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傀儡医 第25章

作者:千语千夜 标签: 女强 爽文 玄幻仙侠

  “大胆!哪来的刺客?竟敢挑衅金吾卫?给我拿下!”

  数名金吾卫策马持枪涌上,未想,李灵桓抓了其中一名金吾卫的长枪,不过是借力顺势一跃,便跃到了马背上,同时一脚将那名金吾卫踢倒了下去。

  她长枪一扫,又有数名金吾卫从马背上摔落,而她所骑的骏马已然疾奔至街道尽处,又转瞬不现。

  “别让他跑了!继续追!”

  ……

  身后追兵袭近,李灵桓绕过了几个巷道,就快要赶到与阿姝约定的地方之时,竟见前方一道人影驻立。

  “武陵越!竟然又是她!”

  武陵越亦是剑术上的高手,身后还有金吾卫追兵,李灵桓不想与之久斗相缠,便干脆先下手为强,长枪刺向了武陵越,就在武陵越隔挡的瞬间,她再次打马朝着右边方向狂奔,又在转进另一条巷道时,从马背上跃下,跳上了一旁的屋檐。

  “是谁!”

  武陵越已经追了上来,李灵桓干脆从屋檐上落下,打算寻一隐蔽的地方换下这身夜行衣,未想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令得她条件反射般的转身,伸手掐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转身抬眸的一刹那,才发现眼前之人竟然又是一头白发的萧慕宸。

  奇怪的是,对于此人,她前世的记忆里竟然毫无印象!

  一个做到了御史中丞之职的少年才俊,而且还是女帝曾经的北门学士,她不可能没有印象。

  前世她可是能熟记朝中所有文武百官以及李唐宗室之王身份与平生经历之人,这也是几位兄长将她培养成为一名高级暗卫的原因。

  “你怎知我在此?你在跟踪我?”李灵桓问。

  萧慕宸没有回答她这句话,眼中却是盛满担忧,看到她衣衫上沾有血渍,不免问道:“你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李灵桓神情微愕,还未来得及回答,门外便传来乱轰轰的脚步声,有一女子声音喝道:“进去搜!我刚看见,他就逃到了这小巷之中,每户每院的搜!”

  闻声,李灵桓望向萧慕宸,突地唇角一弯,伸手抚到了他的脸上,笑道:“萧中丞生得格外秀色可餐嘛!你这么关心我,是看上本公主了吗?”

  “不如,我们现在便入洞房,可好?”

第29章 智避乱兵

  萧慕宸目瞪口呆,有点不适应这种画风的转变,但他还来不及多想,竟被李灵桓拉住了腰间玉带,就这么不受控制的给拽到了院中一卧房之中。

  “哐”地一声,院门被撞开,门外传来慌乱的人声,马儿嘶鸣声。数十名金吾卫在邱神绩以及武陵越的带领下冲了进来。

  听闻声音的李灵桓再也不作私毫停顿,将萧慕宸腰间玉带解了开,雪白色的长袍滑落,露出白晳结实的肩膀。

  “你!”

  萧慕宸正要说什么,李灵桓一口咬了下去。

  “啊!!!”

  武陵越闯进院中时,就听到了这一声长长的痛叫声。

  “何人在此?”

  武陵越一声高喝,正要奔进卧房时,玄羽从空而降,拦在了她面前。

  “干什么干什么?别打扰我家郎君好事!”

  看到玄羽的一刻,武陵越也惊呆了!

  “你说,这房间里的人是你家郎君?”

  “是我家郎君怎么啦?我家郎君都是及冠之龄的人了,身边就不能有一温柔可人的女郎吗?”

  武陵越内心有些失落,旋即失笑:你确定这是一个温柔可人的女郎?

  “未见其人,我不能信!玄羽,你可知就在刚才,周侍郎被杀了,凶手就在这修文坊中,我刚亲眼瞧见那刺客就逃到了此处,休要包庇凶手,否则我会将此事奏禀到陛下面前!”

  “周侍郎被杀了?”玄羽先是露出一脸惊讶,然后看向了邱神绩,“可就算如此,与我家郎君又有什么干系?邱将军,你说是吧?”

