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 第159章

作者:风歌且行 标签: 天作之合 仙侠修真 成长 正剧 玄幻仙侠

  从没有人能徒手接住她的刀剑,还是三次!

  明狸勾着唇笑,红艳艳的唇瓣呈现出满是嘲讽的弧度,一手紧紧攥住沉云欢的刀刃,浓郁的黑雾刹那席卷而来,将沉云欢笼罩其中,当下遮天蔽日,四下一片漆黑,只余下明狸立在身前。

  沉云欢感觉到墨刀在发颤,刀刃悲戚地嗡鸣作响,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此前也有过一回这样的情况,那时她以一刀抵挡霍灼音身后的百万阴兵,半步不让之中,墨刀才发出了悲鸣。

  这是碎刀的前兆。

  沉云欢用力拽了几下,不敬刀被明狸握在掌中,难以撼动分毫。她立即召火,顺着刀刃而烧,一眨眼的工夫就缠上明狸的手,沿着手臂往她身上焚烧。

  却见她泰然自若,随手一挥,那火焰便被黑雾尽数熄灭:“沉云欢,你的九劫神法还差最后一劫未能修成,于我来说是无用的,伤不了我。”

  不敬刀的悲鸣越来越响,刀身震颤不止,几乎到了刺耳的地步。沉云欢心急如焚,使出浑身解数将火焰往她身上砸,却被明狸一一化解,果真伤不了她分毫。

  “放手!!”沉云欢怒道。

  明狸双眸微眯,沉声道:“你不懂得尊师重道,我就代替你师父小小教训你一下。”

  话音落下,她手指收紧,将墨刀用力攥紧,沉云欢眼看着不敬刀在她手中生生被折弯扭曲,鸣声尖锐而响,几乎刺破她的耳膜,像是要被她对折而断。

  沉云欢心中剧痛,双目都要泛出红,却不论如何都无法将墨刀抽动一分,巨大的无力疯狂刺入她的心头。

  在眼睁睁看着墨刀弯折的那一刻,她清晰地感受到她与天魔之间实力的悬殊,她在天魔面前,像一只微弱的虫子,被按住了便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如同猛然间打断了她全身的傲骨一样,让她的脊背再也无法挺直,双腿再也不能站立。

  沉云欢眼看着墨刀已经弯折到了一个濒临断裂的弧度,它发出痛苦的哀声,直达沉云欢的心底,求救声振聋发聩。

  她忍着赤红的双眼,将牙关死死一咬,心一横,最后凝聚了全身的灵力猛地顺着刀柄拍进去,不敬刀在这一刻猛地绷直,而被明狸手握住的刀尖处立时发出琳琅脆响,应声断裂。

  不敬刀,宁折不弯。

  于烈火中锻锤千万次而成的刀,如此美丽绚烂,尽管通体墨黑,却在光明之下折射出斑斓的色彩,也承载了沉云欢这一年以来数次浴血奋战的光阴。碎裂的刀片倒映着沉云欢的火焰,也映出了她含着红的澄明双眼,像是在与她无声道别。

  明狸凝聚天魔气的一刷陡然刺进她的心口,锋利的五爪尽数没入血肉之中,差一刻便要将她的心脏生生挖出来。

  却在这时,那碎裂成数片的刀刃猛然扎进明狸的掌心,从手背刺出,金色的神光一晃而过,死死桎梏明狸往前探的利爪。

  “该死的神山之石!”明狸吃痛,动作停顿的刹那,沉云欢挥刀砍下,猛然后跃闪离。

  下一刻,风雪狂肆地涌进黑雾之中,卷着沉云欢的身体将她拽出。师岚野将她接进怀抱,打眼就看见她心口上五个明晃晃的血窟窿,当下怒染眉梢,以掌心捂上去,以冰雪封住鲜血喷涌的伤口。

