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卧听雪星屿
啧啧啧,在下很期待九弟你知道在下就是你大哥,还是和萝“不清不楚”的妖王右护法声时的表情呢!
“他的话不可信。”陆晚萝抬高声音,提醒了一句。
沈觅玄的脸上露出纠结之色:“可是沈某的大哥……”
“沈、觅、玄!”陆晚萝用一字一顿的方式喊出了沈觅玄的名字,“本君同你讲,这人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他还把那个老妪杀了,那个想念着灼灼的……”
李墨灼听到此处,神情一凛:“恩人,您说想念着什么?”
“灼灼。”陆晚萝说完后就意识到了什么,试探性地开口,“李墨灼,你该不会……”
“恩人,小爷被那个沈祈羽弄来此地前,就知晓了自身身份,还……”
李墨灼的话还没道完,沈祈羽就满脸不耐烦地打断:“反正就是老妪的死让他封印解除,得知他是桃花妖,是老妪之子。”
“所以……真是你杀了她?”李墨灼扬声问道。
“是啊。”沈祈羽大大方方地承认,又狡黠一笑,“不过眼下还需继续死棋子,不然戏演不下去呢。”
“沈某不会让你这个混账再杀人了。”沈觅玄调动浑身仙力,欲要破开这所谓的定身之法。
“没用的。虽然在下让你眼下的仙力超过了你当仙界翘楚那会,但……在下的力量远在你之上,故,你是没法解开的。如你实在不听劝,大可试试,但身负重伤的话,可别怪在下。”
“啧!”沈觅玄咂了咂嘴,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好了,这场戏该继续了。”
沈祈羽语落,一把由金子铸造而成的巨剑就出现在半空,剑尖直指叶奚绵的心脏。
花望临见状,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巨剑的方向,声音低哑:“你要干什么?快住手!”
“住手?”沈祈羽仿佛料到花望临会这么说一般,唇角勾了勾,不屑道,“不会哦。”
说完,沈祈羽指节一曲,巨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叶奚绵的心脏。
“不要,不要,不要!”花望临连连说出三声“不要”,眼眶瞬间通红,咬牙驱动体内仙气,像是想破开这束缚之法。
沈祈羽用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花望临:“别白日做梦了,这定身之法……”
然而,语未完,他就看到花望临竟真的冲破了定身之法。
“噗——”
一大口腥气味极浓的血自花望临口中喷出,面色在一瞬之间变得惨白,一头好看的如海蓝发亦随之变成了似雪白色。
“绵绵,别怕,本殿下这就来救你。”花望临边说摇摇晃晃地踏出一步,像个享受宝贵的桑榆晚景的老者。
沈祈羽默默看着这一幕,眸光一沉:“以命破法,有种。可惜,是棋子,注定会亡,不过是早是晚罢了。”
语落,沈祈羽右手一翻,做出向下压的姿势。
下一刻,那把巨剑就当着花望临的面穿透了叶奚绵的心脏。
“绵绵!”花望临瞳孔皱缩,几乎是下意识地大声唤起叶奚绵的名字,又毫不犹豫地奔向后者,浑然不顾奔跑途中跌倒颇多。
奈何“祸不旋踵”,巨剑从叶奚绵的心脏拔出后,又如习了分身术一般,分身出无数的剑,如雨点般接二连三穿透下坠的叶奚绵的身子,让叶奚绵成了筛子。
花望临身子晃了晃,抬手揉了揉双目,又扇了自己一耳光,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般。
半晌过后,他泪流成河,双膝跪地,膝行至还剩最后一口气的叶奚绵身侧,将后者的脑袋轻轻放于他的大腿上,撕心裂肺地喊出一个字:“不!”
