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开始摆地摊 第70章

　　“难怪吃起来这么有嚼劲，入口即化却又Q弹酥烂。这块牛肉的部位选得也太好了，既好看又好吃。”

　　“尤其是吃到肌肉纤维间夹杂的淡淡的油脂和筋络的时候，更是香得不行。”

　　“卤豆腐干也好吃啊，表面看上去光滑圆润，吃起来却非常紧实有嚼劲，还这么入味，好像卤汁的咸鲜味完全被豆腐干的内部吸收了似的。”

　　“我也觉得，这次吃的豆腐干和以往的很不一样，口感明显要好得多。”

　　“哎，要是有一碗汤面就好了。我的要求也不高，像沈师傅在食堂那次做的羊肉汤面一样爽滑柔韧有嚼劲就行。”

　　“你小子倒是会吃，想得也美。”

　　正吃着，骆艺汀突然抬起头看向余一宏，问：“怎么都是普通的辣度，你没买川式口味的吗？”

　　“啊？没……”

　　听到余一宏这么说，骆艺汀便也只能点了点头：“哦，好吧。我还想尝尝呢，看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么辣。下次有机会再去买好了。”

　　“嗯……”

　　这段像插曲似的对话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只有坐在余一宏对面的熊新察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

第59章 耙鸡爪危机

　　晚上结束训练，余一宏和熊新回到宿舍。

　　刚进屋，余一宏就迅速关上门，又神神秘秘地把窗帘拉上，接着狗狗祟祟地从包里掏出一个熟悉的防油纸包装来。

　　熊新的视线在防油纸和余一宏身上来回扫动，忍不住问了一句：“卤味？”

　　“对。”

　　熊新又问：“川式卤味？”

　　余一宏朝他竖起大拇指：“聪明。”

　　“今天中午你怎么跟骆艺汀说没买？”

　　“只有这么一点儿，根本不够分。我拿出来不好，不拿出来也不好，索性就说没买了。”

　　余一宏“嘿嘿”笑了两声，又不知从哪摸出两罐啤酒来，“王奕他们真不会吃，什么卤味配汤面？还得是卤牛肉加花生米、再来两罐冰啤酒啊！”

　　熊新警惕地看向那两罐啤酒：“被教练知道又得写检讨了。”

　　余一宏不以为然：“你当教练年轻的时候就不会翻墙出去吃烧烤、喝啤酒吗？这算什么。”

　　又小声嘟囔了句，“又不是不知道和村子的养猪场是怎么联系起来的……”

　　眼看熊新也有些意动，余一宏再次劝道：“一人一罐，不会喝醉的，就图个气氛而已。况且明天的训练排在下午，没事的。”

　　这么说来，熊新也不再拒绝：“行。”

　　余一宏便美滋滋在两张单人床中间铺了张大海报，把防油纸拆开放上去后展露出一片片麻辣辣的卤牛肉来。

　　一人拿着一罐啤酒，背靠着床板面对面坐下。

　　余一宏摩拳擦掌：“早就听说沈师傅做的川式卤味非常、非常辣，我倒要来挑战一下。”

　　熊新有些担心：“能行吗？”

　　余一宏拍拍胸脯：“放心吧，论吃辣，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说着，两人便拿起筷子各夹了一片卤牛肉进口。

　　第一时间并没有感到多重的辣味，深褐色的牛肉片表面纹理清晰、色泽诱人，咬一口便有浓重的肉味伴随着香料的辛香席卷而来，辣度虽有，却并不明显，是那种越嚼越香的麻辣鲜香，吃进嘴里回味无穷。

　　余一宏满脸享受：“嗯，也没多辣嘛。我看是外国人很少吃辣，才会受不了这种辣度，你看我，轻轻松松，全部吃完也没问题。”

　　两人便你一口牛肉我一口啤酒慢悠悠吃着。

　　说不清楚嘴里是什么时候开始刺痛发热的，等他们发觉的时候，整个口腔里已经火辣辣一片，嘴唇虽然没肿，但都变得通红通红的，就连眼睛也开始泛红，几乎要流下泪来。

　　余一宏吐露着舌头问：“有没有水了？这也太辣了，受不了！”

　　熊新同样也不好受，他哪知道这个卤味的余味这么悠长，都快吃完了，才返出辣味来，但这种辣又让人回味无穷，于是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发出“斯哈斯哈”的声音。

　　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找到矿泉水，没办法只好“砰砰砰”去敲隔壁寝室的门。

　　见人就问：“有没有水？太辣了！”

　　问了一圈，都没有。

　　余一宏和熊新两人早已被辣得涕泗横流。这时，见有一人正在洗手池旁洗漱刷牙，余一宏再也忍不住，猛冲过去，把人一把推开，接着把嘴凑近汩汩流动的自来水，张大了嘴猛喝起来。

　　熊新也有样学样。

　　随着水流进嘴、喉头滚动，嘴里的辣意终于被缓解了不少。

　　余一宏抬起头，泪眼汪汪：“不挑战了，再也不挑战了。”

　　事后，熊新问他：“你不是说你吃辣很行，‘你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的吗？”

　　余一宏：“对啊，但那是在我幼儿园的时候……”

　　熊新：……

　　-

　　这天，沈三元正坐在摊前的小板凳上捧着一本英语单词书看得津津有味，这时，耳边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交谈声：

　　“听说了吗？有人躲在宿舍吃卤味，结果被辣得受不了，自己又没矿泉水，只好冲进别人房间猛喝自来水。”

　　“哈哈哈哈哈，真的假的，这也太搞笑了吧？”

