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有青木
画牢山很大很高。
这是她刚来这里时就知道的,但此刻被非途背着一路往上,她才知道画牢山比她想象中还要大。
越往上走,就越是凉爽,周边也开始渐渐起了雾,树影朦胧神秘。
南山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周围越来越浓的不是雾,而是云。
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已经像云一样高了。
而非途还在往上走,云雾又由浓转淡,最后彻底没了,南山往下俯瞰,可以清楚地看到云被他们远远甩在了后面。
在赶了大半日的路后,他们终于到了山顶。
山顶没有巨木,只有一棵瘦骨嶙峋的小树。
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棵树,养大了前世的她,又带着非途和她的尸体逃离。
南山平复一下呼吸,默默走到树前跪下,郑重其事地磕了三个头。
一阵风吹过,干枯的小树化作万千碎片,渐渐消没于空气,一颗圆圆的魂灵出现,在南山和非途头上绕了几圈后,朝着西方飘去。
“她的心愿了了,可以去转世了。”非途说。
南山笑了一声。
看来一直在等她的,不止非途一个。
虽然来得比较晚,但幸亏她还是来了。
“走吧。”她朝非途伸出手。
非途顿了顿,小心地牵住她。
第75章
南山虽然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完了自己的前世,但自从在山顶向锦合树磕了头,便生出一股说不出的畅快。
她不再急着离开画牢山,而是学会享受这里的一切。
非途虽然面上不显,但能感觉到她的转
变,比以前更加喜欢粘着她。
在山上不比城里,没有那么多好玩的东西,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南山自己给自己找乐子,非途负责一言不发地配合。
比如化回蛇身,驮着她在山巅遨游。
“快点!再快点!”
南山的头发和衣摆被吹得乱七八糟,仍然兴奋地驱动非途。
非途得到鼓励,从云端直直冲向地面。
巨大的山石在眼前无限放大,南山起初还在大笑,不多会儿便面露惊慌,拼命地捶非途:“慢、慢点啊啊啊啊要撞上了!”
眼看着已经要撞上,南山只勉强催动灵力护住自己和非途的心脉,然后就等着剧痛来袭。
结果下一瞬,大蛇陡然冲云,擦着山石的边又一次冲至山巅。
南山经历一场劫后余生,忍不住笑倒在非途身上,结果下一瞬他又旧计重施,直直往下去了。
南山这次不怕了,抱紧了蛇身大笑,时不时再因为过于危险的起伏尖叫两声。
骑个蛇也能玩一下午,等晚上回到湖边时,南山一身的土,非途也没好到哪去。
不知不觉间跟非途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南山已经摸清他的脾性,也很难将他当个男人一样看。
一跳到地上,她就开始宽衣解带,等走到湖边时,身上只剩下一件小衣和一条亵裤。
月光下,她笑着回头,招呼非途一起去水里洗一下。
“虽然有清洁咒能用,但我总觉得那玩意儿用完全身都毛毛躁躁的,不如用水洗得舒服。”
非途已经变回人身,定定地盯着她赤着的肩膀和胳膊看,南山见他没有反应,便独自跳进了水里。
“你真不……”
话没说完,湖边已经没人了。
南山眼底闪过一丝困惑,刚要喊他两声,突然有什么东西将她顶了起来。
她大叫一声,看清是一颗巨大的蛇头后不由得发笑。
非途戏弄人成功,发出得意的嘶嘶声,一转身又化回人形。
人形和蛇形的区别太大,他一变回人,南山就悬空了,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呸呸……”
她吐着水浮出水面,双手下意识乱抓,抓到非途的衣领后立刻缠上去。
非途没有脱外衣,宽大的袖子漂在水面上,乍一看像是将南山裹起来了。
南山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睁开眼睛时,猝不及防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的瞳孔很黑,看人时直勾勾的,能清楚地倒映出她的脸。
也只能倒映出她的脸,他的眼睛里,好像根本容不下其他人。
南山看得心头一颤,正要说什么时,非途突然觉察到身体涌现一股热意,他眉头倏然皱了起来。
“怎么了?”南山问。
非途不说话,放开她沉入了湖底。
南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头扎进湖里后,就看到他已经游得只剩下一点背影了。
这座湖连通画牢山地下水脉,表面看起来只有三五亩田地那么大,实际上不知道有多深。
眼看着他已经走远,南山不敢托大去追,万一在地下迷路,那真是要活活困死在里面。
南山游上岸,用灵力祛除了身上的水汽,扭头到床边坐下等着。
等啊等,等得夜都深了,仍然没见他回来。
南山心里担心,又不知该做些什么,只好继续等。
最后她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只知道第二天早上惊醒时,非途正趴在床边盯着自己看。
一睁开眼就看到有个男人趴床头这件事,的确让人心惊。
南山舔了一下发干的唇,开口时声音还透着刚睡醒的哑意:“你干什么?”
非途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多新鲜,一条蛇,竟然也有心事了。
南山觉得很好玩,又追问了他几句,见他一直不肯说,也就只好由他去了。
日子又正常地过了两三天,天气愈发热了,山林里的热气更是出不去,蒸腾出一堆水汽。
南山连续两晚都没睡好后,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就是让非途变回蛇身,自己挨着他睡。
不得不说这一招很有用,第一天这么做的晚上,她就睡了很好的一觉。
她睡得好,非途却睡不着了,上半条身体盘在床上,下半条垂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吵醒了她。
难熬的一夜过去,天光即亮时,他总算睡了过去。
南山却要醒了,轻哼着翻个身,摸到坚硬冰凉的鳞片后,又贴得更紧了些。
她穿的少,小腿和胳膊都露在外头,毫无阻碍地汲取非途蛇身上的凉意。
非途倏然睁开眼睛,一个翻腾把她甩在了床上。
南山人还没清醒,身体已经顺势翻个跟头单膝落地,一脸警惕地酝起灵力:“何人来犯!”
没人来犯,反而是某条蛇仓皇地冲进了山林。
“……怎么回事?”南山嘀咕一句,又倒在床上睡回笼觉,可惜没有非途这个冰凉凉的家伙在,她这个回笼觉睡得一点也不好。
非途这次跑掉,直接消失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南山热得一夜没睡好,看到他从山林里走出来,没好气地问一句:“你干什么去了?”
“修炼。”非途眼神闪烁,就差把撒谎二字写在脸上了。
南山眯了眯眼睛,还没等再问,他就拿出了一颗红果子。
南山哪还舍得逼他。
见她不再追问,非途默默松了口气,随即陷入沉思。
已经第二次了,之前两次都在夜里,那他今日白天现身,看看是否不同。
南山吃着果子,余光瞥见他正慢吞吞地点头,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还真是意外简单的一条蛇。
南山心里叹了声气。
不管怎么说,今天的非途看起来挺正常的,南山分了一个果子给他。
非途摇了摇头,不想吃。
“吃吧。”南山喂到他嘴边。
非途顿了顿,张嘴咬住她的手指。
两人同时一愣。
非途只是想咬果子,没想到会咬到她的手,愣住后半天没动。
南山面露迟疑:“那什么,你不会把我毒死吧?”
非途松口:“不会。”
“所以你是毒蛇吗?”南山好奇。
非途还没回答,她突然想到一个鉴定办法。
“听说有毒的蛇和没毒的蛇气味不太一样,有毒的蛇身上会有一种松香味。”
南山说着,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脖颈,用力地嗅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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