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怀愫
她再次向叶飞光提要求:“老板,你把孩子抱进去吧,这种话,小孩子听了多造孽呀。”
她虽然这么说,但她没有否认,确实是要给女儿用。
叶飞光审视她片刻:“你确定你的女儿爱慕同性?”
中年女人眼眶瞬间就红了:“我也希望她不是啊!”
可怎么看怎么是!吓得她赶紧去找大师算命,大师说了,她女儿的八字什么“劫”多,这种八字就是出同性恋的!
“我女儿以前可乖了,上学读书从来没让我操过心,直到念大学之前,都很听家里的话!”
上了大学之后,小宁认识了那个蒋晓禾,那时候就已经不对劲了。
一开始是住在宿舍里面不愿意回来,最长有一学期都没回家。
她就在本地读的大学,大学又在市区里,别人天天回家都可以,只有她不愿意。
徐爱兰去学校里看过,一个宿舍一直不回家的只有蒋晓禾。
那会儿徐爱兰还以为是没让女儿考外地的大学,她不高兴了,也可能是大学生活太新鲜了。
可等到毕业,小宁还不回家,非要跟蒋晓禾合租在一起。
徐爱兰一开始也没觉得不对劲,离公司近嘛,租个房子上班也省事。
可这都毕业五年了,女儿一直没找男朋友,大学里就不谈,到现在还不谈,天天跟蒋晓禾混在一起,蒋晓禾连个正经的工作都没有!
“她条件那么好,这么多年都不找男朋友,家里面住的好好的,非要出去跟个女孩子一起合租。”
两个人,一起做饭,一起吃饭,还一起养了猫!
上一个禅修小组刘姐家的侄子就是这样,两个男的一起住一起吃,养狗养猫,就是一对同性恋!
小宁这不是同性恋是什么?
徐爱兰一肚的苦水没地方吐,她抹了把眼泪:“小宁明明小时候那么乖的,自从认识了蒋晓禾,什么也不肯听家里的了,搬家,养猫,前段时间还把好好的工作辞了。”
“大师说了,这种的就是同性恋呀!”
叶飞光礼貌打断她:“你的女儿是不是爱慕同性,并不只看这些。”
徐爱兰已经收不住声音:“今年过年前,亲戚朋友给她介绍了好几个不错的男孩子,她连见都不肯见。”
“她还跟我说什么,她不谈恋爱,也不结婚!”
这不是同性恋是什
么呢?
这些还不是最刺激徐爱兰的,最刺激她的是女儿不肯去她爸爸给她介绍的公司。
“现在环境不好,她非要辞职就算了,她爸爸托人给她找了个工作,熟人的公司,很稳定的,她也死活也不肯……”
徐爱兰的脸色不断变幻:“肯定是那个女的,肯定是她挑拨的。”她看向叶飞光,“老板,你这里有没有那种药啊?”
白渔居高临下看着女人,她当然有药了,那药还很灵。
不过,并不是专治同性恋的,是切断缘分的。
人与人之间相遇、相知、相爱、相互纠缠都因缘而生,吃下这幅药,便可切断一段缘分。
上一次卖好像是在好几百年之前?也是卖给一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那个女人买药给她丈夫吃。
她希望她丈夫不要再同男人厮混,把赚到的钱送回家,养活他自己的父母妻儿。
徐爱兰眼巴巴看着叶飞光。
店堂里的执照和经营需知散发出阵阵金光,叶飞光托住白渔的脚掌,示意白渔开口,白渔老大不情愿,鼓起嘴来。
叶飞光只得说:“没有改变取向的药,只有切断缘分的药,不过,这药有个副作用。”
徐爱兰听说不能治同性恋,已经有点怀疑这个玉京堂是个假药店了,大师讲了可以治的!中药就是能调理的!
再听男人说有能切断缘分的药……这个倒跟大师那里求的符效果差不多。
跟着又听说有副作用,徐爱兰说:“我知道我知道,是药三分毒嘛,这个药的副作用是什么呢?”
徐爱兰说完眼前一晃。
白渔终于开口:“缘切,金生,斩断缘分之后,这段缘有多深,吃药的人就有多发财。”
可恶的营业执照,剥夺她的乐趣。
白渔话一说完,徐爱兰仿若一梦初醒。
她以为刚刚那几句话是叶飞光说的,觉得这个药听上去有点古怪,她疑惑问:“是中药吧?是调阴阳五行的吧?”
大师告诉她了,同性恋在中医上叫阴阳五行不调和,西医上说是激素紊乱。
大师算过,女儿小宁就是某一方面太旺,导致五行不平衡。所以她才不喜欢男人,只要把阴阳五行调整均衡,她就会正常的!
白渔都已经把药效和副作用全说了,叶飞光便笑着对徐爱兰点点头:“不错。”
徐爱兰又有点安心,要不是大师推荐这家药店,光听刚刚那几句,她都不敢买了。
“那这个药要吃几个疗程啊?一个疗程大概多少钱?”为了女儿能正常,多少钱她都愿意掏!