“别哭。”叶奚绵双眸微睁,口中不断有血喷出,“哭着就真像小叫花子了。”
“是,本殿下就是小叫花子,绵绵你一人的小叫花子。”花望临连连颔首,抓住叶奚绵的右手,放至脸侧,像是想让后者感受到他脸上的温度一般。
“一人?”叶奚绵微微一怔,唇角费力向上勾起,勾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原来你也心悦本小姐呀,哥哥。”
花望临闻声,双眸倏忽睁圆:“也?绵绵,原来……你也喜欢本殿下!还有这声哥哥……”
花望临含了含唇,猛然记起叶奚绵此次回谷时,他因别人家的青梅大多喊竹马“哥哥”,但他家的却一口一个“小叫花子”地喊他而微恼之事。
但眼下想想,如果叶奚绵能活下去,就算喊他一辈子的“小叫花子”,他也心甘情愿。
“喂!”叶奚绵用平生最大的力气喊了一声,又伸直中指与食指,拭去花望临淌下的泪,故作轻松道,“本小姐以为呀,像本小姐这样的财迷小剑客,死于看起来由金而制的剑下,值了。”
说完,叶奚绵的手垂了下去,眸子闭起,用仅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呢喃起来:“此生太苦太难,如有下世,请务必让我等双双生于好家,仍是青梅竹马,再续前缘。小叫花子,本小姐走了,勿念。”
“绵绵!”花望临仰天长啸,心如刀绞,又迟缓伸手抵住叶奚绵的脖颈,双眸无神一瞬,“不,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本殿一个人!绵绵,你醒来,只要你醒来,本殿就允许你永远喊小叫花子,永远可以欺负本殿下,永远可以……”
也不知过了多久,花望临终于说完了这些话,尝试着起身,却又狼狈地瘫倒在地。
几秒后,花望临深吸一口气,用颤抖的右手扣住叶奚绵的手腕,感受着……已然不跳的脉搏,心不再如刀绞,而是似死灰。
“真是令人感动的一幕啊!”沈祈羽咂了咂舌,鼓起掌来。
花望临扶着石壁站了起来,眸中燃起了复仇的怒火:“都是你,都是你害的绵绵……”
“是又如何?”沈祈羽不以为意,还拍了拍石壁,“现下,这里该榻了。诸位不想死,就想法子逃离吧。”
说完之后,沈祈羽便凭空消失,而四周的石壁也如同沈祈羽所言一般开始剧烈摇晃,顶上还时不时掉下几个碎石。
“娘子,别怕。”沈觅玄紧紧牵着陆晚萝的手,双腿却抖个不停。
“嗯……”陆晚萝用眼角余光撇了下沈觅玄的双腿,眉眼间挂上一层淡淡的笑意,并未戳穿沈觅玄,“有夫君在,本君不怕。”
就在这时,花望临喊了一声陆晚萝的名字。
陆晚萝眉角一压,正色地问:“本君在,是有什么事要本君去办吗?”
“劳烦你同云汐谷的百姓们说一声,将世袭制改为禅让制,举贤称帝。”花望临语重心长地道,眸中流露出几分倦色。
“那你呢?”陆晚萝隐隐猜到了什么,但思来想去还是启唇问道。
第79章 花望临卒但是!男女主的线特别甜!……
“本殿下?”花望临泪眼朦胧地看向叶奚绵的方向,“自然是……和她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说完,花望临把叶奚绵紧紧拥在怀中,背后生出一对蓝黄相间的翅膀,像结界一般挡着那些落石,不让那些落石砸到已亡的叶奚绵身上。
“娘子,真的就丢他在这儿吗?”沈觅玄看到花望临这副模样后,心中有些不忍,就用另一只手拉了拉陆晚萝的袖子。
陆晚萝神色复杂:“留在此处,是他的决定,我等无权干涉。况且……他和叶奚绵是恋人,生死相许也是应该的。”
“诸位。”花望临用带着几分歉意的目光一一扫过陆晚萝等人,“本殿下有一法,应该能送尔等出去。”
“什么法子?”李墨灼好奇地问,同时用双手死死护在姜清茹的头上,生怕落石砸到她。
“反正冲破沈祈羽的束缚已经让本殿大大折寿,倒不如用这剩下的力量破开阵法,送尔等出去。”
李墨灼闻言,抿了抿唇:“这……”
“别再多言了。”陆晚萝冲着李墨灼摇了摇头,示意后者把嘴巴闭上,又用多种情感混杂的目光瞥向花望临,“谢谢以及……幸福。”
“你们也是。”
花望临说毕,将叶奚绵轻放于地,猛吸一大口气,双手交叠,重重地拍向心口。
