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瓦达瓜擦
尝他吗?
她要……她要尝他吗?!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那一瞬间,惊喜从天而降,于斯佰被这个惊喜砸得几乎要维持不住那张平静的面孔,喉咙里仿佛有尖叫声亟待爆发,被他很努力地压制了下去。可惊喜过后,他忽地又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他努力地回忆着刚才餐桌上他的进食。
红酒、牛肋排、红酒、西兰花、鱼子酱、红酒、红酒、红酒、红酒……
都是红酒,还好,都是红酒。
于斯佰顿时松了口气,可下一秒林满杏的话却又让他一口气高高吊起。
“乔斯佰,你是不是不愿意啊?”
好一会儿没有得到于斯佰的回应,林满杏以为是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了。她也没有失望,礼貌地对此表示理解:“那还是算了,我……”
“可以的!”
一听到“算了”两个字,于斯佰几乎是急促地开口回应她,音调都为此变得有些扭曲。他慌张地又重复了几遍:“可以,可以的,夫人。”
于斯佰努力地转动自己这个出了问题的大脑,语无伦次道:“我说过,我是您的仆人,您对我做什么事情都是——”
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忽地就被唇上传来的柔软堵了回去。
一瞬间,于斯佰的瞳孔仿佛针扎似的猛地一缩,他震惊地看着林满杏那张放大到他甚至能看见上面的细小绒毛的面庞,头脑一片空白,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只剩下了那越跳越快的心脏,还有——
还有那和林满杏相碰的嘴唇。
以及探入到他口腔中的小舌。
如同狡猾的小蛇在小心地试探,林满杏的舌尖轻轻地触碰过他的唇,而后又滑过他的舌、他的上颚……他的每一处地方。
从来没有其他人涉足的地方,在今天迎来了它的第一位也只可能是唯一的一位客人。对方近乎顽劣地在里面横冲直撞,肆无忌惮、毫无章法。
“咚”
于斯佰先是感觉心跳都骤停了一下,可紧接着。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心脏像是失了控的一样疯狂地跳动,血液在那一刻直冲大脑,明明是寒冷的天气,可于斯佰却感觉自己好像是随时都要爆炸的高压锅,气温越升越高,越升越高,直到……
“yue”
唇舌分离,勾出的银丝断裂开,林满杏有些嫌弃地吐了下舌头,她皱巴着脸,秀气的双眉恹恹的,脸上可爱的小雀斑也好像失去了光彩,她忍不住瘪了瘪嘴。
“好苦啊,为什么是苦的啊?”
“我不想再尝了。”
直到林满杏离开他的唇,不开心地这么说起话来,于斯佰才觉得那几乎都要飘走了的灵魂,重新又回到了身体里。
他猛地惊醒过来,平日里那张端庄矜持的面孔,此刻却红得像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他连手帕都来不及拿出来,有些狼狈地就直接用手替林满杏擦嘴,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哆哆嗦嗦的。
“夫人,酒、红酒就是这样的,您要是,要是觉得苦,我们,我们以后就就就就就不喝了,夫人,我给您擦,擦——”
“你们在干什么?”
却在这时,突然响起了另一道声音。
紧接着响起的皮鞋踩上草坪上凹陷发出的声音,于斯佰来得及把林满杏嘴上的,那些原本属于
他口腔里的津液擦干净,就看见面前的人直接站了起来,绕过她就朝着身后那人跑去。
霎时,于斯佰感觉到火热的头脑,火热的心脏,还有火热的身体,都凉了个彻底。
他缓缓站起身,转过身看去,只见刚才还给予他神圣一吻的少女,此刻却被另一个男人一只手捧着脸颊,另一只手指腹轻轻地擦拭着那还红艳艳的唇肉。
“吃什么东西了?怎么嘴巴红红的?还让别人给你擦嘴。”
从薛家赶过来时,薛理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单膝跪在地上的于斯佰,丝毫没有分寸地,用手在林满杏嘴上擦来擦去。
一股熟悉的躁意又在心中生出,薛理刚想斥责林满杏,可话刚到嘴边,却又还是改了口。
“这种事情让别人做不好。要是我在,我帮你擦也就算了。但我要是不在你身边,满满你就尽量自己做,知道吗?”
“知道了。”
林满杏点了点头,两个丸子头上的红绸带都跟着晃荡了两下,看上去又喜庆又乖巧。
几日不见,见她还是这么懂事,薛理很是欣慰,他接着又问起刚才的事情:“还没跟我说,刚才吃什么了?”
“我喝了一点点红酒。”
林满杏用手比划了一下,想都没想就又说道:“就一点点,从乔斯佰那里喝的。不好喝,感觉好苦,我以后不要再喝了。”
“什么?”
听到这里,薛理的脸色顿时一沉。只是他哪里能想到林满杏说的话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只以为是于斯佰拿酒给林满杏喝。
于是他冷冷地看向林满杏身后的那人,神情冷冽,目光锋利,整个人充满了强烈的压迫感。
“于斯佰,你给她酒干什么?她才多大你让她喝酒?你就是这么照顾人的吗!”
