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恐怖游戏当乙游 第17章

作者:糯米词 标签: 玄幻仙侠

  如果在人偶第一次出现的时候,甚至在人偶第一次动起来的时候就向他们坦白,反而不会沦落到这个进退两难的地步。黎夜看起来是帮了她,其实是害了她。

  系统顿了顿,放轻了声音:【其实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你,毕竟我是你的系统,不能不管你。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离那几个男人远一点,可以……】

  【为什么要解释?】之芙在脑海中突然反问,打断了系统所说的话。

  系统莫名一噎。因为他发现,之芙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兴奋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游戏失败了你会死。】系统说。

  【可是你不觉得这样才更刺激更好玩吗?】之芙说。【玩游戏为什么要追求安全?】

  这只是个游戏,一路平安顺利地走到合家欢大结局有什么意思?能打出坏结局才更好玩吧?更何况这还是个乙女游戏。

  乙女游戏能打出什么坏结局?黑化?囚禁?强制爱?还是什么绿静静不能播的内容?

  她都不敢想能有多刺激!

  【……】系统又莫名其妙地没了声音。

  但之芙也顾不上管他了,对面几人看到她一直沉默,视线已经微微变了,从警惕变为了审视,皱着眉不着痕迹地离她远了些。

  之芙想了想,先试探一下这些NPC的接受程度:“不是我做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这么敷衍,应该能让他们起疑心吧?这样应该就不会有人相信她了。接下来如果发生冲突的话,她就……

  “等等,我相信芙芙。”时雨忽然站出来说。

  嗯?之芙一怔,时雨?她怎么会突然……她不是一直怕得要崩溃了吗?

  时雨小跑过来,挽住她的手,对其他人说:“我们不是朋友吗?芙芙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之芙:?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呃,她是个贪财好色的人来着……

  “如果她想害死我们,来到这里之后有很多机会,何必要让我们看到后院的这些……这些骸骨。”

  时雨脸色还有些发白,但仍然紧紧地抱着之芙的手臂。

  “再说了……我第一次遇到那个人偶的时候……”她看了一眼人偶,但不敢多看,快速移开了眼睛,“是她安慰了我。我不相信她是那样的人!”

  ——她说的是第一天晚上,她因为害怕来问之芙要不要跟她们一起睡,反而被之芙安抚的事情。

  时晴想了想,也说:“至少芙芙是我们的朋友。我也愿意相信她是无辜的。如果她真想害死我们,又为什么要提醒我们,骸骨和人偶一模一样的事情?”

  之芙“唔”了一声,虽然她是想打出be坏结局的,但是她们这样维护她……

  她垂下眼,挽住时雨的手,想了想说:“这栋别墅我不常回来。你们知道的,我平常都住在学校。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当然住学校,因为她根本就不是这栋别墅的主人。

  “好吧。”看到时晴时雨如此坚定,另外两个男孩的态度也软化下来,“我们不该怀疑你,对不起,芙芙。”

  ——他们甚至一脸愧疚,认认真真地道歉。

  之芙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她是真的骗了他们……

  脑海中系统又冒出来,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之芙登时来了兴致,一叠声地在脑海中追问:【系统,怎么样,怎么样?我厉害吧?】

  最危险的情形,最敷衍的回答——可就是这么被她轻飘飘地掩饰过去了。

  她摇头晃脑,额头上的刘海被颠乱了点儿,小小一个蹲在那里,月光落在她的头顶和发丝,照得她像一只得意洋洋、油光水滑的小狐狸。

  【随便说几句就有人相信我,我厉害吧!】

  【厉害算不上。】系统说。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心不在焉的。

  【……但确实挺招人喜欢的。】

第19章 《人偶回魂夜》 “咔嚓!”清脆的……

  “咔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之芙跟系统的对话,也打断了众人的交流。

  闪光灯短暂地照亮了面前的土地,黎夜站起身来,举着手机挨个给人偶和躺在坑底的骸骨拍照。

  他刚刚一直都没有开口,大约是考虑到自己贸然说话只会加重之芙的嫌疑,直到此刻他才看了过来。

  言简意赅,声音沉稳有力:“拍照留证报警。”

  说完又加了句:“人偶是我买的。”

  言下之意就是,人偶有什么问题,也跟之芙没关系,她只是收礼物的人,他才是买人偶的人。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搬人偶的人偶,帮忙打光的帮忙打光,场面一时忙碌了起来。

  之芙拿着手机也加入了拍照留证的大军,她站在黎夜身边,看他蹲下身,把手往前伸,她想起什么,问黎夜:“谢应白是你买回来的?”

  黎夜:“……”

  睁眼说瞎话。之芙明明知道人偶不是他买的。

  但他看了一眼周围拍照的人,闭了闭眼,也开始说瞎话:“嗯。”

  “你从哪里买来的?”之芙问,系统之前的提示让她意识到这些死去后被做成人偶的孩子跟游戏的隐藏结局有关,但她现在还没有拿到有用的线索,既然谢应白也是男主,作为人偶,他一定也是隐藏结局的关键点吧?

  “……一个人偶师那里。”黎夜低声说,“准确来说,是一个人偶师家族。这个家族世代隐居在深山之中,鲜有人知。他们不接触外界,家风严肃,只是一代一代地传承人偶制作手艺,从不跟外人往来。”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

  黎夜沉默了片刻:“因为一些传说。”

  “什么?”

