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弟不可能是黑莲花 第10章

作者:江风寄月 标签: 仙侠修真 甜文 史诗奇幻 轻松 正剧 救赎 仙侠魔幻

看起来是彻底清醒了。

只有云笙白皙的小臂上留下的触目惊心的指印,昭示着方才发生了什么。

云笙垂眼道:“以后若是你受伤了,都可以来找我。我每月都要舍一些血供宗内炼药,已然习惯了。”

她负责出血,他负责出力,这很公平。

比起白白给蓬莱宗献血,她倒是更乐意给他。

而且每每为宗门献血,她都会有种失血的恶心感。

但是在沈竹漪这里,不知是他索取的并不多的缘故,她居然觉得不痛,只是有点痒。

比如就像是被蚊虫叮了一口,无伤大雅。

除此之外,还有点难为情。

因为他发病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有种莫名的色-气。

但云笙不敢有别的旖旎想法。

她在心里已经默默地把沈竹漪当成一个需要定期饲养的蚊虫,偶尔会飞到她跟前嗡嗡乱叫,嗷嗷待哺。

沈竹漪不动声色地盯着指腹的那抹艳红,片刻后才偏过头来看她:“师姐就不好奇,我今日是何状况?”

云笙连忙摇头:“不好奇,不想知道。”

沈竹漪面上浮现冷淡的笑意,他刻意俯下身,在她耳边轻缓缥缈地开口:“每逢月蚀极阴之日,我便会如今日这般……”

云笙堵住耳朵,表示自己不想知道这些秘密。

可沈竹漪的话却仍旧清晰入耳:“就像是茹毛饮血的低贱牲畜,毫无理智,丑态毕露。”

“可笑至极。”

他看过来的眼神虽在笑里,却格外空洞,漂亮的面孔像是濒死枯萎的艳丽花朵,浑身散发着堕落阴翳的气息。

云笙一颗心沉到了底。

啊!都说了她不想知道了!

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小命不保了。

毕竟对于死人,是不用保守任何秘密的。

她拼命摇头,试图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一点也不可笑!”

他蓦地住了嘴,缓慢地眨了一下眼,漆黑的瞳仁定定看向她。

云笙只想着稳住他,她急冲冲道:“你只是生病了,这有什么可笑的。要说可笑,我才是最可笑的,自幼畏寒体弱,无法使用灵力,无父无母无财,就算哪天断了气,估计也是不明不白的。”

“若是我的血能够让你好一些,你尽管来就好了!咳咳……”

她话音刚落,便蹙眉咳了起来。

她的体质畏寒,方才吹了风,怕是旧疾又犯了。

沈竹漪的话倒是止住了,只是看着她,清亮的眼眸漾出几分讥诮的笑意:“师姐不仅为蓬莱宗舍血,对我亦可。”

“只是以这幅身子,经得起几番折腾?”

她垂眼看着手腕上交错的刀疤,每月中旬去宗内的丹房献血的时候,都要在这里割上一刀,有时候旧伤未愈,便又在其上添了一道新痕。

她将袖子拉下,遮住那条伤疤,低声道:“总归是能撑得下去的。”

她话还没说完,便有一沉甸甸的物件朝着她的怀中掷过去。

云笙一怔,下意识伸手接住,低头看去,发现那是一枚成色极好的玉牌。

这玉牌温润软和,手感也很好。

而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触碰到那枚玉牌时,一股暖流自她的身体中划过,顿时也没有那般冷了。

沈竹漪垂眼道:“此物名为阴阳玄玉,有冬暖夏凉之效,你住处寒僻,能用之取暖。”

“还有,这玉牌有我的一抹神识,你可凭此玉牌去沈氏的钱庄以我的名义取走灵石,库房内有养气补血的千年红参,亦有别的丹药,你想要什么,直接拿便是。”

云笙知道沈氏显贵,这种玉牌的价值自是不必多说。

她一下子有些结舌:“……这我不能要,本就是我答应你的。”

可是那道身影已然利落地翻窗而去,徒留那块温润暖和的宝玉静悄悄地躺在她的怀里。

片刻后,再无任何动静,云笙顿时瘫软在床榻上。

她怔怔地望着房梁,没一会儿,便疲惫地睡了过去。

第7章

云笙怀揣着那枚玉佩入睡,浑身都暖洋洋的,竟睡得十分安稳,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

