,咳得撕心裂肺。
数颗珍珠随着剧烈的咳嗽落入了礁石缝隙中。
真是脆弱的雄性。
许尽欢撑在他身上,俯身为他挡去了热烈的太阳,将他笼罩在阴影中,火红的头发垂下。
下方那双银白色的眼睛愕然睁大,挂在眼角的珍珠落了下去。
素来像笼罩着一层雾气般的灰蒙眼睛中,第一次清晰倒映出她的影像。
君卿第一次看清了面前雌性的脸。
他是白化人鱼,黑色素缺失,视力也极差,必须很靠近才能看清东西。
平日里狩猎完全依靠听觉和对水流的感知。
他的苍白病态让他不被族群所容,只能独自生存。
多年下来,倒也练就了强大的狩猎本领,能够养活自己。
他本该一直这样孤独地生活下去。
直到某一天,再也游不动,抓不到猎物,独自死在海洋的某个角落。
遇见面前的雌性,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意外……
他本该一辈子都无法与这样耀眼的雌性有所接触。
君卿停止了挣扎,连咳嗽都停了,他安静无声地躺在礁石上,睁大眼睛努力注视着身上的雌性。
他想,她如果想撕咬他,那就让她咬吧。
他愿意用自己的血肉让她饱足一顿。
但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她别太早撕裂他的胸膛,或者咬断他的脖子。
当君卿反应过来时,他的鱼鳍已经再度张开,腹腔中发出求偶的嗡鸣,尾端讨好地蹭着她。
君卿为自己意识本能中的求偶反应感到痛苦。
他知道她不会接受他。
没有雌性会接受这样一只苍白病态的雄性。
人鱼都喜欢鲜艳明亮的颜色。
他的颜色太浅了。
他根本没有颜色。
天生就失去了求偶权。
不会有雌性青睐这样的雄性。
但他控制不住他的身体反应。
离水的干燥与求偶的情朝,让他的皮肤泛起浅淡的粉色。
君卿竟有些感激这些颜色的出现,让他不至于显得那么苍白丑陋。
他依恋地蹭着雌性的尾巴,卖力地唱着求偶歌,哪怕雌性始终无动于衷。
雌性忽地埋头咬了下来,咬在他肩头。
君卿发出一声痛苦的惊呼,但又很快颤抖着继续唱,断断续续的声音从他喉中发出。
许尽欢尝到了血的味道,她松开口,舔了舔唇,埋头吸吮着为他舔去血迹,继续往下。
君卿的求偶歌始终未曾停歇。
他已经感知不到痛苦,雌性落在他身上的唇,让他身上如有火在烧。
雌性缠着他的尾巴,他的雄性特质早已从腰腹下的透明鳞片下抬头,立在空气中,却始终未被雌性眷顾。
君卿清醒意识到,她不会接受他,不会跟他交尾。
这让他无比痛苦和难堪。
他用手遮住自己立起的特征,强行将其压下,像是想要遮挡住自己的不堪,给自己留些许颜面。
许尽欢注意到他的动作,但并未阻止。
她调动魔力,改变了权杖的形态,让其变得更加顺手。
她将长海螺状的权杖抵在他的尾巴上,没入其中。
君卿愣愣睁着眼睛,又有几颗珍珠落下。
她不会接受他。
她只是在羞辱他,把他当玩物玩弄。
君卿静静躺在礁石上,宛如死寂。
唱求偶歌的嗓子早已嘶哑,他眨动眼睛,短促抽泣了声,又继续唱了下去。
透明的鱼尾缠住她红色的尾巴,紧贴不放,假装她是在与他交尾。
第123章 人鱼篇2
日升月落, 许多的珍珠掉入了礁石缝隙中,直至黎明。
许尽欢不眠不休奔波了三天,又劳累了一天, 终是困意席卷。
放过了被入得闭合不上的白化人鱼, 枕着礁石,在清晨的微风中睡了过去。
君卿蜷缩着身体倚在她身旁。
即使嗓子早已干哑得发不出声音,眼睛也干涸得掉不出珍珠, 满身的疲惫酸软, 他却无法合上眼睛。
他等了一会,确认她已经熟睡后, 他抱着尾巴,缓缓滑下礁石, 落入水中。
他的动作很轻缓,并没有弄出多大的动静。
但入水的声响还是惊得他下意识抬头, 看向礁石上明艳的红色人鱼。
她没醒。
君卿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松一口气还是别的。
心口充斥着酸涩的情绪, 还有几分失落。
一切都结束了。
他或许应该趁机逃离。
这是最好的机会。
可他倚靠着礁石,胸腹以下浸泡在清凉舒适的海水中, 浑身被泡得发软,提不起力气, 尾巴也游不动, 并不想离开。
君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
她在他身上咬了很多口,除了第一口咬得比较重, 其他并未破皮,只是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记。
最凄惨的是鱼尾上方。
那里被她入得软肉外翻, 至今都无法彻底合上,保留着一条缝隙,泛着软烂的粉色。
君卿抬手捂住, 想要将雌性欺辱他的痕迹掩盖。
被雌性冷落,又被他自己虐待的雄性特征已经缩了回去。
但隔着通透的鱼鳞和皮肤,还是能看到它泛红的凄惨模样。
君卿遮掩的手往上挪。
却难以全部遮挡。
他难过得又要掉落珍珠。
若非眼睛长时间缺水太过干涩,这会珍珠已经落了下来。
现在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