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赶出侯府后 第226章

作者:牵丝偶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爽文 复仇虐渣 玄幻仙侠

  阿缠道了句知道了,便把人打发走了。

  等列献离开后,白休命带着阿缠也离开了房间。

  夜间的白龙村依旧很热闹,虽然下着雨,但村民的心情很好,相熟的人家互相串门,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今日的晚饭更是比过年都要丰盛。

  他们在庆祝今年风调雨顺,日子越过越好。

  两人的身影在夜间一闪而逝,他们来到了山中,进入了那座从不让外人进入的白龙庙中。

  这座白龙庙看起来很是寻常,进门便是大殿,上方摆放着占据了半个大殿的泥塑白龙,白龙像前放着供桌和三个蒲团。

  供桌上摆着丰盛的贡品,香炉中的香还未燃尽。

  穿过大殿,侧面的偏房是一间卧房,床榻收拾得很整齐,再里面是杂物房,里面存放着米面蔬菜,还有吊在房梁上的腊肉。

  看起来,似乎并无异常。

  阿缠没有费心去找,她拽了下白休命的袖子,小声问他:“人呢?”

  白休命带着她回到大殿,他们绕到了白龙像后面,那里有一个漆黑的入口。

  阿缠十分自觉地伸手环上他的脖颈,被白休命带着进入了地下。

  他们没有发出声音,自然也就没有惊动原本就在地下的人。两人站在暗处,气息和身影都被掩藏起来。

  寺庙底下,是一座地宫,左右两侧各挂着一盏油灯,照亮了地宫大部分空间。

  这地宫不像是村民修建的,它存在的时间应该比寺庙久远很多。地宫四周的通道都已经被堵死,只剩下这片被打扫出来的空间。

  一条并不算很大的白龙盘在中间。

  那条龙身上的鳞片斑斑驳驳,被揭掉许多,身体上有很多伤口,被人用黑乎乎的草药糊上了,看起来就像是白日里阿缠见过的被火烧过的木雕龙。

  除此之外,这条龙身上缠绕着许多红线,那些红线汇聚在一起,被压在分列在龙身四方的四块石碑下。

  每一个石碑上,都刻有一个镇字,上面的字似乎被涂过很多次颜色,有些时候染料涂出了字的轮廓,但看着依然清晰。

  白天被带进白龙庙便没有再出现的周宁此时就靠坐在龙身旁,她一动不动,夏寻坐在她身边,正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

  夏寻的举动,让阿缠心中生出了一个念头。

  还没来得及多想,她就听到夏寻轻声说:“宁宁,你今年已经及笄了。”

  周宁并无反应,他继续说着:“等周颖成亲之后,村长说会为我们举行婚礼,到时候我们就会成为一家人,你开心吗?”

  听到他的话,周宁慢慢转过头,她沉默地看着他。

  夏寻语气诚恳,他说:“我很早很早以前,就想将你娶回家。”

  如今的夏寻,已经和小时候不大一样了。

  他小时候很瘦,现在的他身体健硕,因为他也喝过她的血。

  “夏寻,我活不到那个时候了。”周宁开口,她说,“我再不回到自己的身体中,就会死。”

  夏寻沉默了片刻,忽然抱住她的身体:“不会的,宁宁,你是龙,你怎么会死呢?”

  周宁没有挣扎,她的目光越过夏寻的肩膀看着油灯散发出光芒,心中却只有无边的黑暗。

  好一会儿,夏寻似乎才察觉到异常,他放开周宁,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宁宁,你为什么会发热?”

  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周宁几乎想发笑。

  “不是你将我的神魂和木雕联系在一起的吗?你们用火烧它,就等于在烧我,我的身体会发热不是很正常吗?”

  “但是以前只要下了雨,你的身体就会恢复正常。”夏寻质问她,“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要让我担心?”

  就在这时候,一道有些熟悉的女声响起。

  “寻哥,你在吗?”

  夏寻转头应道:“我在下面。”

  不多时,周颖和她娘吴氏一起从梯子上爬了下来。

  夏寻站起身迎了上去,语气熟稔:“大娘,颖颖,你们怎么来了?”

  周颖看了眼龙身的方向,开口道:“其实是我找你有事,我娘只是陪着我过来的。”

  “什么事?”

  周颖吞吞吐吐半天,才将自己的目的说出口,她是来要龙血的。

  她定亲的那家人并不是白龙村的,这次白龙节,未婚夫一家虽然也拿到了祭品,但是只有祭品还不够。

  他们村子里男丁都喝过龙血,只要喝了龙血,就不会生病,身体还会强壮起来。

  周颖想要给自己的未婚夫要一碗龙血。

  夏寻有些迟疑,他回头看了眼周宁,对周颖说:“今日已经放了很多血,宁宁虚弱了很多,而且她正在发热。”

  周颖皱了皱眉:“没关系的,宁宁恢复得很快,她明天就好了。反正今天已经放了很多血,也不差这一碗,况且等伤口好了之后再割开,不是还要再受一次伤吗。”

  一旁的吴氏也跟着帮腔:“颖颖说的是,寻哥儿你就通融一下吧,反正宁宁一年也就受这几天的罪,不会有事的。”

  夏寻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点头了。

  吴氏连忙将准备好的碗递给夏寻,夏寻接过后走回龙身旁,然后揭开了一个伤口上糊着的草药,那里面的血肉已经长了起来,他见状后抽出匕首,在肉上割开了一道口子,浓稠的龙血滴滴答答落入碗中。

