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余弦生活在太阳
姑姑用两个小玻璃杯装了点土,塞进我和弟弟手里,让我们一边玩去。
坏姑姑。
好吧,我和弟弟两个小孩就蹲在一边看他们玩。
除草,犁地,播种……他们的地明明那么小,可是他们笑得那么开心。
我问妈妈,为什么姑姑和叔叔他们长大了还一直住在一起,黏在一起呀,明明电视里的大人长大了后就不需要一直在一起了。
妈妈跟我说,有些大人和朋友分开是为了赚钱,也有些大人赚钱只为了朋友再见面。
我问妈妈,那我能和姑姑叔叔们做好朋友吗?因为他们看起来好快乐,我以后也希望能成为和他们一样快乐的大孩子。
妈妈说,我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好朋友。
那真是太好了。
那样我会一直期待长大的!
很快夜幕降临,我们都围在桌子上坐好。
中央的火锅咕噜咕噜冒泡,摆了一圈洗好的青菜,丸子和肉。
烟雾缭绕,大家都很开心。
我和弟弟个子小,够不着菜,望望哥哥就把我抱到他的腿上,姑父也抱着弟弟,给我们夹菜。
我们只能喝牛奶,他们喝酒。
原来大人喝醉了也像小孩子。
或者就像老师说的,大人其实就是大孩子变的,他们以前也是小孩子。
姑姑喝醉了和姑父在玩剪刀石头布,被他耍得团团转。
糖簇婶婶因为姑姑输了,她居然就哭了。
北槐叔叔看上去像是没喝醉一样,执拗地扯着糖簇阿姨的手,要给她生小蘑菇。
颜诺姑姑抱着盆栽念念有词,卷毛叔叔扬言要砍了那盆栽。
元宵叔叔和星屿叔叔不知道为什么在地上蠕动,像两条毛毛虫。
南挚叔叔蹭着非溪小姨边喊她的名字边撒娇,像我外祖父家养的那一条大黄狗。
好莫名其妙的大人们哦。
还是我的望望哥哥靠谱。
最后,喝得醉醺醺的南挚叔叔举起酒碰杯,笑得好开心好开心。
“祝前程万般好的我们。”
“祝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们。”
我和弟弟够不着,手短了他们一大截,只能费力地往上够。
呼,好累。
“十年之后,我们还要在一起!”
举杯,碰酒,
完结,撒花。
——
完结啦!!!
2022.0207至今,整整六百多天,听说是你们的未成年到成年(哈哈哈),也是我的18岁到20岁,没有你们,就没有他们,感谢陪伴。
【全文完】
第0章 番外1:一周年,元旦与春节
南挚小院种上了第九棵树,这是他们的第九年。
正如颜南挚所许下的每一年的生日愿望,他们真的一直一直都在一起。
元旦,春节,中秋,端午……
虽然大家各有事情在做,但是两人走了,就会又有两人住进来,所以南挚小屋从来不缺人气。
“颜南挚——”颜罗砰砰砰地砸着门,她一身雪白羽绒服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口罩帽子耳手套一样不少。
“开门啦冻死了!”
颜南挚匆匆来开门,拍拍她身上的落雪,“颜罗,你出门就不能带把钥匙吗?”
“带是带了,忘记放那件衣服的口袋了。”她无辜地眨眨眼。
颜南挚拿她没办法,“进来进来,你家苍术呢?”
“他还在外面停车呢,没办法,太菜了。”颜罗无奈地摊手。
颜南挚:“……”
“我家非溪呢?”颜罗在他身后探头探脑找人。
“别找了,楼上睡觉呢,为了腾出一天空闲,昨天开了个通宵会议,现在还在补觉。”
“这样啊。”颜罗若有所思点点头,“我先上去换件衣服。”
“去吧。”
颜南挚看她走一步就掉一点雪,雪融化后又变成了水,他看不下去,拿了拖把跟在她后面擦。
他刚放下拖把,又有人砰砰砰地敲门,“颜南挚——开门啊!冻死啦!”
颜南挚翻了个白眼,恼怒地开门,“死仓鼠,你不会带钥匙啊。”
“带是带了,不知道放哪件衣服口袋里了。”一头耀眼红发在冬日雪地里如同耀阳,他毫无顾忌地咧着嘴笑。
“白痴。”
瞥见他身后的人,颜南挚眼前一亮,“颜望。”
“哥。”颜望微微颔首,狭长眼眸如同湖面平静,声音如同冬日暖阳,带着冷意又有温度,“今年又来打扰了。”
“啧,你白痴啊,好歹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啊,这么见外?”颜南挚白他一眼。
颜望轻轻浅浅地笑了,脸颊的小酒窝和小时候如出一辙,“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
颜南挚擦了擦身上的围裙,一路眼神追随着那道高挑身影走进厨房,语气难掩羡慕,“颜望这小子长得越来越水灵了。”
“好嫉妒啊。”苍术也一脸艳羡,“年轻俊美的肉体。”
两人对看一眼,纷纷别开头,“啧。”
“我上去眯一会。”苍术打了个哈欠,“你懂的,做大明星经纪人很累的。”
“我也是大明星好不好!”
“我是贤内助。”苍术挑衅似的挑眉,“你能当你老婆的贤内助吗?文件里的数据,一到五能数得明白吗?”
颜南挚:“……”
苍术笑着慢悠悠上了楼,颜南挚朝着他的背影吼:“死老鼠,老子要用耗子药毒死你!”
颜罗换了身毛绒睡衣下楼,厨房已经多了个人,颜南挚和颜望在厨房里忙活。
“颜望颜望颜望颜望颜望颜望。”
颜望给她递了个苹果,“嗯。”
旺旺旺旺旺旺旺旺旺旺旺旺。”
颜望安静又迅速地切菜,“嗯。”
“弟弟弟弟弟弟弟弟弟弟弟弟。”
颜望开火下锅爆炒,“嗯。”
虽然很忙,但句句有回应。
颜南挚把啃着苹果的颜罗往外推,“不帮忙的别在这里给我们主厨捣乱。”
“讨厌鬼颜南挚。”
颜罗不情不愿地被赶到了客厅。
“叮咚——”
有人按了门铃。
颜南挚在厨房里喊,“颜罗,去开门!”
“知道了。”
颜罗打开门,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来人一头蜂蜜色的大波浪卷,指甲烫着张扬的鲜红色,明明是冬天,只穿了件短款白色羽绒服,下半身是白色紧身裙,手上还勾着几大袋东西。
颜罗歪了歪头,“你——”
“白痴啊,连本小姐都不认识了。”闫芜荑翻了个白眼,把东西全扔进她怀里,轻哼一声,“让本小姐提着这么大袋东西。”
颜罗惊喜地瞪大眼睛,“草菇!”
自从五年前她的那则短信,她再也没收到来自远方故人的消息,印象中那张带着婴儿肥的娇俏小脸已经慢慢褪去,逐渐和眼前这张削尖的窄脸重叠。
她瘦了许多。
听见这个名字,闫芜荑嘴角一抽,“颜大小姐,都快十年了,您还记着呢?”
她挤开她躲进房子里,嘴里哈着冷气,“冻死了冻死了。”
“你……瘦了很多。”颜罗看着她皱了皱眉。
闫芜荑用哈气暖着手,“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这几年没找过你。”
“是因为那个?”颜罗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那个坏系统成了她的脑瘤,所以她再也没有出现过。
颜罗偶尔会想起她,但从来不去打探她的消息,也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