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定离
它要是死了,主人也会受损严重,所以,小竹子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
小竹子张开了嘴。
仇泷月皱眉:“笑不露齿。”指尖有一点儿荧光溢出,像是锋锐的剑气一般。
小竹子感觉到了杀气,艰难地收起了满口尖牙。
仇泷月眉头锁得更深,“别笑了,丑。”他顺手揪下花苞,揉碎了扔到地上。
小竹子:“……”你可以摔我的花苞头,但你不能说我丑啊!
“还拿了什么,一并取出来我看看。”本来心烦意乱,只想杀人的仇泷月突然对蟹崽带来的东西有了一丝兴趣,他转头吩咐蟹崽道。
蟹崽没急着拿东西,它看了看小竹子,又瞅了瞅仇泷月。
最后,它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落到了仇泷月头上,“呸!”
蟹崽冲仇泷月滋了股水。
虽然,这水没能滋中仇泷月,他周身有剑气护体,水流靠近就直接湮灭。
但只是这个动作就已经吓坏了泰玄和惊尘。
泰玄鼓起勇气道:“你大人有大量,就,就就……”
蟹崽嘴里咕噜噜喷了好多小泡泡,看起来骂得挺脏。
仇泷月面无表情地等它喷完,问:“它说什么?”
泰玄被迫翻译,它也不敢说谎,只能老老实实地道:“它说,你才丑,你最丑,还不如海底一坨石头。”
“哈哈哈哈哈……”仇泷月不知想到什么哈哈大笑起来,而他在笑,其他几个却是大气都不敢出,特别是泰玄,一开始把身子都缩进壳里,后面一想不对,又偷偷摸摸地将蟹崽、乌龟壳都塞了进去。
最后,它冲惊尘使眼色,“要不你也来,还有位置。”
就在惊尘犹豫要不要躲一躲的时候,仇泷月终于不笑了。
他看向泰玄,再次道:“让它把东西拿出来。”
蟹崽掏出了小包袱,将留影石和信纸都拿了出来。
仇泷月先打开了叠好的纸。
刚打开,眉头就皱起,一脸阴郁。
泰玄心头一紧,“夭寿咯,你主人咋回事,拿张纸过来都缺了一角!”这是折磨谁哦!
仇泷月堕魔后偏执得很,本命灵植牙齿不整齐他都看不顺眼,你一张纸缺了一角不是害人嘛!
不过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他发怒,泰玄鼓起勇气伸长脖子,看到纸上的字后,惊奇地道:“哟,心字!”
“蟹崽主人也给你写的心,好多心!”
“还写得似模似样的呢!”
仇泷月捏着那张纸,只觉得满纸里都是一些奇怪的食物香气,以至于,他都压制住了将纸张撕碎的冲动。
他倒想看看,什么样的人在给他写信的时候,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吃的?
心剑,心随意动,她用神识模仿,自身却不是剑修,没有领悟半点儿剑意,故而这些字形似而神不似。
但它们却是又是神识所凝,即是说,她写这些字的时候想的什么,都赤裸裸的展示在他眼前。
明明是在那样绝望的地方,可她透露出来的心意,居然没有半点儿戾气。
因为好奇,仇泷月抽出一丝神识附着在了纸上。
然后,他读懂了那些心思。
“写字真累,好想喝杯奶茶。”
“再来点儿烧烤就好了,等下让阮沐晴烤点儿肉,可惜都没什么调料,挺难吃的,好久没吃火锅了,馋死我了。”
“遗弃之地的东西可真难吃哇!”
“这个心的点有点儿歪,天啦,又得重新来。”
“哇,这个心写得真好看,简直跟魔尊的一模一样!”
“完了完了,怎么写这个这么累,元神都要被榨干了,仿佛身体被掏空,不行,要不底下空几行……”
“不行,一页都写不满,太敷衍了。起来,起来,让我起来,我还能再写!”
她写字的时候,没想着怎么向魔尊求助。
也没有去揣测魔尊是否真的如传闻中那般凶神恶煞,是否杀人如麻,是否对遗弃之地感兴趣,甚至是否愿意救她的命。
她明明那么弱,对他,却没有多少畏惧之心。
仇泷月眸光一冷,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是我的凶名不够响了吗?还是我的剑……不够锋利了?”
“区区一个灵植师,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泰玄看得出来,仇泷月并没有真的很生气。他若是生气,不会说话,只会动手。
它想了想,说:“这心意真香啊,奶茶是啥样的,我也想喝。”
惊尘在地上写:“在灵茶里加奶?”仇泷月一言不发地看着一宠一剑交谈。
“我们半山腰不是养了几只灵兽,去挤点儿奶啊。”
仇泷月显然是有点儿兴趣,他没有出声阻拦。
不多时,惊尘就飞了回来,怒写:“公的,忒么的满山都是公的!”
仇泷月这个狗东西,养灵兽都只养公的,归冥山连个母蚊子都飞不进来!泰玄再次盯上了仇泷月腰腹下的位置,仿佛在说:要鸟何用?
