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有青木
“还是这样更舒服。”他舒展地伸了伸懒腰。
南山扯了一下唇角,正要问他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灵晔手上,竟然会这么听灵晔的话。
没等她问出口,刘金花突然从堂屋出来了:“你把那个土豆洗一洗,今日我给你做焖饭吃,你昨天不是说想吃……”
话没说完,便看到了院里院外的三个,刘金花突然愣住了。
“阿娘……”
南山看到刘金花的一瞬间,眼圈便红了,推开篱笆门不自觉地往前一步:“你长了好多白发。”
刘金花愣愣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你怎么突然换了身衣裳?”
南山一顿,才发现自己还穿着东夷渔民常穿的那种短衫。
“我……”
“她那身衣裳脏了,我便给她拿了一套新的。”溪渊笑道。
刘金花这才看向他,看到他灰红交杂的长发和过分漂亮的眉眼后又是一愣:“这位是……”
“是南山的未婚夫。”溪渊贴心解释。
刘金花:“?”
南山:“……”
一片安静中,灵晔缓缓开口:“岳母,他在开玩笑。”
刘金花这才回过神来:“啊,灵晔,快进来。”
听她对灵晔熟络的语气,南山忍不住又看向灵晔。
“我偶尔也会来看看他们。”灵晔解释。
南山点点头,又一次看向刘金花鬓间的白发。
十年时间一闪而过,却在阿娘身上留下了清晰的印记,南山第一次发觉时间竟如此残忍,残忍到将一切衰老就这么坦然地摆在你面前。
她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是怎么了?”刘金花失笑,走过来牵住她的手,“委屈什么呢?”
“没什么……”南山强颜欢笑,“我就是饿了。”
“那就等着,阿娘这就做饭。”刘金花拍拍她的手,又多看她一眼,这才转身去了厨房。
溪渊从容地跟了过去:“土豆在筐子里。”
“啊……哦哦。”刘金花奇怪地看他一眼,见他自来熟地跟来,便也没有拒绝。
直到刘金花从视线里离开,南山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灵晔什么都没说,只是安慰地拍拍她的胳膊。
南山抿唇笑笑,问:“我这个做女儿的,是不是很不孝?”
“无法回家,又非你所愿,”灵晔低声安慰,“日后好好弥补就是。”
南山点了点头,又问:“他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中?”
“还记得你给他下的毒吗?”灵晔问完,等她点了头才说,“我有解药,一年一给。”
南山乐了:“可以啊灵晔,你可真是蔫坏。”
熟悉的感觉回来了点,灵晔愉悦地翘起唇角。
本以为她会再夸自己几句,她却突然抬眸看向厨房。
小窗之中,能看到溪渊正一边与刘金花说话,一边淘洗土豆,也不知他说了什么,刘金花先是惊讶,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最后又生出些感激。
“……总觉得他没干好事。”南山心里不安。
灵晔也这么觉得。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朝厨房走去,刚走到厨房就听到刘金花问:“南山真的同意……你们二男共侍一妻?那灵晔呢?他就不反对?”
南山:“……”
灵晔:“……”
“南山同意,灵晔也没反对,现在就看您和阿爹同不同意了。”他这十年里,以南山的身份来过无数次孙家,叫起阿爹阿娘来简直比南山还自然。
刘金花听他这么说,只是无奈地笑笑:“我们同不同意有什么重要的,南山高兴就好。”
“……阿娘,你别听他瞎说。”南山无奈道。
刘金花:“呀,你都听到了?”
“我怎么是瞎说了,”溪渊眉头微挑,露出手腕上的红线,“你敢说,这不是连接你我的姻缘线?”
南山白了他一眼。
“阿娘!”溪渊眉头轻蹙,我见犹怜,“南山要做负心女了,我该怎么办?”
南山:“……”
“这这……”刘金花哪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有些懵了。
溪渊还要再卖惨,灵晔冷着脸将他抓出去:“给我过来!”
“阿娘救命!”
两人眼看着要打起来,刘金花担忧不已:“不会出事吧?”