“吃一次就可以。”叶飞光说完,从百眼柜中取出一个金粉色小瓷瓶。
瓷器上有张墨色药签,写着“缘切散”三个字。
中年女人听说不用吃疗程,又有些犹豫。
大师都说这是个水磨功夫,什么抄经啦,捐款捐香油啦,都得连续去做。还有一个跟她说得电疗,只要把女儿送去电疗,一定能把同性恋治好。
她舍不得,还是先试试偏方吃吃中药。
这次来码头镇,徐爱兰还刮到了永观寺香炉灰。
永观寺有快两千年的历史,那个香炉壁上面的灰是沉年老灰。大师说了,只要刮下来一点,泡在水里喝,能治百病!
白渔看徐爱兰迟疑,以为她不买了。
渔嘴巴刚要鼓起来,徐爱兰说:“那我要一包!”
白渔眼睛眨眨,嗬~
徐爱兰捧着缘切散走出玉京堂的大门,迈出去还转身向叶飞光致谢,甚至还问:“老板,要是一包不管用,还能不能吃第二包?”
“一包肯定管用。”
白渔看着徐爱兰的背影,一下又觉得,生意好像也不难做嘛。
原来自投罗网不是说鱼虾鸟雀,是在说人。
……
徐爱兰走出玉京堂,把药包塞进贴身的口袋里,上山去跟禅修小组汇合。
一个小组的人都不知道她去干嘛的,她也不想说。她还指望这个小组里的人,能遇到合适的,有正当婚龄的儿子能介绍给她女儿呢。
其中一个姓杨的大姐主动问她:“爱兰,你下山干什么去了?”
“我买点这边的花粉芡实糕,带回去给我女儿吃,本来还想买个那个送子来凤蹄,又觉得带进庙里不好。”徐爱兰怕空着手上来被人问,正好小宁喜欢吃粉糕,才买了两盒。
杨大姐点头附和:“就是的,这些人也真是不讲究!荤的东西都拎到庙里来了。”
游客们顺着镇子主街往山间寺庙逛,有好多人都会买特产,到了庙门口又没有可以寄存的地方,当然就拎进去了。
吃斋班的男男女女们,一个个都背着只黄褐色经包,他们统一住在后山一栋民宿里吃素念经,今天是最后一天,下午大家就一起坐大巴回城了。
好几个人加上了微信,约定以后有这种活动一起参加。
杨大姐问:“爱兰,过几天我要去普陀山拜观音娘娘,你去不去?”
徐爱兰心里记挂着许多东西,大师那边请的符要供七七四十九天,快到日子了,她得去取符。
符要是不行,大师说就花钱摆阵。
她心不在焉回答:“我出门好几天了,家里要收拾收拾去,我们常联系,要是方便我就去。”反正两人就住在对面的小区,要是不来吃斋祈福班,还真的不认识。
杨大姐点点头,看着花糕说:“早知道我也去买两盒了,我就买了花生酥,这个糕看着还真挺好的,我儿子讲不定喜欢吃。”
徐爱兰眼睛一亮,杨大姐家里有个儿子!
但她不动声色,也不提自己女儿几岁,也不问对方的儿子多大,只笑着说:“还买什么,我分你一盒,还是热乎的。”
杨大姐推辞不肯要,最后一人一盒糕一盒花生酥。
徐爱兰说:“杨姐,我看你也刮了香炉灰,你是治什么的?”
“风湿老寒腿!”杨姐笑着指指膝盖,“我老伴那个腿,天一阴湿就要疼,我刮这个回去给他敷在膝盖上,你呢?你刮这个有什么用?”
除了初一初二天晴,后面几天天都下雨,下雨刮的香炉灰没用,整个吃斋小组,只有她俩起大早刮到了。
“我是给我姐刮的,她腰伤了,来不了,也说这个回去敷一敷能好。”
“伤筋动骨一百天,年纪大了扭了腰可不好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终于杨姐问了:“爱兰,你女儿多大啦?”
徐爱兰心里笑了:“二十八了。”其实已经二十九了,算虚岁都三十了,但这种话不能说。
二十八岁还能挑一挑,三十就是被别人挑了。
因为杨姐先问了,徐爱兰也问:“你家儿子呢今年多大了?”
“三十了。”杨姐笑着埋怨,“工作太忙,在公司外面买了房子,一年到头啊也不来看我几次。”
“我女儿也一样的。”徐爱兰很想问问杨姐的儿子有没有女朋友,又忍住了没问,她得沉住气。
上赶着不是买卖。
杨姐也没再说,两人上车之后还坐在一块儿闲聊天。直到大巴停到小区门口,两人一个住这头,一个住那头,这才挥手告别。
杨姐一走,徐爱兰就叹气。
车上说了那么一篓子废话,就是不谈谈儿子有没有女朋友,估计肯定是有的,一直不提,可能是不满意。
徐爱兰回到家,打开屋门一股臭气,丈夫一个人在家,剩饭剩菜没收拾,空调开足放了几天,可不就馊了!
她放下行李穿起围裙,洗碗洗衣服,擦桌子拖地,终于把家里家外全都收拾干净。
她先打电话给丈夫,万建国没接,她又打电话给
女儿万宁:“小宁,妈妈回来了,你晚上吃什么?妈妈给你送菜去吧?”
万宁在电话那头说:“不用,我跟晓禾在看电影吃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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