  邱神绩一脸难为情的讪笑,女帝面前的红人,他又岂敢得罪?

  “是与萧中丞没有什么关系,但就怕萧中丞也受刺客的挟持,那就不好了?所以邱某觉得,还是要进去查一查,方才稳妥一些。”

  “邱将军所言极是,若是萧中丞也遭到了刺客的行刺,那才是悔之莫及的大事,所以,玄羽,莫要再阻拦!”

  武陵越气势汹汹的说道。

  这个女人,不仅武艺高强,还十分精明,要想瞒过她不被怀疑,还真是不容易。

  玄羽正犹豫着要怎么拖延时间时,房内竟传来一阵喘息之声,这声音令处武陵越不禁面色微红,刚要迈进去的脚步硬生生的给收了回来。

  “摄月君,您是女郎,多有不便,还是邱某进去搜人吧!”

  这时邱神绩说了一句,神情中竟然颇为兴奋,那分明是一脸一睹为快的色胚相!

  武陵越深以为耻,且不屑!

  这时,一阵带着些许馨香味的凉风袭来,耳畔传来邱神绩惊讶的声音道:“萧中丞!”

  武陵越回头一看,就见正是萧慕宸披着一袭雪白色的外袍立在了门前,只是此刻的他并不似往日那般矜贵高不可攀,而是带着几分好似欢愉过后的慵懒,眸光中含着几许愠怒,袍子半遮半掩间,他脖颈处的口脂以及肩头上一排齿印赫然可见。

  “萧慕宸,你,怎可如此?”

  她记得他明明是一个洁身自好之人,现在多少文士想要晋升高位,不惜挤破了头想要得到女帝的青睐,哪怕是做一名男宠,也是甘之若饴,就如同赫赫有名的宋大学士宋之问。

  宋之问的诗作得极好,就连上官待诏也曾在一次女帝朝群臣的诗会上,将宋之问的诗评为头筹。

  但这个人谄媚女帝到了极尽,如今竟然不惜放下文人的身段,做了控鹤府的管事监丞。

  所谓控鹤府,也便是女帝的后宫别苑。

  但所幸的是,萧慕宸的身世虽然令他一直饱受非议,但他也没有为保全自身而去学宋之问,做深受女帝宠爱的控鹤府官员。

  所以姑母对他也不是全然放心吧!

  “人生贵适宜,敦伦之乐,人之常情,我为何不能如此?”

  他还是喜欢如往常一样,端着一盏茶,独自品茗,樱红的唇瓣显得格外潋滟,唇角边戏谑含笑,眼神中是不屑的骄矜傲慢。

  “邱将军,还要进去搜吗?”

  “不敢!”

  邱神绩道了一声,对身后之人挥手道:“都出去!莫要打扰到了萧中丞雅事,去别处搜寻!”

  “喏!”

  邱神绩带着几分疑虑,率众而去,门外脚步声与马蹄声渐行渐远,但夜里的喧嚣还是不断。

  武陵越看了一眼萧慕宸,又用余光打量了一下房间内幔帐翻飞下所掩藏的一道倩影,就见一截雪白的藕臂裸露在外,那白嫩的肌肤上亦是嫣红点点。

  “告辞!”

  武陵越羞红了脸离去。

  萧慕宸这才回到卧房内,但见床榻上的人已然褪去了一身带有血渍的夜行衣,露出平日里所穿的素色白袍。

  她十分利落的跳下榻,站起身,再次近在咫尺的站到了他面前。

  “萧中丞配合得极好,多谢你替我解围!”

  萧慕宸面色微赧,瞥了一眼她将自己掐得嫣红的手臂,暗叹:真够狠的,对我狠!对自己更狠!

  “周兴当真已经死了?怎么死的?”他问。

  “是!死的不能再透了,死在了他自己所创造的瓮刑之中!”李灵桓指了指自己,“我杀!”

  “明日,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不过今日,你还得帮我一个忙。”

  萧慕宸有些好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帮你的忙?”