  夏寻放血的时候,吴氏与周颖来到周宁身边,还一脸担忧地询问她:宁宁,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周宁没有回答,周颖又说:“宁宁,你不要害怕,在这里呆上三天就可以回家了。到时候你想吃什么跟娘说,让她好好给你补一补。”

  吴氏也忙点头:“对,很快就能回家了,你忍一忍。”

  眼前的一幕,让阿缠第一次感觉到,普通人也会有让人毛骨悚然的一面,他们真的很可怕。

  很快,夏寻将一碗龙血给了周颖,周颖和夏寻道谢后,让他替她保密,然后和她娘一起离开了地宫。

  夜越来越深,夏寻将周宁留在了地宫中,一个人回到了上面。

  他并不担心周宁能够毁掉这里的阵法,这些红线会对龙魂产生伤害,她曾经尝试过很多次,都失败了。

  夏寻上去后,地宫的入口被关上,然后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这时,一直像是个木头人一样的周宁转头看向了阿缠的方向,她张了张嘴,吐出三个字:“你来了……”

第173章 她是在报复他们

  阿缠的身影在黑暗中显现出来,她迈步朝周宁走去,白休命揣着手,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

  走到周宁身边,此时她唇色惨白,面色更是难看。

  阿缠蹲下身与她平视:“你还好吗?”

  “还好。”周宁眨了下眼,虚弱的声音中带着欣喜,“谢谢你能来。”

  日复一日在村子里受着折磨,她几乎已经绝望了,她没想过,自己竟然真的等到了那一丝可能。

  “不用谢我,是他们足够让人厌恶,我也不想让他们好过。”

  阿缠抬起头,看着缠绕在龙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红线,问她:“你无法回到身体中,是因为这些红线和那四块石碑?”

  “对。”周宁对她说,“这些红线浸过了山下村民的血,每一个人的,如果有新生的孩子,他们还会将属于那个孩子的红线系上来。”

  阿缠皱起眉,没有打断她。

  周宁看向不远处的石碑,继续说:“这些石碑上也都用了他们的血,每一年都要重新描绘很多次。他们用村民布下阵法,要将我的神魂困死在这具身体中。”

  曾经的她是天真不知事的,但在白龙村生活了十年,日日夜夜与他们相处,该知道的,她都已经知道了。

  她知道,夏寻的祖辈并非寻常人,只是后来落魄了,搬来了这个村子。

  一次所谓的祭祀之后,她被关在地宫里,在梯子下听到他和村长他们说,能困住她,都因为他的先祖。

  他说他的先祖曾研究出了一套专门针对龙的阵法,后辈又用所学将阵法补全。到他曾祖父那一辈,心心念念只想要用阵法抓住一条龙改天换命,便四处去寻找龙的踪迹,结果好容易找到了龙,却被龙尾扫到,重伤不治。

  没想到,最后这个愿望由他实现了,他也算没有愧对先祖。

  那时周宁听到他们的话已经不会在愤怒了,只觉得嘲讽,她当初怎么会觉得夏寻是个善良的孩子?

  “只要毁掉石碑断掉红线,阵法就能破除了吧?”阿缠的声音将周宁从失神中唤醒。

  “是的。”周宁忙点头,“但是这些红线没办法用剪子剪断,石碑也像是在地底扎了根一样。”

  阿缠起身,走到一块石碑前,抬起手试着推了推,果然纹丝不动。

  她目光下移,龙身上的红线分为四份,其中一束压在这块石碑下,绷得很紧,看材质像是寻常的棉线,但是要粗一些。

  阿缠在身上翻找了一会儿,最后只翻出那块逆鳞,她觉得还算结实,便用鳞片试了一下。

  龙鳞用力划下,鳞片与红线刚一接触,就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好一会儿,她将龙鳞移开,红线没有丝毫损坏。

  “可真结实啊。”

  周宁偏头看着阿缠的方向,看她在石碑前不停忙活,原本紧绷的情绪,忽然就放松了下来。

  在她的视线中,阿缠依旧是人的样子,但是她身后,却长着八条尾巴,虽然只是虚影,周宁却也认出那是狐狸的尾巴。

  此时,此时那些尾巴正在欢快的摆动。显然,阿缠没有被阵法为难住,反而越发的感兴趣了。

  尝试过后,阿缠没有继续为难自己,而是回身招手:“白休命,你快过来。”

  一副我要给你看点好东西的模样。

  白休命迈开大长腿,几步走到阿缠身边,还未有所动作,阿缠便抓住他的右手,另一只手还在他手背上摸了摸,仰起头朝他谄媚地笑:“白大人,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虽然用其他法子应该也能破掉这个阵法,但却要花时间研究,现在有最简单不用脑的办法,当然要用上了。

  阿缠心中得意,她今天做的最周全的准备就是白休命了。

  被占了好一会儿便宜,白休命才终于俯下身,反手握住阿缠拿着逆鳞的手。阿缠的手随着他的动作,鳞片再一次从红线上划过,不停地发出崩崩的声音,直至最后,与鳞片对抗的那股力量彻底消失。

  不过眨眼的功夫,这块石碑镇压的红线就全部断掉了。然后,白休命的左手又握住她另一只手,推向石碑。

  原本纹丝不动的石碑在与她的手指接触后,碑身上忽然出现了一道裂痕,那裂痕向下延伸,分出枝杈,无数道裂痕布满了石碑。

  最后石碑上的镇字闪烁了两下,彻底黯淡下去。

  下一刻,石碑裂开,碎成无数块,还有几块滚落在阿缠脚下,变成了随处可见的石头。

  阿缠对这个结果表示十分满意,她眉眼弯起,忽听白休命在她耳畔问:“我用着可还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