  却不想沉云欢猛然颤抖起来,好似被这凉意冻到了心底,整个人止不住地打颤,呼吸极其粗重,低着头死死地盯着刀断之处。

  须臾,她不知是受伤太重,还是急火攻心,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洒在断刀之上,双眼一闭晕死过去。

  师岚野袖出金光,化作数支金色神箭从天而降,直奔明狸。她翻身往后躲,几个灵巧的空翻停在一座一丈高的石峰之上,放出黑雾将重伤的沈徽年也一并卷上来。

  “闲暇娱乐结束了,我没心情再陪你们玩儿。”明狸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满腔凛冽的风雪,甘甜无比,“人间,以饕餮盛宴,来恭迎天魔出世吧!”

  她那充满着兴奋的高喊落下,被风雪卷出数里,霎时间裂开的山脊之下再次响起鼎沸的声响,哭嚎、狂笑、怒吼响彻神山,直冲天际。

  明狸的身体骤然爆发出黑雾,一声令下:“释放吧!我的子民!”

  刹那间,滔天的黑气自破裂的山脊中而出,像是天空被凿破了一个大洞,淹没洪荒的黑海叫嚣着、奔腾着,遮住天边的月,于天穹铺上厚厚一层邪气,从四面八方散去,如万马奔腾般飞掠去人间。

  同时也有无数畸形的邪兽爬出,体形庞大的爬起来震天动地,体形较小的则动作极为迅速,疯狂朝谭承志等弟子扑去,张着血盆大口便要大快朵颐,享用美味。

  同光渡水二人取下腕间金环,祭出仙力张开结界,暂时挡住飞扑来的邪兽。

  师岚野金眸一转,将沉云欢抱紧在怀中,继而抬脚踏地,地势迅速变幻,高山拔地起,众人身处之地连带着万法殿,退至山脚处。山峰拦腰横断,拉出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壑,暂时将密密麻麻的邪兽阻隔。

  众弟子一拥而上,将重伤的谭承志抬起来,飞快送往殿中救治。

  师岚野收了沉云欢的刀,抱着她落在后面,刚走几步脚下忽而踩到了什么东西,咯吱一响。他当即停下,低眼望去,就见雪地里埋着一个半大的人偶。师岚野用风将它从雪里挖出来托到面前,见那人偶身着水青色长衣,黑发结辫,鬓边别着一朵白色的花,含笑的玉面嵌着一双蓝色的眼眸。

  师岚野金眸微沉,将它卷入袖中,继而将沉云欢抱进万法殿之内,寻了一间僻静的屋子,闭上门窗后便为她治疗伤势。

  接连几场恶斗,加上神法进阶,沉云欢的身体可谓千疮百孔,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好在神山之上长了一些不畏严寒风雪的灵药,于身体大补,十分利于治愈伤势。

  没多久,沉云欢就被进阶的神法焚烧全身,她痛苦地将身体蜷缩起来,左右翻滚着,无论如何也不得安宁时,忽而一个冰凉的怀抱将她笼罩。她在迷茫之中感觉唇齿被舔开,甘甜而带着血腥气味的液体顺着舌尖涌进来,流进咽喉中被她一口一口地吞咽。

  骨血里的灼烧顷刻缓解,沉云欢为寻求舒坦本能地缠住了师岚野,从他的舌尖汲取更多的神血,来减轻身体里剥骨抽筋般的痛苦。

  师岚野则将神山上所有稀世罕见的灵药都喂进了沉云欢的口中,再以外敷为她一一包扎伤口,取来最纯净的神山之水给她擦洗,把身上的血污和淤泥一点一点擦干净,擦出了一个白玉无瑕的沉云欢。

