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有青木
“少主夫人……”
“啊!”
南山尖叫着撞进灵晔怀里,灵晔后背一僵,刚抬起手要抱她,她便灵活地钻到了他的身后,一套连招丝滑快速,以至于灵晔的手僵在了半空。
施施然出现的艳鬼也没想到南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轻咳一声娇笑上前:“少主夫人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可是我诛月楼招待不周?”
南山干笑一声,忍不住瞄一眼她的裙底。
艳鬼恍然,转眼间就多了一双脚:“这样是不是就顺眼多了?”
“……您随意就好。”南山哪敢跟她提意见。
艳鬼指尖捏诀,怀中平白多出一坛酒:“夫人第一次来,奴家实在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是奴家亲自酿的酒,夫人若是不嫌弃的话就收下,算是奴家的谢礼。”
“谢礼?”南山还躲在灵晔身后,闻言好奇地探出头来,“为什么要谢我?”
艳鬼干笑一声,没说冥界的罚酒都会注入灵力,轻则修为受损重则伤及性命,她方才免了自己的罚,等于救自己一条命。
“就当是奴家的一点心意,夫人可愿意收?”她含情脉脉。
南山一向喜欢好看的人儿,哪抵得住她这样的诱惑,当即大着胆子把酒抱了过来,艳鬼掩唇一笑,转眼就消失了。
“……再看看,还是觉得挺吓人的。”南山感慨。
灵晔扫了她一眼:“她酿的酒,你最好是别喝。”
“为什么?”南山不解。
灵晔:“她喜欢加乱七八糟的东西。”
南山恍然,再看看镶满了宝石的酒坛,抱紧了:“我不喝,我留着。”
生怕他像上次抢降魔杵一样,把酒坛子也抢了。
灵晔见她这么宝贝,索性也不再多言。
虽然收了礼物,也和厉鬼有过‘正常的交谈’,但一直到回了沧澜宫,南山还有些心神不宁,尤其是发现周围越来越静时,心情便更是紧张。
跟灵晔道别后抱着酒坛慢吞吞往屋里走,她一边走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环境,不小心踢到石子发出轻微响动,都能吓得一个激灵。
她光顾着疑神疑鬼了,以至于都进院子了,才发现某人还在后面跟着。
南山顿了顿,往前走一步,灵晔淡定地跟了一步,她再走一步,他就再跟。
眼看着要跟进屋了,南山忍不住问:“你不回去啊?”
灵晔没有回答,径直走进寝房后,房内的所有灯烛都无声自亮,他平静回眸,瞳孔里映着幽幽火光:“不是害怕?”
烛光之下,他眉眼矜贵,直直地与她对视,南山怔愣良久,才迟缓地眨了一下眼睛。
一刻钟后,铺床的宫人低头离开,灵晔躺下盖好被子,一扭头发现南山坐在床边刚打好的地铺上,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不用谢。”他缓缓开口。
南山:“……”谁要谢你啊!
灵晔打了个响指,房中的灯烛刹那间灭了。
南山认命地倒在地铺上,胡乱拉过被子盖好。
这段时间睡惯了软床,乍一睡到硬邦邦的地上,只觉得哪哪都不舒服,再一想某人把她的床占了,心情就更加不妙。
万籁俱寂,只剩下隐隐的风声,南山想起今天那个突然出现又消失的狐狸面具男人,心头莫名生出一分凉意,正要再往被子里缩一缩时,床上突然垂下来一只手。
先前打地铺的时候,灵晔特意交代要紧贴着床铺,这会儿手垂下来,恰好落在南山的枕边。
“你可以握着我的手。”黑暗中,灵晔声音清澈。
南山心头一动,低声道:“不用了,也没那么怕。”
灵晔静默片刻,却没将手收回去:“那我等你入眠后再睡。”
“谢谢。”南山有点惊讶于他的体贴。
一刻钟后,床上传出他均匀的呼吸声,一听就睡得很香。
南山无言片刻,没忍住笑了一声,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灵晔的手始终垂在她的枕边,南山略一侧身,便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一夜间竟然睡得还不错。
灵晔醒来时,就看到她枕着自己的手,一脸缱绻安宁的样子。
心跳又变快了,灵晔眼眸微动,觉得未必是最近怠于药浴的原因。
天亮了,昏暗的光线照进房中,南山半梦半醒间,隐约感觉到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她眉头轻轻蹙了一下,想说灵晔你又想干什么,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好任由他继续看。
她本来还想再睡一会儿的,可惜被盯着的感觉实在太强烈,意识不自觉地开始回拢,最后眼皮一用力,便突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男人闲适地盘着腿,双手捧着脸笑眯眯地看着她,华丽宽大的衣袖因此堆叠在手肘处,漂亮的腕子上,是不加掩饰的一条红线。
南山看看男人俊美魅惑的脸,再看看他手腕上和灵晔全然一样的红线,看看他的脸,再看看他的手腕,最后默默把被子拉到头顶,祈祷灵晔快点出现。
被子被拉开,还是那张狐媚的脸。
南山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勉强露出一个笑:“你、你是昨晚给我戴花的那个人。”
“也是你的未婚夫,”男人勾起唇角,“之一。”
第20章
看到男人手腕上的红线时,南山眼前一黑。
听到他说自己是未婚夫‘之一’时,南山眼前一黑又一黑。
但这种时候,肯定不能顺着他的话说的。南山慢吞吞坐了起来,一边捡起鞋袜穿上,一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沧澜宫守卫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
上次怎么来的,这次就怎么来的。“男人云淡风轻。
南山顿了顿,脑海里突然多出一段记忆——
雪原,濒死,落在唇上的吻,和体内突然涌现的热气。
“那时候是你……”南山倒抽一口气。
男人笑眯眯:“我那时为了救你,还不慎泄露了万生鼎的气息呢。”
……等等,他说的这个万生鼎,就是仙人伯伯最近一直帮着找的昆仑至宝吧?怎么还有它的事!南山怔怔看着男人,刚睡醒的脑子如浆糊一般,千头万绪愣是找不出一点思路。
“就这么感动?”男人眉头微挑,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
南山猛地回神:“你就是偷万生鼎的贼?!”