  “在许多民间传说里,人偶是夭折孩子的替身。孩子们本该成型但尚未成型的灵魂会附在人偶的身上,成为一种类似精灵的生物,留驻在家里。如果父母为它们提供乳.汁,它们就会成为家庭的守护神。”

  之芙在旁边听着,若有所思地问:“就像人类的养小狗?”

  “……是养小鬼。”黎夜略有些无奈,说,“但也差不多吧,很多传说里都提到过类似的生物,譬如欧洲的家养小精灵,日本的座敷童子,泰国的古曼童之类的。”

  “而另一个传说则是,这个人偶师家族有个世代传承的手艺,是只有族长知道的秘密。即他可以把人类的灵魂转移到人偶的身上,人偶就会像传说那样,成为家庭的保护神。成为保护神的人偶会实现照顾自己的‘家长’的愿望。”

  “所以,他们虽然不主动与人接触,但在一些人的世界里声名显赫,他们制作的人偶也是千金难求。”

  之芙默默地看向了自己身前的数不清的骸骨和身旁难以计数的人偶,有些被震撼到了。

  “这么多的守护神……人类的心那么小小的一点,竟然拥有这么贪婪的愿望吗?”

  “谁知道。”黎夜‘咔嚓’一声拍下了自己面前的一具骸骨,心不在焉,“求财或者求命,世上从来不缺贪心的人。”

  夜风吹起之芙的长发,她随手别过耳后,突然问:“那人偶师呢?”

  黎夜一愣:“什么?”

  “那人偶师呢,他知道自己‘制作的人偶能实现家长的愿望’这件事吗?就像,嗯……”

  就像很多魅魔也不知道自己是吸人精气的艳鬼那样。

  黎夜垂下眼,沉默地看着深坑里一具具惨白的骸骨。冷冰冰的月光落在它们的身上,它们像是组成了一个扭曲交缠的巨兽,每一根骨头都是它的一部分。

  “可能……人偶师什么也不知道。”

  “他只是见到一对丧子的夫妻,哭着求他留下他们的孩子。他可怜他们,所以……”

  之芙脑海中闪过很多东西:

  开出高工资请她照顾人偶的谢家父母、有买下这栋别墅的钱却不请佣人、来到这个游戏的第一天晚上,她拿着衣柜里的睡衣,吐槽谢家父母的审美很暴发户。

  无数的线索连成一条线,似乎都指向了同一个答案。之芙努力地把线索串联起来,忽然听到黎夜低声问:

  “你在这里看到谢应白的骸骨了吗?”

  之芙一愣,下意识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谢应白,人偶静静地对她回以微笑。但确实……她没有看到属于谢应白的骸骨,连一个相似的都没有看到。

  黎夜居高临下地环视了一圈,下了定论:“没有。”

  没有谢应白的骸骨,不知道是被埋在了其他地方还是被销毁了。总之,这里见不到丝毫属于它的痕迹,仿佛它不同于其他人偶,是凭空出现在别墅里的。

  “得从其他地方找找……”

  “黎夜。”之芙突然小小声地喊他。她环视一圈,确认其他人都在拍照,没有注意到这里之后,便朝他招手,示意他蹲下来说话。

  “怎么了?”黎夜嘴上冷淡地问,却乖顺地跟着低下来,蹲在她身边。

  之芙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后的谢应白。她说:“那谢应白为什么要恨?”

  这没头没尾的问话,问得黎夜有些惊讶。之前在楼上,之芙也问过一样的话。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得出这个结论的,她又觉得谢应白在恨谁?

  之芙食指摸了摸唇。

  那玫瑰色的唇在月色下闪出美丽而勾人的水泽,被咬破的一点儿血红色的伤口是如此显眼,几乎能让人看到薄而柔软的皮肤下,正在涌动的鲜血。

  然而她的眼神是清凌凌的,清醒又无辜的,仿佛盯着她看的黎夜是多么不可饶恕的色胚,在她认认真真说话的时候,只盯着唇瓣也能想入非非。

  黎夜呼吸一滞。

  然而她说:“我在他身上吃到了恨的味道。”

  “……”黎夜花了一秒钟时间来理解之芙话里的意思,然而他很快就放弃了,就像是他总不明白她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和莫名其妙蹦出来的奇怪的话语那样。

  他的思维自动连接上了另一个方向——

  几个片段在他的脑海中来回闪回,一会儿是傍晚靠着廊道时她娇声娇气地抱怨饿了;一会儿是她哄人偶睡觉后,肿着唇却说自己吃饱了。

  “你……”这一刻,他仿佛遗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只着了魔般低下头去,攥住之芙的肩膀,他温热的唇触碰到脸颊,之芙颤了颤,他伸手扣住她的后脑。

  “你……你怎么尝的。”

  滚烫干燥的唇贴近她眼睫,厮磨着向下,像是一场暧昧的调情,然而充满着逼问的意味,“像这样……还是这样?”

  之芙茫然地仰着头,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魅魔的天性在此刻发挥了作用,她像是一只被驱赶着的蜂蜜或蝴蝶,迷迷糊糊地掉进了满是蜜糖的陷阱里,迷茫地品尝起对方给予的一切颤栗和快乐。

  她后仰,后仰——

  忽然,一只冰冷的手从后方扶住了她。

  之芙骤然打了个颤,像是从梦里惊醒那样,在混乱的呼吸交缠中转过头去。

  人偶微笑着看着她——看着他们。

  它开口,声音机械而沙哑,带着属于少年的低沉。

  它说:“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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