  她一头卷发铺在床榻上,闭着双眼静静躺着,仿佛安宁于睡眠之中。师岚野静谧地坐在床榻边凝望了许久,随后起身行到桌边,拿起不敬刀。

  刀卷刃了,满是豁口,刀尖处有着狰狞的断裂痕迹,死气沉沉。

  他用手指轻抚刀身,得到一丝微弱的,可怜巴巴的震鸣。

  沉云欢昏迷了三日,房门就闭了三日,师岚野一步都不曾踏出。同光渡水两个仙童子来门前走了一趟又一趟,终是无法,只得在门外等待。

  各种稀世灵药砸下去,她伤势好得极快,那么重的伤在短短三日内迅速愈合,于吵闹声之中缓缓睁眼。

  房中极其暗,只点了一盏烛灯似的,光影微微晃动。沉云欢刚醒,满脑子茫然,眼珠子转了几下,只觉得嗓子干渴无比,有些不适。

  “师岚野……”她沙哑着声音唤了一声。

  房中脚步轻响,片刻后师岚野半身探进床榻,在边上坐下,揽着沉云欢将她抱着坐起来,手里的水杯送到她唇边。一瞬的恍惚,沉云欢还以为回到了年初时,她在那破旧逼仄的小屋子里,浑身骨头断得动弹不得,被师岚野喂饭喂水地照顾着。

  但随后,她察觉到自己身体并无大恙,抬起双手扶住水杯,大口大口地喝着,便是水液从唇边溢出滑落颈子也无暇顾及。待她喝完后,师岚野顺手往她脖子上揩了一把,擦去水液,问:“可休息好了?”

  “什么时辰了?”沉云欢恹恹地揉了下眼睛,又问:“外面在吵什么?”

  房门外隐隐约约传来高声叫喊,一声叠一声,似乎在说什么“求见”之类的。

  师岚野转身点了灯,房中亮堂起来:“午时,外面是虞暄之师,想见你我二人,询问虞暄的下落。”

  虞暄?沉云欢脑子木了一下,随后猛地浮现出虞暄的无头尸伏在地上的场景,当下心口剧烈一痛,迫使她捂着心口蜷缩起来。

  死了,都死了……

  沉云欢从三日昏迷之中恢复神智,回忆起了先前的一切,茫然地四处张望,焦急道:“刀呢,我的不敬刀呢?”

  师岚野沉默地将不敬刀递出,沉云欢接过一看,刀尖确确实实断了一截,豁口和卷刃都被磨平,可断了的部分无论如何也补不了。沉云欢张了张口,半晌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陷入了安静之中久久未言。

  “还会再补好的。”师岚野说。

  沉云欢没有应声,她知道断的不止是刀,还有她与生俱来的自负和骄傲。

  她惨败于明狸,无论如何都无法战胜的无力再次压在心头,沉甸甸的,痛苦得令她喘不过气来。

  折刀的同时,也折了傲骨。

  良久之后,沉云欢才开口:“为何时至正午,外面却如此漆黑?”

  师岚野道:“群魔破封而出,邪气遮天,蔽日月之光。”

  “那大夏境内……”

  “人间亦是如此。”

第206章 终章(一)

  根据古籍记载, 万魔封印破碎并非头例,但那已经是数千年之前,人界仙门尚在鼎盛时期, 然而即便如此, 那次天魔出世还是几乎屠尽人族, 险些覆灭整个人界。后来不知用了多少凡人以鲜活生命和躯体,在夹缝之中鏖战数年,才硬生生将封印重新落下。

  可人界安宁得太久了,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谁都懂, 但人界仙门仍旧是在安宁的岁月里一代不如一代, 逐渐变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花架子, 如何能对抗万魔出世, 天魔重现人间的浩劫。

  雪域神山封印破碎当日,长夜便从三日前持续到了现在, 数以万计的邪祟铺天盖地,涌向浩瀚人间。

  瘟疫、战乱、天灾在各地频发, 邪祟肆虐之处, 河流干涸,草木枯竭, 凡人暴虐袭心, 互相残杀。同一时刻, 天机门倾巢而动, 奔赴雪域而来, 而几乎能动身的其他仙门弟子则赶赴大夏各地,大大小小的防护结界在一夜之间落成,极力阻拦邪祟的入侵, 保护寻常百姓。

