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果茶
秦明镜轻哼一声,道:
“我占山为王,就是与朝廷为敌,与皇帝为敌。就算皇帝亲自来,我也照娶不误。”
楚白珩不吭声。
他并不想承认他父皇做得不好。
是十多年来的天灾人祸兼外敌入侵,让这世间乱象丛生。
他上位后,虽励精图治,竭力整改救治,但王朝需要时间休养生息。
而外有北狄侵扰,内又有多年乱世留下的山匪贼寇,朝中却无大将可用。
他对这些山匪的主要策略就是招安安抚,许以高官厚禄让他们归顺朝廷,为朝廷所用。
只是面前这人根本不按套路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掳了。
秦明镜见他不言,笑着哄他:
“我是说娶你,不是说娶那皇帝老儿。那种又老又丑还一堆后宫的脏兮兮糟老头子,我可不稀罕。”
楚白珩:“……”
“你、你多读点书!”
楚白珩终是忍不住道。
“好好好,我听我夫郎的。”
秦明镜连声应着,揽着他的身子,在他面上香了下。
军师也常让她读书,她都是能躲则躲。
但夫郎让她读,她还是要读的。
不然夫郎风花雪月,吟诗作赋,她却只能在一边干瞪眼,话都说不上,那也太尴尬了。
秦明镜向来最烦文人,对世家公子也没有好感,却从没想到自己会娶个这样的夫郎回来。
早知如此,真该听军师的,多读点。
楚白珩没力气再跟她争辩什么。
这个毫不知羞的草莽山贼,都摸他手、直接亲他脸了。
这还没拜堂呢!
楚白珩恼地抽回手,却被她往手里塞了根红绸。
她握着红绸另一端,对他道:
“牵好了,这可是月老的红线。”
她说着还威胁了句:“你若是敢放开,我就只能将它绑你手腕上了。”
他若是真牵着红线跟她拜堂了,那还算什么?
楚白珩轻哼一声,作势要放开。
……然后就被她绑了。
她还没等红绸脱手,就直接抓着红绸,将他的双手绑在一起,缚在身前。
这不叫成亲,叫绑架。
他就是被她强行绑来成亲的。
楚白珩心道。
这样绑着人拜堂实在尴尬,秦明镜给他手上盖了快红布,遮挡住他被绑一起的手腕。
虽然所有人都对此心知肚明。
秦明镜牵着他出门,去山寨的大堂拜堂。
寨主成亲,这是寨中的大喜事,大家都爱凑这热闹。
路上一片喜庆,敲锣打鼓,鞭炮声不断。
秦明镜也听得开心,抽空问底下人:
“军师回来了吗?”
“没呢。”
底下人道:“天降暴雨,把长陵县那边的桥冲垮了,军师这几天都回不来。”
秦明镜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烈日。
“哪来的雨?”
“这古怪天气就是这样,东边日出西边雨,那雨下得泾渭分明。
“军师也真够倒霉的,原本按脚程可以刚好赶上今晚的喜酒,结果突然天降大雨,把桥都冲垮了!
“大概是上天不想让军师回来喝您的喜酒吧。”
秦明镜也觉得挺遗憾,军师不能亲眼看着她拜堂成亲。
但这婚还是要结的。
不能因为军师没回,就不娶夫郎了。
就给军师留一坛好酒吧。
到时候她亲自把着喜酒给军师送去,也够意思了。
“一拜天地——”
秦明镜没有父母亲族,就只带着他拜了天地和大堂上供奉的神女像。
这神女像是她们寨中人自己信仰并供奉的女神。
掌管阴阳平衡,婚事嫁娶,生育繁衍,作物丰收,征战杀伐……
总之什么都管。
“夫妻对拜——”
秦明镜转向他。
他紧抿着唇,也不知是乐意还是不乐意。
秦明镜知道这小公子就是得逼一逼。
她对他做了个超凶的胁迫眼神。
他这才像是被逼无奈地转过来,与她对拜。
“好!”
“好啊!”
“恭喜两位新人喜结连理!”
“恭喜寨主!”
一片贺喜声中,司仪高声唱和。
“送入洞房——”
楚白珩眸光微颤,抬眸看向她。
她对他笑着,悄悄扯了扯绑着他的红绸,对他道:
“走吧,夫郎。”
楚白珩被那称呼弄得耳尖微热,双腿不听使唤地僵硬跟在她身后。
随她回了家,进了布置好的新房。
这木屋极为普通,虽也有些巧趣,但根本比不上他的宫室殿宇。
可满室的喜庆红色掩盖了一切,让人的心脏也跟着烛火跳动。
这一切布置起来并不容易。
这场婚事虽然仓促,但她对待得很认真,花了许多心思。
当楚白珩被她牵引到床榻上时,他的心脏已经跳得不是他自己的了。
红烛燃烧,烛火摇曳。
门框上人影重重,传来推挤嬉笑声。
秦明镜回头看了眼,心中记下,转而又柔和声音对他道:
“夫郎,你在这等我,我招待完客人就回来陪你。”
她说着,拿过一旁的红布,遮盖在他头上。
盖住了小公子,秦明镜一秒变脸,出去教训试图闹洞房的家伙们。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别推了,寨主出来了,快跑!”
“撤撤撤!”
“跑什么啊,来都来了。”
秦明镜一手抓住一个。
“走,喝喜酒去,都来替我挡酒,做不好你们就完了。”
秦明镜酒量实在太差,即使顺手抓了几个人给她挡酒,回去时还是摇摇晃晃,脚步踉跄。
寨中人倒也没敢真灌她,耐不住她沾酒就醉啊。
好在她还记得有个漂亮小夫郎等她洞房。
她挥开搀扶她的人,踉跄停在门口,摆手驱赶着她们。
“走走走,我要洞房了,你们继续吃,少喝点,别耽误了轮值。”
“是是是,寨主你走慢些,小心脚下。”
她们很怀疑寨主醉成这样,还能不能成功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