“什么偷不偷的,借用罢了。”男人起身走到桌前,随手拿起上面的酒坛嗅了嗅,又放回原处,“真是好东西,就是有几味灵药下得太猛,你一个凡人最好少喝。”
南山被他自来熟的样子搞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从地铺上爬起来,男人察觉到她的动作,眼底含笑地看向她,慵懒的姿态处处透着纨绔的气息。
南山在他的注视下,慢吞吞地朝他走去:“你昨天给我送的花,被我不小心弄丢了。”
其实是灵晔随手扔掉的。
“无妨,再送你一朵就是。”男人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眉头微微扬起。
南山抿了抿唇:“和昨天一样的吗?”
“你想要一样的?”男人反问。
南山继续靠近:“不想,我想要一朵别的。”
“想要什么?”男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双眼眸波光流转,无端透着诱惑。
南山定了定心,问:“牡丹可以吗?开得层层叠叠很热闹的那种牡丹,听说可好看了,我还没见过呢。”
“变起来略为困难,不过我倒可以试试。”男人说着,掌心渐渐酝起灵力。
就是现在!
南山看一眼近在咫尺的房门,想也不想地往外冲去,结果刚跑三步就撞上一堵看不见的墙。
自从来了冥界,这种事发生的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了。
眼看着房门就在眼前,却怎么也越不过那堵看不见的墙,她没有犹豫,一个丝滑转身下跪,趴在地上求饶:“仙人饶命啊!”
头顶响起一声轻笑,她紧张地侧了侧脸,刚要看看眼下是什么情况,一朵牡丹花便插在了她的耳边。
余光可以瞥见,花开得很是漂亮,只可惜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灰扑扑,和这朵花格格不入。
男人伸手抬起她的下颌,左右端详半天后,不满地啧了一声:“好好一个小姑娘,冥界怎么给养得这么狼狈。”
说着话,略微为她整理了一下头发
南山默默咽了下口水,不感动,不敢动。
男人给她插了花,便转身回到了桌前,用灵力温热了茶壶后,慢悠悠地倒了两杯茶。
看样子不打算杀她。
南山盯着他看了半晌,试探地往后摸了摸。
嗯,那堵墙还在,看来仅靠自己的力量,是出不去了。
认清了形势,她心里叹息一声,跪着往前挪了几步,最后在他膝前停下。男人喝茶喝到一半,就看到她跪在脚边眼巴巴地看着他,不由得笑了一声。
他这一笑,让整间屋子都黯然失色,只可惜南山还未来得及沉迷美色,就听到他玩味地问:“离这么近,不怕我杀了你?”
南山讪讪:“您这么厉害,要杀的话,刚才进屋的时候就杀了。”
“倒也不算蠢。”男人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又将另一杯递给她。
南山赶紧道谢接过,在男人含笑的注视下略微抿了一口,这才试探着开口:“您、您特意来沧澜宫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未婚夫找未婚妻,能有什么事?”男人反问。
南山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我、我灵骨还没长成,你挖走也没用。”
“连自己是天生灵骨都知道了,看来阎岳倒也没有瞒你,”男人扫了她一眼,话锋一转,“不过,谁说我要挖你的灵骨?”
南山扯了一下唇角:“不挖我的灵骨,难不成是想和我成亲?”
男人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俯下身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倏然拉近,南山脑海蓦地闪过他在雪原吻上自己时的画面,不由得往后仰了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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