“能出什么事,”南山走进厨房,亲昵地从后面抱住刘金花,跟阿娘贴贴的时候还不忘警告外面那两个,“别把我家砸了啊!”
二人闻言,顿时歇了打一架的心思。
南山继续贴着刘金花撒娇:“阿娘,阿娘,阿娘。”
“叫魂呢?”刘金花哭笑不得,摸摸她温热的手,“你今日怎么这般黏人。”
“不行吗?”南山反问。
“行,阿娘巴不得你再黏人一点。”刘金花垂眸笑道。
母女俩又说了些体己的话,南山才松开刘金花,主动坐在灶台前生火。
刘金花安静地看着自家女儿,半晌突然问:“你还想不想吃别的?”
“嗯?”南山抬头。
刘金花笑道:“除了土豆焖饭,还有别的想吃吗?”
南山想了想,道:“我想吃阿娘做的包子……但太费事了,晚上再做吧。”
“没事,很快的,”刘金花麻利地系上围裙,“我先把面和了,再闷饭,趁着焖饭的时候调馅,等饭闷好了,面也好了,直接包就行。”
南山笑弯了眼睛:“谢谢阿娘。”
“对了,你阿爹最近在山上找到一根老山参,我给你熬个补汤吧。”刘金花期待地看着她。
南山蓦地想起自己中了怨气后的幻觉里,假阿娘总是狂热地想给她补身体的事。
十年未归,她是想什么都满足阿娘的,可一想到那时的事,心里还是忍不住膈应。
“不愿喝啊?”刘金花看出她的心思,“那就不熬了,让你爹拿去镇上卖了,换了钱给你买你想吃的。”
南山眨了眨眼睛:“我不喝的话,你会失望吗?”
“这有什么可失望的?”刘金花奇怪地看她一眼,“你要是勉强自己吃不喜欢吃的,我才真会伤心呢。”
南山嘿嘿一笑,低眸看向灶台里的柴火时,笑容又渐渐淡了下来。
她自醒来以后,便没有再想起霁月,倒不是刻意忘记,只是事情太多,她根本没时间想。
而现在,她突然想起他了。
如果他能活着离开东夷……南山掐住手心,强迫自己不要再做这种无谓的假设。
“喂。”
溪渊慵懒地靠在门上,抬起下巴示意灵晔。
灵晔将一直落在南山身上的视线收回,面无表情地与溪渊对视。
“你有没有看到她方才的神情?”溪渊悠悠开口,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 ,“小姑娘思念情郎了啊。”
“你闭嘴。”灵晔冷声警告。
溪渊笑了一声,也抬眸看向厨房里的南山:“十年,对凡人而言还真是漫长,漫长到足以忘却旧爱,与新欢相好……”
话没说完,一把凌厉的剑便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再胡说八道,我就杀了你。”灵晔淡淡警告。
溪渊看出他是认真的,举起双手以示无辜。
灵晔收剑,大步走进厨房。
“你怎么来了?”南山疑惑。
灵晔挤着她坐下:“陪你烧火。”
“……厨房太挤,容不下这么多人。”南山无奈。
灵晔却假装没听到,南山拿他没办法,只好随他去了。
南山自打知道自己已经十年没有回家,对爹娘的愧疚就压过了一切,刘金花去哪她都黏着,直接无视了旁边的两个大男人。
傍晚时分,孙晋回来了,南山一看到他苍老许多的脸,眼圈再次泛红。
孙晋看到她泛红的眼睛愣了愣,刚要说什么,刘金花便冲了出来:“你衣裳怎么回事?”
孙晋顿时紧张:“我、我干活儿的时候没注意,撕破了……”
“赶紧去换衣裳,俩女婿今日都来了,你这样子也太寒酸了!”刘金花拉着他往屋里去。
孙晋被动地跟着她走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不对:“俩?”
话音刚落,灵晔和溪渊便从堂屋出来了。
灵晔:“岳父。”
溪渊:“阿爹。”
孙晋:“?”
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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