下一秒,他浑身一震,七窍流血,而后身子一软,双目一合,唇角含笑地倒了下去。而他的掌心恰好覆于叶奚绵的手背上。
霎时间,黄色与蓝色的羽毛凭空出现,如雪纷飞,一片又一片盖于花望临和叶奚绵的身上,就像给长眠的他们盖上了一条轻薄的被褥。
几秒后,不远处的巨石被一股力量炸开,露出一个甚大的口。
同时,落石明显增多,好似大雨滂沱,完整的绿瓣浮现于空。
陆晚萝伸手抓住绿瓣,见沈觅玄等人还傻傻站着不走,便强压下心头的思绪,对着众人大声喊:“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
众人闻言后,纷纷向着洞口跑去,终于在阵法完全坍塌之前逃了出来。
李墨灼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心口:“还好,还好,还好跑得快,不然就真的要葬身阵法了。”
“是的。”陆晚萝微微颔首,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众人,“本君先去告知百姓制度之改,尔等等等本君。”
言完,陆晚萝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上一座高楼,借妖力让全谷中人都听到了她所说的“世袭改禅让”及花望临和叶奚绵已故的消失。
说完这些,陆晚萝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娘子,沈某不想继续找瓣了。”沈觅玄垂下首,睫也跟着垂下,遮住眸底不明的情绪。
陆晚萝并未急着问原因,思索一二后轻启唇瓣:“是怕再有人出事吗?”
沈觅玄乖巧点头:“……嗯,是。”
“可是还剩三片瓣就可以让你成功续寿,不会消散。”陆晚萝死死抓住沈觅玄的衣袖,“本君……不想就此放弃。”
沈觅玄抬首,脸上湿漉漉一大片:“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这一路上已经真的死了太多太多的人,再这样下去,沈某怕连你,沈某的娘子……”
“不会的,不会的。”陆晚萝撒开手,连忙摆手,“你放心,本君不会有事的,本君会保护好自己的。”
“那个……”李墨灼看了看陆晚萝,又看了看沈觅玄,“小爷可能要走了。”
沈觅玄的眸子一黯:“走?你要回李府了?”
“对。”李墨灼点了点头,又看向身侧的姜清茹,“如果小爷还如从前一般,是一个人,那小爷可以找人代替小爷的李府。但如今不一样了,小爷有了喜欢的姑娘,且还没成婚……”
“本君理解。”陆晚萝也非不讲道理之人,听了李墨灼这番话后,点了点头,挤出一抹笑,“那你们就快些离去吧。对了,到时候可得记得请本君和夫君喝喜酒哦!”
“一言为定。”李墨灼使劲点头,随后牵起姜清茹的手,“清茹,我们回家。”
“好。”
待李墨灼和姜清茹离去后,陆晚萝飞奔到一处无人的拐角。
沈觅玄用法术变出一壶酒,小心翼翼地靠近坐于石阶,放声痛哭的陆晚萝:“喝点?”
陆晚萝看都没看沈觅玄,直接推开了后者拿着酒壶的手:“不用,没心情。”
“哎呀呀,没心情就没心情,欺负这个酒壶干什么?”沈觅玄的肩膀有一下没一下的耸着,红色的眸子一睁一闭,又开始如从前那般戏精又毒舌,“难道是因娘子是蠢货?”
“呸,你才蠢货呢!还有,你怎么又忽然戏精毒舌起来了?你再这样,本君就不理你了。”陆晚萝的唇角抽了抽,没好气地道。
“别呀,别呀。”沈觅玄眸子一转,委屈巴巴地嘟起嘴巴,“娘子,我错了。”
“错了?错哪了?”
“错在……”沈觅玄说着说着就停顿了下,将双手背在身后,指尖微动,用法术在陆晚萝的手背上画了一个亥首。
陆晚萝不解沈觅玄为何说着说着就不说了,抬眸看向后者:“错在哪里了?说啊!”
沈觅玄模仿着兔子的模样左右跳着,答非所问:“嘿嘿,怎么还没发现?好傻。”
“什么还没发现?你在说什……”陆晚萝一脸茫然地望着沈觅玄,又下意识垂眸,恰好看到手背上的图案,“这个亥首可是你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