  而与大夏边境相邻的蛮夷之族也在变故发生时集结于雪域山脚,带着族中高手前后抵达万法殿。

  不过万魔封印未能完全破碎,天魔尚没有恢复全部力量,此刻正留在山腰之中没有冒然下山。这给人间留了一口喘息的机会,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短短三日的时间,人间已千疮百孔。万法殿汇聚了来自各地的修行之人,叽叽喳喳地争吵着如何解决当下的浩劫,却因各族语言不通加上积怨已久,一言不合便要动手互殴,谭承志作为万法殿的驻守官,一边因天魔出世急得焦头烂额,一边还要拖着受伤的身体解决纷争。

  仙琅宗掌门斩破万魔封印一事传遍仙门,一时间仙琅宗成众矢之的,其弟子更是人人喊打,仙琅宗被找上门的人砸得稀巴烂。而沈徽年的师兄却在此时冒着风雪上了万法殿,差点被人抓住按在地上杀了,幸而谭承志出面阻拦,将他带进了殿中。

  关良能在此时登门万法殿,就恰恰说明他与沈徽年并非同伙,否则他怎么会明目张胆地来送死?沈徽年捅破封印绝非一时兴起,只有与他同门几十载的关良才是最有可能知道内情的人,谭承志岂能让别人杀他。

  只是关良着急寻沉云欢,进了万法殿便在沉云欢的门口蹲守,日日朝门内呼喊着“求见”,今日总算有了回应。

  那紧闭的门忽而被一阵风吹开,溢出昏黄的光落在地上,关良原本倚着门蹲着,见状猛地爬起来,就听里面传来声音道:“进来。”

  关良赶忙作揖,跨过门槛而入,谭承志见状立即也撂下手里的烂摊子,飞快跟进了屋中,随后门一闭,吵闹的声音被阻隔在外,二人便在灯下分站于屋内。

  师岚野端坐桌边,摇曳的火光落在脸上,照出一张不论何时都波澜不惊的冷淡面孔。他身后不远处,沉云欢盘腿坐在床榻上,腿上横着一把刀,她低着头轻轻抚摸。

  许是重伤未完全恢复,她弯着脊背,衣衫勾勒出脊骨的形状,浓黑的卷发未梳发髻随意散漫地披在肩头,看起来身形单薄,恹恹无力。

  关良进门前还知道作揖,待看见沉云欢之后当即也顾不上面前还坐着位雪发金眸的神仙,立即开口道:“向隐呢,他在哪儿?他不是同你一起吗?为何我来此处未见他人?”

  沉云欢没有任何动静,指尖落在刀刃上一动不动,只在灯下露了半张沉默的侧脸,使人窥不出她的情绪。

  其他人皆不言,房中死寂沉闷,没得到回应的关良也顾不得老脸,再次问道:“云欢,你快告诉师伯,你师兄去哪了?”

  师岚野此时动了动手,从衣袖中摸出一块剑的碎片,轻放在桌面上。

  “这是……”关良傻眼,起初是迷茫,看了看师岚野,又看了看碎片,随后他走几步上前,脚步有些虚浮踉跄,心中已隐隐有了预感,但仍是不敢相信,直到他的手触摸到碎片后,猛然感受到属于虞暄的气息。

  关良双眼发黑,刹那双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一张口竟是任何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啊啊地叫着。他想喊虞暄的名字,想问问自己那乖巧懂事,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徒儿,怎么会附着在一片碎剑之上,可剧烈的痛苦让他无法说话,启唇便是恸哭。

  他攥紧碎片,血液喷涌而出,顺着他的手往下流,不过片刻整只右手都血淋淋的,染红大半桌面。

  谭承志不忍心,上前低劝,“关前辈,节哀啊。”