  “就凭我们刚才已经同床共枕过了,你也替我隐瞒了那位内卫府副都督以及金吾卫大将军,现在你我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总不会出卖自己的盟友吧?”

  “你这小女郎……怎一点也不害臊?”

  李灵桓瞧他略有些羞红的脖子,不禁笑了一笑,又暗道:糟糕!这身体是慕容桓的,我不能乱来!

  这时,萧慕宸问:“你想要我帮什么?”

  李灵桓正色道:“去一趟国子学附近的行云馆,我得给苏家人一个解释,明日还要给大理寺一个解释!”

  ……

  行云馆乃是国子学附近一处少年学子们专门比拼吟诗作赋的地方。自唐以来,便极重诗,哪怕是科举考试中,诗考也是极为重要的一项。诗作得好,得人举荐,也能做官。

  当今圣人也是极重诗之人,当年李敬业谋反,骆宾王作为李敬业的拥蹩,便专门写了一篇慷慨激昂又恣意汪洋的《讨武曌檄》文,文中将女帝武曌喷得是狗血淋头,但武曌在听到檄文内容时,也不禁为其卓越不凡的文采所心折,说什么都要见见这位大才子一面。

  但可惜的是李敬业兵败被杀之后,骆宾王便自此失踪了,有关于他的传说也成了文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传奇。

  唐初以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为首,所作的诗一改南北朝时颓靡绮艳的诗风,开创出一种更胜于永明体的繁华诗篇。

  不过,作诗也是有风险的,十五年前,正值意气风发的卢照邻因为感慨长安城的繁华而有感而发,落笔有神写了一首颇具权贵阶层骄奢淫逸气息的《长安古意》,其中一句“梁家画阁中天起,汉帝金茎云外直”竟被武三思认定为是嘲讽,因此而锒铛入狱。

  李灵桓随萧慕宸来到这行云馆时,一些少年学子们也正在作诗,其中一人写道:魏家雕栋冲天起,一曲笙歌九万里……

  有人不禁就笑道:“裴七郎,你莫不是要效仿一首长安古意,也想去刑部的牢狱里长长见识?”

  “我呗!长安古意又怎么了?不过是写写长安城的繁华,硬是叫那心怀叵测之人意会为嘲讽,我算是明白了孔子为何要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近则不逊远则怨,一首诗也给定个不敬不恭谋逆之罪来!”

  说话的正是卢十一郎,因喝得多了,脸颊边有些酡红,眼神迷离,说话便没个顾忌。

  他说着,一边指向了一旁男装打扮的阿姝:“小子,给我倒酒,研墨,今日我也来做一首诗,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小人当道!”

  阿姝是被他硬拉过来的,本来硬闯进这行云馆里来,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恰巧碰到卢十一郎与一众学子们在此饮酒作诗,又恰好被卢十一郎眼尖的瞧见,便干脆撒了个谎半推半就的跟着一起混了进来。

  “话说,小子,你家郎君去如个厕,怎么去了那么久,不会栽到茅坑里去了吧?要不要我去救啊!”

  “啊呸!胡说什么呢?你们文人不是特别讲究一个文雅优美,如厕也是有讲究的,不能性急!太急了那就不是文人干的事了!”

  “噗——”卢十一郎忍不住将刚饮进口里的酒水给喷了出来,喷得阿姝满脸酒水睁不开眼。

  “小子,很会说话,说的有理,来,给我研墨,我来写诗!”

  说罢,他也提起狼毫,挥笔而就,阿姝就见纸上写道:常将冷眼观螃蟹,看你横行得几时!

  有眼尖的少年郎瞧见,不禁揶揄道:“卢珣,你这是在暗讽周兴父子么?”

  “暗讽周兴父子又如何,此奸臣走狗,小人当道,不知残害了多少无辜生命,我卢珣今日就要撕开他们父子二人的嘴脸!难道我还怕中心藏之,何日忘之么?”

  “卢十一郎,快别说了!”阿姝在一旁劝解。

  这时,厅中便传来一清亮的声音道:“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晋时孙秀不过因潘安将其逐出一事永记于心,直到最后赵王当政,而将潘安一家满门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