仇泷月:“……”
他摸出留影石,注入一缕灵气,认真看了起来。
第56章 囚笼你寄出的本命灵植已被签……
仇泷月摸出留影石,注入一缕灵气,认真看了起来。
本以为会是灰蒙蒙的天,一片死气沉沉,却没想到,首先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小竹楼。
竹楼窗台上种了花,透过窗户,他一眼就看到里头那布置得很温馨的房间。
床上还铺着火红的羽毛,是那种明艳夺目的红,如朝阳一般熠熠生辉,仿佛为整个房间增添了一抹生机与暖意。
很快,画面又转到了院子里。院子收拾得很干净,灵田里也有一些小嫩苗,那朵怪模怪样的花正在田里溜达,身后跟着一只鸡仔大小的绿孔雀。
它一边走一边掉花苞和叶子,绿孔雀就跟在后面捡了一路。
泰玄也跟着看,看着看着,说:“好像这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又看向仇泷月,“你那狗窝还不如她这房间呢。”仇泷月那房间里头空荡荡的,连床都没有,地上就放了个蒲团,贼进来都没东西能偷!
当然,也没哪个贼敢上归冥山就是了。
顿了顿,泰玄又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兴奋地说道:“原来蟹崽的主人是母的啊!之前还说你身边一个母的都没有,这不就有了吗?哈哈哈哈,她还给你送了好多好多心意呢!”
“哦,对了,是你先的,你先给人家写了心,当初那个天下第一美人在你面前请你品茶你都没看人家一眼,现在居然给母的送心,哈哈哈哈哈!”泰玄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儿从石头上翻了下去。
仇泷月没有动作,只是眼角余光凉凉地扫了它一眼,那眼神冷得像冰刃,瞬间让泰玄的笑声戛然而止。
泰玄立刻把头缩回了壳子里,但没过多久,它又忍不住好奇,慢慢慢慢地、一点点地将头探了出来,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继续偷看留影石中的画面。
“陆黎光这小子,十几年不见老成了不少,都胡子拉碴的了。他这样子当你师父都没问题!”又看一眼仇泷月:“别说你一直血肉重塑,长得越来越俊了。”
他的肌肤白皙如玉,仿佛能透出淡淡的光晕,比陆黎光显年轻。
若不是顶着归臧魔尊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身份,单凭这副皮相,不晓得要迷倒多少女修哦,没准知道他给母的送了心,某些女的心里都还能不得劲。
本来还想打趣两句,但一抬头就对上仇泷月冷冰冰的视线,它立刻缩回去一点儿,老老实实看留影。
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评价起来。
“说话的人不少,怎么都不露面,长得见不得人啊?”一边说,还一边往小竹子那边瞟,“莫非你们那的都长得跟你一样?”
小竹子恹恹地趴在乌龟壳里,叶子有气无力地撑着边缘。
这会儿留影石上已经是剑柱了,泰玄不感兴趣,遛到小竹子边上,“蟹崽说你叫小竹子,小竹子啊,你主人怎么把你种在这里呢?”
它用爪子扒拉两下乌龟壳,嫌弃地看着里头的土壤道:“都是些什么泥巴,臭死了,哕……”
熏得它差点儿吐出来!
“好重的腐臭味儿。”将爪子拿开后,泰玄又道:“这壳子虽然剑意不存,可我每次敲击共震,壳内仍会有微弱剑意,难道你感觉不到?”
灵兽、灵植之间是有特殊交流方式的,它的问话,小竹子天生就听得懂,故而它点点头道:“感觉得到。”
不然它怎么老攥着叶子攒劲儿呢,那还不是脚脚时不时就又麻又刺,它一直觉得那是主人对它的考验,都憋着一口气在坚持呢!
它一脸幽怨地看着泰玄,“大绿哥,原来是你在敲乌龟壳啊。”
蟹崽说这是大绿哥,它立刻跟着喊了。为了不给主人惹麻烦,小竹子决定忍辱负重委屈求全,努力抱上这里所有能抱的大腿!
仇泷月将剑柱的影像仔细看完,随后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那些剑柱的细节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每一道剑痕、每一处破损都清晰无比。即便只是通过留影,他也能从那些剑痕中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剑意。
后面修修补补的剑意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他在意的是最初的剑意。
遗弃之地的修士说那是守护。
保护城内修士不被凶兽侵袭,乍一看倒也没错。然而,作为领悟了无上剑意的仇泷月,他能看出那些看似温和的剑意里隐藏的锋芒。
看似庇护,实则束缚。每一道剑意都像是一根无形的锁链,将那片天地牢牢锁住,将其中的人囚禁其中。
“呵呵,守护。”
仇泷月缓缓抬起手,并指为剑,在他即将斩出一道剑意之时,泰玄已经飞速沉入池塘,水面上只留下一圈圈涟漪,仿佛在嘲弄他的动作迟了半分。
以他的剑道修为,虽不至于受剑意反噬,但是——
总归有些心梗。
一只乌龟,能预判他的想法,提前躲开他的剑意。
这世上,最了解他的,是一只龟。
仇泷月看着池塘沉底的泰玄,语气平静地道:“出来。”
但他手指的方向,变成了小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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