  他岂能认不出这剑是沈徽年佩剑的碎片,上面雕刻的花纹染了血之后更加清晰,显然虞暄也是死于沈徽年之手,此人为了释放天魔,简直到了丧心病狂,六亲不认的地步。谭承志便趁机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沈徽年乃是仙琅宗掌门,他怎么会存了打破万魔封印,放出天魔的心思?关前辈,浩劫当前,还请你切莫隐瞒,或许我们能从内情之中找到些应对的办法。”

  关良伏在桌上痛哭流涕,那把几近枯竭的嗓子,好似彰示着关良快要走到尽头的生命一样,嚎得凄惨而无力,久久难以平息。

  谭承志又劝了两句,眼见关良险些晕厥,才往他后背送了些灵力进去,助他稳住了情绪。关良的手仍流血不止,反反复复确认,也只在碎片内探到了虞暄的残魂。他擦着眼泪,停下哭嚎的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不止,沙哑着声音道:“都是我的错,我害了向隐,也害了天下人。”

  谭承志忙将他扶着坐下,问道:“前辈何出此言?”

  关良红着眼,轻轻拂开了谭承志想为他包扎的手,就任由掌心的血液这么流着,强打起精神道:“年代太久远了,你们这些年轻一辈的人几乎不知道。几十年前雪域封印动荡,玉石碑开裂,天魔之气重现人世。那时沈徽年是仙琅宗最出色的弟子,他奉命来到雪域清剿天魔之气,却不料途中出了意外,受了重伤,失联数月。”

  “待他再回仙琅宗时,身边带着一个年轻的姑娘,说那是他的剑灵化人,唤明狸。”

  沉默许久的沉云欢在此时开口:“她就是天魔。”

  “不错。但……当年她进仙琅宗时,是个性子极其纯净善良的姑娘,加之沈徽年的刻意隐瞒,我们都不知她是天魔的化身,直到她在宗门里露出魔性,用非常残忍的手段杀害了宗内师长,我们才知道明狸就是天魔。可当年的事,也不能说是他的错,时至今日是非我已无法分辨,只记得后来宗门师长要将明狸送往雪域封印,可沈徽年不从,从牢狱之中逃出,带着明狸逃出仙琅宗,躲在俗世里。”

  “其他仙门得知此事后,自是联合起来尽全力抓捕沈徽年与明狸,当时还临时组建了猎魔队,参与其中的都是各大仙门之中拔尖的高手,在疯狂的抓捕下,沈徽年二人没能逃多久,很快便被抓住。最后沈徽年受了极其严重的惩处,险些丧命,明狸也被人合力押入封印之中,此事才算罢。”

  “沈徽年捡了一条命,被门内师长封了与明狸相关的记忆,他伤势痊愈后便再没提过此事,我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了,可是没想到,后来仙琅宗遭遇妖邪夜袭,混战结束后,宗内师长几乎死尽,沈徽年也接手掌门之位。”

  谭承志倒吸一口凉气,心肝肺都凉了个彻底。仙琅宗的那场大难人界仙门皆知,可谓极其惨烈,当时仙琅宗上下死了不少人,凡是叫得上名号的师长都没命活,若非沈徽年顽强不倒,仙琅宗怕是就此灭门。

  谭承志惊道:“他没有忘记明狸?难道那场妖邪夜袭,是他一手策划的?”

  “他的记忆仍在之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只是那场仙琅宗大难是不是他所为,我尚没有确切证据,只是猜想罢了。”关良擦了把眼角的老泪,糊了一脸的血色,又道:“渐渐地,我发现他总是外出,与宋氏往来也较为频繁,今年宋氏城被翻了个底朝天,供奉天魔之事公之于世,我才意识到,沈徽年可能并未放弃救出明狸。”

  谭承志急眼:“那你怎么不早说!”

上一篇:穿回现代来修仙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