经乌长山一事,她的符纸已快消耗殆尽,只要符纸不够,她心里总是不踏实。

她早早用了晚膳,准备晚上画符。

因为灵根受损,她的体质极弱,修为也不高,便做不了剑修,只得做符修。

画符也是要损耗灵力的,这令饱读符书的云笙在其之上的造化也仅仅停留在了理论之上。

竹月泛凉影,宗内四处点起了灯,云笙找到了宗门外一小筑内席地而坐,她提着一盏绢灯,月华披满身。

云笙身无灵力,本是连画符也无法的。

可是宗内的一位慕容氏的女符师教会了她,借天地灵力融汇自身,也能画符。

今夜天地灵力很为浓郁,而这是最适合吸收日月天地精华的地方,画符的效果自然也好。

好在宗内弟子大多休憩,小筑内一片静谧。

云笙铺开泛黄的符纸,以狼毫蘸取研磨好的朱砂,绘制所需的符纸。

不远处的竹林传来窸窣之音,尚在沉思的云笙蓦地一惊。

一抹黑色的影子轻轻跃上了小筑的阑干。

定睛一看,是一只生着翡翠瞳孔的黑色狸猫。

那狸猫倒是一点都不怕生,打量了云笙半晌,跳下地便信步围着她转悠。

柔软的尾巴一甩一甩,时不时停下闻闻她身上的气味。

云笙舒了一口气,她眼神略微缓和,看着蹭着她袖摆的狸猫,不由得笑弯了眉眼:“你饿了么?可是我这里没有吃的。”

狸猫冲着她柔柔叫了一声,翡翠般的竖瞳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肉粉色的鼻尖拱着她的袖摆,似乎很喜欢她的味道。

云笙心里软的不行,没忍住摸了摸它,它也享受般拱了拱她的手心,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它的舌头生着柔软的倒刺,湿润而又粗粝,逗得云笙笑出了声。

虽然很想和它多玩一会,但是天色不早了,云笙得回去了。

也不管它能不能听得懂,她蹲下身握了握它柔软的肉垫:“我得走了,下次来给你带好吃的。”

狸猫回应地叫了一声,它安静地蹲在地上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翡翠色的瞳孔闪过一道华光。

月色笼罩下,狸猫懒洋洋地舔了舔方才被云笙握住的爪子,似乎尚在回忆她的气味。

地上躺着一条石榴红色的发带,是从云笙松散的发髻上落下来的。

她没有觉察到,被狸猫用爪子扒过去,藏覆在躯体下。

它弓起身伸了个懒腰,衔着那残留着她的气味的发带,迅速窜入竹林之中。

狸猫敏捷地在飞檐重脊上跳跃,于冗长的夜色中徒留一抹残影。

乌云蔽月,星斗在天,黑猫掠过飞檐之下的惊鸟铃,却未发出半点声响。

房檐处还躺着一人,天光晦暗,墨色浓重,他似在闭目休憩。

黑色的狸猫围着他转了一圈,发现他仍无反应,叫声变得越发急切。

终于,那倚在房梁上的少年撩起眼皮,眸色恍若一涧浓郁的黑水,被夜色勾勒的眉眼显得有些倦怠。

沈竹漪随手掷出一片瓦砾,恰好命中了狸猫的额心。

狸猫被吓得炸毛,弓起背脊发出粗粝的叫声,丝毫没有在云笙面前的柔和婉转。

他半阖着眼,声线喑哑,隐隐透着被吵醒的不耐:“小畜生,叫唤什么?”

黑猫仍不死心,蹭蹭他的衣摆。

沈竹漪这才注意到它口中衔着的那抹发带,撑着下颌嗤笑:“带回了什么脏东西?”

黑猫不高兴了,仰起头反驳地叫了两声。

沈竹漪揉了揉额角,似乎嫌烦了。

他指尖多出一抹光亮,化作银色的丝线,随着长指微动,缠绕在指腹的银线跟着紧绷。

霎时间,那狸猫的四肢就被银白的天蚕丝束缚,似傀儡木偶般被沈竹漪操控着。

它发出几声低声的呜咽,不情不愿地融入了少年身后的影子中,竟就这般不见丝毫踪影。

徒留艳丽的发带悠悠落在沈竹漪的掌心之间。

沈竹漪枕着手臂,漫不经心地摆弄着那条残留着少女香的石榴红发带,忽的眉间一蹙,径直坐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背后的剑匣发出哐哐的响动。

只见一缕剑魂从剑匣内飘了出来。

剑魂凝聚成一个虎头双翼的怪物,激动地吼着:“小子,这小畜生带回来的东西可不一般,上边沾染的灵气,竟能缓解你体内的红莲业火的毒。”

“显然你的影子接触到了最纯粹的灵力。快!快点看看它都去了何处,见了什么人,这是捡到宝贝了!”

相较于激动得直接显形的剑魂,沈竹漪却显得格外冷静。

他垂下长睫,眼尾携着一抹隐隐的沉意:“穷奇,此处是蓬莱,我允许你显形了?”

穷奇剑魂一噎,它气的火冒三丈,却又因受制于人不敢反驳。

它本是混沌凶兽,自天地开辟以来便已蕴生,无法无天兴风作乱惯了。

若不是失去力量被困于剑中成了剑魂,又何必受这种委屈?