　　“一开始我也不信，但在东区宿舍那边都传开了……”

　　摊前来了个人，沈三元放下书，站起身，就听这人口罩下瓮瓮的声音传来：“沈师傅，给我打包两份卤味吧，普通辣度的。”

　　“全家福吗？现在加了两种菜品，分别是卤鸡蛋和卤耙鸡爪。都要吗？”

　　“嗯，都要。”

　　沈三元一开始还没认出来人的身份，直到把打包好的卤味递过去后，看到眼前人熟悉的眉眼，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余一宏？你为什么戴一个口罩？”

　　余一宏接过卤味付了钱，支支吾吾的：“就……突然觉得戴口罩比较帅。”

　　“对了沈师傅，明天我和熊新有比赛，你会来看吗？”

　　“来。”

　　“好的。”

　　说完这句话，余一宏就低下头急急忙忙走了。

　　看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把沈三元看得一头雾水。

　　还没想明白原因，摊子上就又来了几个外国食客。

　　经过这几天的恶补，沈三元已经基本可以掌握英文的简单交流，于是双方就商品的种类、份量和价格展开了交谈：

　　“听说你这里卖的华国的卤味很好吃，我想要一份全家福比较划算，里面都包含了什么菜品？”

　　“牛肉、土豆、豆腐干，还有卤鸡蛋和耙鸡爪。”

　　“鸡爪？？！”

　　“是的。”

　　沈三元有些奇怪地看着面前几个外国食客一脸如鲠在喉的表情，听见他们在小声嘀咕：

　　“天呐，怎么会有商家把鸡爪卖给顾客？这种边角料商品就只应该作为宠物的食品出现！”

　　“是的，真是难以理解怎么会有人喜欢吃这种外观看上去让人不适、口感又奇怪到难以接受的食物。”

　　“如此不卫生的部位，就不应该出现在人类的餐桌上！”

　　……

　　几人讨论了一会儿，还是表示不能接受鸡爪的味道，于是只买了除耙鸡爪之外的另外四个种类，即使最后的价格和加上耙鸡爪后差不了多少。

　　后来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外国食客，看见托盘里的鸡爪后，几乎所有人的表情都很震惊，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这种食材可以被做成食物端上餐桌。

　　沈三元也是后来才了解到，在华国之外的很多国家都没有食用鸡爪的饮食文化，他们认为鸡爪的外观令人不适且难以清洗，怪异的口感只能用于宠物食品的制作。

　　沈三元表示尊重他们的饮食习惯，遇见外国食客从不主动推荐。

　　但耐不住总有那么几个标新立异、争做吃螃蟹第一人的勇士。

　　罗伯特便是其中一位。

　　在同伴讶异的目光下，他拿起一个耙鸡爪咬了一口，卤汁四溅的同时，一嗦脱骨，嘴里立刻品尝到了软嫩耙糯、胶原蛋白满满的口感。这卤好的耙鸡爪，不仅肉质饱满，骨头也十分入味，罗伯特情不自禁咬住鸡骨头用力，骨髓当即伴随着卤汁流了满嘴，真是满口留香、回味无穷。

　　美得罗伯特情不自禁摇头晃脑起来：“delicious，verydelicious！”

　　“原来鸡爪的味道居然这么好！非常新颖奇特的口感，真是让人欲罢不能，我还要再吃一个！”

　　激动的表现引得同伴面面相觑：要不……我们也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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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有这些“勇士”帮忙带动销量，但敢于尝试耙鸡爪的人到底还是在少数，大半天过去，卤鸡蛋卖了一大半，耙鸡爪还剩下一大半。

　　正翻动着书页的时候，虽然声音很小，沈三元还是听到了隔壁霓虹寿司摊位上的老板田中悠斗发出的嗤笑声：“在F国卖鸡爪，怎么想的？”

　　“之前生意还行，算你运气好。但餐盘里加上了鸡爪，现在恐怕没几个人想在你的摊位上停留。”

　　沈三元没有开口反驳，毕竟事先没做好饮食习惯的调查是她的失误，她只是抬起头，用一双黑溜溜、清亮亮的眼睛看着他。

　　直把田中悠斗看得面色发紧、主动别开视线，沈三元才继续低下头看起骆艺汀给她带的英文日常对话小故事来。

　　出乎沈三元意料的是，不到半天就有食客专门为耙鸡爪找了过来。

　　原来有一些人吃到鸡爪后觉得惊为天人、或是存着恶作剧的心思逼迫同伴必须咬一口尝一尝，没想到这一尝就停不下来。

　　毕竟克服了对鸡爪外表的不适后，它胶质丰富、入口即化的口感和一抿就脱骨带来的乐趣很难不让人上瘾。

　　而且这份卤味的调味也太美味了，浓郁的卤香之余，混合了香料的辛香和鸡爪本身的肉香，还带有一丝胶质的独特香气，着实令人欲罢不能。

　　再加上沈三元的摊位整洁、鸡爪看上去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甚至卤汁的光泽让其看上去更加油亮诱人。最后一个拒绝的理由也没有了。

　　就这样，新品卤耙鸡爪只冷清了半天，就和卤鸡蛋一样，很快加入了全家福的必购品。

　　眼看沈三元的生意又好了起来，田中悠斗的心情更不爽了。

　　沈三元才不理会，只是在全家福套餐之外，又新增了一个包含了卤鸡蛋和卤耙鸡爪的“亲子卤味”套餐。这一举动把田中悠斗气得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瘦小白净的脸上，五官扭曲成了一团。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