“是我想喝的。”
见薛理对于斯佰,林满杏这才意识到好像做错事情了,她难得说话的节奏快了点,解释道:
“是我跟乔斯佰说我想喝的,而且我就喝一点点,我没尝过,所以我才想尝一下,薛理你不要生气。”
“……这种东西没什么好尝的,酒伤身体,满满,你以后不要再喝了。”
听她这么说了,薛理的脸色这才勉强好了一些,但他看向于斯佰的眼神却还是充满了不悦,他警告道:
“不管是不是她管你要,你也不能给她。她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你难道还不知道事情轻重吗?我看你在于家这些年是白呆了!”
这语气,这姿态,活脱脱让人幻视业主群偏袒妻子的闹事老公。
只是薛理的话,于斯佰却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他自然也没有回应他,眼神像是什么追踪光线似的,就落在林满杏一人身上。
他丝毫没有被薛理折辱的恼怒,思绪还停留在刚才林满杏的话上。
夫人……
夫人她在替他说话。
于斯佰心中很难不泛起丝丝甜蜜,可很快,他又感觉到无比的自卑和惭愧。
他一个身体残缺的仆人而已,夫人却对他这么好,还替他说话……甚至刚才夫人品尝他的时候,他还对她产生那种肮脏的心思,又一次起了以下犯上的心思。
夫人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对他很失望的。
*
夫人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对他很失望的。
画笔被放下的时候,于斯佰脑海中还是忍不住闪过这个念头。
只是当于斯佰看向这幅他画了将近五天的画时,那个念头很快就又被他抛之脑后。
只见,画上的少女笑靥如花,她穿着红衣裳,头发还用红绸带绑成两个丸子头。但凡薛理站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出这是除夕夜那天的林满杏。
稍微有些不一样的是,画上的林满杏,唇色却更加艳红,仿佛一朵糜烂的玫瑰。
嘴唇的颜色,于斯佰是最后上的,而上完这点红后,于斯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幅画,眼神越发缱绻,却又隐隐有疯狂的情绪溢出。
夫人,夫人夫人夫人。
于斯佰反复在心里念着这两个字,念着念着,他的脸离画也越来越近。
最后——
他吻上了画上的那点红,唇被未干的颜料染红,红得让人心颤。
与此同时,那个从来不敢宣之于口的昵称,在他心里取代了另外两个字。
满满,满满满满满满。
第83章 小村姑也能让茶叶男被兄弟讨厌吗?“……
庄园酒店外,豪车一辆接着一辆开过,每一辆停下,都有穿着制服、带着白手套的迎客小侍主动上前开门,在验收邀请函之后,便引导着下车的客人往里面走。
“啧啧。”
二楼,站在落地窗前,凌乱碎发三七分梳理整齐背头,身穿纯黑暗纹三件套西装,和以往形象大相庭径的男人,摇晃了两下手里的红酒杯,他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神情有些唏嘘。
“这么多人,过来攻城呢这是。周薰都没见过这么多人。”
话音落下,应元白便抬起手,将红酒杯里的AD钙奶一饮而尽,而这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他余光忽然瞧见了什么,脚步一顿,又回头看去。
“哟嚯。”
应元白不由地发出一声怪异的猴叫,他靠近窗户,又低头仔细地看了看,像是看到什么任性扭曲的事情,他故作感慨,可是语气却怎么听怎么欠揍。
“我去,林满杏怎么还是跟那个乔斯佰一块儿来的?……还手挽着手?强,太强了。”
应元白脸上不禁露出一个跃跃欲试的笑容。
他总算是有乐子玩了。
*
林满杏不怎么来这种场合。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不喜欢,总觉得这种场合待久了不舒服,所以之前除了于家自己举办的一些宴会,她很少会跟于景焕参加什么晚宴。
这也是为什么,前两天于斯佰在餐厅里和于塍说起这件事时,林满杏说她也想要去,会让于斯佰那么意外了。
“我看网上说,吃席很好玩。”
彼时,林满杏举起手机给他看,于斯佰能清楚地看见视频里面的大学生,是怎么坐在长长的条凳上,用着一次性碗筷,在铺着红色塑料膜的四四方方桌子上,和农村大妈大爷大杀四方。
接着,他听见林满杏又头头是道地说道:“而且我看里面的人走了,主人家还会给他们每个人一箱喜喜多,我也去,我们就能多拿一箱了。”
于是,因为林满杏的好奇,于斯佰现在有幸挽着她的手,走进应家为了给应国毅办八十大寿,特地安排的庄园式酒店。
哪怕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于斯佰想起林满杏那一本正经说要吃席的样子,脸上都忍不住浮现出淡淡笑意。
他的夫人真的很可爱。
他又想给夫人画画了。
这么想着,于斯佰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就落在了林满杏的脸上。
因为是出席这种场合,所以下午的时候设计师就开始给林满杏做造型。而最后呈现的结果也很完美,他的夫人漂亮得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